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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即逝。

顏清書並不是大衍的人,但是,顏清書娘的命,是溫悠然救回來的。

這種小事,一般人怎麼會注意到呢?

第82章

顏清書把錦帕上交, 將這東西的來曆如此這般一說,長公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皇後罵了一遍,然後讓人去清查錦帕的來曆。

當然, 她無論如何都查不出來的, 那錦帕就那麼憑空出現,無影無蹤。

眾位學子有的是初次進宮, 有的則是有幸參加過幾次宮宴,但在天子黑下臉時, 均保持了沉默, 安靜如雞。

隻顏清書神色最為輕鬆, 還有閒工夫去安撫他的姨奶奶。

天子擰著眉,讓太監攤開那錦帕,在看清上麵書寫的三行字後, 神色大驚。

在眾人未反應過來之前,天子一把抓過那血書,細細看了良久,臉色一變再變, 把一旁的長公主都嚇到了。

長公主:“弟弟,怎麼了?”

天子捏著錦帕的手有些抖,好似沒聽見長公主的話一般, 看了半響,雙目充血,猛地站起身,大吼:“來人!”

“去, 把寫這血書的人找出來!”

“是!”

天子頓了片刻,又道:“找出來,不要傷著他,帶到朕麵前來。”

“是。”

長公主一驚,天子將血書遞給她,有些怔怔的坐下,又看見那一群低著頭努力裝不存在的學子,頓了頓,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們先退下吧。”

顏清書垂著頭,行禮,“是,臣等告退。”在天子麵前,顏清書稱臣,天子不說,也沒人會說他。

待人都走了,長公主將那血書放在書上,也是有些怔怔。

長公主:“真、真的是她?”

天子扶額,神色間竟然有些愧疚,“是她,朕當年答應過她,這是朕與她說的。”

隻見那血書上寫著兩行詩,最後一句卻是——蕭氏皆亡,你可甘心了?

“她不是已經……”長公主回神,皺起眉,有些不滿,“既然沒死,又離開了這麼多年,這時候又寫這麼一封信來,又是什麼意思?”

“……朕不知。”

“怎麼,你還念著她?”

“姐,朕、我這一輩子,隻愛過她一個人。”

“……”

長公主沉默良久,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弟弟,“難不成、難不成,都這時候了,你都一把年紀,還……”

“朕答應過她。”

“胡鬨!”

“現在蕭氏一族已經全滅,她即便有恨,也不會……”

這時候,一位侍衛進殿,徑直跪下,“陛下,已經找到了。”

天子看著他身後,沒有旁人,皺眉:“人呢?”

“人已經死了。”

天子:“什麼!”

李言秋死了。

李言秋死了,江南第一畫師,被人廣為推崇的新興畫師,為了一封血書,把自己寫死了。

這個消息一出,整個京城都震驚了。

更讓人震驚的是,陛下為了這件事大動肝火,狠狠發作了大皇子、三皇子以及六皇子三人,還順便罵了四皇子一通。

氣的四皇子閉門不出,在家閉關了月餘,一出門就是奏請前往邊關做士兵。

陛下還批準了,第二天四皇子就打包了東西啟程,一去就是幾年,頭都不回一下。

然李言秋死了,京中卻漸漸流傳起一個故事。

李言秋是前朝遺脈,不知自己身世,寄情山水,本來可以安安樂樂的過完自己這一輩子。

當今天子本是前朝深受陛下信任的臣子,當年因為未來得及救下蕭氏一族還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為了百姓,被其他人推上了帝位,然後改朝換代。

雖然如此,天子每年還是會去蕭氏墓上上香,也聽不的其他人說前朝陛下不是,至今仍舊稱前朝亡國之君為陛下。

陛下未見過李言秋,卻認得那蕭氏的血,見了那血書,當即便知道這人是誰來,欣喜若狂,連忙讓人去把李言秋請進宮來。

卻不想,李言秋卻是被三皇子與六皇子一起逼死了。

蕭氏最後的血脈,就這麼斷了。

陛下是個明君,也是跟忠臣,當即大怒,發作了幾位皇子。

這隻是其中之一的版本,至於其他幾個版本,細節上稍有不同,隻一點卻是一致的。

李言秋是前朝最後一脈,然後他被當朝皇子逼死了。

比起逼死一個頗有才名的畫家,逼死一位前朝遺脈使得這件事更讓人樂意八卦。尤其在陛下還為此事雷霆震怒,直接廢了三位皇子之後。

不過不管他們怎麼猜,都不會猜到,當今天子之所以發火,並不是什麼忠臣、什麼怒其不爭。

原因很簡單。

因為晏秋的母親,是他的白月光、心頭血,因為從未得到,也得不到,才顯得更加的重要。

所以晏秋才會那麼受寵,因為他身上有著他母親的影子。

晏秋看不起這位用不光明的手段奪取了江山的偽君子,這便是其中之一。

十成十的渣男,渣的沒有雜質,渣的閃閃發光。

他隻是自私而已。

他沒有那麼愛她,偏要騙自己很愛她,連自己的親子都不放在眼裡。

晏秋覺得惡心。

所以他才更樂於去折磨這位天子,而不是直接弄死他。

死亡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不是麼?

心軟?

