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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咀嚼了幾下後麵露幸福之色:“這藕片可真好吃,清甜香脆,還藕斷絲連……”

李有得冷眼看著陳慧咬了一小口藕片,夾著藕片的筷子往外稍稍移動,便拉出了一條細長晶瑩的藕絲。

陳慧瞥了眼李有得,覷著他的臉色,乖乖把藕片吃下去,不忘做出特彆好吃的模樣,又看向李有得道:“公公,您嘗嘗這個?真的特彆好吃,吃著它的時候,就像是吃著一整個夏天!”

李有得盯著陳慧,看她又吃了一片藕片,賣力向他誇讚。他看到有些許情湯汁沾在她紅潤的嘴唇上,她下意識地伸舌%e8%88%94了%e8%88%94,將湯汁卷進口腔中,那唇一張一合,如同嬌豔的花兒。

他驀地轉開視線,冷冷地說:“要吃便吃,不吃便撤了,哪兒那麼多廢話?”

陳慧看了看李有得,小聲道:“慧娘一個人吃很沒勁嘛,說說話多有趣。要不然,公公陪慧娘一起吃?”

李有得實在沒什麼胃口,可見陳慧睜著雙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他,他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見李有得拿起了筷子,阿大站在他身後對陳慧投去了欽佩的一眼,他想這位陳姑娘果然很有一套啊。

陳慧則抱著分享美食的虔誠心態,給李有得推薦:“公公,您看這道菜,模樣好看,慧娘吃著也覺得不錯,您可以試試。那道不行,我覺得火候不夠,不太入味。啊,還有這個,公公您一定要嘗嘗,真是好吃得想把舌頭都吞下去!”

最後李有得終於忍無可忍:“閉嘴!”

陳慧看看他,低了頭乖乖地吃自己的去了。

李有得覺得耳邊清淨了許多,繼續動筷子吃東西,經過這女人嘰嘰喳喳的演示,他似乎真有了些胃口,能吃下些東西了。

等吃過了飯,李有得還要趕去宮裡,陳慧趁著他換衣裳時拉著阿大叮囑他:“阿大,到了宮裡,公公的身體便交給你了啊。”

看陳慧那鄭重的模樣,阿大雖然覺得她的用詞很是古怪,卻還是認真應了下來。

等李有得走了,陳慧忍不住對小笤感歎:“這個時代的公務員也不容易啊,生病了也不能請假。”

小笤眨眨眼,聽不懂公務員是什麼意思,但她連連點頭,像是聽懂了陳慧的話似的。

陳慧轉頭見小笤點頭如搗蒜,不禁伸出兩隻手一邊一隻捏了捏小笤的麵頰,笑道:“還是咱們好啊,什麼都不用做,整天等吃就成了。”

這個小笤懂,她幸福地點點頭,很讚同陳慧的話。

接下來幾天,李有得都正常去宮裡當值,而陳慧也聽話地待在府裡。當她的禁閉進行到第七天的晚上,阿二突然一個人回了府,麵上帶著驚慌對陳慧道:“陳姑娘,麻煩您準備一下,公公受了傷……”

陳慧原本已經睡下了,聽到人敲門這才披衣而起,聽他這麼說驚訝道:“公公受傷了?怎麼受的傷?”

阿二猶豫了會兒才說:“是……是刀傷……”

刀傷?

陳慧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那個挾持她的男人,忙問道:“公公是怎麼受的刀傷?誰傷的他?人抓到了嗎?”

阿二原本不打算說太多的,可見陳慧抓著自己追問,他也不好隱瞞,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今日有刺客行刺皇上,公公替皇上擋了一刀。”

陳慧一臉驚訝:“居然有人能進皇宮裡行刺皇上?誰那麼大膽啊?公公傷了哪兒?嚴重嗎?”

