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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小嬌妻 蘇芷 4253 字 6個月前

……”沈韜緩緩開口,嗓音卻似乎有些乾啞,清了兩聲,繼續道:“我本來以為,她會知道我沒事,看來我想錯了。”

“你也真是笑話,你憑什麼知道人家知道你沒死呢?你又沒告訴人家。”邱維安數落了一句,又問他道:“要不然,我幫你告訴你的小貓咪,讓她彆著了宋銘生的道了?”

“不用了。”沈韜頓了頓,“有些事情,還是我將來親口說比較好。”

……

醫院晚上照X光機的大夫不在,值班醫生替許妙芸稍微的處理了一下傷處,囑咐她明天白天抽空過來拍一個片子,確定有沒有傷到骨頭。

一路上許妙芸都沒有說話,宋銘生就坐在她的身邊,等快要到許家的時候,他才開口道:“明天我派人來接你去醫院。”

許妙芸卻開口道:“不用了,明天我讓家裡的車送我過去。”

宋銘生見她回絕,終究沒有再說什麼,汽車在門口停了下來,知春扶著許妙芸下了車,那人瘸著腿往裡麵走了兩步,轉過頭來對宋銘生道:“謝謝你,宋先生。”

宋銘生臉色僵了僵,隨即向她微笑道:“進去吧。”

兩人進了正門,知春才對許妙芸道:“小姐,剛才宋先生的臉色似乎不大好看呢。”

“你亂說什麼,他一向都是很有禮貌的人。”許妙芸隻淡淡道。

“不是啦,小姐……”知春擰眉想了想,繼續道:“反正剛才宋先生的表情看著有點點嚇人。”

許妙芸回來的時候,馮氏和許長棟還沒睡覺,許妙芸的腳踝上已經上了藥,她同兩人說了一下醫生的囑咐,便回房去了,馮氏見宋銘生沒跟著進來,隻問她道:“宋先生呢?怎麼沒請他進來坐坐?”

許妙芸便道:“太晚了,我就沒請他進來。”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神色淡淡的,馮氏見了隻蹙眉道:“你這孩子,便是對人家不上心,這些最基本的禮數還是要周全的。”

許妙芸卻還因為今日在醫院遇上邱維安的事情難受。她心裡覺得委屈,原是她回絕了沈韜不假,但最後跑去廣州同曹小姐訂婚的卻也是沈韜自己,如果沒有這一回事情,他們如今興許已經好上了也未可知,但終究這世上是沒有如果這回事的。

這一夜在床上翻來覆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等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天光大亮了。

二房因新得了一個大胖小子,韓氏張羅著要回蘇州老家大擺宴席,正拉著馮氏,在老太太的房裡頭商量。

許妙芸見腳踝消腫了不少,便也讓知春扶著過去坐了片刻。

老太太知道她昨夜扭了腳,忍不住多問了幾句,又見她今日難得願意出來坐坐,臉上也越發高興了起來。

韓氏見老太太一瞧見許妙芸就把她這邊事情給忘了,隻訕訕在那兒坐了半日,等老太太問完了,才開口道:“三丫頭既然扭傷了腿,就合該在房裡休息休息,怎得還跑出來,萬一傷上加傷,可就不好了。”

許妙芸聽了這話也不生氣,隻是淡淡道:“我聽說二嬸娘想和三哥三嫂一起回老家去,我也想跟著回去一趟。”

馮氏聞言倒是心中奇怪,隻問道:“你回鄉下老家做什麼?”

