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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蓁如鯁在喉。

一宗命案,一個家庭破碎,居然因為一連串不起眼的巧合造成。

“所以郭老師的家人恨你們四個。”

“是的……”

雲蓁想起郭麗娜寫在日記本的瘋言瘋語,還有缺失的幾頁。“郭老師生前,會不會壓力太大導致神經衰弱,使得她成為殺人犯的目標?”

夏雲川垂眸。“沒覺得她神經衰弱,那天,她如常教學。”

打聽不出任何線索來,雲蓁感到遺憾。

這時,溫暖的大手摸她的頭頂。

她隻是睜大滿是疑惑的美眸,沒有抗拒。

夏雲川幾乎脫口而出:“阿蓁,我……”

她一臉疑問。

夏雲川收起摸她頭頂的手,把早就想說的話壓下來。

現在不是很好的機會。

“沒什麼,你困的話可以睡覺,我就在旁邊。”

雲蓁才想起他明天要上班。“糟了,你明天要早起上班,要麼你先回去?”

這麼說,像過河拆橋。

她急忙補充道:“你睡在客房陪我也行。”

夏雲川定定地注視她閃過慌張的麵容。“你不想我走,我不會走。”

帶著歧義的話令雲蓁的臉發燙,莫名的發燙。

真的莫名其妙。

簡單一句話而已,又沒彆的意思,她的臉燙個鬼。

她迅速躲開夏雲川的視線,拿一個抱枕丟過去。“那你在客房休息,我先回臥室了。”

“好,有事喊我。”夏雲川接住抱枕。

雲蓁匆匆上樓,背影帶著一點逃離的意味。

他露出無奈的淺笑。

沒多久,她折回來,拿著新的毛巾和牙刷。這是她給唐舒妤買的時候,刻意多買。

“給你!”

“謝謝。”

她又匆匆逃離。

後半夜,十分平靜。

雲蓁幾次給唐舒妤留言,想確認她有沒有事,可惜一直沒有收到回複。

天蒙亮,廚房有動靜。

雲蓁鬼鬼祟祟地躲在門邊偷看。

早起的夏雲川穿戴紅色的圍裙,香煎她自己包的餃子。

香味引得她饑腸轆轆。

“需要紙巾嗎?”他發現暗中觀察的雲蓁,嘴邊含笑。“擦一擦你的口水。”

“……”她努嘴。“這是我的廚房和我包的餃子,彆得寸進尺。”

“遵命。”

雲層厚積的天際,沒有放晴的跡象,陰沉的天色和悶熱的空氣,像風雨欲來的征兆。

“……台風‘美拉’即將抵達,以下的小鎮將受到暴雨的影響……”

電視播放令人擔憂的早間新聞。

雲蓁眉頭深鎖。“我們鎮也受影響,你上班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夏雲川忍俊不禁。

“你笑什麼?”她不解。

“沒有。”

“什麼沒有?你明明笑了。”

“我擔心說出來你會生氣。”

雲蓁冷著臉:“你不說,我肯定生氣。”

“好吧。”他被迫就範的模樣。“剛才你的叮囑,像擔心丈夫的妻子。”

雲蓁:“…………”

夏雲川摸摸鼻子。“就說你會生氣。”

她除了冷哼一聲,無從反駁。

說不生氣嘛,默認他的話似的。說生氣嘛,顯得她小氣。

她乾脆閉嘴,皺著眉頭吃煎餃,一副很生氣的模樣。

“好吧,我錯了。”他笑著道歉。

“哼。”

“真的錯了。”

“哼。”

夏雲川多夾一塊煎餃給她。“給小豬賠罪。”

“誰是小豬?”她不滿。

“你呀。”

“為什麼?”

“小豬不都哼哼叫嗎?”

雲蓁:“………………”

想扔抱枕。

最後,夏雲川自討苦吃,失去女主人的歡送。

免得他又說,她像送丈夫出門的妻子。

“阿蓁……”

“拜拜。”她毫不留情。

夏雲川歎氣一聲。“你說過請我吃飯,還作數嗎?”

“作數。”她脫口而出:“今晚請你下館子。”

“好。”明%e5%aa%9a的笑容使他眉目舒朗。

花店營業前,雲蓁先去圖書館。

這一回,圖書管理員換成燙卷發的中年大媽。

她對圖書管理員有陰影,匆匆走過,趕緊去報刊區。

報紙的第三頁,報道鮮花連環凶殺案偵破,凶手已經關進牢裡,沒有提及凶手蘇醒沒。

另外,這一頁報道了保鏢變成植物人的事件,警方查出由鮮花連環殺人犯造成。

雲蓁覺得不對勁。

殺人犯這兩天才冒頭,是流竄犯;他來社區以前,社區已經出現居民變植物人的事件。

換言之,還有其他造成居民變植物人的歹徒在,她還不能掉以輕心。

查閱完報道,雲蓁馬上離開圖書館。

回到商業街,她遠遠便發現花店的門口佇立白色的人影。

他純淨,無暇無垢,望雲蓁的表情帶著淡淡的擔憂。

“柏揚,怎麼今天這麼早到?”

“我聽說了。”他淺色的眸子有了濃重的擔憂色彩。“昨晚的事。”

她苦笑著打開花店的店門。“已經過去了。進來吧。”

漫不經心的話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地刺進他的%e8%83%b8口。

已經過去了,此事與他無關。

陪伴她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

不是他!

