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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文母點點頭,轉頭去客廳打電話,一會說:“你爸說中午回來,咱們去外麵吃飯,上次公司業務的事情還要多謝趙先生幫忙。”

“那便多謝了。”趙政冷冷道。

中午去餐廳吃的飯,文父文母對趙政十分客氣熱情,倒是旁邊文鬱幾乎就沒怎麼問過。

趙政夾了塊糖醋排骨放在文鬱碗中,“你愛吃的。”

文鬱有些悶悶不樂,低頭看著碗裡愛吃的排骨,眼睛莫名的發酸,低著頭不敢說話,怕一吭聲嗓子泄露出他的情緒。

午餐結束,趙政便提出要走,文鬱急了,道:“趙叔叔你要回去了嗎?”

“沒有,這裡有些公事。”趙政揉著文鬱腦袋,視線掃過後麵的文家夫婦,說:“我在雲鼎酒店,你要是無聊可以來找我。”

又拍了拍文鬱腦袋,然後直接轉身上車,背影十足的冷硬。

文鬱跟隨父母回家,他自己要整理房間,發現衣櫃很多他的衣服都不見了,東西擺的亂七八糟,還有一些他小時候喜歡收藏的卡片也不見了,他坐在床上心裡湧起一股委屈來,推門就往出走,剛走兩步聽到父母低聲爭執。

“ .......行了彆說了,不是都說了嗎,時間到了 .......”

“好,你說的。”

兩人聲音壓得很低,十分模糊。文鬱自上大學後就很少見父母爭吵,現在聽見吵架而且明顯不想讓他知道,他心裡亂的很,又重新回到房間,剛剛的委屈都不見了,現在隻剩下擔心,父母為什麼要吵架了。

到了晚上十點廚房燉著雞湯,香味撲鼻,中午文鬱沒吃好,下午又睡過了也不知道家裡有沒有做飯餐,這會到了客廳,見廚房隻有母親一人,不由笑著開口:“媽,好香呀。”

“給你弟弟熬了雞湯,他現在壓力大,一會回來就能開動了。”

文鬱點了下頭,從小到大父母都偏愛弟弟,這也很正常的,他是老大要讓著點的。

沒一會房門響動,就看到父親帶著弟弟回來了。文鬱弟弟文樂十八歲,個子不高,白白胖胖的,一看到文鬱撲了過來,文鬱給了弟弟一個擁抱,揉著弟弟腦袋,“可是又胖了幾斤。”

“還不都是媽,一直給我補,每天都是大補湯,哥你勸勸媽,我都快補的流鼻血了。”文樂作怪道。

文母從廚房出來,接過兒子書包,說:“少胡說了,你讀書多辛苦,就是要補補的,而且媽媽看一點都不胖的。”又責怪旁邊的文父,“書包這麼重,你也不知道幫忙拎著點。”

“媽,我這麼大人了,不用爸替我拿的,彆人要笑死了。”文樂說完纏著大哥文鬱,“哥,咱倆打遊戲吧,最近新出個——”

話還沒說完,文母先急了,對著文鬱說:“不準帶他打遊戲。”

文樂不開心了,文母說:“給你煲了雞湯。”一聽這個,文樂臉更垮了,文父在旁說:“先換衣服洗把臉,小樂不喜歡喝,就算了。”

文母眉毛一豎,嗓音剛提高,看到文樂又忍了回去,說:“湯一定要喝。”

文鬱從頭看到尾,他視線移到父母身上,總覺得父母再小樂麵前遮掩什麼。

宵夜喝了雞湯,弟弟喝膩歪了,連帶著弟弟那碗半碗都給了文鬱,文鬱喝的有些難受,太膩了,心想難怪弟弟不喜歡,卻不知道自己胃口也被趙政一點點養叼了。

睡夢間胃疼,迷糊醒來,文鬱伸著胳膊勾床頭,摸空,才想起這是家裡。

掀開被子穿好了拖鞋往出走,打算喝點熱水,隔著門聽到腳步聲,他腦袋瞬間想到下午父母爭執,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手握著把手竟然不敢打開。

門外壓低的聲,是他媽媽再叫爸爸的名字。

“ .......你站住。”

之後一串腳步響起往客廳去了,文鬱開了門,漆黑的客廳兩個人影對立。

“李淑娟,你到底想乾什麼?我們都已經離婚了,你彆想管我。”

離婚?!

