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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郡主 炸和 4275 字 6個月前

,十六皇子慷慨激昂地罵著:“薛放,你枉顧我父皇的信任,父皇讓你守護彧都,你居然打開城門放入賊子!參與謀逆!”

薛放眉尾一揚,痞氣地咧嘴一笑:“您可是冤枉卑職了,卑職職責是守衛禁宮,至於這天下誰來坐,卑職可管不著。”

十六皇子當場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噴濺的鮮血落到了瘋癲的皇後麵上,她塗著血紅蔻丹的手指輕輕一抹放到眼前,又目眥欲裂地喊叫。

堂堂一國之母,變成這般模樣,實在令人唏噓。

感受到戚容與陰鬱的目光還停頓在她身上,樂秧就稍微見禮,低聲說:“謝舅舅賞。”

被十六皇子一打岔,差點忘了新舅舅的賞賜。

聽見她道謝後,戚容與又仰天大笑起來,樂秧也跟著陪笑,等他笑過後,又意興索然起來,從黑色大氅下伸出蒼白的大手,隨意吩咐:“今日玩夠了,把這群狗東西帶下去吧,明日再多找些狗東西來玩。”

一守備軍得令,開始把剩下的皇族給驅趕起來往外走,另外的兩名守備軍則是隨意把太子的屍體扔到一邊,等會兒會有人來把屍體扔到亂葬崗,徒留了還癱坐在原地的皇後。

樂秧不解,那壯碩的守備軍解釋:“公,貴人,陛下說把這瘋婦賞給您,您要如何安排?”

“送到淑華宮看管起來。”樂秧思索片刻道。

“是。”

看著那守備軍把皇後被拖拽走,樂秧一回身,見她那喜怒無常的新舅舅,腳踩雲龍浮雕,穩步走向俯瞰世間風雲變化的太和殿,衣擺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天要變了。

樂秧不得不眯著雙眼望了眼天,就連薛放走到了她身前都未曾發覺。

“看來你的小命保住了。”薛放還有心情調侃。

樂秧呼出一口濁氣,問出了她的疑惑:“怎麼沒看見我的那位好父皇?”

薛放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還有點忍俊不禁:“昨日他祭祖,聽聞叛軍入城便沒站穩,從高台上摔落下來,當場殞命。”

樂秧愕然,半是感歎半是遺憾:“可惜了,死的這麼輕鬆。”

當年母妃的事情,皇帝知道的肯定最清楚,本來還盤算著問舅舅一個賞賜呢。

“是啊,所以咱們的陛下才會這麼生氣。”薛放附和了她一句。

樂秧轉身盯著薛放,探究地問:“薛懷逸,舅舅為何認識我的母妃?”

“當年陛下曾在彧都暫住,住在你外祖馮家,那時你母妃尚未入宮,陛下也喚過幾聲姐姐,有幾分少時情誼在。”

理清楚這裡麵的關係,樂秧也不細究外祖怎麼跟新帝扯上關係了,她著急回淑華宮。

回淑華宮裡的宮道上,因為薛放跟在她身後,偶遇那些逮人的守備軍見到他們也是遠遠的繞開,看來是一早就認識薛放了,也不知薛放跟她新舅舅合謀了多久,一點口風都未曾透露給她。

四處散亂的物什,倒塌樹木散亂的花盆,一向嚴肅的禁宮此刻卸下了它高傲的神色,有了幾分尷尬破敗,不時有躲藏的宮人被守備軍搜查出來,伴隨著幾聲尖叫,樂秧加快了腳步,走到了淑華宮。

與她想象中不同,淑華宮門前站著幾位禁軍,樂秧跨步進院,看見了庭院裡不斷往偏殿看的素晴。

“公主!”

