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小姐饒命,我們實在是餓極了眼才不小心衝撞了小姐……”
那乞丐車軲轆話說個?沒完,陳千戶厲聲:“住嘴,小姐問好你隻管答,其它的不要多說!”
“是是是。”
樂秧問:“你們可是江州人?”
“是是是。”
“現在江州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不日抵達江州,那邊也肯定接到了風聲,先問問這些?乞丐真實情況也好。
她問的不多,也不指望這些?乞丐能知道多大的秘密,都隻問了些?基礎狀況。如今的江州知州名?叫陸一平,是前朝進士出身,聽說在官場上為人和?善,雖然政績平平,但朋友頗多。
“前些?日子城裡到處抓乞丐去?修堤壩守堤壩,聽說死的死傷的傷,還吃不上一口飽飯,我們也是走?投無路才混出城的。”
那乞丐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樂秧也就?沒再問了,揮手道:“讓他們走?吧。”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小主子,就?這麼放他們走?了?”趙福看著她身上的傷口,有些?不甘地問道。
樂秧搖搖頭:“不礙事,我們抓緊明天抵達江州才是正?事。”
等到那幾個?乞丐互相攙扶著離開,樂秧又道:“陳千戶,讓大家都起來?,彆耽誤趕路,剩下的路途還得仰仗你們呢。”
陳千戶拱手感激道:“多謝小姐。”
剩下的路途,樂秧終於歇了騎馬的心思,老老實實地待在馬車上養傷,終於在趙福跟雲起的伺候下成功抵達了江州。
路引交給那守城的士兵後,那士兵仔細看了兩遍,懶散的神情轉瞬消失換上諂%e5%aa%9a的笑容:“勞請貴人等等,陸大人去?檢查堤壩去?了,小的立馬差人去?叫。”
陳千戶伸手一攔,冷臉說道:“不用,我們直接過去?就?行。”
那士兵麵上有些?為難:“這……不好吧。”
陳千戶正?要再說,就?有位穿著綠色官袍的人撐傘跑來?。
“貴人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那官員跑來?先是對陳千戶拱手笑道,又冷下臉斥責那士兵,“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滾。”
姚文清斥責後,抬起頭就?看見那護衛圍在中間?的高大的馬車,知道郡主就?在裡麵了,他正?要上前,那冷臉的護衛又把他給攔住了。
“這……”姚文清欲言又止。
“讓他過來?吧。”馬車裡傳出一道平和?的女聲,那冷臉護衛放下手,姚文清見狀忙不迭對著馬車躬身行禮。
“下官江州通判姚文清見過郡主。”
樂秧掀開布簾,上次那在撫州時,鄧有閒可是帶著數得上名?號的官員都來?了,如今到了這江州卻隻來?了一位通判。
“姚通判是吧,麻煩帶路吧。”說完這句後,樂秧又把布簾給放下。
姚文清也不在意:“這邊請這邊請。”
江州的建築風格跟撫州相差無幾,或許是雨季長的原因,城市總是被?一層若有似無的霧氣掩蓋,路邊的茶樓裡傳出女子婉轉有情的歌聲和?幽怨綿長的琵琶聲,給雨幕下的江州增添一抹神秘,白牆黛瓦間?誕生出餘韻悠長的朦朧婉約美。
看著白牆邊上一株橙黃的桂花,樂秧輕嗅鼻尖,可能被?濃濃的雨氣阻撓,她沒聞到桂花的香味。
“姚通判,最近江州天天都在下雨嗎?”樂秧問走?在一邊的姚文清。
姚文清撐著傘走?過來?,聞言回話道:“貴人有所不知,這江州什麼都好,就?是雨季長了點,都集中在這段時間?呢。”
“先前我聽那士兵說陸知州去?看堤壩了,這州裡其他官員都跟著去?了嗎?”樂秧問了一句後又感歎,“大家還真是辛苦。”
姚文清摸了摸嘴角的胡子,有些?遲疑:“陸大人確實是去?守堤壩了……”
他沒說完的全部?表情,就?已經說明了所有答案,樂秧也沒有再追問,等到了知州府衙,有幾位身著官袍的官員正?三三兩兩地侯在那裡。
“貴人,我們到了。”姚文清在知州府衙門口站定。
樂秧嗯了聲,那幾位官員沒有下台階迎接,她也沒有立即下馬車的意思,就?在馬車裡坐著,姚文清看著幾位麵色不佳的同僚,在無聲的沉默下,還是撐傘走?下了台階
“見過郡主……”
“見過郡主。”
一句話幾個?人說得七零八落,樂秧也適時得掀開了布簾下了馬車,笑著說:“幾位大人快快起來?吧,這天下著雨,要是讓各位大人害了風寒可是我的錯了。”
“哪裡哪裡,還是貴人的身子更重要。”
看著從馬車上下來?兩個?姿容不凡的男子,幾位官員對視一眼,目露鄙夷,又極快地掩去?。
“郡主裡麵請,”姚文清及時地伸手,“聽說郡主要來?,我們早早就?收拾好了廂房,不過府衙清貧,若是哪裡不周到的,郡主千萬海涵。”
樂秧跟著進去?,身後的護衛們則是把隨身的箱籠一一搬進知州府衙。
臥房確實不算大,但也勝在乾淨小巧,樂秧不挑剔。
到了江州她也不慌,因著身上有傷的原因,身邊的人都允許她出門閒逛,樂秧閒來?無事就?隻能在府衙裡逛逛,看看各位大人辦公,卻並沒有插手,那幾位官員的麵色才好看起來?。
原地休整幾天後,身上的傷口好的差不多時,樂秧才終於被?雲起跟阿福允許出去?,剛到府衙門口就?看見傳聞中的陸一平陸知州。
與想象中圓滑的樣子不同,陸一平麵容粗獷身材高大,進門甩著雨衣的手臂肌肉飽滿有力,看著不像文官倒像個?話本子上孔武有力的武將?。
“下官見過郡主!”
