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笤戰戰兢兢地進來了。

李有得問道:“陳姑娘平日裡可有支開你做事?從去年十月說起!”

胎兒是兩三個月大的,如今才剛入了三月,從年後說起怕是還不夠,但若從十月說起,便足夠了。

小笤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李有得問話,她不敢不答,隻得拚命去想。好在陳慧大多數時間都有小笤跟著,她也無需想太多,隻是回答前卻先問道:“公公,在府裡的……也算嗎?”

“算!”李有得道。

小笤道:“就是年前剛下完雪沒幾日,那日夜裡陳姑娘說去主屋找公公,一夜未歸……”

“行了這個不用說了,我知道。”李有得不自在地打斷了小笤,“差不多的事,你也不必再提。”

小笤忙應了一聲,又努力回想,隨後終於說道:“還有一回,便是陳姑娘生辰那日,她與鄭姑娘和舒寧郡主三人在酒樓雅間說話。”

“沒了?”李有得問道。

“沒了……”小笤怯怯地回道。

李有得看了陳慧一眼,後者揚起下巴,臉上寫滿了“我早說了”。

他終於還是問道:“這期間陳姑娘從未跟人私會?若你敢有半句假話,今日你便彆想從這兒走出去了!”

小笤慌忙道:“公公,奴婢不敢說半句假話!陳姑娘真沒有跟任何人私會!陳姑娘,陳姑娘對公公一片真心,每日裡總想著公公,並無半點……”

“小笤,行了。”陳慧不讓小笤繼續說下去,現在她正氣著呢,還替表白什麼啊。

小笤見陳慧臉色不好看,忙住了嘴。

“我上回月事是幾時來的?”陳慧又問小笤。

小笤看了李有得一眼,有點不好意思,低著頭說:“是正月十七,姑娘月事一向不大準。”

陳慧扭頭看向李有得道:“公公,今日是三月初七,這還兩個月都不到呢,我上哪兒去小產個兩三個月的胎兒出來給您?”

不明真相的小笤聽到這話驀地驚訝地看了過來。

李有得又喜又驚,一會兒想著是他冤枉了慧娘,一會兒又想小笤說不定早被她收服,幫她作假也不奇怪。他私心裡更想相信慧娘,可他過往經曆的一切卻堅定地告訴他,不可能,如今他看到的才是真相,他抱著僥幸心理妄想的終究不會是真的。

就在李有得猶豫不決時,阿大匆匆跑來,麵色不大好,一進來便道:“公公,康大夫在小人送他回去後就離開京城了!”

☆、複仇者

聽到這話, 李有得驀地看向陳慧, 而陳慧在注意到李有得的目光後也看了過來, 二人都有些心驚, 但心驚的原因卻是不同。陳慧與其說是驚訝, 不如說是早有預料,而李有得……他忍不住懷疑是陳慧讓人把作為人證的康大夫給處置了。

“多派些人去,一定要把人找回來!”李有得冷聲道。

阿大領命,立即出去了。

陳慧看了李有得一眼,見他看也不看自己, 也懶得理他, 心裡在思索這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來之前不過是想找李有得要個說法, 哪裡想到最後得到的答案竟是如此驚悚。不過話說回來, 李有得以為她跟彆人私通懷孕, 怎麼不來找她對質, 反而讓人送了幾個孩子過來讓她挑?他……該不會以為她喜歡孩子吧?她是喜歡可愛的孩子,而不是每一個孩子啊!要是她自己生的孩子很熊,她都不一定會喜歡……可是, 明明以為她出軌了, 他卻不說,反而為安撫她送來孩子……她就說吧,他明明就很喜歡她, 喜歡到還能容忍她給他戴綠帽子!

陳慧心裡多了幾分雀躍,不過畢竟還氣李有得如此誤會她,竟然不多問一句打算就這麼悶聲認下來了。這不單單是他一個人氣, 還讓她蒙受了不白之冤。她就那麼不值得信任麼?