他低下頭,劉海蓋過眼睛。

“雲姐姐。”

雲蓁的手被他抓住。

“這種事一定不會再發生。”

——我會給你無憂無慮的未來。

第46章

◎千紙鶴◎

粉紫色的兔子布偶出現在街上, 停到花店門前。

“星黛露!”雲蓁掙脫柏揚的手,好奇地走動兔子布偶跟前。

柏揚低頭凝視空空的掌心,劉海遮擋雙眼。

兔子布偶比雲蓁高, 一根長長的耳朵朝天豎起, 另一根耷拉下來。

圓圓的大眼睛注視雲蓁, 紅紅的嘴巴張開歡笑。

欣喜的雲蓁擼它身上的絨毛。“你是誰?來花店做什麼?”

柏揚輕聲冷笑。

他認為是盛燃那家夥。

星黛露朝她揮手。

她也朝星黛露揮手。

它伸手過來邀請她握手。

雲蓁熱情地握上去。

然後, 它捧著自己的碩大頭套。

下一秒,摘下的頭套露出鬱鶴寧不苟言笑的臉。

雲蓁和柏揚吃一驚。

“怎麼是你?”她彎彎的笑眼,不吝泄露揶揄的意味。

鬱鶴寧也調侃:“你以為是誰?”

“至少不會以為,是一向嚴肅的你。” 雲蓁熱切地打量他的布偶服。“為什麼扮成星黛露?哪來的衣服?天氣很熱, 快脫下吧。”

他沒有立刻脫下,平日不怒自威的丹鳳眼, 盛滿似水的柔情。“因為擔心你不開心——昨晚的案子鬨很大, 我聽說了。”

言畢,他深深湖水般的眼眸掠過一絲懊惱, 懊惱自己沒有及時發現事故的發生。

“看見星黛露,我的心情好多了, 謝謝你的關心。”雲蓁對他布偶服的絨毛愛不釋手, 抓緊機會擼。

“雲姐姐,到時間營業了。”一旁的柏揚淡然提醒。

鬱鶴寧緊接對柏揚說:“你幫我脫布偶服,謝謝。”

柏揚瞟他一眼。“哦。”

雲蓁先回店裡打點, 剩下兩個男人站在門外。

柏揚走到他的背後, 找到布偶服的拉鏈。▂思▂兔▂在▂線▂閱▂讀▂

“保鏢也遇襲。”鬱鶴寧忽而說。

“嗯。”

“因為定位沒有異常, 都大意了。”

柏揚眼神一緊, 拉開拉鏈的力度變大。

鬱鶴寧輕易地脫下布偶服, 冷漠回頭。“你保護不了她。”

柏揚冷著臉, 不置可否。

看著他走進花店, 柏揚的雙手才在褲側,飛快地彈奏《熱情鳴奏曲》第三樂章,失控的音符發泄猶如劈頭蓋臉的海浪的情緒,磅礴的氣勢擊碎任何阻礙之人。

花店照常營業,雲蓁感到柏揚心不在焉,經常凝視某些物品發呆。

唐舒妤已經上線但還沒來找她,給她發信息也沒回,雲蓁束手無策。

傍晚,她提早打烊。

“雲姐姐,如果需要我陪你,你儘管說。”

“會的。”

柏揚安靜地注視她片刻,才離去。

晚上六點多,下班的夏雲川駕車來接她。

角落處的柏揚看著她上車。

她稍微打扮過,用粉紫色的絲巾纏繞魚尾辮。

車內的後視鏡上,新增一隻千紙鶴的吊飾,雲蓁看著感到眼熟。

說下館子就是下館子,雲蓁挑比較大眾化的飯館請他吃飯。

點菜以後,夏雲川離開一會。

待服務員上菜,雲蓁疑惑地盯著一盤雞肉。“我們點的是土豆燜黃雞,為什麼沒有土豆?”

服務員瞟了一眼夏雲川,支支吾吾:“可、可能廚師看錯單子。”

夏雲川笑道:“沒關係,給我們一大盤雞肉也不錯。”

“好吧。”

服務員如釋重負地離去。

夏雲川低頭使用手機。

不多時,雲蓁的手機響起提示音,同時明亮的屏幕,出現社交軟件的新信息橫幅通知。

她瞄了一眼,看見新信息的內容。

夏雲川握緊杯子喝水。

杯裡的水被他時不時喝掉,喝了三分之二。

雲蓁喊來另一位服務員。“端錯了,麻煩你重新換一盤土豆燜黃雞。”

“好的。”服務員端走這盤雞肉。

霎時,夏雲川抿直唇線,眉間的失落沒法遮掩。

剛才,他鬥膽發去告白的信息: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如果同意,你吃一塊雞肉,不同意就吃土豆。

現在,他萬分後悔從網上搜來的告白方法,整個人灰暗低落。

雲蓁也不說話,自顧自地夾起一塊魚腩。

這條鱸魚比較肥美,魚腩很滑,她失手一次。

“我幫你用勺子舀。”夏雲川連忙說。

“不用,謝謝。”

客氣又疏離的語氣,深深地刺傷他的心。

他強顏歡笑,凝視碗裡的白米飯發呆。

兩人無言用餐,直到新的一盤土豆燜黃雞端上來。

夏雲川沒心情再看這盤菜肴。

雲蓁拿起公筷,夾起雞肉。

心不在焉的夏雲川不想吃這道菜,隻夾蒸魚和青菜。

“夏博士。”她很不滿。

“怎麼了?”他慢一拍抬頭。

雲蓁努嘴,揚起下巴指著那道菜。“節約是美德,你趕緊把土豆吃了。”

“哦,好。”

當他拿起另一雙公筷去夾,公筷驀然停頓在途中。

他記得點的菜之中,隻有一盤土豆燜黃雞有土豆。

眼前沒吃完的菜肴中,其中一盤剩下很多黃色的土豆塊。

他愣了愣,眼前一亮。“阿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