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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黃昏之鄉都看到了這仿佛要燒儘整個世界的火光,還有那悲憤痛苦的龍%e5%90%9f。

理智的枷鎖在這一刻徹底崩斷!

赤紅著雙眼的魔龍衝入雲霄,巨大的羽翼掀起了整片海域的驚濤駭浪,火焰與暴雨如同子彈一般在空中穿行,以狂怒的力量衝向雲層中的眼球,這股力量之恐怖,甚至讓理想國中的權力魔王都震驚了。

明明還沒有開啟領域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呢?這已經遠遠超出半領域的極限,直逼領域了!

原本打算徑直進入黃昏之鄉的權力魔王從王座上站了起來:“你們,跟著利維坦先去吧,我在這裡會一會這位老魔王的繼承人,任由他成長下去,太危險了。”

原本被撕裂了身體奄奄一息的利維坦在權力魔王力量的庇護下,傷口飛快地愈合,卻還是縮減了近一半的體型。它聽到了主人的命令,迅速潛入海中,朝著不遠處的黃昏之鄉遊去,為那裡的亂局更添幾分混亂。

就在魔龍與眼球戰鬥的時刻,理想國降臨了。

波濤洶湧的大海逐漸被化為累累白骨,如同最慘烈的遠古戰場,屍橫遍野,了無生機。無數白骨蝴蝶飛過屍山血海,喚醒了沉睡在這裡的亡混。

權力魔王穿過她的部屬們,朝著前方的黃昏之鄉大步走來,注意力卻沒有離開正在天空中鏖戰的魔龍。

緊隨其後的黎明之鄉依舊漂浮在天空之中,高塔上的欺詐魔王隻看了魔龍一眼,就將視線投向了落日島上的審判所。

“我也該出發了。”他說。

☆、一百三十五、黃昏的約定(十八)

半領域搖搖欲墜中的齊樂人眼前一片暈眩,他模糊地感覺到%e8%83%b8`前的掛墜中傳來一股柔和的力量,溫柔的白光將他包裹了起來,劇痛之中的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任由這股力量將他帶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中。

“齊樂人!”阿婭的聲音傳來,她緊張地在他麵前蹲了下來,查看他的情況。

“沒事,半領域沒有碎,修養一陣就好了。”先知的聲音在遠處響起,空靈地回蕩在這片冰雪中。

來自半領域中的力量不斷修複著齊樂人的創傷,可是這畢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被阿婭扶著坐在了椅子上,氣息奄奄地看著先知。

先知就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蒙眼的占卜師正在為他泡茶,齊樂人迷惘地移開了視線,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個人——一個盲眼的牧羊人,他曾經在亡靈島的後山中見過他,他是陳百七的老師。

“怎麼樣?權力魔王很可怕吧?”先知語氣輕鬆地問道。

齊樂人回想起剛才那股恐怖的力量,不由一陣後怕。幸好當時權力魔王沒有針對他,否則他此刻輕則半領域破碎,重則當場斃命。

阿婭搶過了占卜師手中的茶壺,給齊樂人泡了一杯,滿嘴血腥味的齊樂人一口氣灌了下去,這才覺得上湧的血氣被壓了下去。

“寧舟怎麼樣?他不會有事吧?”齊樂人急切地問道。

“對上權力魔王,沒有人敢說不會有事。”先知平靜地說道,像是在陳述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

阿婭從座椅上竄了起來:“我去襄助陛下!”

“你的領域還在地下蟻城,這個化身不過半領域級,你確定要去給權力魔王送人頭?”先知問道。

阿婭坐立不安,比她更加不安的是齊樂人,他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那您呢?您有什麼辦法嗎?”

這裡是先知的黃昏之鄉,實力最強的人就是他,可從意外發生到現在,他卻一直躲在審判所的地下冰宮之中,沒有踏出這裡一步。外麵的一切他不是不知道,那些被惡魔和狂信徒屠戮的人類,都是接受他庇護的人,可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做?

“你希望我做什麼?”先知反問。

“阻止他們!”

先知笑了笑:“我曾經同你說過,很多年前,我犯了一個錯誤……我把希望寄托在了一個人身上,最後我的理想沒有實現,可以說一敗塗地。為此,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連同這個領域。現在,我要彌補這個錯誤了。”

齊樂人愣愣地看著他,並不太明白。

先知深深地歎了口氣:“黎明之鄉,曾經真的是一塊希望之地啊。”

黎明之鄉……那不是蘇和的領域嗎?先知為什麼會提起它?

“有位許久不見的客人大駕光臨,你先回去吧。”先知溫柔地對齊樂人點了點頭,白光再一次沒過了他的頭頂,齊樂人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周圍已經失去了聲音。

阿婭擔憂地看著他,先知卻靜靜地看著地下冰宮的入口,等待著。

在那裡,有一位久彆重逢的故人,正步履從容地朝他走來。

先知甚至能猜到他會用什麼樣的神情,什麼樣的語氣,對他說上一句:

“老師,彆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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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天真。”有著一頭火焰般豔麗發色的魔女微笑著擋開了陳百七的攻擊。

兩人在短暫的短兵相接後又分開了一段距離,傾盆的暴雨中,狂信徒製造的流火也一同墜下,四麵八方的建築都在燃燒著,照亮了兩個以戰鬥姿態對峙著的女人。

seyu魔女褪去了青澀軟弱的偽裝,恢複了本來的麵貌,她穿著一身禁欲的黑色長裙,像極了一個在修道院中虔誠侍奉上帝的修女,可是她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和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眸,卻渾然不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修女會有的神情,如同一朵在黑夜中悄然盛開的鮮花,在月下,每一片浸透了香味的花瓣都書寫著活色生香。

這才是她真正的模樣,陳百七的心中回蕩著一個嘲諷的聲音,她曾經見到那個楚楚可憐的少女,不過是她心血來潮的遊戲。

陳百七回道:“你不就是喜歡這樣的天真嗎?否則那個時候,堂堂seyu魔女為什麼要假扮成一個雛妓?”

