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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傑西卡!你們在做什麼?!”

薇洛的聲音讓兩人都僵住了。

“艾倫,不要開槍!”薇洛衝了進來,擋在了龍舌蘭麵前,眼神中充滿了戒備和警惕。

龍舌蘭拉住了薇洛,將她撥到了身後,視線卻穿過齊樂人的肩膀,落在了他的身後。

那種預感再一次出現,齊樂人猛地蹲下了身,隻聽“砰”的一聲,子彈從他的頭頂飛過,他調轉槍頭回擊,卻在看到門外的人時慢了一拍。

“砰!”又是一聲槍響,這一次子彈從後背射入了齊樂人的心臟。

【黑桃Q出局。】

【梅花Q獲勝。數據同步倒計時……】

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龍舌蘭將槍放回了風衣的口袋中。薇洛捂住了臉,大口大口地吸著冷氣,一時間無法接受自己的愛人殺死了自己從小到大的朋友。

“你做的很好。”龍舌蘭對門外的人說道,“這一次的事情,還有之前監視和送信的事情,你都做得很好。”

“……我的報酬。”蓋文,威士忌的信使鄰居不安地看著自己的鞋子,提出了他最在意的東西。

“船艙第一間的櫃子裡有一個箱子,裡麵都是現金。”龍舌蘭說。

“謝謝。”蓋文壓了壓報童帽的帽簷,複雜地看了一眼威士忌的屍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船艙裡隻剩下了三具屍體,還有活著的龍舌蘭和薇洛。

“出去吧。”龍舌蘭牽著淚流滿麵的薇洛,走向甲板。

午夜的月光皎潔,從舊港眺望遙遠的費克新市,這個燈火璀璨的世界美得令人心折。

龍舌蘭站在甲板上,遠遠地看著,看著,看著,她在等待一個結局。

“薇洛,你說當一個作家寫完他筆下的故事的那一刻,那個世界就迎來了末日嗎?”龍舌蘭問道。

薇洛還在抽泣,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可也許,它真的要終結了。”龍舌蘭說。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殺艾倫。”沉浸在悲傷之中的薇洛哭泣著,並不明白愛人此刻的孤獨絕望。

“那不是你的艾倫。”龍舌蘭回頭道。

薇洛迷茫地看著她。

她什麼都不明白。

“薇洛,你看,費克新多美啊。我們成長的地方,我們相愛的地方,也是一切結束的地方。”龍舌蘭攬著薇洛的腰,帶她一同去看遠方的費克新市。

她不知道要怎麼去和愛人分享這最後的時刻——在費克新的燈光逐漸熄滅的這一刻。

是了,燈火在熄滅。

那璀璨如星空的光芒,正在漸次消失。

當她親眼見證這一刻的時候,那如墜深淵的痛苦讓她的靈混發出了淒楚的哀鳴。

“薇洛,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龍舌蘭問道。

薇洛困惑地看著她:“傑西卡,你怎麼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黑暗,龍舌蘭又問:“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嗎?”

薇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記得,我父親的花店。那時候你才七歲,像個男孩子,你問我白玫瑰的花語。我告訴你,那代表……”

那遠方的光已經被吞噬殆儘,黑暗正在向這裡湧來,如同黑色的潮水,將她淹沒,令她沉默。

“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龍舌蘭問道。

薇洛靜靜地看著她,美麗靈動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光彩。

她就像一個人偶,安靜地站在月光裡,可就連這皎潔的月光也逐漸被黑暗蠶食。

龍舌蘭最後一次看向遠方的費克新市,右手撫上了口袋中的槍。

已經不再有光了,那萬家燈火都已經熄滅了,和那無數個有趣的、無趣的、幸福的、不幸的靈混一起熄滅。

“薇洛?”龍舌蘭呼喚著她的愛人。

可是她的愛人已經不會再回答她了,她美麗如人偶,也呆板如人偶,她那聰明狡黠,多情又決絕的靈混,已經不在她的身體之中。

這份痛苦,本該折磨得她撕心裂肺。可她感覺不到。

“我究竟是這個什麼樣的怪物啊。”龍舌蘭喃喃地問著自己,平靜如昔。

可是這份可怖的平靜,卻無法阻止眼淚從她的眼睛裡流下,如同從最嚴密的監獄裡越獄的囚徒。

她打開了手-槍的保險栓,手指按在扳機上。

“該出發了。當我們的靈混擺脫這具虛假的身體,我們一定會在另一個世界重逢,我是這樣相信的。”龍舌蘭說道。

如果,她們真的有靈混。

接連兩聲槍響在黑暗中響起。

繁華的費克新市猶如一場盛大的舞會現場,賓客散儘之後,燈火漸次熄滅。

刹那間的煙火消散了,世界走入永恒的黑暗與寂靜中。

☆、一百一十八、黃昏的約定(一)

【玩家齊樂人,任務失敗。】

【擊殺玩家人數:4,獎勵生存天數80天。找到殺死比利的凶手,獎勵生存天數30天。被擊殺扣除生存天數80天。誤傷NPC扣除生存天數5天。共計獎勵生存天數25天。】

【數據同步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同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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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我躺贏的原因?”一臉懵逼的呂醫生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麵這對神情嚴肅的情侶,難以置信地問道。

齊樂人很好地展現了什麼叫“皮笑肉不笑”。

這一次他死得不冤,在他回頭看到開槍的人竟然是蓋文之後,他的大腦裡就湧現出了無數信息:原來是那個一直給他送信的小信使蓋文!蓋文曾經幫龍舌蘭送過一封信,在後來的那段時間裡,齊樂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寧舟吸引,把這些線索都拋到了腦後。

要是當初他能兌現“請蓋文喝一杯”的這個小承諾,他肯定會從蓋文口中得到更多信息,甚至可能會發現他身後的龍舌蘭,可偏偏他大意至此!