阿二想自己都已經開了口,便也沒再隱瞞:“皇上不是在皇宮遇刺的,他是出宮微服私訪,不知怎麼的被刺客知道了,當時多虧公公替皇上擋了一刀,否則怕是後果不堪設想啊!”

微服私訪?這皇帝以為他是乾隆嗎?!

“公公到底傷了哪裡?嚴重嗎?”陳慧道。她認定了跟著李有得有肉吃這件事,還從沒有想過萬一他出了事她又該怎麼辦。這時代沒有抗生素,刀傷要是太嚴重的話,一個不小心感染就死定了啊。

“小的沒有親眼見到,聽說是傷了手臂……”阿二道。

陳慧沉默了會兒,對阿二道:“行了,我知道了。”

她轉身回房,把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小笤自然也聽到了這事,麵色倉惶,不知所措地看著陳慧。

陳慧看著小笤說:“小笤,公公為了救皇上受傷,宮裡的禦醫應該會治好他的,我們隻要等著就可以了,你說對吧?”

小笤迷茫地點頭,稍後又回過神來,用力點頭道:“公公會沒事的!”她以前真是怕死了公公,但近來她覺得公公對陳姑娘其實很不錯的,作為陳姑娘的貼身丫鬟,她心中的懼怕稍微少了些。對她來說,李有得是這個府邸的主子,若他出了事,那便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於她不啻於地震。

陳慧想了會兒,又對小笤道:“小笤,你說,公公其實近來對我還挺好的,是不是?上回我見溫敬惹他生氣時,他都氣成那樣了,還是被我哄好了,後來也沒有囚禁我不讓我吃飯。”

小笤連連點頭。

陳慧與其說是在對小笤說話,不如說是跟自己說:“他對我還不錯,我若什麼都不做,顯得好像很沒良心似的。”

陳慧自覺沒什麼大本事,若是她還被關在梅院那段日子,若聽說李有得受了刀傷,她或許什麼都不會做,甚至還會幸災樂禍,可現在,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李有得好吃好喝供著她,她若隻在一旁看著什麼都不做,難免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她還是有良心這種東西的呀。古代人並沒有細菌病毒的概念,李有得的傷也不知會怎麼處理……她不會做青黴素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藥物,但她好歹知道傷口消毒可以防止感染細菌,隻要不感染,人體自愈能力便足夠發揮作用了。之前她額頭的傷口並不大,她每天也很注意衛生問題,算她運氣好,沒有感染。

有什麼能幫助傷口消毒麼?這時代有燒酒,雖然酒精度還是不夠高,但也湊合用了,還要有用水煮沸的乾淨棉布用來包紮。

陳慧想好自己能做的事後,便開了門出去吩咐阿二按照她的要求準備東西,阿二雖然不明所以,但鑒於這段時間李有得對她態度的轉變,立即著手去辦了。

隨後陳慧便搬了凳子在菊院門口坐著,時不時站起來看看遠方。不一會兒,陳慧交代阿二的事他已經辦好了,她見那燒酒清澈如水,聞著有一股濃烈的酒香,覺得應該差不多能用,便讓他先搬到主屋裡去,又備好了充足的熱水,和在煮沸的水中煮過許久的棉布。

安靜下來的陳慧努力讓自己的想象力不要太過發散,克製住想象李有得萬一受不住死了後又會如何。天色愈發黑暗,前方人聲忽然傳來,陳慧站了起來,隻見幾盞燈籠慢慢靠近,而她也漸漸看到了人群中間的那個男人。

“公公!”陳慧快步跑了過去,眼睛掃向他的手臂。

李有得的傷並沒有陳慧想得那麼嚴重,至少不是被人抬回來的,而是自己走回來的,他的右臂上纏著一段棉布,皺著眉似乎在忍耐著痛苦。

見陳慧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臂麵露憂愁疼惜之色,李有得忽然覺得心中熨帖極了,開口道:“不過是小傷罷了。”竟有安慰的意味。

陳慧跟在李有得身邊往菊院走,時不時看一眼他的傷處,還是沒忍住問道:“公公,傷口真不大嗎?能不能讓我看看?”

