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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尾巴 李暮夕 4538 字 6個月前

笑一聲:“好像還挺有幾分歪理的。”

方辭不倒退了,撲過去,雙手掛在他的脖頸上:“從小到大都這樣,明明心裡可稀罕我了,嘴上總要擠兌幾句。方戒北,也彆老說你爸了你不也是這樣?小氣鬼,喝涼水!”

方戒北說:“這麼親熱?”

方辭捧住他的臉,狠狠啃了一口,還以意猶未儘地砸吧嘴巴。

方戒北不耐地伸手去擦臉上的口水。

方辭無理取鬨起來:“不許擦。”

方戒北不理她,屈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小壞蛋。”

方辭仰頭,不服輸地看著他。

月色裡,方戒北英俊的臉一派鎮定從容,英姿勃發,眉宇間有種讓人著迷的氣度,純粹又寧靜,好像隻要跟他在一起,就算天塌下來也沒有關係。

她的心忽然安定下來,感到了一種甜蜜的安全感。

兩人對視了會兒,他握住了她的手。方辭縮了一下,不過沒掙開,笑嘻嘻跟著他往前麵走去了。

後來,兩人沿著街道走了短路,在一家小賣部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方戒北說:“以後彆再提童柯了,等完成了這次任務,過段時間,我帶你去見她哥哥。”

“她還有哥哥?”方辭沒明白他為什麼提這個。

方戒北點頭,側對著她思考了會兒,鄭重地回過頭,望著她:“她哥哥,叫童堯,是我戰友,以前救過我的命,而且,是為了保護實驗區才昏迷到現在的。”

他總是話說一半,但方辭也能明白個大概了。

他這個人性格孤傲,不是個喜歡為自己辯解的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結果都是這樣——這是他以前跟她說過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因為,無論結果如何,都是自己的選擇。當年,他逃婚雖然事出有因,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犯了錯,所以,從來沒辯解過——

“當年……是因為她哥哥?”

方戒北沉默了會兒,靜聲說:“她打電話給我,說她哥快死了,有遺言要和我說。我是不可能丟下童堯不管的——”他按了按%e8%83%b8口說,“……這兒,過不去。我總覺得,我欠著他的。”

方辭沉默了。

方戒北回頭,第一次這麼認認真真地跟她說這件事:“我有時候在想,他那會兒為什麼要救我?因為我是他戰友,是他的兄弟?可我們那會兒,其實認識不過兩年。”

“……”

他低頭苦笑:“我這個人,其實臭毛病挺多的。不喜歡欠人,可偏偏一輩子都欠著彆人。”

方辭也沒辦法勸他不要鑽牛角尖。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他這人就是這樣,沒辦法釋懷。怪不得從六年前開始,他就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了,心裡總像是藏著事兒。

第075章 耳釘

第075章耳釘

司仲城沒想到, 這輩子還能再見到方戒北。

還是在這樣的情境下。

偌大的賭桌, 周邊一堆人卻隻是在旁邊看著。司仲城站在外圍, 一眼就能看出, 那個男人是這張桌子上的主角。

荷官是個三十來歲的白人,額頭正不斷沁出汗珠,平日的意氣風發早就蕩然無存,像是個即將被逼賣身又不得不上的良家小媳婦。

方戒北拿起篩子,放在掌心,略闔了闔眼。隔著那麼遠, 司仲城仿佛能看到他烏黑的睫毛投在白淨的皮膚上, 那淺淡又安靜的陰影。

有的人,看一眼就忘了, 可有的人,隻消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 哪怕再過四年, 在茫茫人海裡也能第一眼辨認出來。

方戒北此人,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從容、純粹、矜貴,跟周圍那些浮躁、喧囂、貪婪、愚蠢……都截然不同, 就如鶴立雞群。

司仲城有些恍惚地想起四年前曾經在西北的邊城初次見他的情景。

曾經一度, 他也想成為這樣的人。不過,人的命運總是不由自己主宰的。

秘書在他耳邊說:“他已經連贏十場了, 幾乎是無往不利。是不是需要……”

“不用。”司仲城說,“隻是小事。”說完就帶著人離開了。

他早就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小孩子了。不管是無意還是彆有用心的接近, 都跟他沒有關係。嚴格來說,方戒北對他算是有救命之恩吧。不過,那又怎麼樣?那是他的工作。

上了路邊停靠的一輛邁巴赫後,司仲城翹起了腿,冷淡地翻開了墊在膝上的筆記本。

“阿布。”

年輕的司機從前座轉過來,露出一張言笑晏晏的俊臉,誠懇地說:“是的,先生。”

司仲城低頭想了想,說:“吩咐下去,剛才在賭場裡那個人,不管他今天贏了多少錢,都不要去管。”

阿布怔了怔:“老板認識他?”

他眉心一擰,冷聲道:“你問的太多了。”

算是還一個人情吧。

阿布不再多問。引擎發動後,黑色的轎車無聲無息地沒入了夜色裡。

……

方辭開門後,看到了方戒北。

她讓開點路,回身給他倒了杯水:“怎麼樣?”