這次算是栽了個大跟頭,就當買個教訓了。

而幸運的呂醫生,他委屈地告訴兩人,他被一個女人綁架了,那人從他口中問出了他所代表的代號,之後就把他綁在了一間船艙的椅子上,薇洛來看過他,但後來出去了,之後就接連得到了死亡係統提示,然後莫名其妙地贏了。

齊樂人一臉冷漠,寧舟一臉木然,歐皇的世界,他們真的不明白。

“不過你乾掉了那個梅花K真是太好了,讓他套我麻袋,嘿嘿嘿。”呂醫生似乎對這個報複結果十分滿意,“得罪我的人,不可能有好下場的!”

齊樂人斜了他一眼:“下次走路小心點,人家也許還沒離開黃昏之鄉呢。”

呂醫生哆嗦了一下:“哎,彆啊,趕緊走吧,我們這裡又沒什麼好玩的。走吧走吧。”

交代完副本的事情之後,齊樂人和寧舟就離開了呂醫生家,到陳百七那裡報了平安。陳百七留了兩人吃了晚飯,然後冷酷地告知齊樂人他的蜜月假期結束了,明天就回來訓練。

齊樂人痛不欲生,心裡暗恨,哪來的蜜月?那會兒寧舟隻有七歲他又不是戀童癖!

吃過了晚飯,兩人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黃昏之鄉的夕陽在地平線附近遊蕩,那金紅色的光芒灑滿了整片海域。

一路上寧舟都很沉默,這種狀態並不奇怪,很多時候如果不是齊樂人有意尋找話題,寧舟能幾個小時都不說話。可是一旦齊樂人開口,他就會認真聽。

隻是這一次,寧舟的沉默裡多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東西。

齊樂人偷偷瞥了寧舟一眼,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被寧舟握住了。^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有件事情……”寧舟突然開口。

齊樂人豎起了耳朵:“什麼?”

“我應該開槍的,對不起。如果我開槍了……”

齊樂人聽懂了寧舟在說什麼。

他在為對峙時沒有扣下扳機的那一槍懊惱——如果當時他瞄準龍舌蘭的那一槍射了出去,也許齊樂人就不會死。

他堅持了自己的原則,可這份堅持卻傷害了他愛的人。

所以他在反省。

齊樂人試著不去評價一件事對還是錯,也不去詢問如果下一次他開槍的選擇是錯誤的時候,他要怎麼麵對打死一個無辜者的愧疚,他隻是回應了這一刻寧舟的心意。

“你要允許自己犯錯誤,寧舟,不要對自己太苛刻。很多時候,無論你做了什麼選擇,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不要逼著自己做一個聖人,那太累了。做你想做的決定,如果那個決定傷害了我,我會原諒你,任何時候都會原諒你。如果傷害了彆人,那你也要原諒你自己。”齊樂人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隻是這一刻,他的心裡浸泡了太多柔軟的情緒。

寧舟握著他的手很用力,卻緊緊閉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能做到嗎?”齊樂人像是哄勸幼兒園小朋友的幼師一樣,循循善誘。

寧舟思索著,緩緩地點了點頭。

齊樂人粲然一笑:“那我要給你一個獎勵,你先閉上眼睛。”

寧舟怔了怔,迷惑地閉上了眼,長得過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了一片濃密的陰影。

“張開嘴。”齊樂人繼續哄騙自己的男朋友。

意識到了什麼的寧舟遲疑了幾秒,緊密的嘴唇微微張開了一條縫隙,臉頰上卻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齊樂人壞笑著,飛快地掏出一顆糖,剝開糖紙塞進了他的嘴裡。

寧舟詫異地睜開眼,舌尖的水果甜味在口腔中綻開,像是把整個夏天都含在了嘴裡。

“好吃嗎?這可是茜茜最喜歡的糖,她看在我經常給她和陳百七帶早餐的份上,勉強分給我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吃。”齊樂人笑得有點壞。

臉上緋紅未褪的寧舟沒說話,咯嘣一聲把糖咬碎了。

“咦,你臉好紅啊。難道說剛才……”齊樂人挑了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寧舟突然環顧了一下四周,齊樂人也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這條小巷安安靜靜的,沒有人。

下一秒他就被人拉住按在了牆上,猝不及防的,水果糖的甜味就被送到了他的嘴裡。

溫暖溼潤的甜。

一開始玩鬨一般的%e5%90%bb,漸漸在夕陽中有了灼熱的溫度,那拂過臉頰的溫熱呼吸,和那無法控製的情愫讓兩人%e5%90%bb得難舍難分,貪婪地向對方索取愛意,

直到……

“我操!你彆看!要瞎!”

巷口的一聲怒喝驚醒了兩人。

這聲音還有點熟悉。

齊樂人越過寧舟的肩膀,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幻術師憤怒地朝兩人比了個中指,另一隻手還捂住了旁邊一個孩子的眼睛。齊樂人見過這個孩子,有一次陳百七帶他去亡靈島見她的老師,一個亡靈島後山的牧羊人,當時這個孩子也在那裡。陳百七說他叫小知,先知的兒子,他還有點記憶方麵的缺陷,幾乎記不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