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她轉,叫她“小公主”,給她搭積木、教她踢球,出門都愛帶著她。
連平日不愛搭理女生的方戒北也對她假以辭色。
明明出身也一般,家裡人都沒了,隻是姥姥曾經救過老爺子一命,就死乞白賴賴在方家,偏偏還像個真公主似的被捧著,如眾星捧月般受著所有人的目光。
而她,隻能像隻鵪鶉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裡。
明明,方辭的出身,也並不比她好多少。
人最怕的就是比較。
周宜雨從小就知道,自己和童珂是有距離的,那是地位、出身的差距,不可逾越。所以,童珂來找方戒北、童珂被所有人關注的時候,她雖然也難受,卻覺得習以為常、理所應當。可換了方辭這個出身一般,隻是靠著投機取巧才被老爺子看在眼裡的人,她心裡就不好過了,不自覺便生出了攀比之心。
她雖然沒有方辭那麼豔冠群芳,也是個清秀佳人;她和方辭家世差不多,方辭卻沒有了家人;她的學習要比方辭好得多……綜合來講,她覺得自己並不輸給方辭。可為什麼方辭能那麼快樂?能毫無心理障礙地跟大院裡那些乾部子弟玩得那麼開?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其實,很久以前,她也想邁出那一步,和那些人玩在一起。可她怕,她不敢,怕被嫌棄。短短一步,就注定了今後的很多事情。
朱晴還在她耳邊糾結,如蒼蠅般讓她心煩:“我覺得還是方先生比較帥,駱先生也不錯,就是人瞧著不大正經。要是我,我也選方先生。”
周宜雨閉了閉眼睛,不想搭理她。
朱晴沒心沒肺,半點沒察覺她的不耐煩,挽著她的胳膊靠過來,臉頰在她肩上蹭來蹭去又蹭去蹭來,嗲嗲地說:“什麼時候也賜我個這樣的如意郎君啊。”
周宜雨說:“對不起,我想休息了。”
“啊?”朱晴連忙起身,歉意地抓抓腦袋,“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睡吧,我不煩你了。”
周宜雨%e8%83%b8中憋了一口氣,悶悶地閉上了眼睛。
第073章 決定
第073章決定
天快亮的時候, 方辭醒了過來, 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
方戒北遞給她一塊小麵包:“吃點東西, 頭就不暈了。”
“真的假的啊?”方辭半信半疑地接過來。
方戒北說:“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方辭想了想, 覺得還蠻有道理的,雙手捧著啃了一口。
這吃飯的樣子真是一點都沒變,吃的時候還要左顧右盼,好好啃個麵包,弄得像是在地裡偷地瓜的老鼠似的。
方戒北真沒忍住,失笑。
“你笑什麼?”她咀嚼著, 含糊不清地問他。
方戒北隻能收起笑容:“沒什麼。”
“就是有什麼。”
方戒北點頭:“你說有什麼那就是有什麼吧。”
“……”什麼嘛?
吃完一個麵包, 她又灌了好幾口水。方戒北又忍不住說她:“要麼什麼都不吃,要麼狼吞虎咽暴飲暴食, 你這毛病能不能改改?”
方辭白了他一眼,沒放心上。過了會兒,她捂著肚子站起來, 看著他。
方戒北知道她什麼意思, 可杵在那兒沒動。方辭隻好俯下`身,貼在他耳邊告饒:“我想去洗手間。”
方戒北也不拿著了,起身給她讓路:“走吧。”一路領著她穿過車廂, 往前麵去了。
單號的車廂才有廁所, 兩人走了很多一段路才到。方辭伸手一拉,還發現車門是壞的。她鬱悶地看著他。
方戒北說:“我給你把門, 快進去。”
她皺皺鼻子,不情不願地進去了。
方辭很快就出來了, 一臉要吐的表情,忙不迭拉著他離開了那邊:“臟死了。”
“出門在外的,哪兒那麼多講究?”
方辭納罕:“你個比我還龜毛的人,好意思說這話?”
“那是以前。”這些年風雨裡來,風雨裡去的,他什麼場麵沒見過?愛乾淨歸愛乾淨,但到了不能選擇的環境裡時,也能很快適應。
回了座位上。約莫到了了10點的時候,火車到站了,中途換了一班,他們也換進了前麵車廂的相應臥鋪。
休息了半個小時候,火車重新啟動。
臥鋪的環境要比之前的座位舒服一點,不過床與床間距很小,隻用藍色簾子拉合著,很容易就能聽見隔壁的動靜,起身時也不能太用力,否則很有可能碰到頭。
方辭弓著身子在塌上躺了會兒,忽然覺得還不如坐鋪呢。
這叫個什麼事兒啊?這床寬度連半米都沒有,坐也坐不好,躺也不舒服!
翻來覆去折騰了很久,她乾脆下了床,到了外麵過道裡,正巧碰到靠在廂壁警戒的方戒北。她心裡鬱悶,腦袋耷拉下來,看著沒什麼精神。
“怎麼了?”他問她。
方辭垮著一張臉:“床小,好難受。”
方戒北說:“那去我那兒睡?”
