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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郡主 炸和 4290 字 6個月前

眼神在她身上逡巡,她極力遏製了麵上所有?的情緒,大膽地抬起頭回望著起啟元帝,啟元帝明顯一愣,嘴角勾起一抹笑,誇讚道:“縣主這身石榴裙倒是好看。”

啟元帝一邊說?著,一邊將床榻上備著的劍抽了出來。

白芷正因為啟元帝的誇讚心神飄忽時,冰涼的白刃就貼上了她的臉,麵上冰涼的寒意讓白芷慢慢瞪大了眼睛,也看到了啟元帝不知何時冷了神色,雙眸充滿戾氣地凝視著她。

“陛……陛下?”白芷顫顫巍巍問道。

即使在對女?子來說?僅次於貞潔的臉有?被毀壞的風險,白芷依舊不敢挪到分毫。

那劍身沒有?在她臉上停留多久,便滑到了她衣裙上,裂帛撕裂的聲音在死一般寂靜的猶為刺耳,啟元帝劃破了她的衣裙。

“想學秧秧啊?”

輕描淡寫?地提問,讓白芷身子發?抖,她想否認說?不是,卻在不小心瞥到啟元帝陰神羅刹可怖的神色,她又把話語都給吞了下去?。

但劃破了衣裙還沒算完,啟元帝竟是直接挑破了她的發?飾,甚至還削掉了她的一縷發?絲,她支撐不注地癱倒在地。

啟元帝用?劍身敲敲她的頭頂,又含笑道:“知不知道你失敗在哪兒?朕的秧秧從來不會用?那樣惡心的眼神看著朕。”

“若不是你還有?點用?,朕是真想親手剜掉這雙令人厭惡的眼睛。”

明明是笑著的神情,也明明是酷暑天,白芷生生冒出了一身冷汗,但她腦子轉的很快,她急忙道:“陛……陛下,白芷一定好好完成。”

啟元帝說?的作用?,她心知杜明,啟元帝看不上孟雲起,於是讓她去?接近孟雲起,拆散孟雲起與寶珠郡主。

樂秧親自換了些蜜餞,她站到殿門前,劉保寧進去?通報一聲後,又趕忙讓她進去?。

她進去?後,就看到跪在地上狼狽的白芷,她有?些詫異,啟元帝還依舊虛弱地躺在床榻上,樂秧沒有?多問,隻?是把蜜餞盤端到啟元帝跟前:“舅舅還吃嗎?”

啟元帝吃了一個,樂秧放下盤子,等啟元帝吃完後,啟元帝還主動跟她解釋道:“榮安縣主照顧母後身體?不適,方才不小心撞到了博古架,還勾破了衣裙。”

樂秧瞥了眼白芷身上被劃破的地方,整齊平滑,不像是被勾破的,倒是想被利器劃破的。

再結合白芷這幅鬢發?散亂,衣衫破碎的模樣,有?個猜測慢慢成型。

她眉頭緊緊擰著,張口欲言,又覺得自己不應該管啟元帝的後宮之事,她隻?是啟元帝的外甥女?而已。

等到白芷退了出去?,啟元帝也要休息,在得到她絕對不會趁他睡覺時離開的承諾,啟元帝這才沉沉地睡去?。

樂秧呆著無聊,便在寢殿裡逛了逛,還發?現了她隨手送給啟元帝的燈籠。

想不到啟元帝還挺喜歡的。

大概是在下午時,啟元帝就不發?熱了,醫官來了一趟,說?陛下`身體?康健,已經沒有?多大的障礙了。

啟元帝沒事兒,宮裡的人自然是喜笑顏開,樂秧在陪著啟元帝用?了晚膳後,便猶猶豫豫地看向了啟元帝。

今日是雲起的生辰,既然啟元帝現在沒事兒了,那她想去?看看雲起,明日還沒到,她現在趕過?去?可能還來得及。

啟元帝接收到她的目光,沒有?搭話,就在她剛要張口時,啟元帝瀲灩的雙眸凝望過?來,率先道:“好像又有?些發?熱了。”

