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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長大成人,看著他娶妻生子,看著他立了太子後,再看著他駕崩離世,八王爺本來已經不再肖想皇位的心,又一次跳動了起來。

一個幾天大小的嬰兒,如何能夠成為皇帝,那不是在拿江山社稷開玩笑呢嘛。

按著輩分,他是不能成為皇帝了,但他的兒子還可以呀。畢竟除了那幾個知道真相的人,誰不認為皇帝是他南清宮走出來的小王爺。

南清宮可以出一位皇帝,自然也可以出兩位皇帝。

兄死弟繼也或是弟死兄繼,他們老趙家也不是沒乾過......

若是沒有那份遺旨也許這一切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懷揣著這樣的心情,八王爺心中的失落與失望可想而知了。

當然拋開這些,八王爺的心中更多的是擔憂。

連百天都不滿的太子,真的能夠活到成年嗎?

沒有父親教導的太子,不曾言傳身教為君之道,這個太子真的能夠成為一個好皇帝嗎?

若是太子登基後又沒有活到成年,介時大宋必要有一場不可言說的混亂。你讓他如何不擔憂。

除此之外,八王爺更擔心的便是太子的這位生母。

若是一如劉氏那般心狠手辣,或是個心裡沒有成算,目光短淺,又野心勃勃的女人,那大宋江山就真的離斷送不遠了。

收起所有的情緒,壓下心中所有的煩悶與擔憂,八王爺還是那個風光霽月的王爺。

對於皇位,他有奢望,但他卻不會造自家人的反。隻要那皇位上坐著的人,是他們老趙家的血脈,他...不會。

看著屏風後麵坐著的女人,八王爺更擔心的則是她的心性與品德。

“王丞相的意思,本宮知曉了。包大人與兩位將軍的意思,本宮也明白。隻不知八皇叔的意思是?”

聽張氏說完這句話,八王爺眼中便閃過一抹堅定,不過隨即隱去。微微欠了欠身後,站直身子說道,“皇上剛去,太子年幼。朝中大臣忐忑,民心又渙散,本王以為此時我大宋應該將重點放在太子的登基大典上,其他的事情暫放兩旁。”他想要知道在她的心裡,名正言順成為正統重要,還是國體和犯邊更重要。

八王爺試探的話一說完,哪怕是王丞相都對著八王爺投去了幾個詫異的眼神。

狄青眼中明晃晃的不可思議,都快要實質化了。

不過隔著一層屏風,張氏與莫愁都沒有注意到罷了。

“本宮久居深宮,卻也明白一個道理。‘犯我疆者,雖遠必誅’。我大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大宋臣民的家園,絕不允許非我族類肆意踐踏和搶奪。

我趙氏皇族,得蒼天厚愛,授予皇權,本就是要守護這片土地,保護愛戴這片土地上的所有子民。百年來,我們的祖宗受大宋萬民擁戴供養,現在我們更應該兢兢業業,不忘初衷。不墜祖上英名。

本宮未入宮之前,便知道一個道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與知禮的明白人講道理,退一步海闊天空。可若人不與你講道,退一步就是步步退,步步緊逼,直到無路可退。

今遼,金,西夏三國欺我主年幼,以國書恐嚇割我國土,若我大宋今日退讓,豈不知便是喂大了狼子的野心,為我大宋留下後患。到時三國乘勝追擊,奪下我大宋更多的國土。那時,國不成國,還會剩下什麼?”

張氏說到這裡,頓了頓,看著都在認真聽她講話的眾人,抿了下唇,又繼續說道,“戰亂一起,必將生靈塗炭。但一味的求和與退縮的後果,不出幾年,這世間便再無大宋,而我大宋萬千子民都將成為亡國奴,任人魚肉。

我的兒子是太子,是這大宋的國主。我因生子有功,得以太後之尊。但無論是我,還是我的兒子,若是沒有守住大宋,就都不配被萬民敬仰擁戴。”深吸一口氣,張氏又換回了本宮的自稱,對著眾人說道,

“本宮可以不做這太後,本宮的兒子也可以不做這大宋的國主,但是我大宋的土地哪怕是一分一毫也不能少。我大宋子民哪怕是關在天牢裡的死刑犯,也不允許受到非我宋人的欺辱。”自己人怎麼樣,那是自己人的事情,裡外必須分得清清楚楚。

......

聽到張氏最後一句時,眾人心中都是一顫。包大人沒有想到這位從未見過的太子生母竟然會說出這般話來。心中極是震撼。

母親是孩子的第一位老師,母親的言傳身教對孩子的影響非常大。想到太子會有這麼一位母親,包大人一路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也許,他們的大宋將會迎來一位盛世明君。

張氏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嘶吼,極易讓人熱血沸騰。

桑博與狄青聽到這話,哪裡還站得住,上前一步,齊齊的跪在地上。

“臣請戰,誓死扞衛疆土完整。”

“臣請戰,誓死扞衛疆土完整。”

看著跪了下來的桑博和狄青,八王爺最後的那一絲情緒也都消失了。撩起下擺,也跪了下來,“臣也請戰,誓死扞衛疆土完整。”

