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不小的事。因此,她才有了必須要去看一看的念頭。
到底是什麼事情,還能叫康媽媽這樣的著急。
她二人是立即跟著追了出去的,雖是沒立即追上,可在後頭遠遠的跟著還是看見康媽媽和織玉的背影,總不至於跟丟了。、
怎的……是往前廳的方向去了?
又跟著行了一會,那兩人果然是走進了前廳。
雖然還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辜七心中已經燃起了一股……不妙的念頭。還未等她和拂玉走近了,便聽見有個男子口齒不清的聲音傳了出來:“我說的、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都是……都是真的!”
拂玉一語擊中了要害,“怎麼會有個醉漢!”
辜七也早就聞見了空氣中酒氣,隔得這麼遠還能聞見,可見是醉的不輕。她也不在花廳外遲疑,將拂玉從遊廊徑直轉了進去。
這廳堂當中此時隻站了寥寥幾個人,除了康媽媽和織玉,還有兩個小廝模樣的人拿著棍子站在那,再遠些還站了個婆子。而正當中的位置,則是有個身量高大的男子正在被五花大綁著,饒是站著,也沒個正形,散漫得很。
康媽媽正要叱問,一見辜七過來,臉色當即變了幾變化,張著嘴巴不知該說什麼了。
過了半晌,她仿佛才回過神,忙走過來就要扶著辜七要往外頭去:“王妃怎麼來這了?這就是個醉漢而已,剛才在府外鬨事被抓了進來,沒什麼好瞧的。拂玉,你快扶著王妃回去。”
“發生什麼事兒了?”辜七抽出了那隻被康媽媽攙扶著的胳膊,問了一聲。見康媽媽不回她,她就又轉回了目光,朝著那兩個小廝打扮的仆役看去。那兩個人可不比康媽媽,被辜七微冷的眼神一掃,便爭著道:“回王妃,這人說他自己原先是……”
“王妃?”醉醺醺的漢子打斷了話,又飽嗝了一聲,吐出了股濁氣。他身子左搖右擺的回過身,滿臉通紅的酒氣,眯著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辜七。“王妃……?醉漢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期間岔了氣,還咳嗽了兩聲,直將滿嘴酒氣直往人身上噴。
而在看這人此刻的神態——流露出了太多的鄙夷和不齒,仿佛在他眼中,辜七根本是配不上這個稱謂這個稱呼的。
“放肆!”織玉大喝了一聲。
餘下那幾人經她這麼一提醒才反應了過來,紛紛上來要堵上他的嘴。可這人卻是身子左挪右閃,雖然被綁著,卻是沒人能近得了他的身子。最後是輸在了醉酒的份上,他下盤不穩,幾個踉蹌倒是將自己的優勢全都丟了,被那兩個小廝齊齊壓住了。
辜七也瞧出了這是個有武功的,眉頭輕輕皺起。隻等此人被結結實實的綁在了椅子上,這才略微安心。她斂了斂神色,朝著那人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被狠揍了幾下,依然不見絲毫清醒,一副半醉半醒的模樣,對著辜七道:“都是、都是假的……”
這像是夢囈,又像是無意識的胡言。
醉漢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睛也緊閉了起來,像是就要醉酒睡過去了,隻有嘴巴還在一張一合著:“酒!給……給我酒!”
辜七站得久些就覺得吃力,這會子便坐了下來,對織玉吩咐:“去叫章安過來。”章安是裴池特地給辜七的侍衛,這回自然也是在府中的。她隻是看這人有些眼熟,並不十分相信。
不一會,人就過來了。章安瞥見廳堂中的那人,神色當即一變,甚至忘記了要先給辜七行禮了。
見他如此神態,辜七也就知道了這兩人是認識的。遲疑了片刻,語氣平靜:“這麼說來,他還真是王爺的侍衛了?”
章安垂首應是,隔了會緩緩抬起了頭,就好像……麵容上的神情複雜,好似又驚又喜,“那日情況凶險,事後一直未尋見他人,便以為……”他所說的,就是辜七被沈括所劫的那次。
其實難怪的章安會有這樣的猜測,那地方本就地處深山,在窯爐不遠處便有峭壁山穀,若是不小心掉落下去也多半是要死的。
章安意外他還活著,意外馮匡為何會成了這樣子的。能在韶王殿下`身邊做侍衛的,各個都是經過了層層考驗和考核的,章安實在不知,他為何會成了這個模樣。
辜七先不說話,打量了那人一眼,“先關起來,等他酒醒了再說。”
回了錦照堂,辜七問康媽媽剛才的事。
康媽媽回說:“剛才門房來通報,說是這人的外頭瘋言瘋語……”
“當時說的什麼?”辜七想如是一般的瘋言瘋語,隻怕也就不會讓康媽媽這樣的火急火燎了。
康媽媽躊躇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是、是提及了那晚的事情。”她頓了一頓,叮囑了辜七道:“王妃,這人是萬萬留不得的了。不過才幾杯酒,就已經什麼敢說了。”
這言下之意便是要辜七將人趕緊處置了。
辜七倒是沒有立即回她,隻是凝眸不語著。“這事真是稀奇——”過了半晌,她自顧自聲音細弱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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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 康媽媽很上心,不為旁的, 隻因為這事關係到辜七的名聲。
當日辜七在從環城回雍城的途中被歹人劫持,後頭雖是叫韶王救了回來。可這若真是被人傳了出去, 還不知是要生出多少的閒言碎語。何況,當日的那樁事情, 康媽媽也是懊惱自己的, 覺得若不是為了自己,辜七是不會被人劫持走的。
這會子出了屋子,康媽媽便是憂心忡忡的親自去打點了門房那幾人。方才有人來回報她的時候,那人正提著酒瓶子在外頭嚷嚷,說著當日被韶王妃被劫持的事情。門房那邊,她都是要去好好敲打的, 免得將這話傳出去。
到了晚些時候,屋子當中燈火輝明,辜七一個人用晚飯。
韶王府統共就她和裴池,這些日子他不在,自然就隻剩辜七一人了。今日她胃口不佳,早先就讓廚房熬了粥,鮮嫩的藕片做成了酸甜爽口的小菜,雖是簡單,倒是意外的讓她多吃了半碗。
挽玉瞧見那碟子裡的藕片被吃了多半, 心中也跟著長舒了一口氣, 笑著道:“小姐要是喜歡, 明日再叫廚房做一些。”
辜七擱下筷子咂嘴,因著沒外人在,也就不時刻守著那些規矩了。“明日朝飯還是跟現在的一樣……”
正這時,織玉進來打斷了話:“王妃。”她一刻不停的走到了辜七的身邊,輕聲道:“康媽媽傍晚就出去了,到現在奴婢還沒找到人。”
辜七問:“出去?可有交代去哪兒了?”