未央宮又熱鬨起來,醫官來來去?去?,樂秧守在啟元帝床榻前,內心焦急。

醫官拿了冰塊給啟元帝降溫,但啟元帝執意拽著她的手按在額頭上,其他人說?什麼都不好使。

“不走不走,樂言不走,樂秧陪著舅舅。”樂秧忙不迭保證。

啟元帝反複的發?熱,驚得不僅養病的太後前來,就連各宮的妃嬪都來了一趟。

樂秧扯了扯手,想要站起身行?禮,但沒有?扯出來,病得迷迷糊糊地啟元帝加大了握著她的力道,病殃殃地哀求道:“彆走。”

“不走不走,樂言不走,樂秧陪著舅舅。”樂秧忙不迭保證。

本來心急如焚的太後,在看到如此情景後,恨恨地斜了她一眼,嘴裡嘟囔著成何體?統。在得知啟元帝隻?是發?熱,沒有?大事後,這才拂袖離去?。

太後一走,那些妃子也就順勢告退,未央宮又安靜下來。

等到啟元帝的溫度又慢慢降下來,樂秧抽空瞥了眼外間黑儘的天色,知道宮門已經下鑰,樂秧歎口氣,又看了看逮著她手臂不放的啟元帝。

已經來不及了。

誰也不知道啟元帝半夜會不會發?熱,宮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樂秧卻是不行?,折騰了一天,她困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啟元帝不放開她的手,她也隻?能將就著倚靠在硬邦邦的床榻前睡。

劉保寧見她睡著難受,便拿了些軟墊來,樂秧這才覺得好了些,劉保寧吹滅了未央宮裡的燭火,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姿勢彆扭,樂言怎麼也睡不好,開始覺得胳膊發?麻,後麵又沒了知覺,隻?是調整姿勢時,胳膊不小心磕到了床榻上,酥|麻難受的感覺迅速席卷她整個感觀。

樂秧沒忍住嘶了聲。

實在是太難受了些。

“秧秧?”啟元帝嘶啞的聲音響起。

樂秧顧不得難受,趕忙應了聲:“樂秧在,舅舅哪裡不舒服嗎?”

啟元帝沒搭話,黑暗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樂秧看不清楚,隻?能感受到啟元帝放開了她的胳膊,樂秧靜靜地等著那陣酥|麻過?去?,才呼出一口氣。

“秧秧上來吧,下麵睡著不舒服。”

啟元帝語出驚人,樂秧驚道:“不用?的舅舅,樂秧就在這裡就好。”

“上來吧,舅舅心疼。”

說?著,樂秧就察覺到啟元帝的手在床上摸索,她將手伸過?去?,啟元帝抓住了她:“還是說?,秧秧想趁舅舅睡著後悄悄離開?”

樂於回握啟元帝的溫涼的手,知道啟元帝這是因為生病而展露出來的多疑、脆弱,還有?絲不易察覺到的慍怒。

“上來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樂秧持續沉默著。

她是早已經睡過?了龍床,但也隻?是她一個人,現在要躺在啟元帝旁邊,她還是有?些糾結。

雖說?她不在乎男女?大防,但啟元帝畢竟是她舅舅,哪有?長大後的舅甥還睡在一起的?

她在猶豫,啟元帝就放開了她的手,掀開了被子,執拗地說?:“既然秧秧不上來,那舅舅就下去?陪著秧秧,咳咳咳……”

樂秧哪能讓啟元帝睡床榻下,又聽?見啟元帝一連串咳嗽的聲音,她心都揪緊了。

“彆,”樂秧連忙阻攔住啟元帝起身的動作,“我,我上來就是。”

啟元帝往旁邊挪了挪,樂秧重新在黑暗中抓到她的手,拉著她到了床榻上,樂秧順從地躺到了啟元帝的身旁,聞著床榻上淡淡的沉香味兒。

她上床後,啟元帝就放下了帷幔。視線昏暗,聽?不見外頭一點聲響,這小小的天地裡麵,她與啟元帝並肩躺著,啟元帝勾了勾她的手指,樂秧微微側頭,聽?見啟元帝欣喜說?道:“知道嗎秧秧,舅舅很高興。”

樂秧回答:“生病了還高興啊?”

