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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郡主 炸和 4311 字 6個月前

她?已經忘了這是薛放還是戚容與教過她?的?道理,亦或者兩人都說過。

第118章

痛,真的很痛,樂秧隻覺得自己動一下,骨頭就卡嚓卡嚓的響,每響一次,她的麵容就扭曲一分,最後竟是眼皮都沒有力氣掀開,也看不清了雲起等人焦急的呼聲。

原來?之前承受的疼痛沒有現在的萬分之一。

這就是戚容與那捏她的最大把握,有了著蝕骨的疼痛,天下誰人能不夠乖乖聽?話?

樂秧整個?人仿佛被浸入極致的寒冰中,她抖著嘴唇,過了一會兒又覺得?五臟肺腑都快被燒乾,她難受的張嘴呼吸,嘴裡卻突然被人塞進了一塊乾淨的錦帕,她下意識想要吐出去,又被人阻止了。

“郡主,咬住,小心咬傷。”

混沌的世界裡突然穿插進了彆人的聲音,樂秧模模糊糊間都辨認出了那是杜若的聲音,她想著,杜若怎麼又來?了。

還沒有等她想出來?結果,她就失去了意識。

失去了意識的她當然不知道此刻她的床榻前圍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她露出的皮膚上是密密麻麻的血點,模樣恐怖,將周圍的人嚇得?夠嗆。

“怎麼辦?”

孟雲程心急如焚地問:“哥,郡主到底怎麼了?她怎麼會這樣?”

孟雲起把脈的手?都在顫唞,眼看著郡主暈了過去,他如何不急。

“郡主的脈象一塌糊塗,明明前段時間還一片平和,”孟雲起收回了手?,自責地說道,“我沒有檢查出來?不對,我沒用,救不了郡主。”

眾人麵色更加低沉,他們都知道孟雲起的醫術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的醫官,連他都沒有辦法,那他們就更沒有辦法了。

可是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郡主受罪,又實?在做不到。

侯在一邊的薛放轉身就走,杜若起身極快地走到了他身邊,薛放斜了他一眼:“你?做什麼?”

杜若目不轉睛地跟著走:“同你?一道。”

薛放冷笑一聲,也不管身側的人,徑直入了宮。

她才從禁宮裡出來?,身上就有了這怪病,戚容與是一定知道些什麼,按照戚容與的陰險程度,多半就有他的參與,想到這裡,薛放手?裡的刀握緊了幾分。

他們剛到甘露殿,就見?殿門被人猛地推開,驚慌失措的劉保寧才裡邊跑了出來?,一邊喊著傳醫官,一邊高呼:“快去就郡主請來?!”

侯在外邊的宮人頓時散開,薛放攔住了那幾位急匆匆離開的宮人。

人還昏迷著呢,被送到禁宮還不一定會怎樣呢,再說了,她好不容易出了這禁宮,萬萬沒有讓他們送回去的道理了。

“薛指揮煩請讓路,奴才們有急事出去。”宮人急得?頭上冒汗。

薛放擰著眉問道:“陛下怎麼了?”

宮人也不知該說不說,互相看了兩眼,卻被疾步而來?的劉保寧製止。

劉保寧揮手?讓他們下去,麵對陛下最有競爭力的對手?,就算是薛放,他也是要硬氣起來?。

“薛指揮,陛下可未曾傳召你?,不知前來?甘露殿有何事?”

薛放隻問:“我問你?,郡主身上的東西是怎麼回事兒?”

“奴才不知。”劉保寧回答的一板一眼,看不出絲毫破綻。

既然這樣,那就完全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薛放越過劉保寧徑直往殿門口走。

“攔住他!”

隨著劉保寧的一聲令下,甘露殿隱藏在暗處的侍衛通通現身,薛放將杜若護在身後,伸手?拔刀的動作被身後的杜若製止住。

“不必這樣,”杜若將懷裡的奏折拿出來?麵向劉保寧,“劉公?公?,微臣有要事要啟稟陛下,煩請通報。”

身側薛放凶神惡煞的襯托下,顯得?杜若更加風光月霽,正人君子,很有讓人信服的本事。而杜若確實?在國家機密的翰林院任職

國家大事萬萬不可被耽誤,就算是劉保寧也不能私自做主。

劉保寧揮退侍衛,急忙把杜若拉到一邊,低聲說道:“陛下現下不方便宣召,杜修撰確保這可是要事?”

杜若頷首:“確實?要事,勞煩公?公?。”

薛放眼睜睜地看著劉保寧在跟杜若那個?書呆子密謀會兒後,就進了甘露殿通報。

方才聽?到杜若說是要事,那他為何不知道。

沒等他細想,劉保寧就從裡邊出來?讓他們進去。

跨過門檻時,他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往日莊重嚴肅的甘露殿,此刻雜亂無?章到不忍直視,外邊千金難求的瓷器已?經碎裂成片,事關朝堂變化的奏折也散亂在地上。

與杜若對視一眼,倆人腳步不停,直到看到坐在禦座上的戚容與,薛放內心的內心卻產生了巨大的波瀾,意識都忘記了他來?的目的。

他被戚容與唬住了。

他甚至都不想承認禦座上披頭散發,麵容慘白頹唐的人是那個?恣肆到不可一世的戚容與,他好像瞬間消瘦到身上的龍袍都支撐不住,掛在身上看著空空蕩蕩。

“你?……”

猝不及防的,戚容與說話了,卻不是跟他說的,薛放看向身側的杜若。

“參見?陛下。”杜若上前行禮。

戚容與的聲音嘶啞難的與躺在郡主府的人有的一拚:“何事?”

杜若將奏折遞了上前,同時說道:“另外微臣還有事情要稟報,郡主無?故發病,想要請問陛下可知道原因?”

