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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小嬌妻 蘇芷 4220 字 6個月前

遣返回去。

周副將親自走到人群中間,大聲開口道:“今日乃是沈督軍千金的大喜日子,一會兒接親的車隊就要從這裡經過,請大家自行避讓!”

知道是沈家辦事,那些壯著膽量喊起來的人又蔫了,可看著許家的轎車帶著一行的黃包車都過去了,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服。

“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連沈家都要給他們家讓路?也是奇了怪了?”

眾人議論紛紛,雖說能開得起洋車的那都是大上海的富豪,可沈家是什麼人家,這華東六省都在沈家的勢力範圍,若論排的上號讓沈家給幾分薄麵的,隻怕那人還沒出生呢!

周副將自是把這些議論都聽在了耳中,他方才也確實跟沈韜說了那是許家的汽車,可怪就怪在,沈韜並沒有說讓許家的汽車過去,而是說了一句:讓三小姐過去?

許家的三小姐,大上海的名媛圈裡,可沒這號人物。

汽車已經開上了主路,許妙芸的心卻還是突突跳個不停,她上輩子當真是被沈韜給嚇怕了,像他那樣的人,是萬萬沾染不得的。白長了一副好皮囊,內裡卻是烏七八糟的樣子。

說起來也是奇怪,沈家雖然是行武出生的人家,可偏卻又是出美男的世家,當年隻因她多看了沈韜一眼,便被他這道貌岸然的模樣給騙了去。

沈韜玉樹臨風、溫文爾雅,早年還去了美利堅留學,一年前兄長沈笠病逝,才被沈大帥給招了回來。他自在美利堅學了一些厲害的手段,回國之後,沈家的軍備和操練都比從前更勝一籌,因此,在外頭的名利場上,便有了少帥沈韜的名頭。

傳言他喜歡美人,卻對美人都彬彬有禮,從來不會唐突了美人。許妙芸嫁他之前深以為是,嫁他之後才知道自己是真的羊入虎口了。

“小姐,到了。”

%e4%b9%b3母蘇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許妙芸才猛然睜開眼睛,她一向是有些暈車的,這一路回來又坐了一個多月的船,搖搖晃晃的,實在有些精力不濟。

蘇媽媽看見她這樣又心疼起來,彎腰把她從車裡扶了下來,忍不住開口道:“這來來回回小半年的時間都過去了,小姐的身子如何受得了呢?”

許妙芸依稀記得,前世她從巴黎回來之後,確實也病過幾天,將養了好些日子才好些。偏是那一段日子,他父親因廠裡生意太忙,請了在蘇州的二叔過來幫忙,二嬸娘便以要幫兩個堂姐找戶好人家的說法,舉家都從蘇州搬了過來。

許家的院子大,自然住得下這些人,可那兩個堂姐,許妙芸當真是不太喜歡。

因是久彆重逢,才頭一日進家門,許妙芸當然是要打起精神來的。她才從汽車上下來,隻一抬眼,卻見母親馮氏早已經迎了上來。

馮氏看見許妙芸瘦了一圈,當即紅了眼眶,隻拉著她的手道:“你二哥非說是帶你出去見世麵,依我看卻是吃苦去的,怎麼好好一個人,回來竟瘦了一整圈呢?”

許妙芸因怕母親擔憂,隻笑著道:“海上風大,又沒什麼家常喜歡的菜吃,清減了一些也沒什麼的。”

“我今天讓廚房做了一桌子的菜,就等你回來呢!”馮氏說著,拿起帕子壓了壓眼角,拉著許妙芸進門,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傭人。

“你這次回來,我還有事情要同你說。”馮氏瞧見了閨女回家,一顆懸著的心已經放下了,隻拉著手道:“你父親將你二叔一家接到了申城來,如今就在西邊院子裡住著,你那兩個姐姐也就罷了,偏你那二嬸娘,我慣是看不上她的,你以後隻管做場麵上的交道,可彆跟她們太親近了。”

