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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翡:“……”

鬼翡目光沉靜地看了明護法半響,語氣微妙:“本座從不知道,原來本座的護法腦子裡想的東西如此耐人尋味。”

明護法:“……”

耐、耐人尋味是個什麼形容詞?

鬼翡輕嗤一聲,道:“本座不需要為他做任何開脫。”

明護法有些傻的點點頭:“哦。”

“還有何事?”

明護法木木的搖頭:“沒有。”

犯了個蠢,現在想趕緊離開。

鬼翡偏不如他意,說:“寧瑤說要與晏秋結拜,你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明護法:“哦……嗯?結拜?他們不是本來就是姐弟?”

鬼翡看他一眼。

明護法:“屬下知道了。”

過了片刻,鬼翡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明護法聽。

“本座當年,沒有活下去的念頭。”

明護法一時宛若被釘在了原地,滿目震驚,久久失語。

確定鬼翡沒有其他吩咐了,明護法立馬告辭。

開脫?還以為教主是多了幾分人情,為了讓藍馨不要記恨晏秋說的話,結果……

當年的情況明護法不知道情況,把時間往前推,十年前正是教主報仇雪恨的那一年。那一年的事,明護法尚沒有成為護法,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當時鬼翡下山報仇,李家滿門全滅的事傳的整個江湖都知道了,鬼翡卻失去了蹤影。

老教主派人找了幾個月,最後卻是鬼翡……當時還叫君琰的教主自己有一日突然出現在山腳,回了教。

當年還一件事就是,自入教以來一天吐不出一個字的小教主,在那年找老教主討要了生辰禮。而老教主不知道為什麼,特彆高興,背著教主定下了規矩,讓教眾每年都要給教主送生辰禮,要給他慶生,即便教主神色間並不那麼滿意。

至於禮物,並不拘大小,不許送貴重的,即便是送一個銅板,一根野草,也作數。

而這天,衛天教內也會擺宴,讓大家好好聚一聚。

雖然這個規矩有點莫名其妙,但是自那年開始,每到立夏這天,教中上下就分外的熱鬨,慶生變成了過節。

教主既然沒有說謊,那想來那年教主消失的時間裡,就是跟晏秋在一起。十年前……十年前晏秋就有了把教主藏起來的能力了嗎?雖說明護法自信隻要時間夠,老教主必然能找到教主,但十年前晏秋就能在老教主的搜查下把人藏起來。

想到這,明護法算了算晏秋的年紀,背後一寒,打了個激靈。

聰明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聰明人藏的嚴嚴實實。

還有教主方才說的話……

若不是他親耳聽見,完全不敢相信。

明護法一邊跨出院門,一邊在心裡推算著時間,又有了新的疑惑:如果教主早就與晏秋見過,那李言秋……教主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晏秋了?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還要讓他查晏秋近十年的動靜?

又想到最近辦事受到的阻力,現在想起來,阻撓的那方似乎也沒什麼惡意,隻是就是不想讓他查清楚。

為了這個,還跑去教主的產業添亂,讓他這幾天忙了不少莫名其妙的事。

明護法:突然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

明護法到小院跟鬼翡彙報教務,回來時神色卻非常的微妙,紅緞想裝沒看到都難。

紅緞:“出什麼事了?”

看著毫無所知的紅緞,再想想藍馨,明護法神色愈加的微妙起來,問道:“紅緞,你覺得教主會說出他不想活這種話嗎?”

紅緞看著他,毫不猶豫:“如果教主是這麼說的話。”

明護法有些驚訝:“你不覺得……難以置信嗎?”

紅緞:“難不成你覺得教主看上去很想長壽?”

想長壽的人,會年年都避開那碗長壽麵,會每次動手都毫不顧及是否會受傷嗎?鬼翡之所以會留下凶名,除了他年紀輕輕就報了滅門之仇,殺儘對方全家之外,更多的還不是之後每次與人對戰都如同嗜血閻王一般?

想到鬼翡出手時的情況,明護法突然打了激靈,摸摸後脖子,“我以為那是教主練的功不同尋常……”

紅緞靜靜看著他,沒有絲毫鄙夷,十分淡定:“教主所習功法乃老教主改良之作,不僅不弑殺,還有靜心的功效。”

意外得知真相的明護法:“……哦。”難怪教主功力越深厚越不愛說話,都是老教主搞得事。

紅緞:“所以呢,教主終於忍不住說他不想活了?”

明護法:“你覺得教主會跟我說這種話嗎?”

紅緞:“不太可能。”

“……”

“你不說算了。”紅緞轉身,摸了摸腰間的紅緞,“你不做事我還要,早點做完早點回去給教主慶生。”

明護法臉一黑,瞅見那邊有人好奇地看著這邊,臉色瞬間冷峻起來,小聲說道:“我覺得教主的意思,好像是說他是為晏秋活的。”

紅緞一時沒有反應。

明護法冷著一張臉,走到她旁邊,小聲道:“你不會這個也看出來了吧?”

紅緞搖頭:“不,我不知道。”

明護法感覺方才與紅緞的一番話,刷新了他對這個寡言侍女的認知,這時候忍不住就想從她那多套點東西出來:“那,你覺得……”

紅緞轉頭看向他,打斷明護法接下來的話,“明護法,你今日的話似乎尤其的多。”就差沒直接說他聒噪了。

明護法:“……”

紅緞:“明護法是與公子呆的時間多了嗎?”