他自顧自地說?道:“小時太後總是說?舅舅是男子漢,是未來的天子,天子是不可以表現出脆弱的,於是每次生病舅舅都忍耐著,有?些病呢,忍著忍著就自己好了,有?些病就怎麼也好不了,太後發?現後就會罵舅舅,然後讓劉保寧整夜侍候舅舅,現在舅舅身邊又多了個秧秧,秧秧不會罵舅舅。”

她不知道啟元帝為何與她說?這些,但她好像知道了啟元帝與太後並不親近的原因,樂秧屈指撓了撓啟元帝的手掌心,真誠地說?道:“怎麼會罵舅舅,秧秧心疼都來不及,以後舅舅生病了,秧秧都陪著舅舅。”

隻?要啟元帝一朝是這天下之住,她就一天都會陪著啟元帝。

“秧秧真好。”啟元帝感歎道。

兩?人都沉默下來,樂秧眼皮子又開始打架,自然是沒有?看到黑夜裡啟元帝睜開了清亮的雙眸,他輕聲問道:“舅舅方才想起來,秧秧今日告假了,舅舅沒有?耽誤到秧秧吧?”◢思◢兔◢在◢線◢閱◢讀◢

樂秧總是下意識順著啟元帝,她迷迷糊糊地回道:“沒有?耽誤,樂秧沒有?什麼大事。”

啟元帝稍稍一側頭,那雙夜裡能視物的眼睛,如一張密不通風的密網籠罩著毫不知情的小外甥,嘴上卻如釋重負道:“是嗎?那可太好了。”

第90章

次日陽光還未照進來時,耳邊就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攃的聲音,樂秧睜開眼?看到啟元帝不知何時起身,殿裡沒有其他宮人,隻有劉保寧正給他穿著衣袍。

她撐起身體要做起來,啟元帝發現了她,側身道:“時辰還早,昨夜秧秧辛苦了,多歇息一會兒。”

不知為何,樂秧覺得啟元帝這番話讓她有點彆扭,但她也沒有多想,隻是關切道:“舅舅生?著病呢,還要?去?上朝嗎?”

休沐隻有一日,今日啟元帝得上朝。

“舅舅身體好的差不多,隻是上朝不累的。”

樂秧撐著澀疼的雙眼?,看見啟元帝的麵色確實與往常無?異,她也不再勸,又倒頭?就睡,啟元帝低低地笑了兩聲,穿戴好後,他才說道:“等舅舅回來用早膳。”

等到啟元帝上了早朝回來,樂秧才從床榻上爬起來陪著啟元帝用早膳,啟元帝的心?情好像很好,連帶著都多吃了一些。

樂秧吃著吃著就放下了勺子,她擰著眉動了動胳膊,啟元帝看見了,便問道:“怎麼了?是胳膊不舒服嗎?”

“是有一點?。”樂秧道。

啟元帝關切問道:“是被舅舅壓的嗎?”

“哐當——”

樂秧回頭?,一宮人手滑打翻了手裡漱口水,飛濺的水珠洇濕了她的衣角,劉保寧臉色劇變,那宮人立刻就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頭?,甚至連求饒的聲音都不乾發出?來。

啟元帝不洗吵鬨。

啟元帝擱了玉筷:“拖下去?。”

拖下去?是什麼結局,這裡的人都清楚,那宮人磕的更響了,已經有禁軍過來拖人。

“舅舅,算了吧。”樂秧還是選擇了求情。

其實也不怪那宮人,任誰聽了啟元帝那容易讓人誤會的話語都不會平靜,隻不過這宮人的定力沒有旁邊的人強而已。

啟元帝沉默會兒後,沒再搭話,劉保寧便嗬斥道:“還不快謝謝郡主!”

“謝謝郡主,多謝郡主!”宮人保住一命,如蒙大赦,隻敢道了兩聲謝,就自己退了出?去?。

樂秧看著啟元帝,誇讚道:“還是舅舅仁慈寬厚。”

啟元帝笑著說她就會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