許妙芸隻是低著頭不說話,馮氏便心想她大概是要躲著宋銘生,歎了一口氣道:“你既然想回去住幾日,那就回去吧,隻是你學校裡的功課……”

“功課倒是不打緊的,我能跟得上的。”許妙芸見馮氏答應了下來,隻繼續道:“母親答應我回去便好了。”

她回蘇州老家原就是托詞,她想去一個地方看看,隻是不能告訴家裡人而已。

下午的時候,宋銘生卻是來了,許妙芸原隻當他會派個人過來,卻沒想到他是親自來的。兩人去醫院拍了片子,腳踝雖然還有些腫,終究沒有傷到筋骨,趁著宋銘生送她回家的時候,許妙芸隻開口道:“我過兩日要回一趟蘇州老家……”

宋銘生聽了這話卻笑了起來,揶揄道:“怎麼?怕我追過去嗎?”

他平素並不是怎麼愛說笑的人,這話聽著便有些尷尬,而許妙芸偏又覺得心虛,便低下頭了頭,倒像是被他逗得怕羞了一樣。

宋銘生便握住了她的手道:“你回去住一陣子也好,等想回來的時候,我去接你。”

許妙芸低低的應了一聲,也不敢再抬頭看他,隻覺得自己的手在他的掌心被握的出了汗,她忍不住擰了擰,覺察到那人食指上有些磨人的老繭。

“你不用來接我,我隻請了一周的假。”她還是從宋銘生的手中掙了出來,假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卻始終不敢抬起頭看他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也不二更了,大約是狀態還沒回來,我需要緩一緩,保持日更可以嗎?

☆、第81章 081

韓氏一邊替許妙芸整理衣服, 一邊嘮叨。

二房回老家擺滿月酒,她同許長棟自然也是要回去的, 到時候帶著許妙芸一起過去也方便,可她卻偏要先回去。今年過年都是在城裡過的,也不知道老宅那邊怎麼樣了,房子有沒有修葺過, 許妙芸一個人回去,終究住得不方便。

“妙妙,要不然, 還是等著我跟你父親一起回去的時候, 你再回去瞧瞧?”馮氏放心不下,仍舊想勸許妙芸回心轉意,那人卻絲毫不為所動,隻將平常穿的衣服一件件的收到了皮箱裡, 又從五鬥櫥上麵的木箱裡頭拿了一本書出來, 壓在衣服上頭。

“這書看著怪重的,你還帶著走?”馮氏見許妙芸彆的不帶, 偏就帶上這麼一本又厚又重的書, 心下覺得好奇,正要伸手拿起來看一眼, 卻被許妙芸一把給搶了過去。

那書本來就有些分量, 被她劈手奪過去,便落在了地上,裡麵那張照片就這樣掉了出來。

許妙芸正要彎腰去撿, 馮氏早已經先她一步將照片撿了起來,她是不曾見過這張照片的,雖然那照片上有著斑駁的淚痕,可細細辨認之後,還是不難分辨出上麵的那兩個人來的。

許妙芸早已經低下頭,坐在一旁默默不語。

馮氏終究是歎了一口氣,也沒說什麼,隻將那照片又夾到了書中,重新放到了皮箱裡頭,將衣服一件件的整理好了蓋上,轉過頭來的時候,卻瞧見那人低著頭,一遍遍的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痕。

“傻丫頭,人都死了,你再念著他也是沒用的,你才幾歲呢?難不成就這樣過下去了?”馮氏哪裡知道許妙芸前世和沈韜的事情,總覺得她便是傷心,大約也不過就這一陣子而已,隻是想方設法的開解她。

然而對於許妙芸來說,她同沈韜卻是做過夫妻的,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了現在,但如今沈韜死了,倒叫她有一種像是守了寡的心情,隻要一想到,便悲從中來。

看著許妙芸這般難受,馮氏終究也不好再勸她什麼,隻開口道:“我讓知春和蘇媽媽陪著你一起回去。”

許妙芸這時候已經擦乾了眼淚,站起來道:“母親不用擔心了,讓知春陪著我回去便好。”

