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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出了這條死亡通道!

約定的四十秒時間早已過去,電源沒有切斷,齊樂人卻鬆了口氣:幸好,幸好他選擇了相信自己。現實已經教會了他永遠不要去賭什麼運氣。

他靠著牆,回想起剛進入遊戲的那個新手村,他在醫院裡遇到了殺人狂,那時候他的選擇是什麼呢?

他選擇了躲藏、等待、祈禱,如果是現在的他的話……齊樂人無聲地笑了笑,現在他要乾掉一個手持電鋸的殺人狂,連SL大法都不需要了吧?畢竟那隻是一個普通到可憐的人類。

也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他和從前已經判若兩人。這種改變不僅僅是體現在戰鬥力上,但在戰鬥的意識上他多少擺脫了那種“當鴕鳥”的普通人心態,開始用更積極的辦法應對層出不窮的危險。這一點要感謝陳百七,她用不少魔鬼訓練的手段讓齊樂人意識到畏畏縮縮的下場比“就是乾不要慫”慘多了。

身體恢複得很快,齊樂人喘勻了氣把槍拿在手裡就出發了,朝著配電室走去。

賀億那邊肯定出事了,齊樂人倒不相信是賀億故意坑他,賀億知道他活著通過激光通道一次,就不會篤定這個激光通道能弄死他,而齊樂人死裡逃生的話,他的麻煩就大了。真的要暗算他的話,賀億大可以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槍爆了他的頭,犯不著在這裡坑他一次。

“滴”的一聲在寂靜中響起,齊樂人猛地站住了,錯愕地回頭。這個聲音……好像是激光通道外的大門打開的聲音啊。

難道又有人找到了ID卡進來了?齊樂人拿著槍迅速往回跑,隔著漫長的激光通道,他看到儘頭處敞開的大門後,露出了一個探頭探腦的身影。

“齊樂人!你還活著啊!”相隔了那麼長的一條走廊,呂醫生興奮地衝他使勁揮手。

“前輩,前輩你還好嗎?我們來救你了!”杜越從呂醫生身後冒了出來,兩人活像扒著門縫的兩隻老鼠,對著捕鼠夾上的奶酪虎視眈眈。

“彆進來!這裡是激光通道!”齊樂人心情激動地喊道。

“好的好的,我和杜越又找到了一張ID卡,總算把這扇大門弄開了。現在怎麼辦?”呂醫生問道。

“你們等著,彆關門,我去配電室把電閘關了,然後你們就可以安全進來了。”齊樂人說。

“那你快去快回啊。”呂醫生說。

“前輩我們等著你!”杜越喊道。

齊樂人心下一鬆,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吸取教訓回頭交代道:“賀億也在這裡,我們搞清楚了那個發光石頭是一種寄生怪物,叫做觸蛸,它會寄生在人體裡快速繁殖感染其他人,目前大概有四個人已經被感染了,馬克和薛佳慧差不多可以肯定被感染,安妮也很有嫌疑,另外一個我不確定,你們小心提防,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亂跑,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出去。”

“知道了。”呂醫生衝他搖了搖手臂。

這次齊樂人是真走了,前往配電室。

靜悄悄的,到處都靜悄悄的,是一種令人不安的寂靜。齊樂人移動的速度很快,落腳卻很輕,這種像貓一樣的步子是怎麼練出來的,齊樂人不是很想回憶了,不過感謝陳百七的魔鬼訓練,他三天內就速成了一半,應付一般的情形綽綽有餘。

來到配電室所在的那一層,齊樂人舉著槍,悄無聲息地向著目的地靠攏。配電室的大門開著,裡麵燈火通明,一排排的高大的機械設備運作著,發出嗡嗡的聲音,隻是這裡沒有人,賀億不在這裡了。

齊樂人皺了皺眉,賀億到哪裡去了?這種時候他不可能自己到處亂跑,他的突然失蹤仿佛是在告訴他,這裡有了新的危險。

會是什麼呢?

