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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去吧。”

李有得瞪著陳慧看了會兒,最終卻也隻能妥協了:“行了,你跟去便跟去,但安分些。”

“知道了,公公!”陳慧忙對他甜甜一笑。

李有得頭疼地揉了揉太陽%e7%a9%b4,破罐破摔似的跟著領路的小廝走。

真是要命了。他忍不住想,得虧他還什麼都沒說,就憑她如今的做法,他若真說了,她真能作上天去。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一間有人看守的屋子外,李有得領著陳慧走進去時,他進得順利,陳慧卻被守門的給攔住了。兩人交叉的手上長刀還差點撞到跟李有得跟得很近的陳慧,她慌忙退後了兩步才站穩,忙叫道:“公公!”

李有得轉過身來,看清楚情況後臉色便陰了下來:“好大的膽子,連我的人都敢攔!”雖然他也不想讓陳慧娘跟來,但他不讓跟,與旁人不讓進,這完全是兩碼事!

那兩個守門的還沒說什麼,屋子裡的一個大嗓門的男人卻道:“李公公,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商量戰報,你帶個娘們唧唧的人來做啥?”

陳慧聽出這是那位薛參將的聲音,心裡一邊說著“少年我敬你是條漢子”,一邊喊著要遭。

李有得的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他真的,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種不識時務的蠢貨了。朝堂上那些文臣是自恃多讀了幾本書才會如此自傲,這個姓薛的不過是個粗人,也不知是哪兒來的膽子!麵上是罵慧娘,實際上是連他一道罵進去了!

新仇舊恨算在一起,李有得是很有立即把人拖下去打死的衝動的。

“薛參將!”在李有得發作之前,郎遇忙喝住薛參將,走上前打圓場,“李公公,薛參將不過是個粗人,也不會說話,還請李公公見諒。不過嘛,這作戰會,確實不好放無關之人進來。”

“郎大人,怕是連我也想關在門外吧!”李有得森然笑道。

即便郎遇真有這個意思,也不可能承認的,隻見他溫和地笑道:“李公公說笑了,郎某怎會有這樣的想法?李公公是替皇上做事的,一舉一動便是代表了皇上的意思,郎某自然不敢造次。”

李有得冷笑,他這是在丟給他一枚軟釘子,讓他也收斂些呢!

“郎大人說的是。”李有得視線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果然看到了戚盛文,便點了點他道,“那這個無關人士,是不是也該出去?”

“他郎某的幕僚,並非無關人士。”郎遇飛快道。

“嗬,巧得很啊,小猴子也是我的幕僚!既然郎大人的幕僚能進,沒道理我的不能進吧?”李有得冷笑道。

郎遇像是一時語塞,他瞥了戚盛文一眼,後者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既然是李公公的幕僚,那便也進來吧。”郎遇道。

李有得露出屬於勝利者的得意微笑,扭頭示意陳慧進來。

陳慧忙低著頭快步走進來,跟在了李有得身後。

前方一張大桌子上正放著一張地形圖,包括劍北城和範陽城,以及周圍的地形。在這種時代,地圖都是絕密的。

在一位眼生的將領仔細訴說戰情時,幾人都湊到了桌子周圍,陳慧剛要擠過去,卻被那個五大三粗的薛參將一屁股擠開了,而他還回頭瞪了她一眼,充滿惡意地咧嘴一笑,明顯是故意的。

陳慧快氣死了,虧她剛才還誇這薛參將是個漢子呢,沒想到他這麼欺軟怕硬!有本事去一屁股把李有得撅開啊,欺負她一個嘍囉算什麼!

沒等陳慧再走上去,旁邊突然響起一聲輕笑。

陳慧側頭,隻見戚盛文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邊,麵上帶著淺笑,了然道:“在下果真沒有看錯陳姑娘,陳姑娘大義,我們都會感激陳姑娘的。”

“我們?”陳慧抓住了戚盛文話中的怪異之處。

戚盛文也沒有用“全城百姓”之類的話搪塞,笑道:“我與我的好友,褚登高褚參將。那日,多謝陳姑娘搭救。”

陳慧心頭一跳:“你早知道我來了?”感情她前麵幾天的躲藏和擔心都是白費了!

“多謝陳姑娘。”戚盛文道。

陳慧瞪了他一眼:“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讓公公弄死你?”

“陳姑娘不會的。”戚盛文篤定地笑道。

沒想到陳慧卻讚同地點點頭道:“沒錯,你說得對。弄死你不好,但讓李公公打你一頓,還是可以的。”

戚盛文麵上的笑容一僵:“……陳姑娘這是何必呢?”

陳慧嘴角一扯,剛要說些什麼,卻聽李有得那尖利高亢的聲音怒喝道:“小猴子,你出去!”

陳慧呆了呆,看向李有得,卻見他是真被氣著了,目光沒一點兒溫度,惡狠狠地盯著她。

她又乾什麼了啊?!

而其他人,除了一開始被李有得嚇了一跳,後來都看好戲似的一會兒看看李有得,一會兒看看陳慧。

陳慧突然意識到問題是出在她身邊的戚盛文,頓時把他打死的心都有了。這個掃把星!

☆、假哭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 陳慧不好跟李有得撒嬌討饒, 她甚至為了顧全他的威嚴, 連問個理由都不行, 隻能低頭道:“是, 公公……”

她慢吞吞往外走時,故意在經過戚盛文時踩了他一腳,而偷偷看到他明明疼得要死卻要端正麵色一點奇怪的表情都不能露出來,她就覺得暗爽不已。

跑到門外,陳慧也沒有回去, 就在院子裡無聊地等待。萬一裡麵他們又鬨起來, 她說不定可以幫上忙……雖說如今她身份不對, 剛剛又惹李有得生氣了, 怕是會火上澆油啊。

陳慧正在那兒提著個心時, 一隊人走了進來, 她下意識看了過去,而那領頭的人也正好看過來。陳慧微微一驚,那不是……顧天河顧總旗嗎?!

