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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害怕回去了江岩柏嘮叨。

有時候容白覺得江岩柏不像自己男人,反而更像是自己的監護人, 什麼都管著,就差沒給他戴個奶兜兜, 再塞個奶嘴給他了。

容白那時候覺得江岩柏是不信任自己,現在卻明白,這一切都是有成因的。

江岩柏在發家之前一直都過著苦日子, 他從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他渴望的不僅僅是一個愛人,還是一個家人。能夠陪伴他,相信他,且永遠不會離開他的人。

那時候的容白年紀還小,他過早的邁入婚姻,被江岩柏的占有欲和控製欲逼得喘不過氣來。容白想要的很單純,他隻是要愛情。

而江岩柏想要的卻更複雜,他要的不僅僅是愛情。

容白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婚姻和愛情是兩碼事,兩個人決定相守一生,隻有愛情是不夠的。

“進去吧。”李立夏笑著說,看樣子她是常來迪廳的,她推開門,引著他們進去。

裡頭的音樂聲更大,震耳欲聾,江岩柏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隨著音樂聲爆炸了,他有些受不了,正想說離開,卻看見容白低頭和楊春說話,楊春捂著嘴輕笑。

這下江岩柏的話被堵在嗓子眼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岩柏沒說話,他站在一邊,覺得自己和這裡格格不入。

男男女女們在舞池裡混作一團,不過這個時候還不像以後那麼混亂,男女之間涇渭分明,雖然在同一個舞池之中,卻各自保留著一定的空間。

動作幅度倒也不大,女孩們矜持的動作著,男生倒是扭的很歡,越是有人看,表現欲就越強。

容白打了個哈欠,對著這些一塌糊塗的舞姿實在提不起興趣。

“你不喜歡迪廳?”容白見江岩柏如僵屍一般站在旁邊,雖然麵無表情,但容白還是能敏銳的感覺到他的不悅。

江岩柏搖頭:“你喜歡就去玩吧,我在這等你。”

李立夏探著腦袋插話道:“走嘛,江大哥,一起去跳舞嘛,待會兒就換歌了,就能跳交際舞了。”

交際舞的話,就需要舞伴了,靦腆一些的女孩會找同性一起跳,也有膽子大的,等著男生來邀請。

江岩柏移過視線:“我不會。”

他就連跳個廣播體操都能同手同腳,更何況交際舞了。

容白笑眯眯地問:“我教你啊。”

本來打算說話的李立夏被容白搶了先,愣了愣,倒也沒說什麼,反而是慶幸自己沒說話,不然潛台詞太明顯,太羞人了。

江岩柏正待拒絕,音樂正好切換成了交際舞的音樂。

容白直接拉住了江岩柏的手,帶著江岩柏進入了舞池。

雖然現在很多同行一起跳舞的,但容白和江岩柏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容白跳的女步,沒辦法,江岩柏比他高。

而且在江岩柏麵前,容白倒是不在意自己的麵子,他不介意自己跳女步。

江岩柏笨拙地跟隨著容白的步伐,跳的不倫不類,他自覺得醜,隻能專注地看著容白,在閃爍的彩色光線下,他看不見旁邊的一切,似乎所有的人都成了背景板。

唯獨容白是鮮明的,他的眼睛是靈動的。

江岩柏喉結滾動,這一刻,他幾乎再差一點就克製不住自己%e5%90%bb下去的衝動。

“你喜歡李立夏嗎?”容白忽然問道,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

江岩柏顯然沒想到容白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他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容白看江岩柏不說話,一生氣,就狠狠踩了他一腳。

江岩柏吃痛,深吸了一口氣。

容白又問:“你真喜歡李立夏?”

江岩柏馬上否認:“沒有,我不喜歡她。”

容白轉了個圈,兩人貼近的時候又問:“那你為什麼剛剛不回我話?”

江岩柏莫名其妙:“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問這個。”

容白忽然問:“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像個獵人,在引誘自己的獵物步入自己的陷進,容白忘記了之前自己的堅持,或許是這曖昧的環境,或許是他內心那無法言明的感情,終於讓他的理智敗落於下風。

以後的事以後再想吧,至少此時此刻,讓他明明白白地麵對自己的心。

江岩柏目光深沉地看著容白,他點了點頭。

明明勝券在握,可是容白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他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就在耳旁,連音樂聲都不能掩蓋。

“你喜歡誰?”容白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卻又帶著隱秘的誘惑與挑逗。

江岩柏曾經幻想過自己向容白告白時的景象,那時候他一定會帶著容白去看星空——因為容白上一次離開的時候,就是在璀璨星空之下,對江岩柏來說,那片星空意味著自己終於從那不可抗力中奪回了容白。

然後,他會把自己的一切交到容白的手裡。

他的財產,他的愛,他的一切,都交給容白。

把自己獻給自己的愛人,像是某種至高無上的獻祭。

但是現在,他卻不知道怎麼辦了,他的話就在嘴邊,卻遲遲無法吐露。他害怕看見容白恐懼的目光,害怕容白此時抽身離去,害怕永遠失去這個人。

被一個男人所愛,對於普通男人而言,是多麼惡心的一件事?

