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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得在皇帝麵前是不是也這樣的德行?這麼一想……好像還挺好玩的。

“皇上勤政愛民,是我大梁百姓之福,有君如此,大梁何愁不能綿延萬世!”陳慧眼也不眨便跟著讚揚道。

皇帝舒服地笑了起來,口中道:“朕的江山,是要一代代傳下去的。”

陳慧一時興起拍個馬屁也就算了,王有才抓著機會便什麼千古名君之類的話都用上了,一刻不停的。

陳慧麵上不顯,心裡是有些想笑的,能用上王有才李有得這樣的人,這個明君的水分怕是有些大吧。雖然目前來看,這皇帝絕對稱不上是昏君,但距離千古一帝之類的稱呼,怕還是差得遠了。其實也沒什麼意外的,皇帝是世襲又不是遴選的,在皇帝光環下的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罷了。

這樣一繞,陳慧便想到了李有得,他再加把勁,說不定以後也能封個大梁十大權閹什麼的呢?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被嚇到什麼的……反正她是不會擔心他有什麼想不開的念頭的,沒得到她見了皇帝之後的確切消息呢,即便再想不開,也不可能衝動的。

皇帝一開始聽王有才誇自己還挺舒服的,可沒一會兒他忽然發覺陳慧望過來的那個眼神,雖然看不出不恭敬的意味,卻仿佛有一種洞察力,讓他心中生出不適來。

他咳了一聲,製止了王有才的捧臭腳,讓他滾遠點,便管自己拿起了手邊的一本書作勢看了起來。

陳慧自顧自發著呆,並不覺得任何尷尬。

直到好一會兒之後,曹淳進來道:“回皇上,一百對母子已經找齊了!”

皇帝驀地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在哪?走!”

兩百個人,再加上控製了他們的錦衣衛,足足有四百多人。這四百多人,便安排在了兩個大殿之間的空地上。

皇帝畢竟還年輕,從前也做過一些不靠譜的事,比如微服出宮差點被刺殺這種事。因此他如此興師動眾做一件事,並沒人覺得奇怪。

在場的二百對母子有年輕的有不太年輕的,孩子也是有男有女,從抱在繈褓裡的孩子,到十三四歲的少年少女都有。大概是因為被帶來的過程並不友好,再加上周圍站著的那麼多威嚴的錦衣衛,這麼多人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隻偶爾有嬰兒控製不住的聲音,剛出來就被母親給捂住了。

皇帝自然沒有出去,隻是讓陳慧告訴曹淳驗證方法,讓他帶人去實施。

方法簡單,陳慧仔細說了後,也跟了過去。在曹淳讓人拿來一百個碗後,她還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動什麼手腳後才讓他們繼續。

接下來的取血過程其實並不血腥,不過這些百姓不知道讓他們來乾什麼,自然覺得有些害怕,也因此稍微多了些騷動聲。不過要取的血不多,很快便完成了。

陳慧稍微看了下前麵一排的碗,發覺一部分凝集一部分沒有凝集後,便也放了心。她這個在皇帝領導下進行的大型驗證實驗,也算是不出意外地成功了。

很快曹淳便彙總了統計數據,小跑著去了皇帝跟前報告:“啟稟皇上,融合的有四十三對,凝固了的有五十七對!”

皇帝聽到這個結果心中一鬆,總算徹底地放下心來。他忽然起身,不顧曹淳的勸阻,隨便挑了一排人,一個個看過去,見看到的果真是不同的結果,他終於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曹淳,你讓內書房擬詔吧。這事確實應當昭告天下,免得傷了人倫性命。”皇帝說這話時一臉悲天憫人的神情,還真像是個明君的樣子。

曹淳立即應了下來,反正再奇怪的命令他也都收到過,心驚膽戰地陪皇帝微服的事都有過,這事根本什麼都不算了。

皇帝的心情格外好,他下令賞了這些被強行征召來的實驗對象,便將他們都放出宮去了。

陳慧看皇帝心情好,她就心情好,李有得有救了!

一行人又回了暖閣內,皇帝坐在他的禦座上,看著下方站著的陳慧那神采飛揚的模樣,真是越看越喜歡。

十二年了,他這心病都藏十二年了,本以為這秘密他要帶到棺材裡去了,誰知今日他不過無意間興起的念頭,召見了陳慧娘,便讓他從此能高枕無憂了。

皇帝看了眼此刻顯得有些礙眼的王有才,開口道:“王有才,你先出去。”

王有才一愣。

“你們都出去,陳姑娘留下。”皇帝又道。

其餘人不敢抗命,連忙訓練有素地退出去。王有才便是再不甘心,也隻得瞪了陳慧一眼後出去了。

陳慧心裡微微一緊,又安撫自己,皇帝把人都趕出去,說不定就要私下裡跟她道謝了。

皇帝道:“你要什麼賞?”

陳慧心中一喜,果然!

陳慧道:“民女不要賞。李公公對皇上忠心耿耿,民女亦然。今日李公公才無奈跟民女透露了一些事,民女明知那是不對的,自然要糾正,不能讓皇上憂心。”

她還是將話說得模棱兩可的,不過話說得還算好聽。皇帝不一定信她說的,可聽她似乎處處為他著想,他總該會稍微高興那麼一點吧。

皇帝看著陳慧那不卑不亢的模樣,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癢癢的。他想起他上次選妃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宮裡也應該多加點新人了,特彆是有意思的新人。

皇帝說道:“陳慧娘,你可以不要賞,朕卻應該賞你。這樣吧,朕就允你入宮,就先從昭儀做起好了。”

陳慧:“……”啥玩意兒?

