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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尾巴 李暮夕 4669 字 6個月前

是如此,再熱切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她隻能從他緊繃的身體和微微揚起的下頜來看出他的動情。

“你不想要嗎?”她戲謔地說。

方戒北冷冷地望著她:“很好玩嗎?”

過了會兒,他把她推回副駕駛座,低頭係扣子。等方辭回頭時,他已經拴好了皮帶,臉上還是那副道貌岸然的鎮定。

她忽然伸出手,按住了他下麵,硬邦邦像鐵杵似的。那一瞬間,他忽然忍不住笑倒在座位上。

方戒北一腳油門就把車開了出去。

方辭實在覺得他可憐,拄著頭望著他說:“哥,會不會特彆難受?彆憋出病來啊,我可以允許你在我麵前打一次飛機哦。”

他越不搭理她,她就越來勁,骨子裡那種愛破壞愛捉弄人的壞習氣都上來了,不住地說:“擼給我看嘛。”

方戒北直接一個漂移,把車紮進了路邊的一塊荒廢的荒草坪裡。

這會兒已經是夜半了。他的臉色在黑暗裡看不清晰,隻有一雙眸子冷如凝結的冰。方辭知道不對了,不鬨了,本能地後縮,卻被他一把扯了過去。

方戒北攥住她的肩膀,輕易就把她纖弱無骨的身子提了起來,拉到腿上。他扣著她的下頜,貼著她的耳畔說:“不跟你計較,你還來勁了?”

他手裡的力道讓她害怕。方辭向來是個見風使舵欺軟怕硬的,見勢不妙,連忙軟綿綿地說:“哥,我錯了。”

聽聽,這語氣,多誠懇啊。這雙大眼睛,多乖巧多迷人啊。

方戒北卻感到一陣無來由的火氣,切齒道:“彆叫我哥!”

方辭可委屈了:“哥——”

方戒北冷笑:“少在這兒跟我裝小白兔,是誰十八歲高中畢業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我的床,勾引我上了她!”

甭管是笑還是哭,是鬨還是乖乖兔,這都是她那些年跟他玩爛兒的套路!

第034章往昔

方辭眨巴了兩下眼睛,既不羞赧,也不惱怒,反而更加饒有興致地望著他:“哥,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強了你似的。”

雖然知道她是裝的,可是她眨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瞅著他的時候,方戒北的怒氣像是被戳破了的皮球,頓時煙消雲散。

過了會兒,反而生出一種羞惱交加的情緒,鬆開她,把她推了回去。

方辭卻沒打算這麼放過他,玩興上來,拄著頭跟他說:“我記得是半推半就啊。怎麼就成了我勾引你了?”

是個人就忍不了她。

方戒北一腳油門,車重新上了路。

思緒卻有點兒遠。

她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來他的房間,每當放學後,他安靜地坐在窗前做功課時,她就抱著自己的一遝作業本可憐兮兮地過來,搖著他的胳膊說,哥,我不會做。

他問哪道不會做。

她就說哪兒都不會。

深知她的性格,方戒北心裡頭明白,她這是暗示他趕緊把自己的作業本乖乖交出來讓她抄。可他這人偏偏又有自己的原則,說不讓她抄就絕對不讓她抄,寧可翻開作業本,一道一道給她講解過去。

方辭每每氣得跳腳,說他是個“小老頭”。

後來,她倒也習慣了。

他的講解並不枯燥,而且,大多時候她也不是為了聽講解,常常拄著頭一直望著他走神。這種時候,要是被他發現,他就會用筆杆敲她的頭,讓她專心點。

方辭就扁扁嘴說,就不專心,就要看他。

有時候說著說著還要鬨起來。

方戒北就隻能用哄的。

誰讓她是他的小祖宗呢。

當然,也有哄不過來的時候。高考結束後,她覺得自己考得很差,一連好幾天都提不起精神,那幾天連一日三餐都是他給她端進去的,就差喂食了。

每次進去,都能看到她抱著她那個等人高的卡通抱枕,撅著嘴巴靠在床頭,穿著她那身小熊維尼的兩件套睡衣睡褲,見了他,也隻是涼涼地白他一眼。

“真考那麼差?”他坐到床邊問她。

方辭把半個頭埋到枕頭裡,抬頭望著天花板,重重地歎了口氣。

方戒北很不厚道地笑了。

她發了狠,瞪他,命令他不許笑。

他隻能妥協點頭,信誓旦旦地保證他不笑了。

她又泄了氣,說她要是真的考的很差,就要被發配到很遠的地方去了,逢年過節才能回來看他,她好舍不得啊,巴拉巴拉了一大堆。

她素來是個聒噪的,方戒北卻是個安靜的,她說,說完好幾句,他確認點點頭,或者說一聲“好的”。

方辭也不在意,其實她也不需要他說什麼,能傾聽就好了。

後來高考成績出來,她居然走了狗屎運,上了一所名校。查完成績後,她高興地跳起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腦袋往他脖頸裡蹭,像隻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掛了好久都不肯下來。

晚上,他例行洗好澡,準備熄燈睡覺了。

她在外麵敲他的房門。

他過去開了,她就笑著進了屋子,還抱著一床被子。

他問她你抱著被子乾什麼。

她歎了口氣,委屈地說,她那房間有老鼠,她好害怕呀,就想呆在他這兒呆一晚,睡地板也沒關係的,說完,又是委屈地瞧著他,抱著被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怎麼可能讓她睡地板,心裡也疑惑,這房子裡怎麼可能有老鼠。心裡疑惑,他就問她了。

她很生氣,瞪他,說,難道她還會說謊嗎?