齊樂人不知道,他現在也沒法知道。

呂醫生和杜越還在門口等著他,是繼續在這裡耽擱,還是關掉電閘出去?

齊樂人遲疑了一會兒,關掉了電閘。

老舊的機器發出遲緩的悲鳴聲,不堪重負地停止了運作,再這麼折騰幾次,這些缺乏保養的機器就該徹底罷工了,齊樂人覺得如果不是在副本裡,而是在現實世界,閒置了上百年時間的備用電源根本就不可能開啟得了。

光明熄滅,這個封閉於地下的研究所成為一片黑暗的樂土。

雖然破殼後齊樂人的夜視能力有所提升,但不可能做到在沒有任何光源的情況下看清楚四周,他不得不打開了手電筒,沿著應急通道朝著最上層跑去。

這次齊樂人跑得飛快,好似身後有什麼怪物正在追趕,他也沒有再放輕腳步,畢竟一個拿著手電筒在黑暗中狂奔的人,腳步的輕重毫無意義。他穿過蜿蜒曲折的通道,憑著對地形的出色記憶力順利回到了那條激光通道前——

就像是他內心深處隱約感覺到的那樣。

大門敞開著,可是呂醫生和杜越卻不在了。

茫茫的黑暗,茫茫的死寂,這個荒蕪的星球上仿佛隻剩下他一個人,在漫長的極夜裡駐守,眺望著蘇醒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向他走來。

☆、三十五、星際死亡真人秀(十八)

“幾點了?”半躺在床上的薛佳慧問道。她看起來已經從被挾持又失憶的狀態中恢複了過來,起碼臉色好多了。

端著宵夜推門進來的勞拉看了一眼時間:“快二十三點了,你該休息了。”

“再等一會兒吧。”薛佳慧微笑著看著勞拉,輕聲道,“很快……很快……”

勞拉把宵夜放在了薛佳慧的床頭,叮囑道:“可彆太晚,你現在可是特殊時期,要注意休息。”

薛佳慧笑了笑,幽幽地看著勞拉,沒有說話,這在昏暗之中比任何時候都要黝黑的眼神,本該引起勞拉的警惕,但是疲憊的勞拉沒有注意到。這個星球的一天比她的母星要多上四個小時,這讓她很不習慣,她隻能努力習慣。

“我先去休息了,晚安。”勞拉走到了門邊,伸手擰住門把手,回頭對薛佳慧道。

床頭的提燈昏暗,隻能照亮薛佳慧的小半張臉,她的嘴角彎起,露出一個微笑,可是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卻毫無笑意:“……晚安,勞拉。”

一種怪異的感覺湧上了勞拉的心頭,睡意讓她來不及多想什麼,擰開了門把手。

一個人影站在這間房間的門外,昏暗的光線中,他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使者,不請自來地走入了房間中,鞋子在老舊的地板上踩出了刺耳的“咯吱”聲。

“齊?你……你到哪裡去了?呂醫生他們到處在找你。”勞拉大驚,床上的薛佳慧也坐了起來,默默看著他。

他對勞拉輕輕點頭,神情淡定地說:“我剛從一個地方出來,你這裡比較近,就先過來了。”

“你去了哪裡?找我有事嗎?”勞拉還沒回過神來,冷不防地看到齊樂人掏出了一把槍——一把黑色的,沉甸甸的手-槍。

勞拉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微微張著嘴,她來不及思考這把槍從何而來,也還沒想明白他想做什麼,周圍的一切好像跌入了一個緩慢的長鏡頭裡,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恐怖的一幕理所當然地在她眼前上演:失蹤了半天的齊樂人突然出現在她的屋子裡,掏出了一把手-槍,對著坐在床上的薛佳慧連開數槍!

