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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收拾東西的好習慣,陳慧換下來的肚兜早被她放到了櫃子裡,而陳慧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東西都在哪,每一次都是要用了找小笤要,小笤又總是能找到,這助長了她的懶散作風,這會兒李有得在外麵她不敢說太大聲,又怕李有得等太久了不耐煩,隻能一狠心,把外頭的衣服扒開,轉頭背對著小笤讓她幫自己把%e8%83%b8衣的帶子解開,一把扯下,又把外麵的幾層衣服快速套了回去,整理好,示意小笤一會兒儘量不要說話,便穩了穩呼吸將房門打開。

就等了這麼會兒,李有得確實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門一開他便走了進去:“東西呢?”

陳慧連忙拿著那件藍底白色牡丹紋樣的%e8%83%b8衣道:“在這兒!”

她舉起給李有得看,本意是讓他看看就算,誰知對方並沒有一點自己身為異性的自覺,竟接了過去,上下前後地翻動著,眼神有些奇異。

“原來是這樣的。”李有得拇指在布料上摸索,察覺到上麵還沒有褪去的溫熱,他瞥了陳慧一眼,有了疑心之後自然更輕易便發覺她的衣裳有些淩亂。

他忽然明白過來,什麼如廁,都是騙他的。嗬,這女人真當他那麼好騙,時不時便說兩句瞎話打發他?不給她點教訓,過不久她還不騎他頭上作威作福了?

李有得隱約猜出陳慧騙他的理由,那麼防他,他又怎麼好不如她所願呢?他眼底的惡意一閃而過,把%e8%83%b8衣丟回給陳慧,漫不經心地說:“穿上看看。”

陳慧愣住,抬眼看看李有得,遲疑了下說:“公公,這……不大好吧?”

李有得嗤笑了一下:“害羞了?”他抬起手臂,右手兩根手指往後彈了彈,“小笤,出去。”

小笤呆了呆,忙向外走。

“等等不用!我不害羞!”陳慧連忙出聲阻止,雖然小笤的在場並不能阻止什麼,但在麵前這種無法避免的情況下,小笤還在無疑能給她多一點安全感。

李有得根本不在意小笤是不是在場,小笤見陳慧說了而李有得沒有反對,便停下腳步。

陳慧拿著%e8%83%b8衣感覺自己暈乎乎地要飛升了,沒想到,她費儘辛苦取下了這個,還是躲不開這命運,她仿佛聽到了貝多芬第五交響曲在耳邊奏響,為她這悲壯的時刻配樂。

她抬頭看看李有得,他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顯然他的話不是開玩笑。

“公公,稍等……”陳慧隻能選擇屈服,準備踩著她腦中那曲子的節拍,去屏風後換衣裳。

“躲什麼?”李有得忽然冷冷地出聲,語調尖尖細細的,聽著滲人,“慧娘,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是我的女人?就在這兒穿。”

☆、情郎

陳慧驀地看向李有得, 瞪大的眼裡閃動著泫然欲泣式的委屈。

李有得皺了皺眉, 冷著臉不吭聲。

壓抑的氣氛如同泰山壓頂般向陳慧襲來, 她慢慢把手搭在衣襟上, 看著李有得好一會兒, 突然流下淚來。

仿佛泄洪開閘般,陳慧的情緒似乎一瞬間被引爆,她捂著臉哭了起來,邊哭邊哽咽著說:“公公欺負人……公公你為什麼總是欺負慧娘?慧娘……慧娘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公公的事……嗚嗚……慧娘還總想著要幫公公……公公真是壞死了!”

李有得站那兒一時有些懵了,過去他跟陳慧鬥來鬥去, 可沒見她哭得這麼慘過, 每一聲哭泣裡都似乎滿含委屈和怨憤, 他一時間竟不知所措了。

陳慧放下手, 抬眼看看李有得, 通紅雙眼盯著他, 慢慢走過來在他麵前站定,吸了吸氣,輕輕抓住他的衣裳, 額頭靠在他%e8%83%b8膛, 委屈地繼續哭泣:“公公,不要欺負慧娘好不好?慧娘會拚儘全力幫公公的忙,公公不要嫌棄慧娘, 也不要總讓慧娘難堪好不好?”

