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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的體溫和呼吸加劇了皮膚的饑渴,兩人摟在一起,親昵地說著小話。

“阿婭說你給我畫過一張畫像,你還會畫畫?”齊樂人問道。

寧舟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會畫畫很好啊,你還會什麼?唱歌會嗎?”齊樂人想象了一下寧舟唱歌,一種強烈的違和感湧了上來。

“會。”

“……你還真會啊!”齊樂人驚了。

“小時候是唱詩班的。”寧舟說。

齊樂人忍不住張開了嘴,傻乎乎地看了寧舟半天,腦中浮現出穿著一身小禮服站在唱詩班中歌唱的小寧舟,明明長得那麼俊俏可愛,卻小大人似的一臉嚴肅地唱著讚歌。

神啊,他有那——————————麼可愛!

齊樂人萬分遺憾自己沒見過寧舟小時候的樣子。

“你怎麼了?”寧舟看著齊樂人在他懷裡捂著臉抖成一團,擔憂地問道。

“沒事沒事,我有點激動。”齊樂人鎮定地坐了起來,耗儘平生自製力撫平臉上的表情,問道,“你還會什麼技能?”

寧舟想了一會兒:“彈鋼琴。”

“厲害了。”齊樂人稱讚道。他男朋友既會唱歌又會彈琴還會畫畫!簡直是個藝術家了!

寧舟溫柔地看著他,那雙讓他心動不已的藍眼睛在燈光下流淌著仿佛要將人溺斃的溫柔。

“你學過的東西很多啊,有沒有什麼……很特彆,彆人不會的?”齊樂人好奇地問。

這個問題可難住了寧舟,他認真思索了半天,從野外追蹤食人魔想到古物鑒定,每一項都挺特彆,但又不是彆人都不會的。

最後,沉思良久的寧舟想出了一個獨門技能:“我會孵企鵝蛋。”

“???!!!”齊樂人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

這……這是什麼操作?

“永無鄉附近的企鵝,一旦夫妻一方身亡,另一方就會拋棄孵化中的企鵝蛋,如果我見到了,就會把還能孵的蛋撿回來。”寧舟說。

——震驚,我男朋友竟然會孵蛋?!

考慮到寧舟覺醒後的本體是一條巨龍,會孵蛋好像也不是那麼奇怪了……

想象了一下在堆滿了寶物的金庫裡孵蛋的巨龍寧舟,齊樂人覺得自己要被萌到暈過去。

寧舟還介紹了一下孵企鵝蛋的方法和需要的時間,聽得齊樂人一愣一愣的:“所以你得花兩三個月的時間隨身帶著企鵝蛋?晚上睡覺都要注意控製體溫?要出遠門執行任務的時候也不能鬆懈?孵出來後還得幫助它適應企鵝群的生活直到它能獨立生活?”

寧舟點點頭。

“你……真是個好人。”齊樂人沒法用彆的詞語來形容寧舟了。

“我隻是想讓它看看這個世界。”寧舟說。

即便溫柔撫養過它的人終要離去,留它獨自麵對這個充滿了苦難的世界,也許它的一生都要在饑餓與寒冷中掙紮,可是即便如此,那漫長的極夜也終會過去,它會尋找到自己的伴侶,與它在冰雪中建立一個溫暖的家。

齊樂人突然眼眶一熱,垂下了眼簾。

就是這樣一個內心溫柔,對世界充滿了善意的人,卻得不到這個世界的溫柔對待。

他甚至不抱怨命運,哪怕他是如此無辜。他隻想竭儘全力地過好每一天,每一天都也許是最後一天。

“再給我畫張像吧。”齊樂人輕聲道。

這個請求溫柔繾綣,讓人無法拒絕。

於是寧舟拿起畫筆,齊樂人坐到窗台前,不禁有些緊張。

不知道寧舟會把他畫成什麼樣子。

想著想著,齊樂人不禁開始整理頭發,把耳邊有一撮頭發翹起來了,趕緊壓住,可惡,怎麼還翹?不沾點水弄不平啊。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齊樂人一屁股從窗台前坐了起來,急匆匆地來到洗手間,拿打濕的梳子梳頭,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最後對著鏡子沉思——要不要,化個妝?

哪怕是男人,學會了這項技能之後也會覺得很有用,現在走在路上的時候,齊樂人不但能一眼看出女孩子臉上的妝容,還會思考一下她挽著的那位男士如果修一下眉毛上點粉底再給痘印來點遮瑕顏值能提升多少。

雖然穿過女裝,演過基佬,擅長化妝,甚至還會模仿女聲——陳百七教的,說有時候很管用——但齊樂人內心還是有一份“直男”的矜持的。

在長達十幾秒的掙紮中,齊樂人克製住了,回到了窗台前。

即便已經入夜,黃昏之鄉依舊是黃昏,今夜的晚霞格外絢爛,可是這份絢爛並沒有持續太久,齊樂人倚靠在飄窗上專心凝視著作畫的寧舟,那源源不斷地從內心中湧出來的柔情讓他自己都感到詫異,人為什麼會對另一個人產生這樣強烈的感情?

就好像,那違背了人的理性的愛意將他的靈混重新塑造了一次。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他靈混深處的那片聖墓花園之中,那些白色的玫瑰花就是因為這份愛情而盛開著。

天漸漸暗了下來,齊樂人看了一眼窗外,濃密的雨雲開始彙聚,眼看著就要下雨。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豆大的雨點就打在了玻璃窗上,蜿蜒縱橫的水跡沿著透明的玻璃往下滑落。齊樂人看著窗外的雨點,也看著窗外的雨雲,心想要是能打雷就好了。

如果打雷的話,他就可以鑽進寧舟的被窩和他一塊睡。

他還惦記著自己在那個下雨天的屋簷下,當著寧舟的麵給自己新添加的人設——怕打雷。

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怕,每次雷雨夜他都關緊門窗快樂地打遊戲,累了就蒙頭大睡,一覺睡到大天亮。

但這種要展現演技的時候,齊樂人自認為是不會輸的,現在唯一的困擾是,這天氣很可能不會打雷!

