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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邊走吧,到聖火所在的裂縫去看看。”

說著,他扶起了阿婭,領著她朝正確的道路走去。

小女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齊樂人回頭問道:“你也要來?”

“當然,為什麼不來?”小女王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你不是不中意她嗎?”齊樂人瞥了阿婭一眼,她看起來依舊沮喪。

“我還可以考察你。”小女王說道。

齊樂人目瞪口呆:“可我是男的啊!”

龍蟻女王不都是女王嗎?首先性彆就不對啊!

小女王嘴角一彎,露出了一個惡意的微笑:“那有什麼關係?等你成為了女王,你就隻剩下上半身,是男是女也無所謂了。”

齊樂人一想到躺在床上衰老垂死的龍蟻女王,感到一陣恐懼:“那、那下半身呢?”

“咦,你沒見過嗎?龍蟻女王的下半身是一具蟻類的甲殼,第一任龍蟻女王臨死前將她的半個身體分離,所有的力量都被加持在了那裡,所以繼承她的身體,就繼承了這個領域。”小女王絲毫不覺得這是什麼秘聞,隨口就說了出來。

齊樂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依依不舍。

不,這一刀不割!

三人沒有走出多遠,時間已經是夜晚了。入夜之後周圍的妖魔開始變得猖獗,繼續前行也變得困難,三人就找了一處合適的院落安頓了下來,因為沒有結界,他們商量輪流守夜度過夜晚。

晚餐自然是齊樂人提供的,三人裡也隻有他能夠拿出吃的來。阿婭雖然隨身帶著一個挎包,裡麵鼓囊囊的裝著東西,但並不是吃的,她說那是一本書。

晚餐之後齊樂人在附近巡查了起來,他這個人直覺還算敏銳,總覺得夜晚不會很太平,難保不會有妖魔發現他們藏身在這裡。沒有寧舟在身邊,齊樂人也隻好自己動手,用上了【暗中觀察】技能卡,在附近蹲守了一會兒,清理掉了好幾隻在附近徘徊的妖魔。

街巷的轉彎處還有一隻體型較大的家夥,齊樂人注意到它很久了,但是它一直規矩地藏身在陰影中,看起來很無害。

“那是樹型妖魔,彆看它現在很安靜,很有可能它的觸手已經地下一直蔓延到了我們腳下。”小女王突然出聲道。

齊樂人被嚇得心臟狂跳,差點把手中的匕首捅進了她的心臟:“你怎麼發現我在這裡的?”

明明他開著【暗中觀察】,理應很難被發現。

小女王瞥了他一眼,眼中似有鄙夷之色:“你忘了我是誰嗎?”

也是,雖然她不能算是領域級的龍蟻女王,但也是她精混中善良的一麵,有出眾的眼力也不出奇。

“你怎麼出來了?阿婭呢?”齊樂人問道。

“她啊,有幾位聖火貞女來找她了。”小女王的嘴角翹起了一抹冷諷的弧度,“我不想見到她們。”

“為什麼?”齊樂人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古怪。

“因為她們已經不是我的聖火貞女了,雖然她們還蒙著眼罩,遵從著戒律,但是她們已經是一群投向理想國的背叛者了。”小女王冷淡道。

“糟了!那你還把她留在那裡?!”齊樂人一拍額頭,轉身就要去救人。不料就在他轉身一刹那,原本安靜地潛伏在陰影處的樹形妖魔突然活了!

