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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冠京華 粟米殼 4324 字 6個月前

的聲音響了起來,“王爺,皇後娘娘請王妃過去。”

辜七不想去,便下意識的拿眼神看裴池,那模樣就好像是:我不想去,你給我推了呀。裴池不僅不為所動的收回目光,而且還開口道:“勞煩姑姑稍等,本王這就同七七過去。”

七七……?!

辜七還是頭一回聽他這樣喊自己,漆黑的眼眸透著星光,直直的看著裴池,充滿了意外、又好似詢問。

“走吧。”裴池不理她,徑直起身往外麵去。

這叫覃芳姑姑的的宮女如今已有三十餘歲,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因而被尊稱了一聲姑姑。等門從裡頭開啟,她見了兩人當即行了禮。隻不過這一眼,就已經發現韶王殿下是沐浴過的,而韶王妃身上也帶著濕意,難保不是也稍早些沐浴過。覃芳不禁是想到了那事兒上,暗道韶王同王妃也太孟浪了,竟在外頭還這般……不過她是在皇後娘娘身邊當差的,這二人的事自然輪不到她一個奴婢來的插手,隨即斂眉垂眼,隻當不知道罷了。

然而這覃芳哪裡知道,辜七和裴池非但沒做她想的那檔子事,而且行為舉止十分規矩,規矩得根本不像新婚。

裴池領著辜七先去主看台見禮,到了才發現皇帝已經離開,隻有皇後娘娘還興致頗濃的在繼續。

許皇後見他二人一道出現,和顏悅色的笑喟道:“難怪覃芳去了那麼久都找不到韶王妃。”隨後,她指了指下麵不遠處的一處看帳,“瞧那,人都集齊了,可差你一個了。”

辜七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站了好些麵熟的人,福安公主裴瑰、唐笙、史椿英等幾人都在。

“剛才和陛下提了,等這場男子馬球賽結束了,便也來一場女子的。本宮聽說,韶王妃以前在這上可是苦心鑽營過的。”許皇後語氣雍容,雖然緩緩說來十分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卻有一股子叫人無法拒絕的氣勢。

“娘娘,臣妾……不太方便。”辜七剛來月事,她能跟著出門已經是破天荒了,此時要她上場打馬球那可真是做不到。她怕自己人微言輕,悄悄用手肘撞了撞站在她身旁的裴池,以茲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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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池斯條慢理的開口道:“皇後娘娘, 七七的確身子不便, 還請娘娘見諒。”

辜七本也沒抱十二分的希望, 現見他竟真的為自己開口了,既驚又喜,加之那又再一聲的“七七”,讓她心底歡躍極了。她側過臉,抬眼看身邊所站的男子, 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隻讓人覺得是一霎那間越發眉目靈動, 容顏清澈了。

許皇後聞言嘴角依然噙著溫柔的弧度,卻也並未立即開口說話, 隻等視線在他二人身上來回夠了,才啟唇道:“既然韶王都這般說了, 那本宮也不好再強人之難。”她語氣稍微一頓,轉而看向辜七繼續道:“那韶王妃便陪著本宮坐會,正好今日有機會能好好說說話。”

話既是說到了這份上, 顯然這位許皇後是要將自己留下來的了, 辜七自覺是推脫不了,便隻好欠了欠身, 應了個“是”。

而裴池先前見是皇後身邊大宮女來請的人,略有不放心,這趟本就是陪著辜七而來。此時見狀隻能告退, 臨走時又與辜七道:“皇後娘娘既是要你陪著, 你也不可太放縱了, 以免惹惱了娘娘。”

辜七真是喜歡他這樣說話,雖是告誡了自己,可何嘗不是事先堵死了皇後娘娘那可能會有的後招。昔日她闖了禍,太後娘娘也是一般無二的這樣袒護她。

“韶王多慮了。”許皇後果然是要接這話,“韶王妃這般人物,本宮喜歡還來不及,何嘗會惱她。”待到裴池離去後,皇後招了辜七去身前,笑%e5%90%9f%e5%90%9f拉著她的手道:“本宮年輕時倒也喜歡馬球,隻是到底歲月不饒人,如今也隻能瞧著你們熱鬨熱鬨了。”

辜七以前最是厭惡溜須拍馬之人,可沒想到那些虛情假意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也是極為順溜的。就好似現在,她立即回道:“臣妾早聽聞皇後娘娘的馬球技藝精湛,就說今日馬球能得如此興盛,也全都是因為皇後娘娘場上風姿卓絕才能引領世人紛紛效仿。現下不過是娘娘讓著我們,不叫我們太過出醜罷了。”

許皇後被這一番話奉承得笑意更濃,也更加和顏悅色起來。她雖然已經是三十餘歲的年紀,可的確是風華絕代的美人兒,縱使添了幾道歲月的痕跡,可於她而言不過是多了彆的韻味罷了。“難怪太後如此疼你,真是個招人喜歡的。”

看台上時不時爆發出歡呼,可這下半場因著韶王沒上場,後陸祈舟也被替換了下來,倒不如先前熱鬨。何況這兩支隊伍,以皇室和朝臣區彆,那結局勝負如何大家心底裡頭都有數,所以少了那二人的對抗,便再無什麼叫人期待的地兒了。

許皇後又道:“今年大宛國進貢了幾匹良駒,正在後頭馬場養著,你們去看看,也好挑一挑過會馬球賽要用的馬。”她口中所指著的可並非辜七一人,連著福安公主等的一塊含在了裡頭。