文鬱眼登時瞪得大大的。

客廳低聲爭吵還在繼續。

“你瘋了,被小樂聽到了怎麼辦,說好了他高考結束再告訴他真相的。”文母壓低著嗓音像是要撕掉男人般,“我警告你嘴巴嚴一些。”

文父敷衍的點頭,語氣帶著火氣,“好,我知道,隻是我跟你相處在一個空間就犯惡心,那張床不知道哪個男人睡過沒有。”

“說的自己多乾淨一樣,你不是也在外麵有女人嗎?!”文母冷聲嘲諷,攏了下頭發,“你必須陪小樂一個周末,等他回到學校你想去哪裡去哪裡,我不攔著,再說文鬱也在——”

“文鬱?”文父口帶嘲弄,“你還沒告訴他真相?我現在想想,這文鬱該不會不是你撿來的,應該是你跟哪個野男人私生的野種。”

文母破口大罵道:“文治彬,撿文鬱的時候你也在場。”

文父自知自己口不擇言,沉默了會,文母也冷靜下來,她說:“文鬱我會親自告訴他的,我把他養那麼大,現在他成年了,以後的路能自己走,這裡我那邊還帶了個孩子,肯定是留不住他的。”

“我是不會要他的,他那個樣子,不男不——”

“文治彬閉嘴,你給我滾。”文母低聲冷喝道。

文父冷笑了聲:“裝什麼善良,以前撿回來發現那孩子身體,不是也想扔掉嗎?現在裝的賢良。”說完嗤笑了聲,拉門就走了。

文母背影站在原地不知想什麼,過了會又輕手輕腳回到了次臥,推門見文樂睡得安穩,這才回到了主臥室。

逼仄的小房間,文鬱滿臉淚痕,他跌坐在原地,腦子裡全是剛才聽到的對話。

撿來的。

留不住他。

我也不會要他。

不男不女。

胃火燒火燎的疼,腦袋裡過片段似得想到了小時候種種。

難怪父親從來不會親近抱抱他,難怪從小到大所有好東西先讓弟弟挑選,難怪母親有時候看他總是充滿了憐憫和同情 .......

卻從來沒有過愛。

他為自己身體缺陷自責,讓父母傷心內疚,於是事事做到完美,疼愛弟弟,努力學習,替母親分擔家務,從來不跟父親頂嘴。

卻從沒想過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他,沒家了。

沒人會要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攻插手,文家夫婦可能會晚點離婚。

本來打算今天存新文稿子,結果下午上天1涯看到有人在寫李碧華的作品,轉頭又看了胭脂扣文版,現在心情還很低落,更彆提樓主還分析了霸王彆姬,這個是真難受,看一遍不敢再看第二遍。

尤其寫到這章,小受沒家了【所以我叫了飯,打算吃個開心】

麼啾你們。

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文鬱也不知道自己在小房間地板上坐了多久,他渾身四肢冰涼,凍得僵硬。

雲城沒有通暖氣。

他從來不知道雲城的冬夜會這般的冷,腦中種種回憶來回循環,到了最後一片空白,他撐著桌角想站起來,因為凍得僵硬,又重重的跌坐回去。文鬱臉上一片慘白,但他像是感覺不到疼和冷,僵硬的撐著地板,穿著拖鞋,踉踉蹌蹌的往出衝。

回憶中其樂融融的家庭已經破碎,懵懵撞撞的衝了出去,文鬱站在夜色中,茫然回頭,背後小區一片漆黑,他已經分不清哪裡是他的家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眨了眨眼睛,強忍著淚水。

文鬱打了車,麻木的坐在車中。

司機透過後車鏡看到穿著單薄睡衣的男孩,以為是跟家裡人吵架,本來想勸勸回家的,但又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說不出口,這少年身上悲傷太濃重了。

“去哪裡?”