隻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叫方辭抬頭看向他。他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話有點歧義,頓了一下,解釋了一句:“我那兒的床大。”
方辭盯著他看了會兒,不知道怎麼就笑了出來。
——你還不如不解釋呢。
方戒北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乾了件蠢事,不再廢話了,隻是問她:“要不要過去?”
“好啊。”方辭滿不在乎地說。
到了他那邊,方辭才知道,他真沒有瞎說,這床至少比她那張大一半。她心裡頗不是滋味。
藍色簾子還拉開著,駱雲廷翻了個身,從睡夢裡醒來,看到方辭,眼睛都亮了起來:“是你啊小辭?”
“小辭也是你叫的?”方辭懟他。
駱雲廷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苦笑,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方戒北毫不留情地從塌上拽了起來,拖下了床。
駱雲廷怒了:“乾嘛啊你?”
方戒北說:“我累了,要休息,換班。”
“靠!我才躺了不到半個小時?”
“那你找彆人去換。”方戒北說,“反正我要休息了。”
駱雲廷很想跟他鬨,但是目光一對上他那張鎮定平靜的臉,什麼氣都泄了,有種沒地兒撒的感覺。於是,他就這麼被碾了出來。
方辭心裡還蠻同情他的:“你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方戒北不鹹不淡地說:“那你去陪他啊。”
方辭馬上閉緊了嘴巴。
中午在床上啃了一隻麵包,方辭就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熄的燈,車廂裡一片昏暗,隻有窗外偶爾略過的稀疏燈影。
應該還是在山道上。
方辭心道。
她翻了個身,朝外麵望著對麵人。
方戒北似乎睡著了,呼吸很淺。她悄悄地下了床,躡手躡腳地過去,可手還沒碰到他,他就霍然睜開了眼睛,下意識扣住了她的手腕,一拉一扯,帶翻了她,另一隻手迅速扼住她的脖子。
方辭的脖頸溫熱而纖細,脈搏在他的掌心略微跳動著。
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在黑暗裡盯了她會兒才鬆開她。
方辭摸了摸脖子,心有餘悸:“我又不是壞人。”
“條件反射。”他從床上弓著腰坐起來,“以後彆這麼無聲無息地靠近我。你被嚇了一跳,我還被你嚇了一跳呢。”
方辭說:“合著還是我不對了?”
方戒北從善如流:“我不對。”
方辭哼了一聲,理所應當:“本來就是你不對。”
——還挺怪覺的——方戒北在心裡輕嗤。
方辭瞧他臉色不對,推了他胳膊一下:“想什麼呢你?是不是在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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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讀心術啊?”
“沒啊。”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罵你?”他回過臉來問她,眉毛微揚。
方辭就是忍不住招他:“我睡不著。”
“剛剛不是說累?”
“是啊,累,被床給折騰的。”
方戒北不想搭理她了,背過身去,側躺著。
方辭踩著下鋪爬上了中鋪,撲到他後背,去扯他的製服。她也沒想怎麼樣,就是他每次這副不樂意搭理她的樣子,她心裡就不爽,就想整點事情出來,非逼得他發怒不可。
方戒北不是個輕易動怒的人,但在方辭麵前,那是個例外。
他本來真不想跟她一般見識的,可這死丫頭得寸進尺,扒開他的領口還要去扒他的腰帶,一副急色的樣子。
其實,方辭也不是急色,就是怎麼讓他難堪怎麼來。
方戒北果然忍無可忍,拖著她的衣領子推到床裡麵,一起一落就壓住了她的手腳:“料準了我不敢把你怎麼樣是不?”
方辭挑釁地望著他:“你敢把我怎麼樣?”
同一時間,方戒北低頭%e5%90%bb她的唇,把她的手扣在上方。方辭用餘下那隻手推搡他,他也不在意,隔著襯衫狠狠在她的%e8%83%b8上掐了一把。方辭吃痛,眼睛馬上就溼潤了,他放開她,雙手撐在她臉頰兩側,眼神很冷,俯視著她。
她用眼神控訴他:“方戒北,你耍流氓。”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你瞎說八道!”
大抵是她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模樣逗樂了他,方戒北哂笑一聲,拍了拍她的臉頰,輕輕鬆鬆單手捏住。這麼一下,她的嘴巴撅了起來,眼睛就瞪得更加溜圓了,似乎是想不到他還有這麼惡趣味的時候。
方戒北涼涼地說:“你這個人啊,就是欠收拾。”
方辭又委屈起來,瞅著他不說話。
方戒北無聲地冷笑了兩聲,跳下了床,躲去了對麵的鋪位。
方辭又覺得無聊了,衝他揮揮手:“不玩了?”
方戒北說:“我真是前世欠你的。”
……
到了尒山,方辭的腰背都是弓著的,累得簡直直不起來,心裡想,這火車真不是人坐的。方戒北在一旁看到,過來搭了把手。
方辭開開心心地拽住了他的臂膀,一瘸一拐地朝朝站台下走去。
葉教授和秦婉在後麵笑:“年輕人挺登對的。”
秦婉也笑:“是啊。”
落旁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