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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尾巴 李暮夕 4501 字 6個月前

現唄。”

方戒北一左一右提起了箱子,粗粗在手裡掂了掂,一個起碼三十五斤,也不知道她擺了些什麼東西,都可以趕上他以前的負重跑步項目了。

方辭看他的表情,心情終於大好了。

管你是中警局的還是哪兒的,從這兒到京西,還不累死你?

兩人一塊兒出現在跑馬場的時候,李芊芊和童珂一幫人已經在玩了。看到他們,原本說笑的都停下了話茬。

駱雲廷下午有事,比他們先走一步。

所以,這會兒出現在這兒的,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關於方辭、方戒北和童珂那檔子事事兒,都一清二楚的熟人。

童珂生日,方戒北本來不想來,還是李芊芊私底下跟駱雲廷瞎扯,不明就裡的駱雲廷才非把他拉了來。這會兒,他卻主動和方辭一塊兒出現,這意義就有點不大一樣了。

一個上趕著人家還不待見,一個這會兒心甘情願被跟個保姆似的使喚著,嘖嘖。

童珂的臉色有些僵硬。

方戒北對旁的女人都是不假辭色的,彆提方辭這麼作天作地的了。

樊真卻興奮起來。雖然看方戒北不順眼,但是,能打擊童珂的事兒,她向來是樂此不疲的,這會兒巴巴趕到方辭身邊,聲音很大,極其浮誇,像是生怕童珂聽不見似的:“你倆剛剛去哪兒了?可是讓我好找。有什麼私密話,非要避著咱們聊?”

方辭真想一腳踹開她。還是個演戲的呢!就這演技和領悟力,連個像樣的劇本都不會編,怪不得不紅。

童珂平時挺精明挺會掩飾的一個人,扯到方戒北,腦袋就一團漿糊了。明知道樊真是故意說給她聽,故意擠兌她的,她心裡還是彆扭得很。

這些年,她對方戒北的意思大家都看在眼裡。

樊真這話,確實掃到了她的臉麵,還讓她很難堪。

李芊芊看不過,在一旁捏了捏她的手。童珂對她微微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拿了瓶水去看台上休息去了。

樊真去馬棚裡選馬,方辭卻回了休息台。

原本熱熱鬨鬨的休息台,她上來後,又沉寂下來。

氣氛很尷尬。

方辭卻不在意,衝他們笑笑:“聊什麼呢?”

幾人乾笑,沒人搭腔。方辭的難纏,在圈裡是出了名的。隻有童珂對她笑笑,算是撐住這場麵:“沒聊什麼,方爺爺快大壽了,咱們商量著,怎麼給老人家祝壽呢。”

方辭笑:“那是件大事。”

方戒北拿了兩瓶水上來,一瓶遞給她,挨著她坐了。

方辭接過來的,對他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謝謝你,哥。”當著童珂麵,當然要給他麵子,那就等於給自己麵子。

方戒北自然猜得到她在想什麼,冷著臉擰開了水瓶,仰頭喝了一大口。

方辭考過去,把頭點在他的肩膀上,挽住了他胳膊,嘻嘻笑:“怎麼了你?”

方戒北沒理她,也不想理她。

方辭也無所謂,自己他心裡頭彆扭著呢。她這麼利用他,拿他來打擊童珂,他還沒點兒反應,算是給麵子了。

可她心裡也有那麼幾分不舒坦。

她就覺得,他該完全站在她這兒。

黏糊了會兒,見他還是這麼不冷不熱的,她也沒了意思,回頭和樊真說說笑笑。

可就是這樣,童珂心裡都堵得像天塌了似的。

借著上廁所的功夫,樊真終於哈哈大笑起來:“真解氣!看到她那那婊裡婊氣的樣兒我就不爽,就該狠狠打她的臉。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她一有時間就往方家趕,外麵人都傳,她要取代你的位置成為方家兒媳婦了。真不要臉!”

方辭低頭洗手,扯了扯嘴角,眼底都是諷刺。

樊真又嘖嘖了兩聲:“身上披件鬥篷就真當自己是女神了!我呸!你走以後,方戒北二話不說就去了西北,寧願風沙裡吹著也不願意跟她好。都倒貼到這份上了人家還不要,真是丟人啊。雖然我不喜歡方戒北那廝滿滿的裝逼樣子,可是,這一點上,我還是挺待見他的。”

方辭洗手的動作頓了頓。

樊真還在絮叨:“方戒北是長得好看,學曆、家世、能力都是挺出挑的,但是她不用這樣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啊?男人嘛,沒了這個還有下家,何必這麼輕賤自己。平時端得再高又怎麼樣?這一點上,可是實打實的丟人。”

方辭心裡也這麼覺得,可鄙夷之餘,又有幾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戚。

彆說童珂,她對方戒北,就能真的忘情嗎?

五十八笑百步罷了。

……

其實,方辭一早就決定了要在壽宴上去看方老爺子的。不過,方戒北既然找上了門,她不逗逗他怎麼能對得起自己?