去哪?他現在還能去哪?文鬱反應慢了些,嘴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腦子發木,胃火燒的疼,但禸體和精神像是分開了。

“到了,孩子。”司機將車停在門口,見後麵孩子不吭聲,又重複了遍,不知為什麼,看著孩子茫然神色,覺得可憐,不由說:“什麼苦抗一抗就能過去的,一切都會好的。”

文鬱才反應過來,喃喃道:“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裡。

目光透過窗看向外麵,明亮的旋轉大門,以及旁邊的字——雲鼎酒店。

趙叔叔。

這三個字像是帶著溫度,直接進入心底,將四肢的冷冽驅散。文鬱手在衣服摸了下,低低道:“我沒有帶錢出來。”他看向司機,“師傅,手機能借我嗎?”

司機本想著不要錢了,但又一想,等著少年有人過來接也好,彆渾渾噩噩下車出了什麼事情,便將手機解鎖遞了過去。

文鬱道了謝,手裡握著手機,鼓著氣,撥通了趙叔叔特彆好記的電話。

“哪位。”

熟悉的冷漠腔和命令式口%e5%90%bb,文鬱握著手機喉頭發酸,低低道:“我——”單是一個字便聲音酸澀。

“文鬱?出什麼事情了?”

僅憑一個字便聽出是他。那份暖意漸漸濃了,文鬱垂著眼瞼,“我在酒店門口,沒有帶錢。”

“等我。”

冷冷的兩個字,電話便斷了。文鬱將手機還給司機,目光移到了酒店門口,不過一分多鐘,就看到熟悉的人影,文鬱再也受不住了,打開門什麼都沒想衝進了趙叔叔寬大的懷中。

一夜的委屈、痛苦、掙紮、自卑,種種情緒在趙政麵前全都爆發了,哭著抽噎,接不上氣,什麼話也沒說就是哭的傷心。

趙政緊緊的抱著文鬱,冷硬的臉動容,這一刻有一秒的自問這樣揭開文鬱的傷疤好嗎,但很快又冷下了心腸,大手摸著文鬱的腦袋,任由文鬱埋在他的%e8%83%b8口哭泣。

招了招手,門口站崗的門童前來,趙政掏出錢遞了過去,示意門童去結出租車的錢。

門童拿著找下的零錢,回頭就看到黑影背影打橫抱著那位哭的委屈的少年。

趙政將人放在床上,伸手摸到文鬱冰涼的腳,這孩子隻穿了雙拖鞋就出來了,文鬱縮了下腳,哭的紅腫的眼帶著羞澀,趙政笑了下,“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剛才誰抱著我在門口哭的傷心?”

文鬱眼裡閃過灰暗,趙政拉著被子裹著人,他坐在旁邊,連人帶被子全都摟緊懷裡,一貫的冷聲道:“這世上沒什麼需要你傷心的,一切都有我。”

趙政拍著文鬱的背,將人放到在床上,“睡吧。”

文鬱身體疲憊,但是睡不著,見趙政要走,緊緊拉著趙政的手。

“我不會丟下你的。”趙政低聲道。看著文鬱入睡,這孩子現在膽小自卑又嬌氣——想到此,他眼神微微發冷,想到那對夫妻就是這樣養文鬱的。

不過半個小時,趙政就發現不對勁,文鬱渾身發燙,嘴裡迷迷糊糊說著話,仔細聽什麼不要丟下他,他會聽話,他不是妖怪。

趙政微微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