他為什麼要對自己的殺父仇人心軟。

李言秋死了,事情還沒完,但是晏秋不需要在京城停留下去。

李言秋死了,一起帶走的還有前朝太子遺脈‘蕭秋’,那位天子見到了自己的‘屍體’,又聽了禦醫的話,不會再有任何疑問。

等‘李言秋’下葬,晏秋便可以離開這地方了。

假死這種事,晏秋是第一次做,但是大衍不是第一次安排,所以一點問題都沒有。

三天後,晏秋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床帳,慢慢起身。

晏秋:“事情都辦妥了?”

“是,顏清書那邊也已經安排好了。”

“嗯。”晏秋感覺手腳無力,不過此前服下假死藥的時候就聽過後遺症,倒是不意外,“與他說,人情一筆勾銷,此後他與我們再無瓜葛。”

“是。”

坐著緩了會兒,晏秋又問了其他幾位皇子的情況,得知三皇子生母淑妃不死心,想吹枕邊風的時候,唇角微勾,有些不屑的笑了笑。

“西域那邊不是摸進來幾個人?又是玩刺殺的招麼。”

四寶聞言,頓了頓,有些不太確定,“目前看來,似乎是這樣。”

“讓四皇子請命去邊關,放那幾個人進來。”晏秋起身走了兩步,感覺腿終於是自己的了,接著說:“之前兩次刺殺查出來的東西,推到那幾個人身上。”

順便的,一起把淑妃和她後麵那群人一起端了。

如今的天子是個很自私的人,淑妃安排人刺殺四皇子兩次,那位都能輕描淡寫帶過,這次晏秋就不信這事輪到他自己身上了,這位陛下還無動於衷。

“主子,是不是要……”

晏秋側頭,看他一眼,道:“這麼早死,太便宜他了。”

“……是。”

“知道你們也不願意護著他,”晏秋說著,微微眯起眼,“他畢竟曾經是個武將,未必那麼容易就死了。你們不需要多出手,必要時給顏清書套個功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主子?”不是說毫無瓜葛了?

晏秋輕笑:“顏清書這人,是個人才。人情兩清,讓他再欠一個不就是了。”

“……是。”

“若他不接,那就算了,不必強逼。”

“是。”

晏秋想了想,扶著桌子坐下,輕笑,“不過若真有那時候,估計他想不接都沒法子。”

搞不懂主子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四寶除了應是,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蓮生端著熱粥進來,輕輕放在晏秋麵前,道:“主子,剛做好的雞絲粥。屬下本來想給您弄些烤雞來,但是……”故作小心的看一眼四寶,明目張膽的丟鍋。

晏秋:“……沒事。”假死兩天,他餓了兩天,剛醒來吃那麼油膩,他也沒胃口。

一勺一勺,晏秋小口小口地吃著粥,一旁幾位屬下安靜如雞,也不吭聲。

待晏秋吃完了,道:“怎麼都不吭聲?”

“主子安排的事都已經做好,大皇子跟三皇子、六皇子已經徹底決裂,屬下覺得這些事主子應該已經料到,不知還要說什麼。”

“說說晏家。”

“晏家此前站隊大皇子,現在也沒什麼變化。”

“哦?”晏秋挑眉,“我還以為他們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沒想到這事上倒是從一而終。”

“主子,需要做什麼嗎?”

晏秋:“不需要,管他們去作死。”

看在養育之恩上,晏秋怎麼說也該提醒兩句。但是對方又是巴不得自己早死的一群人,晏秋又不是什麼菩薩心腸,由著他們作死去。

他這麼說,四寶等人雖然對晏家早有不滿,還是沒說什麼。

小事上他們做些手腳,晏秋不會說什麼,但是如果壞了晏秋的計劃,即便晏秋不說,其他人也會出手教訓。

晏秋放下碗勺,有些意猶未儘的%e8%88%94了%e8%88%94唇,道:“我們後日便離開這,他們那邊可有什麼說法?”

“主子這次來,短短幾天就搞這麼大陣仗,軒大人為了您的吩咐忙的幾天沒睡好覺,倒是沒說什麼。”

四寶口中的軒大人,便是大衍在京的管理層之一,比晏秋大了十幾歲,性子比較嚴肅。

“沒有最好。”晏秋想到那人,笑了笑,也沒有去見人的意思,道:“趁著他沒空,我們趕緊走,不然又要拎著我說一堆的話。”

四寶無語:“主子不是說成婚的時候,還要給他們發糖嗎?”

“那是之後的事。”晏秋趴在桌子上,神色一動,想起君琰來:“不是說教主上京了,怎麼這時候也沒見影子?”

想到自己鬨騰出來的事,晏秋突然尷尬起來,“哎呀,他、他不會以為我真死了吧?”

四寶:“……屬下不知。”

晏秋做這事也是隨機應變,此前也沒通知誰,像寧瑤、寧巧巧、君琰那些人,他沒說,估計還真不知道。

這時候晏秋倒是想起這事來,呆了片刻,傻眼:“快去查查,看看教主現在在哪!”

寧瑤倒也就罷了,京中消息傳到江南還要些時間,他到的時候寧瑤估計還不知道這事。

但是君琰若是真上了京,加上他那些連大衍都摸不清楚的暗線,說不準……

四寶忙出去安排,晏秋坐起身,摸了摸自個的臉,倒是記得自己這會兒麵上什麼都沒有,一出門準被熟人認出來。

晏秋:“麵具呢?”

“主子這次決定做的太快,這會兒麵具還沒成型,晚上才能用呢。”蓮生瞧著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