他從小就讓著她,加上兩人之間那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也沒有強硬地攆她出去。不過,換成了她睡床上,他誰地板而已。

可她很不安分,在床上還老是翻身。他就問她,是不是渴了,想喝水?

房間裡很昏暗,隻有百葉簾半遮不遮地擋著,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道昏暗的光斑。她沒有說話,比平日要沉默,過了會兒才輕輕地說,她有點兒冷。

方戒北怔了怔,柔聲說,那他把他的被子也給她蓋吧。

早春的天氣,夜間確實是有些料峭寒意的。他想到這點,起身去關上了窗,折返到床邊問她,現在還冷不冷了?

她既不說冷,也不說不冷,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一雙漂亮的眼睛在黑暗裡望著他。她比往常要沉默,也要奇怪,見他望過來,還垂下了頭,揪了揪手裡的被子。過了會兒,又抬起頭望著他。

方戒北並不是一個駑鈍的人,意會過來,手心也出了一層汗,有點緊張。

她靠過來抱住他,把臉頰貼在他寬闊的%e8%83%b8膛上,聲音有點兒發顫,說,以後不能每天見到他,她會想她的,然後又問他想不想要。

他有些躑躅,又有些衝動,後來把她放在那床被褥上,親%e5%90%bb她的額頭,除去她的衣服……如今想來,就像發生在昨日一樣。

那些隻停留在記憶裡的青蔥歲月,在往昔深處發酵,每一次品都有不同的味道。

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

方戒北把車開去了京西的乾休所,帶著方辭先去看了老爺子。老爺子已經安頓下來了,葉教授和幾個專家、弟子在給他做身體檢查。

方辭問了,才知道老爺子這段日子睡眠不大好。

“也許我有辦法。”方辭說。

方戒北說:“你以後多來陪陪爺爺,他就能睡個好覺了。”

“我沒有說笑。”方辭說,“我是學醫的。”

葉教授也笑著說:“那天見你拎著那個老醫箱,就知道你也是個中醫。”

秦婉心裡想,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能懂中醫?

之前她就對葉教授格外關注這小姑娘頗有微詞,如今心裡更加不屑。不過她不是高彥之類的小年輕,再不屑也不會說出口。再者,看方老爺子對她的態度,她應該跟方家關係匪淺。

她犯不著去得罪人。

經過一番望聞問切,方辭趴在榻前對老爺子說:“教授說的沒錯,您這是心%e8%83%b8鬱結,多走動,放寬心就好,我以後一定會常來看您的。”

老爺子隻注意到了最後那句:“你可得記得你現在說過的話,可彆食言而肥。”

方辭笑著點頭,伸出小拇指跟他拉了勾。

多大的人了啊!

方辭打開藥箱,取出她的針包:“雖然心情很重要,可是您這病,時間也久了,我給您紮上兩針,舒活一下經絡吧,有助於睡眠。”

現在,秦婉心裡更加覺得這小姑娘太會裝腔作勢了。

這個年紀,她會針灸嗎?

可是,方老爺子顯然很信任她,都沒過問一句,就讓她動手了。

方辭也沒有廢話,取出一根如毫毛般粗細的細針,從他虎口的%e7%a9%b4位上研磨著紮入,手法很穩。

秦婉見狀,倒是微微點頭。從這一手來看,她還是有些功底的。可是再看下去後,她的臉色就有些變了。方辭的動作逐漸加快,可動作依然很穩,認%e7%a9%b4奇準,且紮的%e7%a9%b4位都是理論上相衝的的%e7%a9%b4位,最後一次紮入陽溪、商丘和陽穀三%e7%a9%b4,在中醫的醫經中正好呈犄角之勢,是大忌。

秦婉本想出聲製止,誰知方老爺子吐出一口濁氣,眼神都清明了些,說了句“舒服”,爾後竟然沉沉睡去。

秦婉大吃一驚。

針灸雖然是中醫的常見治療手段,見效卻是很慢的,什麼時候有這種立竿見影的效果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後才想起來該就記一下這小姑娘剛才是用什麼手法紮針的,紮的又是哪些%e7%a9%b4位,可隻怪她過於輕視,根本沒有在意。

其實她不清楚,就算她知道方辭紮的是什麼%e7%a9%b4,也是沒辦法偷師的。方辭祖傳的這套針法,紮針手法很獨特,需要從小開始練習,沒有十幾年的苦工是練不出來的。

且這%e7%a9%b4位的辨認也與一般的針灸辨%e7%a9%b4不同,走的是逆陰陽的路數,旁人根本沒辦法理解。想要認準這%e7%a9%b4位,還得熟知陰陽八卦和風水學,不是等閒之輩可以明白的。

葉教授都嘖嘖稱奇:“改日我一定要跟你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