“下雨了,不知道會不會打雷。”齊樂人說著,偷偷瞄了寧舟一眼。

既然寧舟能把雨弄停,讓周圍這一片下起雷陣雨也不是什麼問題吧?

寧舟停下畫筆,起身走到窗台邊看了一眼雨雲說道:“不會的,隻是普通雨雲。”

“……”齊樂人絕望地扶住了額頭,男朋友太正直了怎麼辦?聽他的語氣,發現不會打雷竟然還挺輕鬆愉快!

“你就這麼希望不會打雷嗎?”齊樂人幽幽地問道,鬱悶之中還有點生氣。

寧舟點點頭。

齊樂人真的要絕望了,男朋友的情商不是一點點的問題啊!他不知道情侶有時候就是需要這樣一個小借口然後趁機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嗎?!

“你說怕打雷,那最好永遠不會有雷雨天,這樣你就可以睡個好覺了。”寧舟說道。

齊樂人怔住了。

他突然明白自己和寧舟的差距在哪裡,寧舟愛著他,是希望實現他一切願望的愛,齊樂人希望他活著,他就好好活著,哪怕活著是痛苦。人類自私的天性幾乎不存在於他的身上,他用愛去滿足他愛的人,而不是滿足他自己。

可齊樂人不是這樣的,他自己也明白,他的很多願望都是建立在寧舟的痛苦之上,他說他願意陪寧舟到地獄裡去,可寧舟真的願意嗎?他總是希望他愛的人能夠生活在陽光下,過得幸福。可如果齊樂人這麼做了,他也隻會接受,而且竭儘所能讓他快樂,哪怕是在地獄裡。

因為這是齊樂人的願望。

“你怎麼了?”看到燈光下齊樂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晶瑩,寧舟緊張地問道。

齊樂人吸了吸鼻子,把臉埋進了寧舟的頸窩裡,在他的鎖骨上輕輕咬了一口。

寧舟茫然地抱著他,不安地僵直了身體。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傻呢?”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有嗎?”

“有啊。可我又怎麼會這麼幸運呢?竟然偏偏地就遇到了你。”

暴雨擊打在玻璃窗上,無數雨點彙聚在一起,滾動著落下,這些縱橫交錯的水痕讓窗外的路燈變成了一團斑斕的昏黃。

雨的聲音快要淹沒他們說話的聲音,他們必須靠得很近,才能聽清對方嘴唇間的聲音。

漸漸的,不知道是從誰開始,他們的嘴唇再沒有了距離。

手臂摟住後頸,手臂摟住後腰,極儘纏綿的熱%e5%90%bb生澀地宣泄著前一刻的喜悅與悲傷,滾燙到靈混都要被點燃。

在這被暴雨圍困的狹小窗台間,他們心照不宣地為即將到來的求婚倒計時。

距離黃昏之鄉的建立日,還有一個月零三天。

☆、一百、黑幫帝國(一)

【玩家齊樂人,開始任務:黑幫帝國。】

【任務背景:1920年1月16日,美國禁酒令正式生效,販賣私酒成為美國黑幫的主要收入來源,黑幫、政客、警察相互勾結,各種犯罪層出不窮,社會空前混亂。費克新市意大利黑幫的實際掌權人比利即將與愛爾蘭黑幫掌權人路易斯的女兒薇洛聯姻,然而就在婚禮前夕,比利在雲杉街182號地下妓院中被槍殺。其父馬裡奧喚回正在英國留學的二兒子杜喬代理幫內事務,杜喬回國後迅速派人徹查哥哥比利的死因。】

【任務要求:在一個月內找出另外三組玩家搭檔並擊殺,每擊殺一名其他玩家,獲得生存天數20天。誤殺一名NPC扣除生存天數5天。誤殺搭檔扣除生存天數30天。被擊殺扣除生存天數80天並退出該副本,生存天數不足則判定死亡。找到殺死比利的凶手,獲得生存天數30天。本次任務期間,禁止使用自帶的道具和技能卡。】

【數據同步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同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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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需要點什麼?”濃妝豔抹的豐腴女人對著英俊的陌生人堆起了一個膩人的笑容。

穿著西裝的男人不耐煩地將她推開了:“波恩在哪裡?”

女人的笑容僵硬了一秒。自從半個月前意大利黑幫的老大比利被人發現死在了波恩的床上之後,這家地下酒吧兼妓院就沒有太平過。雖然波恩再三哭訴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當時他在洗澡,聽到臥室裡傳來了一聲槍聲,他在浴室裡瑟瑟發抖不敢出去,等到保安趕到的時候床上就隻剩下被人一槍斃命的比利的屍體了。

誰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他,但總不會是一個小男妓。

“帶我去找波恩。”男人傲慢地抬起下巴,俯視著女人。

“他……他有客人。”女人戰戰兢兢地說道,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越發恐懼了。

男人冷笑了一聲,將手放進了口袋裡,掏出了半把手-槍,又放了回去。

女人臉色大變,後退了半步,驚恐道:“請、請跟我來。”

兩人沿著地下酒吧狹窄的通道向裡走,穿過酒吧大廳的時候,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醉漢們一邊碰杯一邊高歌,把杯中原本廉價卻因為禁酒令而價格不菲的酒精一飲而儘。

男人始終和這群酒鬼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