他雖年老,卻願為國捐軀。

大宋有這樣一位太後,哪怕太子活不過成年,他也不擔心大宋的江山社稷了。

隨著八王爺的下跪,包大人與王丞相都跪了下來。

看著跪了一地的朝中重臣,張氏看了一眼莫愁,在莫愁微笑的鼓勵下,站起了身子,然後接過太子抱在懷裡,一步一步穩穩的走出屏風。

站在屏風外,張氏對著跪下的五人說道,“眾位卿家請起,本宮還有事請求各位。”

“請娘娘吩咐,臣萬死不辭。”八王爺說這話的時候,真心實意,仿佛他就是能夠明白麵前的人不會說出任何有違國體,有傷國本的事情。

見八王爺這般,張氏笑著謝過,仍是堅持讓五人起來。

見五人起來後,張氏才一臉正色的說道,“本宮此生唯願我大宋,不割地,不賠款,不納貢,不和親,不叫百姓受苦,不叫惡鄰欺辱,不叫後人戳著脊梁骨罵我趙氏不配為皇族。因此本宮肯請各位大...傾力相助。”

說完這句話,張氏抱著孩子就是屈膝一拜。

這一拜下去,彆說麵前的五人按禮數來說受不受得,隻說張氏的那‘七個不’,就已經讓人又是激憤,又是羞愧。

“臣,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臣,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臣,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在群裡聊天,想起了作者說的最成功的一個謊話。

上中學後,考試的卷子就不在是一百分的總分,而是一百二,一百三,一百五十分的總分。作者沒有告訴過家長這個事情,所以在家長的心中作者的成績一直很不錯,雖然不是逢人就誇,但也很少挨說。(就算是不說透,你們應該能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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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明天,等到明天睡醒了再碼字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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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不舒服的人,不要熬夜,都早早的睡吧。

☆、第 125 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場激情澎湃的宣講結束後, 五位仁宗留下的輔政大臣對於太子的這位親娘也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此女, 堪為國母。

而這位在五位大臣心裡形象突破天際的國母娘娘此時回到了屏風後, 正雙眼亮晶晶, 一臉期待的看著莫愁。

莫愁見此笑著對她點頭。-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輕輕的動了動嘴——乾的漂亮。

見此張氏鬆了一口氣的時候, 心中更加的崇拜莫愁。

自家洲主一句一句話教導她的時候,她便覺得這些話讓她戰意騰騰, 等到她真的用心將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 她的心情其實和那些跪在她麵前的大臣是一樣的。

激動,無法言語的激動和熱血。

原本還懵懂的她, 在今天這席話過後,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她...要看著大宋昌盛強大, 無人敢欺。

相較於旁人,王丞相本就是這些人裡唯一主和的臣子,開始的時候八王爺不吱聲, 他還以為有門, 誰知道......

現在誰還看不出來, 之前八王爺的態度是想要看一看他兒媳婦的表現。

唉~

王丞相在想什麼, 滿屋子的人就沒有一個會關心的。

從裡到外,從左到右,除了啥也不知道的小太子外, 估計裡裡外外的人就沒有一個是主和的。

說起這主和,主戰,莫愁才發現這裡麵少了一個人,小聲的在張氏耳邊低語, 張氏便揚聲問道,“今日天波府的老太君怎麼沒有進宮來?”

聽到張氏問,八王爺站了出來,“回娘娘的話,太君今日向臣告了假,說是要整合一下天波府還有多少人能夠上戰場。”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人家老太君也是主戰的。

現在也不跟你們叨叨,人家直接回去準備了。

莫愁點頭表示明白,張氏便又接著說道,“天波府自開府以來便為我大宋立下赫赫戰勞,滿門英烈,累累白骨,讓人敬佩的同時,不免心酸。”頓了頓,張氏又說道,“楊家兒郎忠勇,現在天波府除了老太君,便隻有兩個少年郎。八王叔,還請您和嬸子無事時多多照看一二。總不好教人欺負了他們,再寒了一眾忠臣之心。”

說真的,在莫愁看來,這老趙家,尤其是這部電視劇裡的宋仁宗,那就是卸磨殺驢的能手。

那柴家有什麼功勞於社稷,不就是為了個皇位的名聲罷了。可這天波府呢,老老小小多少男男女女都死在了戰場上,剩下孤兒寡母的三瓜兩棗,卻還讓人綁在了刑場,差一點就滅了滿門。

人乾事?

雖說功不可抵過。但也不能如此不儘人情。

“臣明白,定不負娘娘所托。”

張氏點頭又道,“讓王叔王嬸受累了,本宮前兒還聽說天波府那位年紀較大的小將已經定下了親事,等到成親的時候,王叔再替咱們皇家送份禮過去。對了季剛大人的案子,包大人既以回了開封府,便交由開封府主理此案吧。”

頓了頓,張氏歎了口氣又說道,“眼看大戰在即,本宮準備縮減後宮開支,將節省下來的支出全部用在兵將軍備上。”

王丞相聽到這話,連忙站出來說道,“娘娘萬萬不可如此,國庫雖不足,卻並不需要您和太子受苦。”

“丞相有所不知,後宮之中,兩位先皇的嬪妃還有侍候他們的宮女太監不知凡幾,這些人吃喝穿戴樣樣要錢。還有那些宮殿,日常要維護,住了新人也要維護,即是如此,日常的維護便罷了,也能省下一些開銷。

這天即將入秋,轉眼就是冬季,本宮這裡少個侍候的人,少吃兩道菜,將士那裡就能多上一件棉衣......另一個,打仗就是在打人,人少了就要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