方戒北接過來,喝了口水:“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聽哪個?”

“……”還賣什麼關子?

看她一臉難看的表情,方戒北笑了:“今天我去了他在城西索爾街的賭場,從下午4點到晚上11點,共計贏了1500萬美金,他來了,又走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還記得我,念著舊情,所以沒讓人把我亂棍打出去。”

“可他也沒認你。”

小六從一旁過來,也遞給了方辭一杯水:“說明他也不想和方團長扯上什麼關係。”

方辭仔細一想,不是很懂。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這也沒差啊。既念著舊情,又不願意相認。

這是幾個意思?

方戒北給她解惑了:“這筆錢,大概是為了還我當年的人情,順便跟過去的他一刀兩斷吧。”他看了方辭一眼,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這個家夥,這會兒跟他老爹一樣,都不好對付。這次試探,以失敗告終。”

方辭慪氣:“不準捏我臉!”

方戒北偏偏不鬆手,又捏了兩下,淡淡說:“吃什麼了?最近臉都圓了一圈了。”

其餘人都笑起來。

周宜雨心裡不對付,開口說:“也不全是失敗,至少,試探出了他是個什麼態度,他約莫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管怎麼樣,在占山和他之間,我覺得還是他比較容易接近,我們沒有彆的選擇。”

方戒北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周宜雨心裡一喜,卻見他拉了方辭,往門外去了。她心裡又是莫名一空,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強。

……

“拉我出來乾嘛?”方辭被他像隻小貓似的牽著,好不容易才能趕上他的大長腿,心裡挺鬱悶的,“走不動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方戒北麵不改色地說:“以後要是跑路,沒人回頭救你,提前練練你這小短腿,免得給大家拖後腿。”

他永遠知道怎麼樣戳她的死%e7%a9%b4,方辭那個氣的:“方戒北,你個混蛋!”

方戒北說:“罵吧,出出氣,彆憋著。”

方辭:“……”

出了小鎮,往前走了幾百米便是繁華的商業區。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口,方辭不由感慨,不過相隔百米,便是天與地的差彆。

這地方的貧富差距,遠不是肉眼所見可以想象。

這讓她想起四年前,第一次去非洲做誌願者參加救護時的場景。其實,非洲也不是電視上和她以往想象中那樣到處戰亂,戰爭、自相殘殺,到底還是局部,也有很多繁華的大城市,與她曾經到過的大城市大同小異。

一樣的鋼筋混泥土,燈紅酒綠。

“鴿子!”方辭忽然拍了一下方戒北的肩膀,指著前麵廣場上攢動的人頭說,“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白鴿。”

她笑起來的樣子眉飛色舞,眉梢眼角都像在發光,豔色無雙,周圍不少人投來矚目的目光,很多年輕的小夥子有意無意地靠過來。方戒北發現不少在假裝拍攝白鴿的攝像機,其實鏡頭都是對著她的。

方戒北回頭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在路邊買了一頂寬邊插著羽毛的帽子,不由分說給她戴上了頭。

方辭抗議,狠狠摘下來:“大熱天的,你瘋了!”

“你戴還是不戴?”

方辭很硬氣,哼哼唧唧:“就是不戴。”

方戒北認命地點點頭,下一秒抱住她,輕易就拽上了路邊的台階。方辭掙紮,被他用力按在懷裡,低頭攥住了唇。一開始,方辭還反抗呢,用肉拳頭捶他,不過,隻怪她平日隻吃不鍛煉,這點力道打在他身上小雞啄米沒兩樣,很快就敗下陣來。

後來,她妥協了。

兩個年輕人在路邊忘我地接%e5%90%bb。

過路的人都笑起來。

方戒北回頭牽了她,像小時候溜貓一樣,牽著牽著進了路邊的一家服裝店。

“你要給我買衣服嗎?”方辭問他。

“你想要嗎?”

“……”方辭推開他,拖了一件就去了穿衣室。隔壁幾間都有人,她隻好穿過一排排衣架和待客的沙發椅子。

這一家門店是這一帶最大的,是本地一個有名的設計師自己創立的私人品牌,價格不菲,店麵也大,這一排十二間打通,四通八達。方辭出來的時候就找不到方戒北了,在原地慪氣。

其實也不能怪方戒北,她這人天生不認路,換個方向就分不清自己是從哪邊過來的了。

她很有先見之明,待在原地不亂跑,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打完電話,又忍不住打量鏡子裡的自己。

黑色的細吊帶露背裙,下擺從大腿部分開叉,是隨身的線條,很好地襯出她的纖腰、翹%e8%87%80。她撥了撥頭發,弄得淩亂些,遺憾地發現缺一副耳環。

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掌心躺著一個黑色的木質盒子。盒子開著,裡麵是一隻紅寶石耳釘,周邊圈著三圈鑽石。

方辭以為是店員,說了聲“謝謝”,接過來便扣在右耳上,往鏡子走近了幾步。

鏡子是六棱旋轉式,鏡子裡的女人明豔不可方物,黑裙下又有幾分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