李有得嗤笑一聲:“你一個女子,看這種傷,不得嚇死你!”

陳慧想了想,她從前看的這種血腥場麵,都是隔著一個屏幕的,確實也沒怎麼見過現場版,說不定真見到了也會驚慌失措。

陳慧沒接話,二人說著便已經來到主屋門口,陳慧注意到李有得腳步其實有些虛浮,但他並沒有讓人攙扶的意思,大概是比較要臉,她也就沒提。

“這是什麼?”李有得看到屋子裡的東西,皺眉斥道。

阿二忙道:“這、這些是陳姑娘讓小的準備的。小的先回來跟陳姑娘說了公公受傷一事後,姑娘便一直忙前忙後的。”

陳慧看了阿二一眼,她覺得阿二可能是想討好她拍她馬屁,不然他怎麼還給她加戲?她就吩咐了兩句,並沒有“忙前忙後”好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李有得微微一怔,瞥了陳慧一眼。他還記得前兩日他偶感風寒,這陳慧娘也沒那麼殷勤,今日怎麼轉性了?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李有得沒傷的手捂了下鼻子,“好濃的酒味。”

阿二看看陳慧,他就是聽吩咐而已,哪裡知道她要乾什麼。

陳慧看著李有得那包紮得挺好看的手臂,一時間也不知要不要提出給他消毒的事了。人家包紮得挺好的,或許傷口也處理得不錯呢?她還是不要多此一舉了吧?而且酒精塗傷口上挺疼的,李有得說不定覺得她打算以疼死他來達到殺他的目的,那她多冤啊。殺菌消毒一事,跟他也解釋不清。

見陳慧久久不說話,李有得也不管她,他快站不住了。他快步走進屋內,在桌子旁坐下,微微吐出口氣。再一看手臂,血竟然滲了出來。他頓時黑了臉,早知就不在王有才麵前逞強,非要自己走回來了。

“去把周大夫找來!”李有得吩咐道。

陳慧也看到李有得傷處居然滲血了,忙走過來,猶豫了會兒還是說:“公公,慧娘幫你吧?”

李有得正看著自己的手臂滲血不知要不要進裡屋躺著讓血流得慢點,便聽到她的聲音,他眼睛盯著自己的手臂不耐煩道:“行了,你回吧,甭在這兒礙事!”

陳慧站了幾秒沒動,突然指著李有得的手臂道:“哎呀公公,您看呀,這血流得好快,不會在周大夫來前便流光了吧……”

“……你閉嘴!”李有得一激動,就發現血似乎流得更快了些。

陳慧道:“公公,慧娘剛好知道該如何止血,若公公相信慧娘,便讓慧娘一試如何?”

李有得這會兒正因失血過多而心慌氣短,很想讓陳慧娘滾一邊兒去彆礙事,可也不知為何,當他抬頭看著陳慧時,說出來的卻是完全相反的話:“好,你便試試。”他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威脅了一句,“若止不住血,看我怎麼收拾你!”

陳慧應聲走過去,心想,若止不住血,你都成真正的死太監了,還怎麼收拾我?

作者有話要說:  雙十一作者我清心寡欲,並沒有剁手,但想著畢竟雙十一,總要應景一下,那就剁男主的吧【喂

☆、傷

陳慧讓阿二拿了把剪子來, 又用燒酒澆了澆剪子和自己的手, 算是消毒。

李有得自然不明白陳慧的用意, 忍不住問她:“你這是做什麼?”

陳慧隨口道:“用酒壯膽。”

李有得的臉色立即便黑了, 還沒等他說什麼, 陳慧已經從邊緣開始,一點點將已經被血浸濕的棉布剪開。他便閉了嘴,緊張地盯著她的動作,生怕她手一抖把自己給傷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