陳慧揉了揉太陽%e7%a9%b4,或許是想多了頭有點疼,她暫時不再多想,打算先把害她的人揪出來再說彆的。

“公公,那胎兒呢?我要看看。”陳慧道。

李有得一臉驚詫地看著陳慧,那東西看著驚悚,他下意識不想讓陳慧看,況且,若那真是她小產下來的……她看了一定會難受的吧?

“你就不必看了。”李有得說。

陳慧道:“不給我看也行。公公,您告訴我,它還新鮮嗎?”

陳慧的用詞聽得李有得感覺十分怪異,怎麼會有人用“新鮮”一詞來描述胎兒?又不是吃的!

而一個女人,會如此說她那剛小產的“孩子”麼?

李有得愈發覺得自己的判斷出了錯,他小心地回道:“看著就這兩天的。”

就這兩天的……

陳慧很快便想到了可能陷害她的人。

那兩三個月的小胎兒是在府裡找到的,不是府裡的人可做不了這事,而府裡對她有敵意想要陷害她的人,不就是那個紫玉麼?而蔣碧涵……等等,這小產的胎兒,不會是蔣碧涵的吧?她如今有了情人,而且都已經半年多了,情之所至睡一睡也很正常,那些男人又不是李有得這個慫貨!而古代避孕條件可沒有現代那麼好,說不定就這麼懷上了。

那麼,蔣碧涵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

陳慧輕輕歎了口氣,她真不希望蔣碧涵被紫玉慫恿做出什麼傻事來,她是不喜歡蔣碧涵在李有得的後院裡占一個位置,可她也不是沒有容人之量,大家相安無事不是挺好的麼?

“公公,咱們去看看蔣姑娘吧。”陳慧看著李有得道。這次她要對蔣碧涵說一聲對不住了,她那情人的事,她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李有得沒想到這次會從陳慧口中聽到蔣碧涵的名字,猶豫了會兒才問:“你是說,這事兒跟蔣姑娘有關?”

“不知道,我就想去問問。”陳慧道。

李有得不語。

陳慧道:“公公,您這是懷疑我嫁禍給蔣姑娘?在您心裡,我就這麼壞呀?”

“我沒那麼說。”李有得無力地為自己辯駁。

陳慧瞥他一眼,冷哼:“公公您說沒說也不重要了,反正在您心裡,我就是個與人私通懷孕的蕩.婦,說的話肯定都是假的。”

“夠了!”李有得不想聽陳慧那麼說她自己,可認為她與人私通懷孕的就是他,他也沒臉否認,隻得道,“走吧。”

陳慧斜了李有得一眼,也沒等他,率先走出了主屋。

李有得在後頭跟著,看著陳慧那氣勢洶洶的模樣,這會兒的情緒彆提多複雜了。一會兒是明白她並沒有與人私通懷孕小產的欣喜,一會兒是誤會她的愧疚,一會兒又是說不清楚的傷感……

不一會兒,一行人便到了倚竹軒外,見陳慧打頭而來,原本就在探頭探腦的紫玉一驚,嚇得差點摔倒。

陳慧道:“紫玉,蔣姑娘在裡頭吧?”

“在,在的……”紫玉忙低頭說道。

陳慧徑直走了進去。

紫玉剛想攔她,卻見後頭李有得跟了過來,嚇得她麵色一白,忙又退後了一步。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清淑見了陳慧忙攔著她說:“蔣姑娘病了,不見客。”

陳慧指了指後頭:“李公公來了,蔣姑娘不見客怕是不行了。”