素晴也看到了她,撇下`身後的宮人們就神情慌張地過來拉她,又瞥見她身後的薛放,頓時腳步一頓。

叛軍闖進宮時,驚慌失措的宮人們不少想要逃的,素晴也不例外,隻不過她逃跑前,還記得去找熟睡中的七公主,去寢殿裡才發現七公主不見了。

再之後,就得知了宮門早就被鎖上,他們逃不出去,幾位淑華宮的宮人躲在她身後讓她拿個主意,素晴並不愚忠,宮裡的貴人們不能活,但他們這些下人就不一樣了。

雖說會損傷一些,但古往今來的列子,最下層的宮人活下來的不少,隻不過會吃些苦罷了。

如果叛軍想要侮辱宮人,那素晴也準備好了短匕首,就看自己的選擇,宮人們躲躲閃閃的也不拿,素晴也不催。

結果叛軍沒等來,等來了幾位禁軍守在他們宮門前,那些凶神惡煞的叛軍竟真沒騷擾淑華宮,他們戰戰兢兢的猜測著,今日幾位守備軍還送來了奄奄一息的皇後!

這讓他們更加的忐忑,現在還等來了失蹤的七公主,帶來了跟叛軍裡應外合的禁軍指揮使薛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第12章

樂秧沒多說,隻是問:“皇後呢?”

素晴不明所以,但還是指了指偏殿:“叛,他們送到偏殿去了。”

輕微頷首,樂秧邁開腿往偏殿走去。她母妃的事情,在這個宮裡最清楚的莫過於好像瘋癲的皇後和身亡的皇帝。

她推門進去,裡麵守著兩個守備軍,見他們進去後,得到她的示意後就主動行禮退出掩上門。

素晴在淑華宮裡沒閒著,裡裡外外打掃的很好,就連未曾住人的偏殿都乾乾淨淨,不落一絲灰塵,地則是上躺著瘋癲的皇後。

她進去後也沒立即說話,坐在一邊靜靜地望著,薛放就站在她身後百無聊賴用手指纏繞著她的頭發,偶爾扯痛了頭皮,樂秧便瞪他一眼,薛放便漫不經心笑笑,動作不停,但總歸收斂了些。

樂秧又側身,地上的皇後還雙目呆滯地喃喃自語,一會兒叫太子,一會兒又叫皇上有叛軍,看樣子瘋癲的不輕,樂秧輕歎了口氣,朱唇微啟,半是促狹半是厭煩:“皇後娘娘,樂秧竟不知堂堂皇後學了那低賤戲子的把戲。”

皇後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又因著她突兀出聲,呆滯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猝然亮起一抹光,直起身雙腿膝行至她身前,滿是汙泥的手緊緊抓住了她柔嫩的雙手。

“孩子,孩子快跑,母後給你擋著!”

“快跑啊,快跑!”

尖銳嘶啞的嗓音,焦急擔憂的母親,倘若外人在場,定要好好感歎一番母女情深,可樂秧不為所動,甚至麵上溢出一絲笑意。

“壞人!”

“壞人本宮打死你,你不要靠近她!”

皇後又發現站在樂秧身後的薛放,憤怒恐慌到極致,扭曲了她雍容華貴的麵容,她伸手要去捶打薛放,豈料薛放沒讓她沾染他半分,抬腳很踹向皇後的腹部,皇後被踹至桌角,捂著腹部斷斷續續的哀嚎。

樂秧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幕,冷了神情:“薛放,這改了姓的禁宮詔獄還歸你管嗎?”

“當然。”

“改朝換代後,我送你詔獄一份功績?”

“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一唱一和著,說著薛放還口吩咐門外的守備軍把宮門前的禁軍喚過來,等那熟悉的禁軍盔甲聲想起,好像喚起了皇後對禁軍詔獄的映象,她哆嗦著牙齒,呆滯的眼神頃刻間轉換成憎恨,怨懟。

“林樂秧,本宮自問沒有虧待與你,為何要趕儘殺絕!”

皇後憤怒的指摘她。

“當初應允退婚的你的父皇,本宮也是情非得已!你不要恨錯了人!”

皇後粗啞的聲音刺的她頭疼,樂秧抬起手按壓了幾下額角,心中燥鬱堪堪壓下幾分,略顯不耐:“我想你是弄錯了,我隻想問你,當初我母妃突發惡疾的事,我母妃當年並未生病對吧?”▼思▼兔▼網▼

散亂發絲下的皇後明顯愣怔,樂秧加重語氣:“你知道對不對?”