那雙手?顫著手?接過了奏折,隻是翻開看了兩眼,就扔到了地上:“這就是你?說的要事?科考安排?”

“國無?小事,對微臣來?說,每一件都要事。”杜若說得?大義?凜然,並?沒有被戚容與陰惻惻的態度給嚇到。

戚容與又笑了,笑得?咳嗽連連,笑得?外間的宮人跪了一地。

“戚容與,你?瘋了?”薛放回過神來?,“她到底怎麼回事兒?她已?經昏迷了,再這樣下去是會出人命的!”

從披散的發絲間,戚容與瞥了眼充滿怒容的薛放,他緩慢的,一字一句地問道:“她寧願痛到昏迷,也不來?見?我?”

隻是問出這個?問題,戚容與就覺得?渾身地痛都彌漫到了腦袋,痛的他視線模糊。

他知道秧秧不喜歡他拘著她,但秧秧太不聽?話,總想著逃跑,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想著隻要秧秧永遠待在他身邊,就能及時吃到解藥,那些鑽心刺骨的疼痛秧秧不會感受到一分。

所以?在秧秧燒了未央宮後,他有恃無?恐地將人送回郡主府,想要秧秧在郡主府裡養傷,她會開心一點。

後來?回到未央宮後,他緩過來?,他又恨秧秧想要遠離的決心,更恨秧秧不喜傷害自己來?達到目的,所以?他在禁宮裡等著,可隨著同心結發作的日子的臨近,戚容與的內心又開始恐慌起來?。

秧秧還沒有來?找他,甚至都沒有聯係過他。

今日他剛朝下,就察覺到了身體的異常,回到甘露殿後,他一邊忍受著那股窒息的疼痛,一邊等著秧秧的到來?。

他等到發狂,等到劉保寧拿著解藥跪著求他吃,他都沒有等到秧秧的到來?。

秧秧的身體不如他,感受到的疼痛隻會比他更加的猛烈,可他疼道發狂,秧秧卻還是沒有來?找他求解藥。

戚容與顫唞著手?就手?裡的解藥拿出來?:“想要徹底解掉同心結,就讓秧秧來?見?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薛放快步上前拿了解藥轉身就走,卻在半道停住,又猛地轉身不可思議地問道:“你?給她吃了同心結?!”

就連清風朗月的杜若麵上都結了一層寒霜。

二人都是知道同心結的名頭。

一但男女?服下同心結,不想死,那必定要從一頭青絲糾纏到滿頭白發,很多夫妻用來?以?示恩愛,可後麵感情破裂,又因為同心結的緣故,生生成為一對怨偶,因為世人沒有解毒的辦法。

但戚容與卻不跟他們糾纏,喚了劉保寧進來?,將強硬地將人趕走。

想著已?經昏迷,薛放他們也耽誤不得?,隻得?迅速回了郡主府,將解藥喂給她之後,就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樂秧從疼痛中掙紮出來?時,已?經足足過了五日。

她聽?見?外邊有聲響,便支起了身體,同心結的發作讓她精疲力儘,隻夠她走到窗戶邊。

窗戶一推開,她看到了庭院裡全須全尾的模樣,也看到了挽著衣袖,蹲在地上拿著把鏟子刨土的杜若。

“你?在做什麼?”

杜若刨土的動作一頓,隨後將放在身側的盆栽捧了起來?,笑的很好看:“微臣想要物歸原主。”

他挖的地方,是栽種桃花樹的地方。那株桃花樹由?於受損嚴重,終究還是沒有活下來?,那裡的土壤就空了出來?,也沒有新?的植被栽種進去。

杜若隻著了一件簡單的藍布衣衫,看著書生意氣,挽起衣袖的手?臂上還沾染了好些泥土,不似之前的謫仙樣,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親切感。

他將手?裡盆栽放到她跟前的床沿上,樂秧低頭才看見?盆栽裡光禿禿的枝乾上有新?發出的嫩芽,她心裡有了一個?猜測。

“這節桃花枝是那日微臣撿的,本想著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這桃花枝品行堅韌,自己活了下來?。”

沾染著泥土的手?指指了指上麵的小小綠意,杜若眉目溫情:“郡主您看,這裡也馬上會發出新?芽。”

仿若一陣春風,她疲憊而乾涸的內心有了新?的期許。

樂秧低頭仔仔細細地觀察著煥發出生命的桃花枝,那些新?發出的嫩芽,她越來?越可愛,她伸出手?指想要輕輕撥弄那嫩芽,卻被怕破壞緩緩收回手?指,她抬起頭真誠道:“杜若,謝謝你?。”

杜若笑道:“郡主叫微臣含章就好。”

含章是他的字,兩人的關係遠遠沒有到達這個?地步,但樂秧還是含笑喚了一聲:“含章。”

她的蘇醒驚動了所有人,在不到半個?時辰之內,孟家兄弟與薛放都到了郡主府。

雲起一見?她就要撲上來?,卻被孟雲程攔住,孟雲程擔憂的眼神掃了她一眼:“郡主身體還未痊愈,哥哥彆傷到她。”

雲起也及時收回了腳步,薛放可等不及:“戚容與說,你?要是想要徹底解同心結,就去找他,你?要去嗎?”

“你?們去找他要解藥了?”樂秧問。

薛放又沉默下來?。

他們在之前相伴了多年,最是了解彼此的想法,薛放也能猜到她的想法,但還是違背了她的意願主動去尋了戚容與,薛放有些心虛,但還是強硬地回答:“我不去,你?就得?死在郡主府。”

樂秧也沒有怪罪他們的意思,關心則亂的道理她懂,而且要不是那解藥,就像薛放說的,她可不敢保證她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