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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到敗家大到害人,那些個世家最是清楚這些。所以那些個百年世家,對族中子弟管束的更嚴。

百姓都這樣,君主自然更是如此。

登上那萬人之上的位置,若是被慣壞了,壞的就不是一家的事,而是會殃及到整個國家的事。

所以晏秋不想複國,複國就得他上位,他上位了……

晏秋:好累。

他既不是君也不是官,做什麼要管那麼多民生疾苦?

然而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背負的話,想輕易甩開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晏秋已經養成了習慣。

隻是與君琰相遇,乃至成婚之後,晏秋就愈發向往平靜的生活。

當然,他說的平靜自然不會是男耕女織,而是生活富足,隻有操心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需管旁人的生活。

仇人死了最好,讓他徒兒上位,晏秋再潛移默化地將大衍遞過去,這一國的事,他聽不見,便也不用操心了。

也隻有四皇子能讓他將大衍交出,換做其他人,晏秋誰也不信。

至少目前為止,四皇子的品性和對他的尊敬,都是值得信任的。

人算不如天算,晏秋從來不覺得自己能算計到一年後、十年後乃至百年後的事,他隻做好眼前的事,便已經是儘力而為。

旁人都道他聰慧,可晏秋從不這麼覺得。

他就是太蠢了,才會被束縛其中。

與四皇子見過一麵後,晏秋與君琰尋了之前那一處麵館吃麵,然後便是上了鎮外的小山。

這小鎮有兩座廟,一座便是這邊山上的月老廟,另一座便是鎮子那頭的武神廟。

晏秋昨日在麵館時,便聽那些客人提到這廟,據說十分靈驗,當即便想過來。隻不過遇上梁王派人尋他,於是耽擱了。

今日想著應該沒有旁的事,晏秋便讓君琰帶他過來看看。

晏秋原是不信這些的,隻是被係統影響了,也稍微信了那麼一些,所以想來這月老廟試試。

當然,不管算出的結果如何,君琰這個人他是不會放手的。

這輩子,他們兩人就綁在一起了,誰也彆想離了誰。

月老廟似乎真的很靈驗,晏秋與君琰到時,便有不少人在求簽。

有人瞧見兩個男子過來,看了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彆說晏秋穿著樸素卻依舊難掩姿色,讓人難辨男女了。就算是兩個男子,上月老廟求簽,卻也不算十分的驚駭世俗。

男風盛行,民俗開放,兩個男子在一起固然會引起眾人驚訝,但卻沒有到人人憎惡的地步。

隻是驚訝而已。

況且,雖然不知晏秋與君琰二人的身份,隻君琰麵上的麵具看起來便是精致萬分造價不菲,稍微有些眼色的人就不會去招惹。

梁王還在那鎮著呢,最近這附近的人都老實的很。

晏秋不信這些,雖然曾經在破敗的廟宇中借住過一回,但是卻是頭一次正正經經的到這種地方來,一時還頗有些新鮮。

當然,玄天寺那樣的地方是不一樣的。玄天寺畢竟曾經是國寺,地位決定建築,與這月老廟一比,區彆甚大。

這廟,在晏秋看來,小巧的很。

瞧見有生人前來,廟祝微微一愣,正色,走到兩人身前,輕聲詢問一番。

得知晏秋要求簽,看起模樣,便猜出許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又柔聲解釋了一番。

晏秋謝過他好意,對君琰笑了笑,按著他的說法做了一邊,擲出一根竹簽,撿起來,卻是什麼字都沒有。

廟祝本還想著給貴人解簽,說不得能掙多一些香油,見此卻是直接愣住了。

晏秋看著手中的竹簽,笑了笑,“許是不小心多塞了吧。算了,我也是過來見識見識,不用解了。這些算是香油錢,多謝。”說著,便收了那無字簽,淺笑著與君琰離開了月老廟。

廟祝看著手裡的荷包,再看看兩人離去的背影,一時失語。

片刻後,廟祝想到了什麼,打開荷包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追了出去,哪裡還瞧得見那兩人的影子。

那荷包裡裝的卻是足足三十兩的銀子,夠普通一家四口用上幾年了。

也是他們運氣好,晏秋一貫不在身上帶錢,今日想著興許會買些東西,便帶上了,結果全投了月老廟。

隻這一筆錢,足夠廟祝翻來覆去愁上好幾天了。

錢是好東西,但是拿得多了,倒是不好了。

出了月老廟,晏秋拿起那無字簽放在手中把玩,嘴角噙著笑意,瞧著便能看出他心情不錯。

君琰在一旁靜靜地看了會兒,伸手摘去他肩上沾上的落葉,道:“為何這麼開心?”

“嗯?”晏秋側頭看他,歪頭想了想,道:“許是因為,連老天都不知道我的命數,所以覺得有趣吧。”

像是聽到了什麼不懂的事一般,君琰露出一些疑惑來,見晏秋笑意更深,頓了頓,問道:“你求的什麼?”

晏秋輕笑著搖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君琰:“……”

似乎又覺得不太好,晏秋停下腳步,看著他,“不然,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君琰:“……”

這並不算一個為難的要求,他們兩人什麼都做過了,親一下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

但是晏秋知道,以君琰的性子,讓他在這種隨時可能會出現路人的地方做這種過於親昵的事,他肯定是不肯的。

他的教主啊,在這上麵害羞的很。

隻這次晏秋卻是料錯了。

君琰走到他身邊,微微低頭,便在晏秋額上落下了輕%e5%90%bb。

雖然這一%e5%90%bb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可以說是一觸即離,但已經算是非常出乎晏秋的意料了。

晏秋眨眨眼,抬手摸了摸自個的額頭,隨後手便被男人握在手心。

君琰:“可以說了?”