“淑妃的事情那麼久遠了,本宮哪裡會記得。”皇後避開眼,矢口不認。

樂秧敏銳地捕捉到皇後閃爍其詞,手掌無意間捏緊身旁的楠木桌卓沿,指尖用力到泛白:“舅舅既以把你賞賜給我,我就有處置你的權力,雖說舅舅還沒玩夠,我也不能處死你,但,”她微微一頓,繼而補充,“但,令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很多,你可要考慮好了再說。”

皇後趴在地上沉默半晌,瞥了眼薛放。方才她裝傻時,自然看見了薛放跟樂秧曖昧輕佻的舉動,雖然她唾棄樂秧放蕩不堪,未婚就勾搭男人,可樂秧說的話,薛放若是照做,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

“你保證?”皇後吞吞吐吐地問。

“當然。”

“當年淑妃出事時,陛下急招了本宮前去淑華宮,本宮去時,淑妃已經遭遇不測,陛下說淑妃,”皇後小心翼翼看向她,半吐半露,“說淑妃私通外男被陛下撞見,於是陛下盛怒掐死了淑妃。”

“啪!”

樂秧聞言怒氣填%e8%83%b8,猛的拍桌而起厲聲質問:“再胡言亂語,你這張嘴就彆要了!”

她手指尖都發麻到顫唞。

她母妃自她記事起,就溫柔敦厚,待人處事一團和氣,從不苛責宮人,那些宮人都讚歎她母妃是頂頂好的主子,那樣好的母妃,對那麼她好的母妃,怎能輕易被她人汙蔑!怎麼可能她前腳剛走,後腳就跟外男在宮裡私通!

樂秧眼裡的狠色駭住了皇後,她倏地看見薛放冷下的神色,身體不禁顫了顫,忙不迭地說:“不是本宮說的,是陛下,陛下還說,妃子偷人,皇帝又殺了人,傳出去對皇族無益,讓本宮幫忙遮掩,所以才有了淑妃身染惡疾之說。”

“本宮也是不得已啊!”皇後以頭搶地地證明自己清白。

“夠了!”樂秧拔高聲音打斷皇後的自言自語,“所以我母妃是被皇帝殺的?”

“對,本宮估摸著,淑妃是被生生掐死的,樂秧啊,你要恨就恨你父皇,不乾本宮的事啊!”

聽見母妃是被生生掐死,雖早有心裡準備,但樂秧還是呼吸一窒,雙腿忽的沒了力氣,就要順著檀木桌委頓於地,身後的一雙大手托住了她,被撈起後,她被迫倚靠在薛放懷裡。

“林樂秧,就這麼點出息?”薛放不痛不癢地詢問她。

樂秧覷了薛放一眼,冷冷更正他的錯誤:“你忘了,我現在姓戚。”

“哦?”薛放訝然,薄唇微抿,“倒是我的疏忽了。”

樂秧沒那閒工夫跟薛放貧嘴,壓住澎湃的殺意看向皇後,直到皇後賭咒發誓她知道的就這麼多,多的也說不出來後,樂秧才轉身出了偏殿。

“樂秧,你救救母後,母後可把知道的事情都說了,樂秧!”

不理會皇後放下`身段的請求,樂秧緊繃著臉。

按照皇後的說法,害死還汙蔑她母妃的隻有她那死去的父皇,經年的仇恨不能手刃仇人,深深的無無力疲軟感湧上心頭,猶如一股洪流堤壩不堪重負需要泄洪,卻隻能憋的她心尖尖難受,激得她雙目赤紅,把想要前來攙扶她的素晴嚇得站立原地。

薛放從身後越過她擒起她的手,把她掐進手掌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最後在素晴驚駭的目光中食指交插相握,他淡然提出一個建議:“我命人把他的屍首尋來,有點碎不好擺放齊整。”

樂秧任由他的動作,原地失神片刻,緩緩轉動腦袋有些疑惑:“為何去尋他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