靈活的藤蔓從地下突然暴起,數十根觸手一同撲了上來!齊樂人一愣,反應已經慢了一拍,閃避不及之下腳踝被觸手纏住,瞬間被倒掛了起來。

“你先回去找阿婭!我馬上過來!”齊樂人大喊一聲,和這隻難纏的樹形妖魔纏鬥了起來,一刀割斷了纏在他腳上的藤蔓,飛身朝著它本體所在的位置衝去。

小女王站在屋簷下看了一會兒,又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阿婭的房間,沉思了一會兒,慢慢地朝著阿婭的位置走去。

☆、七十八、女王的傳承(十七)

一群身著祭司服的年輕女性從迷霧中的街道走來,每個人都和阿婭一樣蒙著黑色的眼罩,這個眼罩昭示著她們的身份——龍蟻女王的聖火貞女。

“我感應到這裡有人,原來是你,阿婭。”為首的聖火貞女上前一步,對著阿婭微微一笑。

“娜察祭司。”阿婭站直了身體,惶恐地行了一禮。

“正好,我們需要人手,過來吧,跟我們到地縫的聖火那裡去。”娜察祭司略一點頭,矜傲地轉過身,卻不想阿婭並沒有跟上來。

“我……我的同伴還在這裡,我得告訴他們一聲。”阿婭顫唞著聲音說道。

“不必了。”娜察祭司冷淡地說道。

身旁的另一位聖火貞女在娜察祭司的耳邊輕聲道:“把他們也帶上吧,祭品還不夠。”

娜察祭司頓了頓,又轉過身,對阿婭說道:“也好,那就把你的同伴也帶上吧。”

“你們……你們是想做什麼?”祭品兩個字勾起了阿婭內心深處的恐懼,她咽了咽口水,膽戰心驚地問道。

“與其有空關心彆人,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娜察祭司“直視”著阿婭,仿佛透過眼前黑色的紗布看到了少女臉上的恐懼,“乖乖聽話,否則就把你也獻祭了。”

阿婭瑟縮了一下,囁喏道:“不,貞女不得殘殺貞女,否則我所受的傷都會照應在你的身上;你們也不得竊奪我的眼罩,否則你們的眼罩也會因此掉落。”

“戒律倒是背得很熟。”娜察祭司冷笑著“看著”她,左手撫摸著懸掛在%e8%83%b8`前的項鏈,那是一枚栩栩如生的眼球,“我的確不能竊奪你的眼罩,但是我會讓你乖乖地、自己把它拿下來,當一個破戒者,淪為最低等的蜜蟻。來人,把她吊起來!”

幾位聖火貞女一擁而上,阿婭試圖掙紮,但是才剛剛加入聖火貞女的隊伍,隻學習了戒律尚不能從龍蟻女王的力量中借取到一星半點的她,又怎麼是這群資曆頗深的貞女的對手,沒一會兒她就被掛在了房梁上,虛弱地尖叫著:“放我下來,你們放我下來!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否願意放棄身為聖火貞女的一切,背棄暴虐的龍蟻女王,投向權力魔王,從此生活於無憂無慮的理想國?”娜察肅然問道。

理想國?

這個名詞幾乎是她一生悲劇的起源,在她年幼的時候,她的父親拋妻棄子去追尋傳說中的理想國,從此一去不回,那個時候的理想國還不屬於權力魔王,但卻一樣蠱惑人心。阿婭想了很多年,那虛無縹緲的夢幻世界真的勝過這人世間嗎?還是說,人性就是如此軟弱,哪怕是一線渺茫的美好希望,都足以讓人掙紮著逃離苦難的現實,奔向天堂,抑或奔向地獄。

而她呢?她是否……也是如此?

到底是加入這群聖火貞女,做一個理想國的信徒,還是頑抗到底?

“可憐的孩子,你恐怕還不知道命運到底有多殘酷,那就讓你小小地體會一番吧。”娜察祭司輕柔地說著,從另一位聖火貞女的手中接過了皮鞭,她用右手執鞭,左手托起掛在%e8%83%b8`前的眼球,放在嘴邊輕輕一%e5%90%bb,“我的主人,我的陛下,請賜予我忍耐的力量。”

隨著她祈禱一般的咒語,她高高地舉起右手,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阿婭的大腿上。?思?兔?網?