……

第二天一早,二房除了二老爺之外,浩浩蕩蕩的一行人都要往蘇州老家去。許長棟特意喊了汽車送王氏,她還沒出月子,怕受了風留下病根。

許妙芸跟著二房兩姐妹上了馬車,馮氏雖然不舍,但一想到畢竟有二房的人照應,也就不擔心了。

馬車一路到了火車站,一眾人下了車,二房的仆婦先將行李搬去了車上,許妙芸隻拉著知春在月台上看著眾人忙碌,人來人往的,也沒人顧得上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知春背著一個蘭花布的小包袱,見許妙芸不上車,隻當她覺得人擠,也不甚在意,隻等這一輛車的人都上的差不多了,她才開口道:“小姐,我們也上去吧。”

許妙芸卻一把將她拉住了,她這是頭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心裡難免緊張,手心裡便潮潮的,小聲對知春道:“我們不去蘇州。”

這時候旅客已經上了差不多了,列車員正在月台上疏導最後的乘客,韓氏她們早已經坐了下來,一回神瞧見許妙芸卻還在月台上站著。

那韓氏平常雖然對許妙芸不太待見,但卻無甚壞心,瞧見許妙芸沒上車便急忙喊道:“三丫頭,你還不快上來?”

她這廂話還沒說完,火車忽然動了一下,車門早已經給關上了。

許妙芸便順著那車窗跑過去,對韓氏道:“二嬸娘,彆告訴我爹娘我沒回蘇州,我過兩天就回蘇州找你們去。”

韓氏聽了這話心中窩火,左右環顧一圈,見二房的人一個沒落下全上了車,氣急了道:“一個個都隻顧著自己,這下麻煩可大了。”

許妙芸心裡頭卻跟豁開了一條口子一樣,雖然依舊是帶著痛的,但仿佛已經能照進陽光,不似往日那般壓抑。

她買了兩張火車票到全椒,那裡是沈韜的老家。她的潛意識裡總是覺得沈韜不該就這樣死了,所以一定要看見了他的屍骨她才死心。

說起來這地方實在是許妙芸不愛來的,前世她總共也就來過一回,那是她同沈韜婚後的頭一年,按習俗新媳婦要進祠堂祭祖。

沈督軍自發家之後,便不曾回過故裡,因此那邊雖有沈家的祠堂,老宅卻是一塌糊塗的。舊式的徽州老建築,左右廂房都是極小的。

那窗戶也並不嚴實,呼啦啦的風仿佛能從窗戶紙裡頭透進去一樣,實在讓人難熬的很。

可她這時候坐在火車上,聽著外頭呼呼的風,又覺得那樣的日子似乎也不像記憶中那樣的難熬了,其實她那時隻是不懂,有時候隻要有那個人在身邊,便是刀山火海,也不過如此而已。

到了全椒,再下去卻沒有車了,知春在火車站外頭雇了一輛驢車來。那趕車的聽說她們要去沈家祠堂,便同她們攀談了起來。

沈韜的靈柩是十天前運過來的,在當地還做了一場法事,遠近的鄉紳父老都過去了,連沈督軍都親自過來了。

那趕車的一邊說,一邊抹起了眼淚,隻歎息道:“我們這個地方這麼多年,也算出了個人物,誰知道竟這樣年輕輕的就死了。”

許妙芸聽了隻覺得傷心,忍不住又要落下淚來,知春便忙問那趕車的道:“那沈少帥的靈柩可曾下葬了?”

“還不曾下葬,還在祠堂裡麵擺著呢。”他這邊正說著,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同許妙芸道:“昨天有兩個男人也從申城過來,去沈家祠堂走了一趟,大約也是沈少帥的朋友,就不知道兩位小姐認不認得。”

許妙芸也未曾去細問,沈韜在申城那麼多年,總也有些朋友的,他們大老遠的來祭拜他,也未可知。

驢車才到村子裡,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許妙芸同知春尋了一戶老鄉家住下,預備第二天一早去沈家祠堂拜祭。

最近過來拜祭的人不少,老鄉家裡都單獨空了客房出來,雖是粗茶淡飯,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