這一個下午,兩人在跑馬場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較了會兒勁,誰也沒討到好,各自悻悻地回去了。

方戒北這人也就剛見麵那會兒弱了她一籌,回過勁兒後,可沒那麼好拿捏了。方辭在心裡呸了幾聲,沒占到便宜後,回頭就馬上準備起來了。

三日後,方老爺子壽宴。

筵席沒擺在家裡,為了寬敞些,設在了城東的一棟老宅子裡。這是晚清時流下來的宅子,頗有些曆史了,主人在上個世紀戰亂時舉家搬遷到了海外,輾轉半個世紀,故人已逝,子孫也沒有回來的打算,加上周轉困難,便托人把這祖宅掛牌出售。

半個月前有個英國人要買,出了高價,準備盤下珍藏起來。中階的老板見宅子好,實在舍不得就這麼讓個外國人給弄了去,咬咬牙,砸鍋賣鐵和親朋好友籌了錢出來,把這地方買了。

老板和方夫人年輕時是同學,聽說方老爺子要擺壽宴,因為方家地方不大,場地有限,便提議讓他們擺在這兒。

方夫人一聽,千恩萬謝,隔日就讓人布置起來。

到了早上10點,入口已經門庭若市。

方辭是和樊真一塊兒來的,到了門口,她又下了車:“我想吃糖,去買根棒棒糖。”

樊真受不了她:“這都要進場了,你跟我說要去買棒棒糖?”

“忽然想吃了。”

“滾滾滾,看著就心煩。”說完把她趕下車,利落地關上了門。可等到方辭回來,她還在原地——連人帶車。

見方辭望來,滿臉毫不做作的詫異,臉上一紅。

“迷路了?”

“瞎說什麼呢,以為我跟你一樣?我這是在看風景。”

方辭點點頭,彎下腰,衝她微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還很關切地拍了拍半開的車窗:“那您慢慢欣賞啊,我先進去了。”

“小心點兒。”最好給你賣了,小沒良心的!

“說什麼呢?還怕我被人吃了啊?”方辭不領情,拎了手包進了花園,朝大門而去。走了沒兩步就撞上了熟人。

閆婉看到她,臉色也是難看:“你怎麼在這兒?”

方辭舒了一下頰邊的碎發:“瞧您這話說的,能出現在這裡,當然是受邀的客人了。”又見她年紀都一大把了,還打扮地花枝招展,一身湖綠色錦緞繡花雞心領旗袍,還戴了兩副大圓形的鑲鑽耳環,方辭就忍不住憋笑。

閆婉火冒三丈,壓低了聲音瞪著她:“你笑什麼,臭丫頭!”

方辭越過她,直接進了大門。

李專家幾人跟朋友打好招呼,回到了閆婉身邊。李專家說:“虱蟲已經運到了,隻是,我們還沒有找到那位方小姐。”

閆婉壓下心頭的火氣,焦慮道:“有眉目嗎?”

李專家慚愧地搖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閆婉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大廳裡觥籌交錯,賓客一一上前拜禮賀詞。

駱雲廷一早就到了,和方戒北一塊兒站在角落裡:“那天你怎麼回事?你從來不遲到的。”

“遇到點兒事。”方戒北低頭抿一口白酒。

旁人杯裡都是紅酒、果酒、飲料,隻有他喝的這最烈的酒,還是部隊裡供的,老爺子專門貢獻出來給那些老朋友、老首長喝的,倒被他截了胡。

駱雲廷看著也納罕。

這人看著清清淡淡,想不到愛喝這麼烈這麼純的酒。

不過,仔細一想也是挺搭的。他這人純粹,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心裡比誰都明白清楚,看得透,卻也不願意陪著那些人虛與委蛇。

有些人懷了一肚子鬼胎在他麵前作妖,又是奉承又是討好的,其實在他眼裡就兩個大字——“傻/逼”。

這一點,駱雲廷最了解了。

也知道,這是他平日不愛搭理人的原因。

自以為是的蠢人的太多了,像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嗡個不停。

就比如,那個李芊芊,打從那天在酒樓裡的第一眼,駱雲廷就看懂了方戒北的眼神,她不喜歡這個小姑娘。

然後是那個童珂。

這人段位倒是高一點。

不過,也隻是高一點而已。她自以為聰明,他們這樣的人也是人精,誰比誰蠢了?方戒北不願意搭理她那股意思,他也瞧明白了,不過,這種段位的就不好意思撕破臉了。

畢竟,爺爺輩父母輩的交情還在,總不能什麼臉啊麵啊都不要了吧。

“其實我覺得吧……”話還沒有說完,四周忽然詭異地安靜下來。駱雲廷詫異地停下來,看到方戒北也有些失神地望著前方時,皺了皺眉,回頭望去。

竟然是不久前他在店裡驚鴻一瞥的那個年輕女郎,今天她穿的是禮服。烏黑的發絲挽了個法國髻,鬢邊卻參差地滑落著幾綹蜷發。%e8%a3%b8色的魚尾裙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襯托地尤為曼妙,背脊是鏤空的網紗墜著無數的亮片和碎鑽釘成,裙擺亦是層層疊疊的輕紗覆成,飄逸輕靈,仿佛與她白璧無瑕的肌膚融為一體,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聽到耳邊有幾人壓低了聲音在議論:

“燕京什麼時候多了個這麼漂亮的姑娘?”

“方辭你都不知道?”

“方家的?沒見過。”

“什麼方家的,就是暫住在方家的一個野丫頭,聽說姥姥救過方老爺子的命,所以就賴在方家不肯走了。”

“這麼漂亮的姑娘,為什麼不賴在我家?”

——與我心有戚戚焉——駱雲廷忍不住在心裡喟歎,心裡又驚訝她和方戒北竟然還有這層關係。漸漸的,耳邊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