要說自從上回禦花園那事之後,福安公主便更不願意同辜七在一塊出現了。可偏辜七成了韶王妃,她們算是同處皇室,這下多了許多必要相見的場合,真是躲都躲不開。這會,裴瑰見辜七和她母後在說話,自覺站得稍遠了些,免得不自在。

卻還是許皇後開了口:“瑰兒——”

辜七抬頭,見不遠處的福安公主臉上閃過一絲極不情願的神情,縱使如此可到到底還是過來了,她溫婉回道:“母後。”

許皇後道:“前兒不是一直嚷著要大宛國進貢的馬麼,讓你三皇嫂幫著你選一匹。”

對於這樁差事,辜七自己倒能接受,她也並不覺得那日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半點都不妨礙她同福安公主的尋常場麵上的來往。可隻怕福安公主會不自在,辜七如今很能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因而委婉地開口:“娘娘,臣妾並不怎麼會挑馬……”說這話時,她餘光不經意掃見福安公主輕輕舒了一口氣,想來十分樂見自己推辭的。

“今兒可免你免上場,可餘下的事非要你張羅不成,再不能逃了。”許皇後雖是溫言軟語,可眼底到底透著精光。她今日這遭,完全是想著拉攏拉攏韶王。其實,如今儲君之爭,隻有周貴妃能稍稍同她一較高下。可二皇子被皇帝厭棄禁足,已不構成大礙。三皇子裴池是早年就被下旨“趕”去了雍州的,更因為其生母觸怒皇帝,本就無半點奪嫡可能。她今日拉攏,不過為了來日自己兒子登基稱帝時北方安穩。二來,也是因為辜七得太後喜歡,她若是得了太後支持,也是好事一樁。

辜七覺得這位皇後看著溫柔婉轉,實際上可真是強勢極了,這番不得已之下,隻好應了下來,與福安公主一道同十幾個貴女在侍女的引領下去了馬場。

辜七成了韶王妃,身份上並不比福安公主低,所以這兩人並肩走在最前頭。然而雖是如此,可一路上非但沒半句話,兩人之間更分開了足有半隻手臂的距離,一路上連著翻飛的衣袂都沒沾在一塊兒過。

這跟在後頭的貴女們見了,自然心中各有各的思量,都瞧出了她二人不合。

馬場的仆役聽說了有貴人要來挑馬,可這倉促之間來不及準備,隻得引著這一群妍麗少女沿著馬廄周圍挑選。馬廄的氣味重,有些嬌氣些受不住的便拿了帕子捂著口鼻,隻有史椿英一人因此而開了口:“韶王妃怎麼能帶我們來這選馬,我們也就算了,可公主金枝玉葉,如何受得了?”她趕緊扶了福安公主的手臂,仿佛那人不讓她扶著就已經要暈過去了一樣。

辜七聞言訝然,朝著福安公主看了看,隻見她臉色的確略是白了些,可總也不至於嬌氣成那樣。味道重是重了些,然而她們這些人,哪個沒有學過騎馬,這氣味又不是從來沒聞見過,忍一忍便也就過去了。史椿英這拿著福安公主挑事的勁,辜七可真是不喜歡極了,當即擰了擰眉頭。^思^兔^在^線^閱^讀^

“可這馬廄本來就有氣味,你也不是頭一次騎馬,難道連這些都不知道?”唐笙回了她一句。

史椿英冷笑著回:“你這話說得真是稀奇,誰不知道馬有異味。可明知是要給公主選馬,為何不隻挑了其中品相好的,衝洗乾淨了再帶到跟前來?明明是自己辦事不妥當,卻總推在旁人身上。唐笙,我知道你想巴結咱們的這位韶王妃,可你也不能不將公主放在眼裡。”

“誰巴結了!”唐笙被她氣得直跺腳,那架勢恨不能上去就要跟史椿英扭打起來,“明明是你在這挑事!連公主自己都沒說沒什麼,你倒是會揣摩人心思!”

史椿英爭鋒不讓,“公主端儀嫻靜,即便是難受也隻會忍著,怎麼會說出來!”

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得不可開交,縱然有幾個想要勸的貴女也不知道如何插進話兒。而那福安公主抬手捏捏眉心,真像是被吵得頭暈起來了。

“好了,都住口——”辜七略微提高了聲音,私下裡將唐笙往自己的身後拉了拉,“你們這般吵下去,像什麼樣子。”這話說了出來,連辜七自己都覺得很有幾分韶王妃的架勢。不知道為何,她很有些忍不住想笑的衝動,可麵上到底繃得嚴嚴的。“那邊有間亭子,先將公主扶著過去歇息歇息。”

史椿英露出了得意之色,心中譏諷辜七那什麼韶王妃,到底不過是個不得寵的皇子的正妃。唬唬她們這些倒也算了,哪裡能跟福安公主這樣真正的金枝玉葉相比,何況如今皇後娘娘還在,看她辜七還怎麼能囂張得起來!

史椿英正要扶著福安公主去那邊亭子休息,不想走到辜七身邊時卻被她攔了下來,“……?”

“你剛才說的那話,我想了想,倒覺得十分有道理。”辜七思付片刻,緩聲道。

史椿英心下冷哼。

“那……你也不必扶著公主去亭子歇息了,先去馬廄篩選幾匹品相好的來。你能如此為公主設身處地的著想,想來也定是知道她的喜好。咱們這群人中,可再沒有比你更加合適的人了。”辜七一臉神色真摯,這本就是她的肺腑之言,說起來自然懇切。

史椿英聞言雙目圓瞪,“你……!”

然而,辜七早就將這話說死了,讓她根本尋不出推脫之詞來。

辜七笑得溫良無害:“去吧,咱們在亭子裡等你。”說罷,她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