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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尾巴 李暮夕 4544 字 6個月前

卡給撞了,挺嚴重的,已經拖走了,這邊也打不到車,我送你回去吧。”

有這麼巧?

方辭狐疑地望著他,總覺得這人的話不大可信。

駱雲廷神色自然,一派坦蕩,正兒八經得很,看著絕不像是隨口扯謊的人。方辭往私下裡望了一圈,真沒看到她那車,心裡又忐忑地想,不會真被人拖走了吧?

她這人停車向來沒什麼章法,還沒自覺,有時候被貼了單才會後知後覺明白過來自己停的不對,停的時候就壓根沒覺得。

駱雲廷就站在一旁看著她,一點兒也不著急。方辭向來不是個鑽牛角尖的人,權衡了利弊後,爽快地上了他的車。

跟方戒北不同,駱雲廷開的,是真真正正的好車,不管是性能還是牌子係列,都是頂尖的,沒有幾百萬拿不下來。

方辭忍不住槽他:“您在哪個部門工作啊?開這種車,也不怕被人投訴?腐敗。”

“擔心我的飯碗啊,小美女?”他回頭望向她,目光灼灼。

“你彆嘴裡不乾不淨的。”方辭冷下臉。

駱雲廷也覺得冤枉,他就說了這麼一句,就成了不乾不淨了?他自問還是個挺有風度的人,平時也很有女人緣,怎麼到了她這兒,就這麼討嫌了?

“哎。”他換了她一聲,似笑非笑地說,“你跟方戒北,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這問題來得猝不及防,方辭側頭看他,沒明白他怎麼會忽然這麼問:“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駱雲廷說,“就是覺得,你倆看著不像兄妹。”

他這也說得太直接了。方辭有些惱羞成怒,反而冷笑:“有話就直說,彆指桑罵槐的。我跟他本來就不是兄妹,他是我男人,就算死了也是我的鬼,怎麼著了?管你什麼事?”

這話嗆人得很。

駱雲廷本來以為她多少會辯解一下,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坦白,語氣信誓旦旦,儼然一副方戒北是他私有物的模樣,忒霸道,忒——讓人不舒服。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駱雲廷是個頗有些算計的人,且習慣如此了,他原本想利用方辭那點兒羞恥心,讓她矢口否認的,那麼他就可以順杆往上爬,套套近乎。

可她就是這麼與眾不同,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駱雲廷望著她,荒誕之餘,又覺得又幾分意外的欣喜。

“你這麼喜歡方戒北啊?”他笑著看著她。

方辭真是討厭這個人這種調調,好像什麼都吃定了她似的,她特彆討厭這種感覺。所以,他接下來跟她說話她都當沒聽見,跟小孩子鬥氣似的,就當沒聽見,不理睬他。

生平第一次被個小姑娘這麼不待見,駱雲廷苦笑。

到了帽兒胡同,方辭都沒跟他打招呼,徑直跳下了車。

她是真討厭他,跟那些欲擒故縱跟他玩套路的姑娘不同。駱雲廷意識到這點,望著她下車後就變得輕快許多的腳步,心裡有些鬱卒。

……

這一次後,方辭去乾休所的次數就多了。她實在是怕沈建國,這個一臉嚴肅又刻板的漢子,要是她再不去,方老爺子還不會說什麼,他可是會逮著她就往死裡教訓的。

方修賢見她的次數多了,心情也明顯好起來。

這日,方辭帶了些在蛋糕店裡買的紅豆餐包,跪在榻前掰給老爺子吃。老爺子平日沒什麼胃口,這會兒卻破天荒地全吃了,拍著她的腦袋說:“還是小辭乖。”

方穎從廚房過來,聽了很不服氣:“敢情我和大哥、三弟都是不孝順的?大老爺地從紐約趕回來,三個過億的大單都泡湯了,您還這麼說,真叫人寒心啊。”

她不陰不陽的語氣氣得方修賢夠嗆,操起手邊的蒲扇就扔過去:“你給我滾。”

方辭忙幫著勸。

方穎也不在這兒討嫌了,走到外麵去了。這時候,方戒北正好從門外進來,手裡拎著一個保溫桶。方穎向來喜歡這個三弟:“給老爺子送湯?”

方戒北點頭,推門進去:“您去休息吧,這兒有我。”

方穎常年在國外,他又很久以前就去了部隊,兩人間雖然客套,卻並不熟絡。方穎性格外向些,自然就多一些擔待,跟他解釋:“小辭也在上麵。一會兒上去,你可彆跟她鬨彆扭。”

方戒北沉默了會兒,點點頭:“我知道了。”

到了樓上,方辭聽到腳步聲,望了過來。

那日齟齬後,兩人又是很長時間沒見。她看到他,神色冷淡,隻是自然地收回了目光,回頭繼續逗老爺子笑。

以前她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種冷若冰霜、眼睛長在頭頂上,半句話都不想跟你說的姿態。

方戒北走過去,彎腰把湯倒入了碗中,遞給老爺子:“清熱的,您喝了有好處。”

老爺子說:“先擱著我,我早上都喝了三大碗了,你們這是生怕我廁所上的不夠多啊。”