晏秋:“……我倒是沒想到亦琛這麼好奇。”居然不在意是在什麼地方了。

“這兒沒人。”君琰淡淡解釋一句。

“其實也沒什麼。”晏秋笑,“隻是問了問,我們兩的姻緣。”

其實問了也是白問,他們都成婚了。

聞言,君琰神色微動,卻沒有說什麼。

隻隔了會兒,晏秋側頭看向那邊跑出來的小孩玩鬨,他才突然道:“我絕不負你。”

晏秋微愣,轉過頭來看著他,半響笑道:“你讓我如何是好。”

他已經忍住了不把這個男人關在某處讓他獨享的想法,可對方卻總是這般撩動他的心弦。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到某些事情的變化,更何況晏秋從來都不是遲鈍的那種人。

也許一開始隻是因為特殊所以想要獨占,到了現在,心裡的種子生根發芽,醞釀發酵成了無法忽視的……愛意。

一邊想要獨占一邊卻又不想傷害,越是看重越是會因此覺得彷徨,這些感情都是君琰給他的。

晏秋微微眯起眼,轉身抱住君琰,輕歎:“你太壞了。”

第106章

二人在雪地裡漫步許久, 因君琰時不時用內力給晏秋取暖,加上厚實的大氅,晏秋倒是沒感覺到多少冷意。

若是走的累了, 也有君琰在, 想背想抱都隨意。

隻晏秋畢竟身體不好,走了半日便覺得困倦, 與君琰回了小院。

四皇子仍舊不知道京城的事,關於自己被刺殺一事, 他倒是表現的很沉靜。

對此, 晏秋倒是比較滿意。有些事必須要知道, 但是不能急。

他與君琰回到院中的時候,恰好碰上梁王過來探望四皇子,對視一眼, 晏秋笑眯眯地要行禮,自然又是被免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梁王似乎無法忍受晏秋給他行禮,即便是裝裝樣子也不肯。這件事早些年晏秋還好奇一下,在發現梁王有些異於常人的性子之後, 便不好奇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按常理判斷的,與人相處看的太清也不是好事,既然能相安無事, 就不要探究那麼多了。

晏秋:“王爺來看四皇子?”

梁王點了點頭,掃一眼他身旁的君琰,嘴唇微動,道:“天冷, 你怎麼到處跑?”

這一句話裡帶著一絲關心,倒是讓晏秋有些意外。

此前,梁王可從未與他說過類似的話。

不過也可能是二人直接相處的時間不多?

心裡這麼想著,晏秋麵上帶笑,揉了揉額頭,“貪玩,纏著亦琛陪在下在外麵多走了幾圈,這會兒累的不行,想回屋睡了。”

“既然如此,你且去休息。”

“是,多謝王爺關心。”

梁王又看了一眼君琰,頓了頓,在晏秋疑惑他到底要說什麼的時候,再次開口:“京城的事,本王會與他說。”

原來是這事麼?

其實這事在晏秋看來並不緊要,無論如何,六皇子生孽已經是事實,四皇子要上位,在這時候理由也充分了。

清君側麼。

隻是前提是四皇子知道,六皇子與刺殺他的事有關才行。不然,以四皇子的心性,對血脈至親,怕是下不了手。

四皇子到底還年輕,比晏秋還小很多歲,內心總是有一片柔軟的地方在的。

這種問題會隨著年齡、閱曆的增長而變化,有些事小時候不懂、不明白,大了便順理成章的懂了。

作為四皇子的師父,看著他被兄弟謀殺,血脈至親,晏秋心裡也是有一些心疼在的。

畢竟是他帶起來的徒弟。

隻事實無可更改,四皇子總會知道的。

不知梁王要如何與四皇子說,晏秋收斂了笑意,沉%e5%90%9f片刻,輕歎一聲,“四皇子若是知道是自己兄弟要害他,恐怕會覺得十分難過。”

梁王聞言,皺眉,“那也不能瞞著他,三番五次,沒完沒了。”

他這麼說,晏秋便確定梁王必然會將刺殺一事和盤托出,心裡又是一歎,麵上露出些同情,卻是道:“是,丘謙多言了。不耽誤王爺正事,在下頭暈的很,先回去休息了。”

晏秋與梁王之間的相處,彆說私底下,就這麼看著,也不像是幕僚與主公。

隻梁王身邊的人都已經習慣,也沒有什麼異常來。

梁王輕輕頜首,“去吧。”

晏秋轉身,卻聽到那邊院門打開的聲音,四皇子看起來十分冷靜,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他側頭看一眼晏秋,然後對梁王道:“皇叔裡麵請。”

半句不提方才的事,就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梁王卻是皺眉,“本王聽人說你沒事就起來走兩圈,還想著練劍?受傷了不好好養著,是想以後都不能動手嗎?”

四皇子被嗬斥了,神色不變,頗有些習以為常的味道,“是,侄子知錯。天冷,皇叔先進屋喝杯熱茶。”

論嗬斥,四皇子還真沒少被嗬斥過。天子、太後都做過這件事,幼時還寫信問晏秋為何會這樣,長大了卻是一句也不問了。

自然,在晏秋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