陸一平驟然看見她,隻是一瞬間?的愣怔後就?反應過來?,快步上前行禮,聲如洪鐘。
“陸知州這是一夜都守在壩上?”陸一平離她近了,粗糲的麵皮上眼角下的青黑都不是很明顯。
陸一平:“正?逢雨季,多看看也是好的。”
樂秧點點頭,誇道:“陸知州還真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
“郡主謬讚。”
樂於帶著阿福等人抬腳就?走?:“那我就?不耽誤陸知州辦公了,我看天放晴了,就?打算出去?轉轉。”
陸一平道:“郡主身份貴重,下官派人跟在郡主身邊保護郡主安危。”
樂秧擺擺手:“不用,護衛我自己帶了,就?不用浪費府衙的人,讓他們好好堅守職責才是最重要的。”
出了府衙,因著天空放晴,路上的行人比進城那日多的多,人們麵上放鬆之色,看起來?過得富足安穩。
幾人漫無目的地閒逛,樂秧發現城中河流不少,石橋橫貫為人們提供方便,對鮮少看到這個?情景的樂秧來?說,就?是一步一景。
他們在看景,殊不知他們也成彆人眼中的景色,樂秧察覺到那些?不斷投遞到他們的視線,她轉頭看向不知所雲的孟家兄弟。
看起來?這兩位平日裡耶都是習慣了彆人目光的人,沒有絲毫的不習慣,都能對那些?害羞看著他們的姑娘做到熟視無睹。
“這個?月餅好吃,小姐,哥你們要不要嘗嘗?”孟雲程一路上閒不住,現下又拿著街邊的月餅湊過來?。
樂秧拿了一塊吃著,香糯可口有著淡淡的米香,雲起也同樣拿了一塊。
“再過不久就?是中秋節了,人們都開始製作月餅了。”孟雲起看向街邊正?在紮燈籠的人有些?惆悵地說著。
往年這個?時候,禦史府也都忙碌起來?,他也會跟著母親準備府裡一應事物,最後一家人在月下一邊說著家常話,一邊喝茶吃月餅。
這還是他第?一次沒有跟父母親過中秋節,不過,孟雲起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郡主,低沉的情緒又消散,這一次能陪在郡主身邊也很好。
經過雲起的提醒,樂秧也想起來?不久之後的中秋節。⊥思⊥兔⊥網⊥
她對中秋節的家人團圓沒有其他的感覺,以往的中秋節宮裡都會有宮宴,她自然是去?不成的,隻能等趙福下值後,拿著宮裡發下來?的月餅來?看她,在後麵有了薛放,趙福便不來?了。
一連兩天他們都在城中閒逛,把城中的大部?分情況了解的差不多。
這日折回府衙後,樂秧想著陸一平回來?了,就?像趁機提出去?堤壩上看看,現在的堤壩就?是江州最重要的民?生工程,她來?體恤民?情的,當然要去?看看。
還沒有走?到陸一平辦公的地方,樂秧就?聽見一道不屑的聲音。
“我還以為那郡主是個?人物呢,結果?也就?這樣。”
“哎,畢竟是個?女子,哪能成大事。”
“今日又出去?閒逛去?了,估計玩不了幾日就?走?了,再忍忍。”
“姚文清那個?牆頭草,還跑去?迎接,真是有損我們姚氏氣節。”
這裡麵說話的幾人,樂秧大致都知道是誰,很好記的一點就?是這裡麵的人大部?分都姓姚,她記得沒錯的話,在官驛的那個?姚大人也是從江州調到彧都去?的。
看來?蛇鼠一窩了。
樂秧並沒有驚動他們,悄聲去?找了陸一平,陸一平聽到她要去?堤壩時,也知道她的職責,沒有怎麼猶豫就?答應了,剛好陸一平次日就?要出發去?堤壩,便帶著她一道去?了。
她隻讓陳千戶帶人跟著去?,去?的那日下著細雨,還沒有到遮擋視線的地步。
這條河名?叫懸口河,水流湍急,河水發黃,河流正?中不斷有樹枝衝下,有衝到岸邊的便被?人打撈起來?,已經累積了不少。
“這段時間?是最緊要的,堤壩早就?加固了,府衙也安排了人輪番值守,”陸一平穿著蓑衣跟在她身上講解,“陸某已經任職好幾年了,每年都會麵對這樣的情況,郡主不用擔心。”
看著來?勢洶洶的河水,樂秧抬眸。
一路走?來?,她都注意到在堤壩上乾活的都是些?工人,秩序嚴明,沒有麵容似乞丐的人。
“陸大人做的很好,真是讓我心生佩服,江州百姓有你真是不容易。”
“對了陸大人,”樂秧轉身問道,“我記得懸口河還會經過江州下麵的一個?縣,好像叫安縣。”
樂秧看著陸一平麵色倏地一變,不緊不慢地問道:“不知安縣堤壩加固的怎麼樣?”
從堤壩上回去?後,樂秧就?當著府衙裡一眾官員的麵說:“這兩日城裡的情況我都看在眼裡,陸大人治下嚴明,現下正?是河水洶湧之際,我於情於理都要去?安縣看看。”
安縣距離麗州很近,麗州也就?是晉王所在地。
不管於情於理,她都要去?。
第55章
原本散漫的官員在聽說她要去安縣時,麵上精彩紛呈。
他們沒有料到,這隻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