李有得聽著耳邊令人心碎的哭訴,視線往下一瞥便能看到這具瘦弱的身形如此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身上。

他也驚詫,他竟沒有第一時間將她推開, 更令他自己詫異的是,她那不盈一握的纖腰,一瞬間竟令他生出摟住她好生撫慰的衝動。垂在身側的手指顫了顫,他終究還是沒有做什麼,心卻軟了下來。

“行了,擦擦你的眼淚,哭什麼?”李有得哼笑道,“不過同你開個玩笑,瞧把你給嚇的。慧娘,你幾時變得如此膽小?”

陳慧心裡一鬆,李有得終於鬆口,不枉費她大哭又示弱一場。之前那場麵,簡直要控製不住了,若非她靈機一動選擇如此示弱,最後怕是不好收拾。還什麼開玩笑……他剛剛那模樣要是開玩笑,她就三天不吃肉!

“嗚……我就知道公公最好了,不會這樣對慧娘的。”陳慧依然低著頭抵著李有得的%e8%83%b8口哽咽,像是情緒一時間還緩不過來。

這一刻的李有得也意外地寬容,等陳慧哽咽的聲氣漸弱,他才似是漫不經心地說:“不過慧娘啊,今後可不要再跟我耍什麼心眼,否則……”

陳慧心底一驚,明白他怕是看出她為了%e8%83%b8衣的事隱瞞了,也沒來得及細想,忙抬頭望向李有得,抹了抹眼睛道:“公公放心,慧娘哪敢跟您耍什麼心眼……”

李有得眉頭一挑,視線往下落在陳慧在捏在手裡的%e8%83%b8衣上,再看她滿是淚痕的臉,到底是沒再提讓她試穿的事,隻說道:“我交給你的事,好好做。”

“是,公公。”陳慧退後一步,點點頭。

李有得走了出去,陳慧示意小笤趕緊把門給拴上,這才虛脫了似的毫無形象可言地躺在了床上。

“姑娘,你沒事吧?”小笤擔心地問。方才發生的事她看得一清二楚,隻是即便見陳姑娘受委屈,她也不敢說什麼,她對李有得的懼怕,已經深入骨髓。

陳慧閉著眼說:“沒事,我不要緊的,躺會兒就好。”

小笤見陳慧麵色平靜,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陳慧隻休息了會兒便感覺自己滿血複活了,剛才的事是驚險了些,不也被她糊弄過去了嗎?找對了應對方法,李有得也不過如此嘛。

緩過了那一陣,陳慧又恢複了昂揚鬥誌,招呼小笤一起繼續乾活。被李有得這麼一嚇,她反倒更是興致勃勃,非要把這事做好了,讓德妃娘娘滿意不可!

接下來,陳慧足足在菊院熬了兩天,一步都沒有踏出房門,夜以繼日地做%e8%83%b8衣,甚至還做了一款男人看了絕對會流鼻血的情趣內衣——當然,除了陳慧以外第一個看到成品的小笤是首先臉紅得能滴血的。

李有得這兩天沒有來找陳慧,等做完了,陳慧讓小六找時間去通知他一聲,當天晚上李有得便回來了,而陳慧也早拿一個正方形的錦盒,將做好的八套內衣裝好。

李有得掀開看了一會兒,臉上漸漸浮現個滿意的微笑。

陳慧道:“公公……您送給德妃娘娘的時候,可會提它們的來曆?”

李有得抬頭看著陳慧探究道:“慧娘,你想在德妃娘娘麵前露臉?”