陳慧先是心中一喜, 還沒等她擔心顧天河認出自己, 他麵上便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示意手下先走, 他卻走了過來。

“陳姑娘?”他站在距離陳慧兩米遠外,輕聲道,“李公公……帶你來的?”

顧天河離開京城得早, 自然不知道陳慧在他離開後與李有得之間究竟又經過了多少事,因此對於陳慧的現身,他自然有些想不通。

“顧總旗!”陳慧道,“是李公公帶我來的……那啥,我現在叫小猴子。”

“小猴子?”顧天河一怔,表情看著有些古怪。

陳慧道:“是李公公取的名字……”李有得真是擁有著神一般的取名字能力啊,再比如菊院什麼的……

見陳慧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模樣,顧天河也不再多問,隻點點頭道:“那便好。我還有任務,先行告辭。”

“等等……”陳慧忙叫住他,“顧總旗,你能不能給我說一下這兒的情況?方才我也是在裡麵聽的,結果李公公不知怎麼的突然發怒,就把我趕了出來。”

顧天河猶豫片刻道:“我隻了解我的任務相關之事……你不如等李公公出來後再詢問吧,告辭。”

陳慧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有叫住他。既然人家不太樂意搭理她,她還是忍著吧。不過,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還好好的,陳慧也放下心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陳慧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屋子裡頭的人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她忙退到一旁。最先走出來的自然是李有得,他瞥了陳慧一眼,也不說話,自顧自往外走,陳慧自然也不用他說,連忙跟了上去。

李有得走到外頭,突然站住,回頭瞪她,語調古怪:“還跟上來做什麼?不是跟姓戚的說得挺投機的麼?跟他走啊。”

陳慧一怔,隨即一臉委屈地說:“公公,我冤枉啊!明明是戚盛文那人主動湊到我身邊來的,我讓他滾,他不滾,我正打算自己走開時,就被公公趕出去了……”

李有得不聽她的,嗬嗬冷笑:“你非要跟來,也是為了見他一麵吧?哦,你跟著我來到範陽,說不得也是為了他吧!”

陳慧聽李有得越說越離譜,氣得想狠狠打他一巴掌,他自己說的東西,都不過一遍腦子的嗎!這故意越編越好了啊,他怎麼不去說書哦!

“……反正我沒有。”陳慧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說起來,他是不是吃醋了?

陳慧猜就是這樣,不然莫名其妙懟她乾啥呢?她就跟戚盛文說了兩句話而已,還是他湊上來的,她無辜得跟剛出生的小嬰兒一樣。

陳慧本想說出這個事實來懟懟李有得,誰叫他上回要嘴硬說不喜歡她呢?可想到如今的處境,她還是作罷了。一切還是等結束了這場仗再說吧。

“沒有?沒有他為什麼非要纏著你?”李有得瞪著眼睛道。

陳慧想說其實他這根本不算纏著她,但這話要是說了,怕李有得又要生氣,她想了想,乾脆捂著臉嗚嗚假哭起來。

“……哭什麼!”李有得沒想到陳慧不解釋也就罷了,竟然還哭了,當即心裡便是一慌,可礙於麵子,又不能上去哄人,隻能故作嚴厲地斥道。

陳慧此刻若抬頭,必定能清晰地看到李有得眼中清晰的疼惜。當然,李有得也就能看到她眼睛裡根本沒有眼淚了。

陳慧並沒有抬頭,她隻是邊哽咽著邊往臨時住所走去,傷心得就像是跟著媽媽出來逛街卻走丟了的小女孩似的。

李有得眼睜睜地看著陳慧從他身邊經過,看也不看他一眼,隻是抽泣著,一路也不看路地往前走,呆了會兒,忙跟上去。

李有得也不跟太近,就在陳慧身後兩步遠,再問她:“你哭什麼?”

陳慧自然還是沒有理會他。

李有得起先是猜測自己的語氣是不是重了些,畢竟是個小丫頭,話說重了她自然扛不住,可他從前還說過更過分的話,也沒見她如何啊,怎麼這種小事偏就那麼大反應?

再後來,李有得回想起陳慧哭之前自己問的最後一個問題,越想心頭越慌。他問她為什麼那個姓戚的會纏著她,她卻隻是哭,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那個姓戚的,曾經欺侮過她,還是……莫非,是因為他?那姓戚的知道她的身份,因他是個閹人,那人借此嘲諷輕辱慧娘?

陳慧沒有給出答案,李有得心裡便轉過了無數念頭,他有些後悔自己方才對她太凶了些,跟著他本就讓她受委屈了,他還責罵她,她內外不是人,怕是委屈極了才會哭得如此傷心。

可轉念一想,他如今貴為司禮監秉筆太監,這個國家有多少人比他地位高,她能蒙他看重應當感恩戴德才對,若不是他,如今她還在陳家不知將來會被送到哪戶人家呢!送給他,他好歹還會護著她,寵著她,又有多少女人能有這般造化?

李有得的腰板因而挺直了些,大步往前走了兩步,卻在距離陳慧一步之遙時又緩下腳步,因而跟陳慧拉開了距離。

旁人想要的,慧娘也不一定要吧?那日看她如此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