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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冠京華 粟米殼 4418 字 6個月前

為什麼不肯放了什麼,她也是迫於無奈的啊!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寬恕了自己!漱玉越想越是絕望,越想越是被怨恨吞噬。“小姐是怕當初的事情被人知道是不是!”

辜七被她這話一招,當即轉過了頭,隻見漱玉被人拖著行遠了,可口中仍然是不住的在嘶喊:“小姐是怕那些秘密被人知道了,所以才要殺我對不對!”

秘密——

辜七一震,這兩個字在她心中翻攪,生出了驚濤駭浪。她是明白了漱玉口中指的是什麼,也明白了秦綢做這番事的緣由。“不必留了。”這會,才真正是下了殺心。

拂玉腦子轉的最快,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疾步去了漱玉的身邊,一把給堵住了她的嘴。“小姐跟沈……”也將漱玉憤憤開口的那後半句話也堵在了嘴裡頭。

辜七心下波瀾不定,靜了好一會才稍微平複,從竹林裡走了出來。分明是正當熱的下午,可她的後背卻已然被冷汗給濡濕了。

剛才漱玉的話,真正是提醒了辜七。她為秦綢所用,隻怕早將自己的那些事都告訴了秦綢,那裡頭自然也就包括了當日……她追隨沈括出京。外人或許不知道其中真相,可辜七身邊的那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卻是再清楚不過她對沈括當時的癡迷的。

這些,隻怕秦綢都知道了。

倘若隻是秦綢知道,這自然並不可怕。可如今看來,秦綢想要的並非她自己一人知道。馮匡、昌成業,她被沈括劫持的那個晚上……辜七捏著自己的衣袖,握緊了拳頭。

挽玉見她神色不好,便壓低了聲音喚了一聲:“小姐……?”

辜七抬起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秋筱院,漆黑的眼眸裡凝出了一抹狠色。秦綢步的這一步棋,要毀的……是她的名節。“去秋筱院。”無論她想不想、願意不願意,這時刻,都必須去會一會秦綢了。

秋筱院中放眼望過去都一片濃綠,看不見半抹豔色。白牆黛瓦,青藤纏枝,就跟江南水鄉的寧靜淡雅。辜七一步步往裡麵走,臉上的譏笑和厭惡之色卻是越來越濃了起來。

這院子早就不像以往那樣熱鬨了,半個婆子丫鬟也沒見到,而秦綢的那間屋子的門,卻是大敞著的。好像那裡頭的人,早就意料到了會有人要來。辜七皺了皺眉頭,忽然想到一事,吩咐身後小丫鬟去傳府中一人來這候著。

拂玉和織玉打了頭陣進去,辜七被雪玉扶著後進。剛才在外麵站了好一陣,她到現在也已經有些腿酸了。

“你終於來了——”裡屋傳出一道文文弱弱的聲音。

這聲音不是旁人的,正是秦綢。

做隔斷的簾子被拂玉撩起,一行人緩緩進去。

秦綢倚在床上,麵色瞧著的確是不好的,人也跟著清瘦了許多。

可是,她的那一雙眼卻充滿了光亮,銳利的光亮。自從辜七進來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再沒有從她的身上挪開。

最開始,辜七沒開口說話,隻是站在秦綢床邊不遠處盯著她。過了一會,才從齒縫間逼出了幾個字:“夠了。”

秦綢知道她在說什麼,挽起嘴角無聲的笑了起來。這一刻,她整個人都好似充滿了生機,再不像之前那樣垂垂欲死了。“是麼?我覺得……還不夠。”這話說的很平靜,卻也很囂張,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辜七漠然。

“因為,你不配。”秦綢充滿鄙夷的看著辜七,一字一字的開口。說著這話的時候,她的手緊緊的抓著床沿,似乎要將自己滿腔的憤怒都發泄出來。“要不是你的那個丫鬟漱玉,要不是她……咳咳,大概所有人都要被你給蒙騙了。”

“從京城到邊塞……”秦綢輕輕歎息,麵上的神色更是變換不定了,不屑、不恥雜糅在一塊。“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怎麼敢因為了一個男人,就私逃出府跟著他一路去豐城。你怎麼可能……是清白的!”

當日私自出京,的確是辜七的錯。隻是當她重生後,那錯已經鑄成。她雖然懊悔,可卻沒有了將之抹去的機會。至於青白……她的確完璧之身。所以,對著秦綢這樣的質問,辜七倒是沒有因而失了底氣:“一個丫鬟走投無路下的胡編亂造,也隻有你才會信了。”

秦綢虛弱的笑了兩聲,顯然是絲毫不相信辜七這話的。她已經不稱呼辜七為王妃了,語氣也不再是以往那種溫潤婉約了。

“那晚雪夜又該當如何解釋?一整個晚上的失蹤……你又該怎麼解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帶你走的那人就是沈括!”

依照秦綢的說法,雪夜是沈括故意設計帶走辜七的,是沈括對辜七舊情未了,才有了這麼個事。

可實際上,事情並不是秦綢所拚湊出來的那樣。

辜七自己更是清楚,那不過是個巧合,那個時候沈括還沒有恢複自己的記憶,根本不可能專程為了自己涉險。然而,秦綢這些拚湊出來的東西,就足以敗壞了她的名聲。

“辜七,你跟沈括藕斷絲連,你——根本——不配當韶王妃!”

辜七絲毫不壓製周身透出的冷意,對著此人的叫囂和指責,眼角微挑瞄了她一眼:“我不配,難道你就應當嗎?”