“啪”的一聲脆響,阿婭慘叫了起來,大腿上出現了一條猙獰的血痕。

娜察祭司輕微地搖晃了一下,同一條大腿的同一個位置也出現了一道一模一樣的血痕,可是不同於阿婭的淒慘,她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又抄起鞭子在阿婭的身上抽下了第二道鞭痕。

阿婭哭叫著掙紮扭動,可是身體卻被牢牢地懸掛著,無論她怎麼逃避,鞭子依舊抽在她的身上,這種刺骨的疼痛讓她痛不欲生。

黑暗的房間中,酷刑仍在持續,鞭子打在皮肉上,撕裂少女的皮膚,刮出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十幾道鞭撻之後,娜察祭司仰起臉問道。

阿婭氣息奄奄地垂著頭,一聲不吭。

這種抗拒的沉默讓娜察祭司不悅地皺了皺眉,舉起手臂想要再給她一點教訓,一旁的聖火貞女卻攔住了她:“換個人來吧,您身上也有傷。”

娜察祭司撫摸著身上的傷口,在信物的保護下,她感覺不到疼痛,可是傷口卻還是存在的。

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些小傷,有了權力魔王的信物,要愈合這些傷口隻是一眨眼的事情。

她再次捧起%e8%83%b8`前的眼球,用嘴唇在風乾的眼球上落下一個親%e5%90%bb,眼球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在她的身上卷過,幾個呼吸間就讓她痊愈了。

“阿婭,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麼?聖火即將被熄滅——我們都知道熄滅它的方法——龍蟻女王也已經死去了,這個領域的存在毫無意義,為什麼不停下執迷的腳步,轉身朝著偉大的理想國走去呢?從此以後我們就可以不被處罰地揭下眼罩,不需要戰戰兢兢地服侍著越來越微弱的聖火,生怕它哪一天熄滅,我們甚至可以自由地和我們愛的人在一起,這一切不美好嗎?不值得向往嗎?”娜察問道,臉上浮現出了夢幻般的笑容。

阿婭低垂著頭,傷口讓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場酷刑,不間斷的酷刑之中,她神誌模糊,意識不清。

“所以,你們就背叛了女王?”阿婭虛弱地問道。

“背叛?原本就是暴力壓迫下的忠誠,談何背叛?”娜察祭司咯咯地笑了起來,“我從來都不想做什麼貞女,我恨透了這樣枯燥無味的生活,我也恨透了自己!為什麼我要在這裡白白耗費我的青春,為什麼我要看守這一團注定會熄滅的火焰!”

“沒人逼迫你這麼做,摘下眼罩,做回一個普通人,你願意嗎?”阿婭反問道。

娜察祭司噎住了,她們都清楚摘下眼罩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們將成為一個破戒者,且不說摘下眼罩時錐心刺骨的疼痛,摘下眼罩之後,她們的眼眶周圍將出現昭示著她們破戒者身份的符文,從此以後她們將再也不能享受身為聖火貞女的一切,而是像那群蜜蟻少女一樣,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巢%e7%a9%b4裡,為龍蟻女王奉上新鮮的血液,沒過幾年就衰竭而死。

這種恐懼日日高懸在她們的頭頂,以至於這群背叛龍蟻女王的聖火貞女都不敢貿然揭下眼罩——這是她們無法戰勝的恐懼。

“當然不願意,人類啊,有背叛的魯莽,卻沒有正視一切的勇氣,真可笑啊。”小女孩的聲音傳來,房間裡的聖火貞女們齊齊一驚,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察到她的到來。

小女王氣定神閒地看著這群人,眼中流露出淡淡的不屑:“晚上好啊,背叛的懦夫們。”

娜察祭司的%e8%83%b8口因為憤怒地不斷起伏,她獰笑著質問阿婭:“這就是你的同伴?那可太好了……”

說著,她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小女王的身後,用鞭子勒住了她的脖子:“她可不是聖火貞女,那就先殺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