他寧願守著容白一輩子,孤苦伶仃的過一輩子,也不想讓容白討厭他。

於是嘴邊的話再一次被江岩柏咽了下去。

“你以後會知道的。”江岩柏有些苦澀地對容白笑了笑。

容白在心裡哼了一聲:膽小鬼。

他不知道江岩柏在考慮什麼,但是他知道,除了自己,江岩柏不可能愛上其他人,容白就是有這樣的底氣和自信。

李立夏和楊春沒有跳舞,就在一邊看著,她們看著容白和江岩柏在舞池之中成為了所有人目光的中心。李立夏似乎忽然明白了什麼,她緊咬著下唇,眼中有不甘心,有震驚,還有一種她自己恐怕也無法勘破的情緒。

楊春倒是不懂,她奇怪於自己的朋友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問道:“你怎麼了?看著像是要哭了。”

“我哭什麼?”李立夏咬著牙,她幾乎算得上是咬牙切齒地說,“我眼瞎。”

她不蠢,也不傻,她知道這叫什麼,這叫同性戀。

可是她不能去否定江岩柏,也不能去否定容白,因為她從一開始,就隻是個局外人。

沒有得到過,也沒有被辜負,她甚至連去指責的立場都沒有。

一切與她毫無關係,就算痛哭流涕,也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同情和憐愛。

這段情竇初開的感情,還在萌芽,就被銷毀了。

“走吧。”江岩柏終於忍不了了,音樂聲一停就拉著容白離開了舞池。

楊春傻乎乎的,什麼也感覺不到,她問道:“你們要走了嗎?”

容白看著江岩柏的表情,覺得十分可愛,笑著說:“走了,不玩了,你們呢?準備幾點回去?”

楊春靦腆地說:“我們九點回去,你們先走吧。”

此時李立夏終於說話了,她深深地看了容白一眼,然後說道:“你們先走吧。”

“容哥,我有話想對你說。”李立夏忽然說道,她低垂著頭,沒人能看清她的表情,也沒人能讀懂她眼中的情緒。

二八少女,正是悲春傷秋的年紀。

容白點點頭,女孩比男人敏[gǎn],她們總能憑借自己的直覺看出些什麼端倪。

江岩柏在門口等容白,容白則和李立夏去了人少的地方,音樂聲也不大。

“你和江大哥在談戀愛嗎?你們是……同性戀?”李立夏單刀直入,沒有磨磨唧唧。

容白愣住了,他沒想到李立夏說的那麼直白,但他也毫無隱藏,也沒什麼可隱藏的,容白雲輕雲淡地笑道:“沒有談戀愛,但是我們大概,是互相喜歡的。”

李立夏的眼眶紅了,她捂著嘴,倒退了一步,喘了兩口氣,平息下來之後才又問道:“你會對他好嗎?”

“會。”容白沒有遲疑。

李立夏看著容白,她剛剛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現在卻一句也說不出來。▽思▽兔▽在▽線▽閱▽讀▽

“那就好。”李立夏的聲音很輕,“你們互相喜歡,你也會對他好,那就好。”

李立夏看著容白,她忽然有了勇氣:“我喜歡江大哥,我想和他在一起,和他結婚。”

容白沒說話。

在容白看來,一個女孩想要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李立夏說:“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江大哥了,你就跟我說一聲。”

容白搖頭:“不會有那一天的。”

然而李立夏卻說道:“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

容白愣了愣,他失笑道:“江岩柏不適合你,你也不適合他。你會找到一個喜歡你的男孩,談戀愛,結婚,你該去讀大學,去見識更多的人,更廣闊的世界。”

李立夏咬緊下唇,嘴唇都被她咬的泛白,她重重地點頭:“我會去讀大學,會成為一個優秀的人,然後我會去找你們,如果你們分開了,我一定會去追求他。”

“我不攔你,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話。”容白伸手摸了摸李立夏的頭。

在他眼裡,李立夏隻是一個小女孩而已,她懵懵懂懂的,或許把好感或者欽慕當成了愛情。

但這並不是她的錯,隻是人之常情而已。

容白走出了門,江岩柏正在門口等他。

“餓不餓?”容白問了一句,兩人夜裡隻吃了街邊的零食,沒有吃正餐,他現在都有些餓了。

江岩柏點點頭:“去吃炒菜吧?樓下那家應該還開著。”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江岩柏有些害怕,他害怕李立夏是在告訴容白楊春喜歡他。

容白笑了笑:“不告訴你。”

江岩柏噎住了,他著急地去拉容白的手,語氣急促:“到底說什麼了?”

他的恐懼與憂慮在一瞬間爆發。

明明之前已經想好,哪怕容白以後找到喜歡的人結婚生子,他也可以一個人負重前行,帶著這些記憶走完一生。

但是這一刻真正擺在眼前的時候,江岩柏才發現自己做不到。

他如此恐懼,恐懼到連雙手都在顫唞。

容白歎了口氣:“她說她喜歡你。”

江岩柏傻乎乎地:“啊?”

“她說,她會去讀大學,成為一個更好更優秀的人。”容白笑道,“到時候再來看你。”

江岩柏有些手足無措,他第一反應就是向容白表白自己的心:“我不喜歡她。”

容白又問:“那你喜歡誰?”

江岩柏一衝動,要說的話也沒過腦子:“我喜歡你!”

完了……

說完這四個字之後,江岩柏的腦子裡隻冒出來兩個大字:完了。

他努力了這麼久,竭力使自己跟上容白的思維,想方設法讓自己和容白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