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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一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那樣的一生,我不會知道自己過得很可悲,甚至錯覺這樣的人生已經是幸福的了,因為我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怎樣的奇跡。”

溫柔而平靜的感情在他的心頭流淌著,讓所有的回憶都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暖光,明明這段感情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和幸福甜蜜無關,反倒充斥著自我懷疑、抗拒、克製、忍耐。可是時過境遷,在悲劇的死亡中止了綿延的苦痛之後,愛情反而被燒儘了那一層荊棘外衣,浴火重生,留下一顆無法被燒毀的,金子一般閃耀的心。

他覺得很甜蜜,哪怕是曾經的痛苦,都被裹上了一層甜蜜的糖衣。

齊樂人微笑了起來,滿眼都是溫柔:“能夠遇到這樣一個愛人,能夠被他所愛,我很幸運,真的很幸運。”

☆、二十九、星際死亡真人秀(十二)

這次和小年輕的談話並沒有持續太久,齊樂人和杜越畢竟還不算太熟悉,不會像跟呂醫生那樣隨便。時間已經接近半夜兩點了,齊樂人該去值守播放器了。

夜晚的極地和白天溫差不大,極晝的陽光灑落在這片冰原上,寧靜而安詳,如果不是那蠢蠢欲動的危險正在窺視著他們這群可憐的小羊羔,齊樂人大概不會像現在這樣忐忑。

來到教堂外,齊樂人一眼就看到了衣著鮮豔的珍妮特,她正在給自己的雙手嗬氣,嗬了一會兒又把厚手套帶在了手上:“這該死的天氣,真是凍死企鵝。”

——冷得能凍死企鵝,曾經有人這麼跟齊樂人描述過極地永無鄉的環境,冷不防聽到珍妮特這麼說,齊樂人露出了一絲笑意:“這裡可沒有企鵝,有恒溫服的我們也不至於被凍死。”

“嘿,夥計,這隻是個誇張的比喻,你能有點幽默感嗎?”珍妮特衝他翻了個白眼。

呂醫生和亞曆克斯從教堂裡走了出來,兩人都有點困意,和齊樂人與珍妮特交接完就回去休息了。珍妮特走進了教堂,在長椅上坐了下來,百無聊賴地和齊樂人聊天:“你和勞拉關係不錯?”

“還行吧。”齊樂人敷衍道。

“嗯哼,我猜你現在一定在腹誹我。”珍妮特似笑非笑地說。

“你可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齊樂人拒不承認。

“得了吧,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也從來沒想過要討人喜歡。”珍妮特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說,“換個話題吧,你覺得這幾天的失蹤事件是怎麼回事?”

“……很難說,但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劇本’。情況已經有些失控了。”齊樂人皺著眉道,“我感覺到危險,而且是極大的危險……”

“有意思,是哪方麵的危險呢?”珍妮特好奇地問道。

齊樂人瞥了她一眼,他吃不準這個女人在想什麼:“很多方麵。這個星球的智慧生物雖然滅絕了,但是大型動物依舊存活著,植被保存完好,空氣質量、溫度條件都適宜生存,也許以後可以作為一個移民星球或者觀光星球。”

珍妮特一下子被他帶偏了,順著他的話題說:“我可不想再到這個鬼地方來了,除非哪個慧眼識珠的製片人邀請我當女主角,而且讓勞拉飾演反派,那我也許會考慮考慮,哈哈。”

“你就這麼討厭她?”齊樂人感到奇怪,他覺得勞拉很好相處。

“女人之間的戰爭,男人不會懂的。”珍妮特攤了攤手,“反正我就是討厭她時時刻刻都端著的樣子,好像全世界她最聰明最厲害最善解人意,虛偽透了,但你們男人就吃這套。”

齊樂人不予置評。

珍妮特見他不搭話,無趣地撇了撇嘴,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夜已經深了,珍妮特抱怨了一下美容覺的重要性,心不在焉地打起了盹,齊樂人白天睡夠了,現在反倒是很精神,在教堂裡轉悠了起來。這間教堂應當有好些年歲了,如果不是在極地,恐怕早已被鬱鬱蔥蔥的植被占領,成為一片綠色的廢墟。

齊樂人從教堂的窗口向外看,恰好能看到西南方賀億的屋子,他冷不防地想起賀億當初說起過,在第一天的夜晚,他看到……

他會看到了什麼呢?是有人進入教堂嗎?如果是的話,他看到了誰?

除非賀億再度出現,否則他是不可能知道了。

這個夜晚風平浪靜,珍妮特睡一會兒醒一會兒,七點多的時候終於起來了,草草地收拾了一下發型抱怨道:“我一輩子也沒活得這麼粗糙過,素顏出鏡,以前想都不敢想!”

齊樂人剛想說話就從窗口看到了和薛佳慧一起走來的勞拉,於是問道:“感覺如何?”

薛佳慧迷惘地看著他,搖了搖頭:“我還是想不起來……”

“等節目結束回到母星就好了,應該隻是暫時性的。”勞拉安慰道。

參賽者陸續前來,勞拉找了個沒人注意的時候將齊樂人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你們前幾天搜索物資的時候,有沒有找到棉花、布料一類的東西?”

“有倒是有,你要這個做什麼?”齊樂人納悶。

“不是我要,是薛佳慧。我在洗手間看到她丟棄的布料,上麵有血跡,我想她大概是遇到了和安妮一樣的問題。”勞拉說。

齊樂人:“……”

“連我也覺得不太妙,你可能不知道,生理期這個東西是會傳染的。”勞拉尷尬道。

齊樂人覺得,自己並不是很想知道這種女性知識,他有點介意勞拉不和其他人說,卻拉著他借必需品,難道他看起來很“閨蜜”嗎?