織玉搖頭,神色當中閃過了一抹擔憂,“奴婢隱約聽見……康媽媽說不放心要再看看那醉漢去。”
此刻挽玉也是在屋子裡當差的,聽著這話想了想,還真是沒在織玉所說的這一段時間見到康媽媽,“拂玉和雪玉那問過了嗎?”
“問過了,都說沒見著。”若不是當真各處都尋不著人,織玉也就不會這般著急了。
康媽媽是個穩妥的性子,做事都講究章程,自然是不會無緣無故不見了的。辜七道:“幾進門房的婆子那都問過了嗎?要是沒問過,就去逐一問一問。在府裡,是不可能會丟了人。”
“那奴婢再出去找一找。”織玉如此說道,當即就垂著眉眼要退出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辜七又讓雪玉也跟了一道去。
過了不多時,織玉來回話,說是找著人了。
辜七見康媽媽沒跟著一起進來,心中就有些奇怪,朝她問道:“怎麼回事?”
織玉低著頭,“二道門的灑掃婆子走路不長眼,莽莽撞撞的撞了康媽媽。那婆子嚇得要死,非得哭著求康媽媽的原諒。康媽媽是一直被這人纏在了二道門的耳室當中。”
“受了傷?”倘若是隨隨便便的被撞了一下,自然也不會讓那婆子被嚇唬得如此誠惶誠恐。嗯,多半是受了傷的。
“……是額頭被嗑破了些皮。剛才康媽媽不許奴婢說,怕讓王妃擔心了。”織玉道,緊接著又開口:“康媽媽這會就上床了,說是被那婆子哭得腦仁疼,可得好好緩一緩。”
辜七點了點頭,知道康媽媽的意思是不打算讓自己過去看她的,也就沒強求。
正好這時候,裴池的信來了。就如出征前約定好的一般,每一日都是一封信。
隻是打開這一封,辜七瞧著上麵的字,就有些不高興了。她雖說過“不拘多少字”這話,可殿下的字數還真是越來越少的了。今日這上頭才寫了“卿卿如晤,甚念之”這七個字。辜七覺得他實在是有敷衍的意思,不值當自己每日這麼期待又欣喜的候著他的來信。
哼,寫個“甚念”就夠了麼!總也得寫明了是在什麼時候念她的,為何念她的。
辜七覺得裴池在這事上,實在不如自己用心,這麼一比較,真心覺得自己洋洋灑灑寫了這麼多字寄給他,是吃了虧的。
生氣!
這一氣之下,辜七就要將信紙揉成團扔掉。可這世上“刀子嘴豆腐心”說的也是辜七這類人,先前還氣得要命,這會就後悔了。連忙將剛才揉皺了的紙又重新撫平了,動作輕柔的將這也歸置在了木匣子當中,細心的放在了枕頭邊上才算完事。
辜七叫拂玉和挽玉鋪紙研磨,打算親自給裴池演示一番什麼才叫用心。她提筆想了一會,便洋洋灑灑寫了下去。實在是一氣嗬成,連著辜七自己都覺得下筆如有神助。
“小姐寫了什麼?”拂玉好奇的問,先前被辜七故意往旁邊支開了,這會等她寫好了才走過來。
辜七小氣,忙將寫好的信紙藏在了身後,那意思真是再明白不過了。
拂玉不開心,幽幽道:“小姐同奴婢還瞞著。”
辜七瞪了她一眼,“這跟旁的事可不同。這叫……”叫什麼?閨房情趣?她臉紅,徹底抿著唇不開口說話了。
辜七不是惜字如金的人,因此上頭寫話尤為顯得綿綿情深——今日收拾床鋪,偶得珍珠袖扣一枚,思及乃那夜七七自殿下中衣上扯下。此物由七暫為保管。殿下何日來取?……”
晚上,辜七躺在床上時都忍不住捂著自己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