“怎麼二叔他們已經過來了嗎?”許妙芸稍稍有些驚訝,這一世的事情,竟是比前世發生的快了許多。

馮氏不疑有他,隻當是孩子好奇,便歎息道:“你祖母念叨著你二叔呢!總是小兒子,舍得不他一個人留在蘇州守著祖產的。”

許妙芸對這些都是熟知的,祖母張氏確實有些偏心,兒子裡頭偏疼小兒子,孫子孫女裡頭,卻偏疼她一個。

“母親又說這些做什麼,母親隻管放心,我什麼都聽你的就是。”馮氏當年是跟著許妙芸的父親許長棟剛來申城的時候,很是吃過一段苦的,那時候生意艱辛,也唯有二老爺家還有些積餘,誰知竟不肯相借。

後來幸虧有新開的洋行,肯借貸了錢出來,讓許家的生意蒸蒸日上,這些年在申城又是買宅子,又是置產業,又把老太太接到了這個花花世界裡來。

老太太原本是不想來的,可又念著許妙芸是她一手帶大的,終究是不放心她在這裡,所以也就跟著出來了。此後便也隻有年底回鄉祭祖的時候,才去祖宅裡住一住。

“你不知道,自從你那兩個堂姐來了,你祖母都快把她們捧著上天去了,日日喊著她們到處逛,綢緞、衣服、首飾,不知買了多少!”馮氏說著隻歎了一口氣,繼續道:“我不是心疼錢,隻是想著老太太以前偏疼你的,如今你才回來,見著了隻怕心裡難受。”

馮氏這話確實沒說錯的,前世許妙芸討厭兩個堂姐,也多因此而起。隻不過那時候她們來的遲,許妙芸已經早早的在家了而已。雖然老太太後來也說了,那是因為這些年她一直住在申城,覺得對不起姐妹兩人,所以才補償一番的。

可那時候許妙芸終究年紀小,那一股子悶氣,卻是沒少生的,也因此就跟老太太生分了。以至於後來老太太覺得沈韜豔名在外,怕不是可靠之人,她也聽不進去,隻管一腦子們就陷了進去。

“母親還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被人搶了個糖人還要哭一天不是?”許妙芸這時候心裡有了成算,斷不能和前世一樣,惹得老太太傷心,便笑著道:“老太太跟著我們住,白疼我這十幾年了,難得疼她們幾天,我有什麼難受的?”

馮氏聽了這話卻吃了一驚,忍不住笑道:“怪道你父親常說什麼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你這一去幾萬裡,當真是長大了不是?”

許妙芸嘴角勾了勾,再沒說話,兩人才在正房裡坐了片刻,老太太那邊管事的田媽媽進來傳話,說是等兩位小姐回府了,和老太太一起過來看三小姐。

許妙芸便乾脆喊住了田媽媽道:“讓她們不必過來了,在孝安堂等著,我略歇一歇就過去給老太太請安。”

田媽媽是老太太身邊辦事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老太太的本意,先前見老太太對二老爺家兩個姑娘上心,也曾私下裡問過一句,就怕三小姐回來傷心。可如今瞧三小姐這模樣,倒像是一點沒放在心上一樣,莫不是太太竟沒將這事情告訴她?

田媽媽心下好奇,又往馮氏那邊偷偷看了一眼,見她端然坐在一旁飲茶,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那老奴,就先去回老太太去了。”

……

孝安堂裡,老太太正斜倚在次間的羅漢床上,身後靠著寶藍色的大迎枕。南方天氣潮濕,老太太年紀又大了,這才剛入秋不久,就攏上了火盆,偏又薰得嗓子疼,這幾天陸陸續續又咳了起來。

聽見咳嗽聲,丫鬟急忙送了熱茶上來,就瞧見田媽媽已經挽了簾子從外間進來了。

“三小姐讓老太太歇著,她一會兒親自過來瞧老太太呢!我還當三小姐回家了要置氣呢!竟是我想多了,大約是大太太沒告訴她吧。”