清淑麵色微變,下意識地看向李有得,按照她過去的認知,隻要蔣姑娘不見客,李公公從來也不會硬來的。

然而這次的事卻超過了她的認知,李有得非但沒有阻止陳慧,還跟了進來。清淑說到底也是李府的人,而不是蔣碧涵的人,隻好讓到一旁。

陳慧走進蔣碧涵的臥房,隻見她躺在床上,身子深陷在被子裡,昏暗的光下,她看起來憔悴又悲傷。

陳慧心中一歎。

她走到蔣碧涵床邊,搬了張凳子過來坐下。

蔣碧涵慢慢轉動著眼睛,看到陳慧也不怎麼驚訝,一雙原本漂亮的眼睛裡也仿佛蒙上了一層暗淡的灰色。

“節哀。”陳慧伸手在蔣碧涵的肩上按了按。

蔣碧涵毫無預兆地流下了眼淚,低聲哽咽道:“我不知道拿它怎麼辦……可……可我也不想它離開我啊……”

陳慧從蔣碧涵身上看到了絕望的氣息,她抿了抿唇,回頭看了眼,李有得正站在門口,目光沉沉地看著臥房內,卻並沒有進來。

蔣碧涵並沒有注意到李有得的出現,兀自直勾勾地瞪著床頂,傷心地說:“為什麼它非要離開我,為什麼……”

陳慧此時也明白了,那胎兒確實是蔣碧涵的,然而,用那胎兒來陷害她的人,卻不是蔣碧涵。蔣碧涵的性子又不像她,即便是她小產了怕也會難過好長一段時間,更彆說蔣碧涵了。在這種悲傷絕望的情緒之下,她又哪來的心思害彆人?

陳慧穿過來已經快一年了,她跟蔣碧涵的來往不算多,可她對蔣碧涵多少有些了解。蔣碧涵或許有她自己的私心,那都是正常的,誰會不為自己考慮呢?但她絕不是那種惡毒之人。

既然蔣碧涵沒有做陷害她的事……唯一的人選,便是紫玉了。

陳慧起身走到外頭,輕聲對李有得道:“公公,那胎兒是蔣姑娘的,但陷害我的事,怕是彆人做的。”

李有得目光複雜地看了裡頭的蔣碧涵一眼,他當然還記得三年前蔣碧涵剛入府時那清高而令人不敢褻瀆的模樣,而如今聽聞她跟人私通還懷孕小產了,他卻沒有太大感覺。甚至,還有些慶幸,慶幸與人私通的人是蔣碧涵而不是他的慧娘。

想想過去曾跟慧娘說過拿蔣碧涵當個花瓶看的事,這會兒李有得也不想提什麼蔣碧涵私通丟了他的臉麵。證明他的慧娘沒有與人私通,才是他此刻最欣喜的事。

“是誰?”李有得目光向外看去,此刻倚竹軒的人都在院子裡一字排開,他那冰冷的目光從每一個人臉上劃過。

倚竹軒的人都嚇得噤若寒蟬,甚至有人怕得不停哆嗦。

“紫玉。”陳慧毫不客氣地指向了中間頭垂得最低的紫玉。

這次的事,在陳慧看來是個拙劣的圈套,隻要李有得多問兩句,她再隨便說兩句就能解釋清楚。可在紫玉看來,必定不是這樣的。她和李有得的感情,在外人看來大概是不可思議的,或許在紫玉看來,李有得寵她是單純的寵,跟喜歡甚至愛扯不上關係,而她跟著李有得,也是因為貪慕虛榮。所以,在大夫和胎兒的雙重證據之下,李有得這個本就容易衝動發火的人,必定會問也不問就把她這個讓他戴綠帽的%e6%b7%ab.婦關起來,甚至直接毒酒殺了了事。若李有得和她真是紫玉想的那種關係,或許這拙劣的陷阱還真能成功,她說不定就要含冤而死了。可紫玉絕想不到的是,她是真心喜歡李有得,而李有得也是真心的喜歡,所以即便誤會她出軌連孩子都懷上了,他都想假裝不知道,反而讓她選個孩子……

想到這一點,陳慧便得意得很,有個男人連被戴綠帽都能忍,隻是單純因為喜歡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