大概是看出了齊樂人的鬱悶,勞拉補充了一句:“昨天我托弗朗西斯照看了她一會兒,到處去借必需品,可惜都沒有……”

“那你們怎麼對付的?”齊樂人問道。

勞拉神情複雜道:“薛佳慧裁掉了她的枕頭……從枕套到內膽都被利用起來了。”

就在兩人小聲交涉之際,參賽者們已經陸續到齊了,這一次的氣氛比前兩次更加凝重,甚至隱隱的透著幾分怪異,因為這一次,這個播放器裡即將揭曉的並不是前一天表現得最優秀的人,而是打暈了薛佳慧將她丟在教堂偏廳裡的人。而這個人,就在他們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八點整,播放器啟動,用機械的聲音道出了他們急切地想要知道的答案:“現在播報投票結果,第三日的今日最佳獲得者是——馬克。”

“馬克?”

“怎麼會是他?”

“他不是失蹤了嗎?”

“竟然是他?”

眾人在詫異之中竊竊私語,齊樂人不算太意外,看來馬克當初的失蹤彆有隱情,他並沒有真的失蹤,而是隱藏在了……他不動聲色地用眼角的餘光瞥向站在陰影中的安妮,她麵無表情。

……

……

……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討論依舊是沒有結果,隻好各自離去。齊樂人心裡隱隱有些著急,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如果再沒有突破,就算冒著被觀眾識破的風險,他也要將“觸蛸”這個危險生物指認出來,或者冒著被寄生或是被打傷的危險強行進入安妮的屋子。

雖然安妮本人的戰鬥力應該不強,但齊樂人強烈懷疑她已經是觸蛸的傀儡了,而觸蛸的戰鬥目前他還一無所知,要在不動用技能卡的狀態下乾掉一隻觸蛸,他並沒有那種自信。但幸運的是,就在聽完播放結果之後,回到屋中的安妮拿著那把斧子走出了家門,前去尋找物資。

時刻等待著機會的齊樂人三人立刻從窗戶裡爬進了安妮的屋子,重點搜索起了有沒有閣樓。這一次他們目標明確,運氣也不錯,不到十分鐘呂醫生就發現了二層的天花板上有暗層,掀開後可以拉下一條鐵質樓梯。

齊樂人看著頭頂黑洞洞的閣樓,心情激動,他的猜測是對的,安妮的屋子的確有閣樓!當初馬克和賀億並不是憑空消失,而是藏身在閣樓裡!

進入閣樓後裡麵一片漆黑,在手電筒的照明下,陳放在這裡的桌椅書架都顯得陰森,齊樂人注意到,這個閣樓也像是個實驗室,就像景思雨屋子裡的地下室那樣。

呂醫生也上來了,東看西看地搜索了起來,很快就摸到了閣樓上的一塊地板有問題。杜越上來幫忙,將地板掀開,下麵竟然是一條筆直漆黑的通道,一直通到地底!

“這結構也是服了啊。”呂醫生看著這條通道咋舌道,“竟然不是一樓有暗格可以進入地下室,而是在閣樓裡有一條通道,不和一樓二樓連接,但是直通地下室,嗯……打個比方就像是一條放大版的鑲嵌在牆壁裡的下水管道一樣。”

“為什麼要做這種設計?”杜越納悶地問道。

“天知道,這主人比較閒吧。哦,也有可能這個主人是個死宅男,討厭見到陽光,活動範圍就是閣樓和地下室兩個地方,所以建房子的時候乾脆搞了個這樣的通道。”呂醫生說。

雖然沒有聽到下麵的動靜,但齊樂人有點擔心地下室裡有人,所以在這個管道式的爬梯裡,抓著金屬橫杆一節一節往下爬的時候,他的心跳飛快,緊張得不行。但是落地之後卻發現一切正常,這個地下室裡空無一人。

“哇,這是什麼?爆炸過嗎?”呂醫生也爬了下來,看到地下室深處一堆淩亂的碎石和牆麵上被堵上的大洞驚訝萬分。

“你還記得,我們在景思雨的地下室裡的時候,外麵傳來過一聲爆炸聲嗎?當時我以為是教堂還是哪裡坍塌了,但現在看來……坍塌的是這裡。”齊樂人凝重道。

杜越也過來了,他更行動派一些,乾脆直接擄袖子去搬石頭了,可是幾塊巨大的石頭擋住洞口,不靠工具根本無法移開:“不行啊,搬不動,能再炸一次嗎。”

齊樂人看著地麵上明顯清理過卻還是堵著的石堆,可以想象到這幾天安妮和馬克在忙碌些什麼……咦,可是馬克去了哪裡?昨天一整天都沒有看到馬克進出安妮的屋子,也許他一直就在這裡,又也許一直在外麵。

“咯吱”一聲聲響,閣樓連接地下室的那塊地板被人掀開。齊樂人立刻關掉了手電筒,呂醫生也是如此。

“噔、噔、噔”,鞋子踩著金屬橫杆的聲響傳來,齊樂人汗毛倒豎,驚恐地看向那條內嵌了鐵梯的金屬管道,有人從上麵下來了!

“我們進閣樓的時候把閣樓的門關上了嗎?”齊樂人壓低了聲音問道。

“關上了,我最後一個,我關了。”杜越緊張地回答。

“好,彆出聲,貼牆靠好,我來解決。”齊樂人猜測對方並不知道他們在地下室,定了定神。

關掉了手電筒之後,地下室隻剩下一片純粹的黑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齊樂人閉上了眼睛,左手撫摸著右手的手掌,靜靜地數著腳踩橫杆的聲響積蓄爆發力。

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海中,海水是冷的,四麵八方的壓力隨著他的下潛越來越強大。他強迫自己放緩心跳,因為在這個時候,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