陳慧看著一臉“你還不快謝恩”的皇帝,眨眨眼問道:“皇上,您方才說什麼?”

皇帝臉一沉,威嚴立即便起來了:“怎麼,你不願意?”

往常他如此說的時候,被他說的人大半便跪著謝恩了,他畢竟是皇帝,誰敢捋虎須?

然而這一回,他麵前的人卻回道:“是,民女不願意。”

皇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再說一遍。”

“民女不願意。”陳慧果然從善如流地再說了一遍。

皇帝盯著陳慧不吭聲,他很少遇到被人拒絕的情況,特彆對方還是個女子,因此他有點拿不準接下來他該如何應對。

倒是陳慧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僵,想了想後問道:“皇上,您為何要民女入宮?”

一見鐘情之類的她是不信的,她的容貌還沒有如此令人驚為天人。要說皇帝被她的智慧折服了……那乾脆給她個官做好了,把她裝入後宮是什麼意思?也沒見他把新科狀元們裝入後宮啊!還是說這是他為了感激她而報恩?那她就恨不得把這皇帝揍一頓了。

陳慧的問話緩解了尷尬,可也把皇帝問倒了,他是皇帝,想怎樣便怎樣,除了有時候那些老頭子難辦點之外,在其他那些人管不著的事上,他鮮少有不如意的時候。

“朕是皇帝,看上哪個女子便可以要哪個女子。”皇帝冷下臉,霸道地說,與其說是解釋,不如說是命令。

陳慧道:“皇上,您說得對。可是您彆忘記了,我是李有得的女人。”

皇帝麵色絲毫未變:“你是不是他的女人又何妨?他一個閹人能如何?”

陳慧終於以親身經曆驗證了那句皇家儘出幺蛾子是什麼意思了,曆史上連弄個孕婦進宮的皇帝都有,搶個太監的女人就更沒什麼稀奇的了。

陳慧深吸了口氣,緩緩吐了出來。

她一邊告訴自己麵前站著的人是皇帝,她不能太放肆,李有得的小命還捏在他手裡呢,一邊又為皇帝對李有得的那種毫不在意的習以為常的輕視而感到憤怒。

李有得日日夜夜都麵對來自頂頭上司的這種輕視,不自卑才怪。她這一年來拿下李有得的艱辛,都跟這皇帝脫不了乾係啊!

陳慧微微福了福,看著皇帝輕笑道:“皇上,您可真不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皇帝眉頭一挑,有些好奇陳慧準備怎麼說。

陳慧繼續道:“皇上,沒想您這麼不挑,一個閹人玩過的女人您也要!我裡裡外外都是一個閹人的味道和氣息,您用著也不嫌惡心?”

皇帝沒想到陳慧能說出這種大膽而放肆的話來,麵色微微有些僵硬。

陳慧的話自然還沒完,接著笑道:“若皇上真這麼不挑,我一個弱女子自然隻好從了。隻是還請皇上放心,今後我必儘我所能,讓皇上樂不思蜀,無心朝政,這大梁江山敗在您的手中也未可知。當然,我一向是個妒婦,您的後宮有我在,一定永無寧日。”

皇帝聽了陳慧的話倒吸了口涼氣,隨即又覺得她可真是過於自信,也有些危言聳聽了。他並非是前朝那些亡國之君,又豈會被女色迷惑得不理朝政?況且她在他眼中也不見得美得驚心動魄,他又怎會被她言中?

皇帝剛想說話,看向陳慧對上她的眼神時又被她的篤定驚了驚。

如今他確實對她有些欣賞,他一向喜好有趣的事物,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人。所以之前說要收她入宮倒有個五分為真,而聽了她這番話,他的欣賞更多了幾分,一個寧願跟閹人也不願當宮妃的女子,多新鮮啊,他想收了她的心又更多了幾分,然而她的話卻讓他遲疑了。

他有自信不會讓女子影響了他,然而對麵的女子有著同樣甚至更強烈的自信,他便猶豫了。

如今他江山穩固,每日處理朝政,時不時還能找點樂子,這日子很是舒心了,他何必冒險?他父皇當年可是癡迷過一個妃子的,他那時年紀雖小也記憶猶新,若非那寵妃死得早,如今大梁還不知是何模樣。他可是他父皇的親生兒子,隻怕也擁有他父皇的癡情……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內心在跳舞:我是我爹親生的啦啦啦開心!

☆、愛

皇帝咳了一聲, 抬眼望向陳慧, 嘴角微微勾起個專屬於皇帝的大氣弧度:“行了, 笑話便說到這裡。”

陳慧:“……”

看到皇帝變臉如此之快, 陳慧都有些懵了, 這皇帝比她還厲害啊!她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戚盛文要是認識皇帝的話,這兩人說不定能成為好基友。

皇帝板著臉威嚴地說:“若非看在你造福百姓的份上,就憑你方才的那些話,朕便能治你的罪!”

陳慧:“……多謝皇上不殺之恩?”

皇帝假裝沒聽出來陳慧句末的上揚, 又咳了一聲才大方地說:“行了, 既然你不要賞, 便回吧。跟李有得說, 朕放他三日假。”

陳慧也當做自己沒說過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恭恭敬敬地回道:“謝皇上!民女告退!”

皇帝揚聲讓人進去, 又讓人送陳慧出宮,見王有才還在門口,陳慧理也沒理他, 徑直跟宮人向外走。

她以前一直覺得李有得是伴君如伴虎, 如今真跟皇帝接觸下來,她發覺這皇帝其實很有意思。先前李有得出事,皇帝其實也是重感情不想辦了他的, 不然她也沒辦法運作出來。而在她幫他去除心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