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秦綢,這一刻神色急轉便古怪了起來,她的目光接觸到了辜七,當即又有要回避的勢頭。

辜七的那目光也算不上是輕蔑,但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漠然:“殿下尊你為姑姑,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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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其實秦綢自己都不記得了。是啊, 他喊自己姑姑,她應當是他的長輩。可是, 早在這十數年的相處當中,她的感情早就不是那樣存粹簡單, 早就已經不受控製的發生了變化。秦綢抬眼望著辜七, 被她最後那一句話激得麵色愈發怪異, “你怎麼會懂!他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怎麼會懂!”

“他什麼都是天底下最好的!”最最壓抑的的情感在此刻被人毫不留情的揭露了開來,狂熱便從眼底宣泄而出。秦綢從未想過將這一切告訴裴池, 亦或是旁的什麼人。那是她一個人的感情, 若是沒有今日她恐怕都會連帶著去地底下。

可是……辜七不配!這麼一個朝秦暮楚的女人, 她不配站在裴池的身邊!

秦綢坐直了身子, 朝著辜七的方向傾, 目光圓睜。昔日的溫婉柔和此刻在她臉上再尋不到一絲一毫的蹤跡,身子裡仿佛有一隻猙獰的怪獸要破繭而出, 正張牙舞爪的朝著辜七呼嘯。

“小姐小心。”挽玉和拂玉兩個丫鬟擋在了前頭,防著秦綢真有什麼發瘋了的舉動。

秦綢瞧辜七的眼神都是帶著恨色的, 就是這麼一個朝秦暮楚的女人竟然將裴池迷惑得臨陣回府。這種事是裴池以往絕對不會做的,都是這賤人的心機。她想要害殿下!“王爺對你如此……而你卻一直在騙他!”

“我絕不會再讓你繼續下去!”秦綢朝著被丫鬟簇擁維護的那人嘶喊, 像是耗儘了她%e8%83%b8腔中最後一點氣力。

辜七看著她,半晌都沒有做聲, 以無窮無儘的冷漠對待。隻等她說完這一句話, 她帶了一絲淺淺笑意問:“你覺得我會讓你如願嗎?”

屋中寂靜, 隻有秦綢聽了這句話後憤然用指甲扣著床沿的聲響,“嘎啦嘎啦”的叫讓毛骨悚然。

直到了現在,辜七才轉正了視線對著她,“你做這麼多事情,究竟是幾分私心你自己清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殿下向來尊敬你,卻沒想到尊出個你這樣的歹毒且齷蹉的心思來。是因為上一回的事,殿下的態度還不夠明確嗎?”

秦綢咬牙恨聲:“是你蒙騙他!他不過是沒認清你的真麵目!”

“什麼真麵目?我同沈括的恩怨,殿下早已經知道。”辜七平靜看她,“你隻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利用馮匡、利用昌成業、利用漱玉……”

“我沒有我沒有!”秦綢憤憤然的盯著辜七,“都是因為你!馮匡和昌成業都自願獻身警醒王爺!是你一直在迷惑蒙蔽王爺!他們都是為了讓王爺看清你的真麵目!”她的目光繼而落在辜七的腹部,那如果實一般鼓脹的隆起,“這野種……絕不能成為世子!”

辜七為了兩個字周身惡寒大增,眼睛裡仿佛燃起了一場熊熊烈火,要把那人燃燒殆儘——自尋死路。若她再有半分姑息,怕是這人會再做些更多不折手段的事情來!辜七絕不容忍她用這樣惡劣的字眼來詆毀她和裴池的孩子,冷冷開口:“你一心找死,我就成全你。”

說著,織玉和雪玉要上前將這人從床上拖下來。

可這秦綢卻好像是早料到了這回事,從枕頭下抽出了一把匕首。她將那匕首毫不留情的就橫插入了自己的你%e8%83%b8口,當即迸射出鮮紅的熱血。

這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甚至那織玉和雪玉還沒等反應過來,秦綢就已經對自己下手了。

拂玉忙是擋在辜七身前,好不叫她看看見這血腥的一幕。可都已經遲了,辜七已經看見了,隻覺得喉頭一陣翻滾,忍不住想要嘔吐。

那秦綢還未斷氣,笑容既是解脫又是得逞,她看著辜七艱難的開口:“我早知道……我早知道奈何你不得……”

的確是這話,今日的韶王府辜七是什麼樣的存在,沒人敢逾越。她本就是病得快要死了,所以先前坐下那番事情,也就再不在乎是不是自己能活著。她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打算,所以根本不需要辜七叫人動手,她就已經不帶一絲猶豫的對自己下手了。

“可是……我就是死了,也要叫人揭穿你的真麵目……”

辜七忍著胃裡的翻攪,看著滿口血汙的秦綢,她張著嘴開口說話,不斷有鮮血從她的喉嚨裡往外冒,模樣十分猙獰。……難道真的是因為被逼到了絕境而自求一死?

“做鬼、做……鬼也不會讓你再騙他……”

拂玉著急讓辜七出去:“小姐彆看了,挽玉你快帶小姐出去。”

這是個將死之人,挽玉也不想叫辜七被那衝撞了,軟磨硬泡想要叫她出去。

秦綢活著的時候,辜七便不害怕她,難道還會怕一個將死的人?辜七直直的對著秦綢那一雙透著怨憎的眼眸,發出了沉沉的冷冷的聲:“你想死?”

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