“砰——”第一槍命中薛佳慧的頭部,勞拉瞪大了眼,眼看著在這數米的距離下,薛佳慧的前額爆開,血漿和腦漿一起迸射了出來,在空中盛開出一團血腥的花。*思*兔*網*

“砰——”第二槍繼續命中薛佳慧的頭,她扭曲的下半張臉成了一個不停地噴著血的噴泉,這四分五裂的頭顱好似一個被鐵錘砸爛了的西瓜,碎在了這張乾淨整潔的床上。

“砰——”第三槍射在了薛佳慧的%e8%83%b8口,她的上半身緊緊貼在了床頭,向一邊歪倒,碰掉了勞拉端來放在床頭櫃上的宵夜。

“砰——”宵夜落地的聲音和槍聲同時響起,然後又是兩聲令人心悸的槍響,為這個長鏡頭畫上了一個血腥的句號。

彈巢裡的子彈已經打空,槍口升起的白煙在寒冷的空氣裡慢慢飄散著,有一種老式電影裡的韻味,而身中六槍的薛佳慧已經是一隻癱軟在床上汩汩流血的血袋了。

年輕冷靜的凶手收回了舉槍的手臂,熟練地裝填著新的子彈,合上彈巢輕輕一轉,他無聲地告訴目擊者,他隨時可以開始第二輪殺戮。

這短暫的幾秒鐘裡,勞拉的腦中一片空白,她甚至忘記了尖叫,也忘記了逃走,隻是呆呆地看著這殘暴的一幕,像一隻被嚇壞了的家貓。

“你……你……”勞拉從喉嚨裡擠出了兩個殘缺不全的音節,抖得完全破了音。

凶手瞥了她一眼,平靜道:“看著她。”

命令的口%e5%90%bb生硬地掰動了勞拉的脖子,她呆呆地將視線投向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雖然十幾秒鐘前坐在那裡的還是個活生生的人,勞拉覺得世界上不會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了——然而她錯了。

屍體動了。

勞拉的眼球幾乎撐裂了眼眶,嘴裡發出痙攣一般的氣音,不住地顫唞。她看到薛佳慧那血袋一般的屍體正在緩慢地挪動著……被血浸濕的被褥裡,一根粘稠的觸手探了出來,壓在血淋淋的屍體上,然後是第二根,第三根……

一隻“怪物”拋棄了它寄居的身體,正撐破這具殘破不堪的屍骸,撕下它偽裝的外表,用它真正的模樣降臨於這個世界!

“砰”的一聲槍響,被射中的觸手爆出一朵血花,怪物從被褥裡跳了出來,薛佳慧殘存的屍體像是一個破布口袋一樣被它背在身上,被抽乾了血液的皮膚和骨架扭曲地纏繞在粘稠的觸須上,讓這個怪物仿佛一個猩紅的噩夢。

“走!”還在驚恐之中的勞拉被齊樂人一把推出了門外,趔趄著坐倒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齊樂人連開數槍,一邊後退一邊射擊,可是那隻被子彈命中的怪物卻發出刺耳的尖叫聲,越加瘋狂地向他們衝來。

齊樂人從腰包裡掏出了一個東西,用力扔向撲上來的怪物,然後重重地甩上了門,將勞拉壓倒在地上。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一般的震動讓這座屋子瘋狂地搖晃了起來,爆炸的衝擊轟開了脆弱的木門,木門被炸成了數塊,其中一塊飛到了天花板上,又反彈了數次,最後竟然重重地砸在了齊樂人背上!齊樂人悶哼了一聲,勞拉目瞪口呆。

等到爆炸平息的時候周圍已經一片狼藉,勞拉感覺到壓在她身上的齊樂人動了一下,她緊張地問道:“齊,你還好嗎?”

齊樂人呻-%e5%90%9f了一聲,艱難地從她身上撐了起來,往旁邊一歪倒在了地上。

勞拉緊張了起來,跪坐在地上拍了拍齊樂人的臉:“嘿,齊,聽得到我說話嗎?”

“我沒事……”齊樂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被門板砸到了,有點痛,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他在心裡懊悔不已,當場進行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