田媽媽一邊說,一邊接了丫鬟手裡的茶盞,端過去讓老太太抿了一口,接著道:“說來說去,老太太終究是沒白疼三小姐一場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卻不同,過來這幾日,老太太隻說隨她們玩幾天,就成日裡不見蹤影,連老太太病了,也不在跟前伺候。”

老太太聽了這話,隻稍稍歎了一口氣道:“她們原從小地方出來,沒見過世麵,想多玩玩看看也是常理,過一陣子就好了。”

田媽媽聽了也不大在意,隻又隨口道:“平常出去玩也就算了,可今兒畢竟是三小姐回家的日子。”

她這頭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頭幾個小丫鬟嘰嘰喳喳道:“三小姐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韜:老奶奶!老太太!我就問你……我就問你!我怎麼就豔名在外靠不住了呢?

許妙芸:你若靠得住,母豬也上樹~┆思┆兔┆網┆

沈韜:妙妙,你忘了你全身重量隻靠在我那一根上的日子了嗎?

☆、003

許妙芸在母親馮氏的正房坐了一會兒,才發現大嫂子吳氏今日卻並沒有來迎她。

吳氏是財政司長家的庶女,當日許父應下這門親事,一來是為了能攀上財政司長這個關係,二來也是因為現如今新思潮升溫,一些激進派的學者傳揚男女平等、嫡庶平的概念,要求社會進步,還要求廢除妻妾製度,改行和洋人一樣的一妻一妾體製。

許妙芸雖然是個保守的性子,可對這些新思潮,卻是不抵製的,因此自從吳氏進門之後,她也不會覺得她是庶出便會在原來家裡低人一等,兩人關係甚是融洽。

兩人一行往壽安堂去,一行便說起了話來。馮氏聽許妙芸提起了大兒媳,這才開口道:“今日是沈督軍千金的大喜之日,你嫂子應酬去了。”

許妙芸心下狐疑,前世和沈家攀上關係,那還是在吳氏父親的壽宴上,可如今離壽宴還有幾個月時間,怎麼兩家人倒是有了交際?

“以前沒聽母親提起,我們和沈家有什麼交際的。”許妙芸淡淡的說了一句,到也沒有深究,隻繼續道:“那母親怎麼沒過去?”按說沈家這樣的人家請上門,父親必定是非常重視的,少不得要馮氏親自去一趟才好呢?

馮氏明白許妙芸的意思,隻笑著道:“你父親何嘗不想我親自去,隻是我想我的寶貝女兒,彆人家的閨女成親,哪裡有我家閨女回家重要?”

許妙芸聽了這話臉上嬌俏一笑,馮氏更是笑的歡心,伸手扶了扶她卷卷的長發,笑道:“你如今也時興同她們一樣做頭發了,仔細老太太一會兒數落你,她老人家慣看不了這些的,老二媳婦那樣的能說會道的,看見她那副打扮,她就先皺眉了。”

“我已經換過衣服了,這頭發一時卻改不了,老太太這麼想我,一定會原諒我的。”

說話間壽安堂的人已經迎了出來,馮氏便和許妙芸一起進去,老人家因這幾日受了風寒,所以門窗都是關著的,裡頭有籠著炭爐,才進去便覺得有些悶熱了。

老太太沒有起身,聽見外頭的腳步聲,便一疊聲喊道:“是三丫頭回來了嗎?”

許妙芸一聽這聲音便覺得鼻腔酸澀,想起以前老太太是何等的疼愛自己,後來竟是因為自己要各種投奔新派,兩人便就此生分,心裡難過不已。

“祖母,是我,是妙妙回來了!”

丫鬟已經將簾子挽了起來,許妙芸腳步稍稍加快,從外間進去,紅著眼眶就坐到了老太太跟前的腳踏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