一個無辜可憐又無助的雛妓,用她故作堅強的眼淚打動了一腔熱血的勇者,卻回報給她一場難以忘卻的背叛。

seyu魔女站在鋪天蓋地的火雨中,宛如從地獄走來的墮落修女,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無法挪開視線的誘惑。

“陛下的興趣,給了我一點小小的啟發。”美豔的魔女露出神秘的微笑。

“欺詐魔王?”陳百七怔忪了一下。

“看來你並不知道。不過陛下可比我高明多了,他封印了自己的記憶,甚至暫時隔斷了本源力量,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普通的新人,來到黃昏之鄉。因為他要騙過一個聰明人,為此他連自己都騙了過去……多麼有趣,而又野心勃勃的遊戲啊,就連獎品都無比豐厚。”

魔女抬起頭,眺望著海岸邊亮起的天光,微笑著,低語著:“你看,那是黎明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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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馬亂中,呂醫生被人流推搡著擠進了避難所,巨大的教堂建築裡已經人滿為患,他很快就被擠到了一邊,如果不是運氣夠好,這會兒他已經被踩成了一張地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茜茜!杜越!薛盈盈!”呂醫生大聲呼喊著自己的同伴,可是沒有回應他,四麵八方的人群裡彙集著恐懼的情緒,有點的在哭泣,有的在叫喊,還有的在痛%e5%90%9f……各種聲音在偌大的教堂避難所中奏響著末日的旋律。

呂醫生隻好躲到了人少的地方,不安的情緒不斷蔓延,他東張西望,期待能找到自己的朋友,然而人頭攢動的環境裡,他什麼人也沒找到,反倒發現了人跡罕至的走廊。

呂醫生擠出了擁擠的大廳,在走廊裡漫無目的地行走著,空曠的走廊裡回蕩著他的腳步聲,滿眼都是悲劇:無助的母親抱著孩子,坐在走廊的角落裡,孩子恐懼地哭泣著,母親摟抱著她,念念有詞地向神靈祈禱著;受傷的玩家沉默地包紮著自己的傷口,神經質地去試探躺在他身邊的同伴,即便早已確定他已經沒有了呼吸;幾個老人擠在一張躺椅上,麻木地看著前方的牆壁,上麵繪著一群天使在向苦難的人類傳達上帝的福音。

呂醫生在壁畫前停下腳步,呆呆地看著很久。

他沒有看到天使送來的福音,隻看到了人間地獄。

窗外傳來令人不安的巨大聲響,仿佛無數巨大的蛇在地上爬過,呂醫生回過頭,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麵,沒有應急燈的窗外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時不時還有流星一般的火焰從天而降,墜落在一片戰場中——審判所的執行官們和四處作亂的狂信徒激烈戰鬥,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倒下。

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無數房屋倒塌的聲音,還有尖叫聲、廝殺聲,一路摧枯拉朽地衝向這裡!

呂醫生後退了一步,驚懼不安地盯著窗外,不敢眨一眨眼睛。

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觸須刺穿了前方的建築,像是刺向他眼睛的尖針一般,朝著這裡刺來!

整個避難所裡發出恐懼的尖叫,呂醫生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上,拚命朝後爬去,直到後背撞上了一堵冰冷的牆壁。

觸手被一道銀白的光幕阻擋住了,它憤怒地卷曲了起來,用力拍打著光幕,卻始終無法突破。

呂醫生顫唞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頭也不回地朝著走廊深處跑去,他不知道自己要逃往何處,隻是本能地想要逃離這近在眼前的恐懼。

跑、跑、跑,呂醫生不記得自己推開了多少扇門,跑過了多少個樓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四周已經悄無人聲,他呆呆地站在這間塔樓的空屋裡,不知道自己還能逃到哪裡去。外麵一片兵荒馬亂,還有一隻恐怖的巨怪,一直保護著他的朋友不在身邊,他不知道要怎麼辦。

他疲累不堪地坐在了下來,冷不防地,外麵又傳來了一陣巨響。

呂醫生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竄了起來,死死地盯著窗戶。

窗外那層銀白的光幕已經黯淡了許多,而巨型觸手卻越來越多,它展現出了它完全的形態——一隻巨大的,由無數令人作嘔的觸須組成的怪物,它是如此龐大,哪怕相隔這麼遠,它看起來依舊像是要將落日島壓垮一般。

這小小的避難所,好似被裝在一隻水晶球裡一般,而這隻可怕的怪物,卻如同一隻匍匐在水晶球上的巨大章魚,要將這裡碾碎。

仿佛是感覺到了避難所裡充沛的活人氣息,它越發瘋狂地敲打著避難所的結界,如同一個頑劣的孩童,將精心製作的玩具小屋高高舉起,拚命搖晃,一邊咯咯笑著,一邊瘋狂地破壞著。

大地不斷震動,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強烈,而保護著避難所的結界卻已經開始出現裂縫。

呂醫生瞪大了眼,尖叫已經卡在了喉嚨裡,他唯有將視線釘死在窗外,任由心靈被這難以描摹的恐懼擊垮。

黯淡了,黯淡了,黯淡了……破碎了。

窗外的世界化為一片刺目的白光,那層裂紋無數的結界如同一麵玻璃一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