明護法:“……我沒那閒工夫。”

紅緞道:“教主如何是教主事,做屬下的,聽他命令就好了。”

明護法木木的點頭:“嗯,對。”

紅緞:“明護法如果不忙,城南那邊的店似乎貨物出了問題,不如你去看看?”

明護法一臉冷峻:“不,還是交給柳舵主吧。教主吩咐我去飛燕宮那邊一趟。”

紅緞定定地看了他半響:“我還以為明護法無事可做了。”

明護法:“你忙著,我去了。”

說罷,轉身就走。

悄咪咪圍觀的群眾:哇,明護法似乎每次隻跟紅緞姑娘說的特彆多,他們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明護法:“阿嚏!”

紅緞:“怎麼都停下了,柳舵主一會就過來了,彆還剩下一堆事沒做。”

群眾:紅緞姑娘臉也特彆冷,跟明護法真是配一臉。

外麵的人都有自己的事做,晏秋卻是美美地睡了一個回籠覺,起來時倒也沒過多久。

屋內隻有他一人,晏秋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打個哈欠:“連衣服都不給我脫。”又得換一身。

屋外的青沐聞聲,敲了敲門,“小秋,你起來了嗎?”

“起了。”晏秋發現自己鞋都沒脫,看看被子,再看看自己的鞋子,心情複雜:“進來吧。”

青沐推門進來,一臉的欲言又止。

晏秋也不是真傻,知道她是聽到自己與鬼翡說的話,主動揭開一層身份,他倒是更自在一些:“你想說什麼?不如直接說吧。”

這次卻沒有張口姐姐閉口姐姐,雖然晏秋的語氣沒有什麼變化,但少一個稱呼,總感覺疏離不少。

她想問的很多,然而此刻開口的第一句卻是:“……我是不是還是叫你公子比較好?”

晏秋一愣,發現這位姑娘臉上的表情卻是帶著一絲委屈,頓了頓,緩緩笑了:“如果是青沐姐姐的話,隨便呀。”

青沐眨眨眼,露出一絲笑容來,“所以,小秋對我們並不是虛情假意,對吧?”

晏秋斷然道:“假的。”

青沐:“……”↘思↘兔↘在↘線↘閱↘讀↘

“騙你的。”晏秋歪歪頭,依舊是天真無邪的姿態,“他人予我以真心,子秋自然不會辜負。”

青沐眨眨眼,“那、那你覺得我是真心嗎?”

“青沐姐姐自然是的。”

青沐怔怔地看了他半響,垂下頭,道:“那,你對教主,也是真心,對嗎?”

晏秋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對教主自然是十成是的真心。”

青沐低著頭,並沒有看到晏秋說這句話時的眼神,說:“這樣就好了,其餘的……你還是彆告訴我了,萬一我不小心說出去了,反而給你、給你和教主添麻煩。”

晏秋:“我相信青沐姐姐。”

青沐使勁搖頭:“你可彆這麼說,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晏秋笑了笑,道:“那我便不說了。”

四個侍女中,晏秋最喜歡的便是青沐,以前是,以後估計也不會改了。

真可愛。

第43章

中午的宴席晏秋沒去, 不僅不去還讓青沐說他沒睡醒。晏秋順道讓青沐去跟大家一起給鬼翡慶生,吃完飯再回來。

若是之前青沐必然是要留下來的,但是這次, 她想了想, 卻沒有多說,應下了。

即便說是與從前一樣, 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晏秋懶懶散散地倚著塌, 看著窗外的細雨發呆。

安靜無聲的環境裡突然多了抹綠色, 晏秋看著那邊牆上長出的人, 眸色淡淡,好似毫無察覺一般,繼續發呆。

綠影坐在牆頭, 衝著晏秋招了半天的手,發現晏秋跟瞎了似的,看不到,便從牆頭跳了下來。

因為鬼翡的吩咐, 院子裡的人對這個明目張膽的人沒有說什麼,隻要晏秋沒趕人,他們就假裝沒看見。

鬼翡說的話, 青沐怎麼聽的就怎麼轉達,這件事晏秋自然心裡清楚。

見溫悠然翻了進來,晏秋幽幽道:“幾位大哥,這個人我不認識, 趕出去吧。”

原本站在角落裝視而不見的幾人聞聲而動,瞬間就撲向了掉在院子裡的溫悠然,嚇得他剛落地又翻身上了牆頭,大叫:“喂!”

晏秋看向彆處。

溫悠然有些狼狽地避開撲上來的教眾,嘴裡道:“好歹我跟你們柳舵主關係也不錯,不用這樣吧?”

一位教眾下手快急狠,抓住他的衣領把人拽下牆,一臉正氣,語氣卻十分無奈,“我們也沒辦法啊,舵主讓我們聽教主的命令,教主讓我們聽秋姑娘的。溫神醫,失禮了。”說著,往牆外一丟。

溫悠然:“喂!”丟就丟吧,為什麼先把他拽下去再丟!

人趕出去了,方才說話那人轉過身,麵向晏秋,“秋姑娘,人趕出去了。”

“辛苦幾位大哥了。”晏秋笑容溫婉,指指拱門,“還有一件事要勞煩大哥,麻煩告訴那位不速之客,那邊有門。牆,是賊走的路。”

教眾:“……好。”

片刻後,溫悠然老老實實遞了拜帖,老老實實從拱門處進了晏秋的院子,老老實實敲門:“秋姑娘,在下可以進來嗎?”

晏秋從窗口探出頭,招招手,“你是登徒子嗎,怎麼可以進彆人的閨房。”

溫悠然:“……”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