方戒北有些訕,放下了碗。

方辭笑起來,嗔怪地說:“怎麼說都是一片心啊。”她趴在老爺子手邊,低頭蹭著老人家的手心,像一隻討好邀寵的小貓咪。

老爺子愛憐地揉著她的額頭:“還是小辭好。”

方戒北對方辭說:“爺爺常常念叨,你怎麼總是不來看她。你那醫館也沒有什麼事,多來看看吧。”

在老爺子麵前,方辭還是給他麵子的,不過沒跟他說,隻看著老爺子說:“爺爺,我一有空就過來,我保證。”

方戒北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隻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空氣,心裡空空的,很難受。不過,他向來不是個情緒外放的人,見她這樣,也識趣地退去了樓下侍弄花草。

老爺子睡下後,方辭下了樓,到了庭院裡。

方戒北背對著她,彎腰給一盆綠牡丹澆水,灑得很細致,水流不多也不少,能很好地被花吸收,又不至於滿溢而死。

這種小心翼翼的細致嗬護,讓方辭有些恍惚。

他澆完花回過身來:“……你下來了?”

方辭點頭,冷淡地看著他:“爺爺睡了,我下來走走。”

“吃過了嗎?”

“還沒。”

“這邊沒有飯館,我給你下碗麵吧。”

方辭就沒拿正眼瞧他,姿態放得很高:“我不餓。”

“彆鬨。”

方辭討厭極了他這種自詡為長輩的語氣,看似平淡,透著股高高在上的意味。他把她當什麼了?他的小貓小狗嗎?

她抬頭仰視他,可氣勢半點兒不弱:“我說不吃就是不吃。就算你去下了,我也不會吃。你以為我是童珂,隨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

“為什麼你又要提她?”方戒北心裡難受。

方辭冷笑,走近他,咄咄逼人地瞪視著他:“她是你的心肝寶貝,不能提嗎?”

“我很早以前就說過了,我跟她沒有什麼。”方戒北也被她的無理取鬨激起了幾分意氣。他冷著臉,把灑水壺的塑料柄緊緊攥在了掌心裡,神情都是繃著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方辭卻樂意看見他這樣不開心:“如果沒有,怎麼她每次叫你,你就爸爸地過去呢?你說沒有,可咱大院的人可不是這麼想,這麼說的。他們都說,她是你的紅顏知己,你的心肝寶貝,你跟她,就像伯牙與鐘子期一樣,比我這個豔俗的床伴重要多了。”

——終於說出來了——方辭充滿恨意地望著他。那些年,那些閒言碎語,就像陰暗的苔蘚,不斷在她四周繁殖,把她團團包圍,讓她連喘口氣都如斯困難。

方辭微微喘氣,身體都在顫唞。

方戒北聰明沒有見過這樣對她,把那些惡意的、難以啟齒的話一股腦兒說了出來,揭開了自己最痛的傷疤。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她的憤懣,她的傷口在流血,他忍不住伸手扶她。

方辭卻後退了一步:“你不要碰我!”

“對不起。”

“你不要說對不起,我一點也不想聽。”方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你喜歡跟那些人打交道,不喜歡解釋,這些我都替你承擔了。可是那天,你為什麼又和童珂走了?方戒北,你不覺得你欺人太甚了嗎?”

“……”

方辭失笑,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不屑地說:“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而已。”

他從來不會為自己辯解。如今她這樣指責,也都是事實,他亦無法狡辯什麼,便隻能說:“小辭,我從始至終隻喜歡過你。”

“哥,我還能再相信你嗎?”她慢慢後退,退入了廡廊的陰影裡。

明明人還在那裡,可方戒北隻看到了屋簷垂落下來的陰影,他伸手想去抓,卻隻摸到了她的一片衣角。涼滑的布料在他掌心快速拂過,稍縱即逝,等他回神,她已經走了。

方戒北沒有辦法說什麼。他心裡也一片清明,哪怕說出童堯的事情,又能怎麼樣?方辭是那麼孤傲乖戾,哪怕全心全意愛著他,從不避諱對他的愛意,她也不允許自己在他麵前折腰。

她在乎的,隻是客觀事實。

而這些,恰恰是事實,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抹去的。他隻能承受。

可是哪怕彼此怨懟,互相傷害,也比她無視他的存在來得強。

第041章回家

下午的日頭盛了,方辭就有些困倦,在一樓客廳的沙發裡找了個位置就躺了下來。旁邊也沒什麼來蓋,隻好將就著,像隻蝦米似的蜷縮起來,打了個哈欠就閉上了眼睛。

方戒北進來時,她已經呼呼大睡了。

睡相是真的差,兩隻腳岔開著,一隻搭在沙發一邊,一隻伸出了沙發邊緣,要掛不掛地垂在半空。

曾經有一度,方戒北說過她,女孩子要坐有坐相睡有睡相,她這樣太沒規矩了,讓外人看到不好。她答應地很好,回頭照樣陽奉陰違我行我素。

方戒北都拿她沒辦法。

他走過去,在沙發邊上坐下,把她的腳放回沙發裡。

可沒一會兒,她使勁一蹬,又伸了出來。

方戒北皺起眉,簡直拿她一點辦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