陳慧忙搖頭:“回公公,慧娘覺得,還是安安分分在府裡待著就好,若德妃娘娘有幸問起,還請公公幫忙遮掩一二。”

她可不想讓宮裡人盯上她啊,%e8%83%b8衣這東西,在這個時代可實在是太過超前了,她說又說不清,也怕將來惹麻煩。她覺得自己目前的生活已經是她理想的生活狀態了,每天吃吃喝喝,高興了就畫個兩套衣服掛布莊裡,無聊時出門走走,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她沒那麼貪心,跟她剛穿來的時候相比,她如今的生活已經是在天堂了。而李有得這個糟心的人,不過是這種生活必須付出的代價罷了,她承受得起。

“哦?”李有得有些好奇地看著陳慧,緩緩說道,“慧娘,若德妃娘娘知道是你做了這些,而她又用著喜歡,說不定你還能得了恩典,從我這府裡搬出去呢!”

這死太監又在故意說這種話來刺她了!

陳慧一臉正直道:“公公,慧娘才不想搬出去呢,還是在公公這裡好。”她有些討好地笑了笑,“這裡有公公護著慧娘,搬出去任何人都能欺負慧娘,那可不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這話倒是實誠。”李有得嗤笑一聲,把錦盒蓋上,也沒表示什麼便走了。

陳慧知道他一定不會把她說出去的,估計到時候就編一個海外來的東西或者樣式之類的理由吧。

接下來的好幾天,李有得都在皇宮裡沒回來,陳慧自由得如同脫韁的野馬,拿出了探險精神,一會兒去城北看看各有權有錢人家的高門大院,一會兒去城東瞧瞧普通老百姓的日常,今天慕名去哪家酒樓,明天又聞聲去哪家客棧,反正花的是李有得的銀子,他又沒說不讓她花,她一點也不心疼。

這天陳慧在聞聽有一家小攤販的千張湯麵做得特彆好吃後,不顧小六的阻攔,摸去路邊小攤吃麵。她特意選擇了最角落的一張桌子,在小笤要給她再擦擦凳子時阻止了她,徑直坐下。

小六緊張地四下看看,不死心地勸說道:“陳姑娘,這種地方,您來不合適,若老爺知道了……”

“他知道了還能來揍我?”陳慧讓小笤去找老板下三碗招牌麵,繼續對小六笑,“就因為我吃了一碗麵?”

小六無言以對,他覺得這個陳姑娘真是什麼歪理都能拿來用,這哪裡是一碗麵的問題?

陳慧好心地安慰小六:“彆瞎想了,就吃一碗麵而已,能怎樣?京城治安還沒那麼差吧?”

陳慧話剛說完,麵前便坐下一個男人。

陳慧微微一怔,很不高興地看著此人,她的烏鴉嘴被動技能已經很久都沒發動過了,怎麼這個人就非要來搗亂?

那是一個衣著靚麗,看著人模人樣的年輕男子。他的目光直勾勾落在陳慧身上,整個人透出股邪氣。

小六麵色緊繃地說道:“這位公子,請另外找地方坐吧,這兒不方便。”

那紫衣男人笑嘻嘻地說:“哪兒不方便?我看著挺方便的呀。”

小六麵上閃過一絲怒意,正要發火,就見陳慧示意他住嘴,隻能憋屈地緊閉雙?唇。

陳慧笑道:“這位公子貴姓呀?”

陳慧溫柔的態度似乎激勵了對方,他也笑道:“免貴姓黃。”

“黃公子,不知你家住何處,家裡可有人當官?”陳慧又問。

黃公子一愣,不明所以卻還是說道:“我有個遠親可是在戶部當差的。小美人問這個做什麼,是不是看上哥哥我了呀?”

他這調?戲的話說得小六額頭青筋直冒,恨不得立即上去暴揍他一頓,陳慧卻依然神色平靜道:“黃公子,是這樣的,十二監之首的司禮監你知道吧?我家裡有人在那兒當差。你在準備做什麼前,總要先三思吧?皇城處處是勳貴,一堵牆倒下來砸到十人中就有八個是七品官,還有兩個可能是皇親國戚。若沒有什麼硬得不行的關係,還是不要隨便搭訕街邊女子,黃公子你說我說得可對?”

黃公子愣愣看著陳慧,似是一時間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