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作為青羽宗掌門的親傳弟子不可能不知道!這就是青羽宗之前一直找的,封印在後山卻不知道被什麼人放了出來,失蹤已久的妖獸——蒼虯。
蒼虯與普通的妖獸不同,它可以修煉成仙。蒼虯有著上古神獸龍的血脈,千年曆劫之後便可化而為龍,呼風喚雨,脫離妖的行列成為仙獸。
它們通常盤踞在安靜的靈山之上,修煉的地方往往是靈氣最充沛的地方,而隨著它不斷的修煉,那處地方的靈力會越來越濃鬱。青羽宗的老祖正是因為發現了這樣一條蒼虯,廢了九年二虎之力將其封印在山上,並依憑著此地的靈氣創立了青羽宗。
青羽宗能夠在短時間內崛起,跟被封印的蒼虯息息相關。
蒼虯遍體漆黑,眸光是深紫色甚至帶著一點魔氣,人族長時間注視著它的雙目便會神誌不清,甚至自相殘殺。相傳,曾經的老魔尊崇光君駕馭著一條即將化龍的蒼虯,所過之處,伏屍百萬,流血千裡,幾乎踏平修仙界。
現在這個失蹤了的蒼虯為什麼會在這裡?!
韓羽幾乎下意識的就轉身要跑,和這個蒼虯對陣,他根本毫無勝算。
然而,他身邊已經神誌不清的跟班卻比他的反應還要更快,反射性的在他轉身的刹那就拉住了他的胳膊,留著口水癡癡地笑道:“是雞腿嗎?好好吃……我要把你割下來吃掉……”
“放開你的手!蠢貨!”韓羽氣的全身都在發抖,他抽出折扇就要像那人的天靈蓋上打去,可就在抬手的同時另一邊也遭到了伏擊。
“你欺負我?你竟然欺負我?!”那人紅著眼睛,激烈的嘶吼聲中口水四濺,“你以為自己是誰?我要你去死,我要你去死啊!”
“誰要欺負你了?誰?!”韓羽被抓住了扇子,臉上的表情幾乎都要扭曲起來,“是你自己要湊上來的,還要怪我欺負你?哈!”
那個癲狂的人雙手掐住他的脖子,他本就身形魁梧,幾乎就要將韓羽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而另一個人已經拔出了劍,嘶吼著向韓羽的胳膊處砍去——
“咣”一聲,帶著金光閃爍,纏著韓羽的幾個人瞬間被大力的彈開,餘下的一絲鏗鏘之氣劃破長空,連帶著周身的空氣都震蕩起來。那二人被大力彈開,七竅流血,躺在地上竟是一動也不動了。
韓羽鬆了一口氣,是師父給他的金湯!緊要關頭可以抵擋致命的一擊,哼,沈泠那人果然名副其實,確實是個好東西,也不枉他和師父那麼辛苦的求來了。
他揉著自己的脖子,對著躺在地上的兩人“呸”了一聲狠狠道:“就憑你們還想對付我?下輩子吧!”
“金湯這個寶器,就這樣被你用了?”然而還沒等韓羽得意夠,一個聲音從樹後飄了過來。
在聽到這個聲音後,韓羽隻覺得凜冬已然到來,將他整個人都冰封在了風雪之中,無處遁逃。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在那裡,將周身氣息隱匿,韓羽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什麼人在哪裡?!”他嚇的幾乎跳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想要往身後躲。卻在轉身的時候,硬生生的刹住了腳步。他的身後還有那可怕的蒼虯,此時是逃也不知道該往哪裡逃,而沒有收到襲擊的剩下幾個人,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待那人站出來後,韓羽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
眼前的青年比之四年前身量要更高,除了身高之外,那一張臉也越發的令人驚心動魄。他一笑,連空氣也為之顫唞,他抬眼間,天地黯然失色。
那曾經風輕雲淡的表情,就連自己在對他做著折辱的事情時,也從來沒有變過。
而現在,這個人就站在他的麵前,仍然是若有若無的微笑,臨風而立,衣袂飄然,卻如地獄修羅。
“晏長庚!你還有臉出來?!怎麼樣,在沈昭昭身後當男寵的日子不錯吧?”韓羽扯了扯嘴角,嗤笑道。
晏長庚抬了抬眼皮,隻懶洋洋的揮了揮手,韓羽身後的蒼虯便聽話的挪到了他的身後,親昵的靠在了他的身邊。
“是你!是你把這個玩意兒帶走的!”韓羽大驚失色,“怎麼可能……你已經是個廢人了,你怎麼可能?!”
“廢人?”晏長庚的臉上露出一抹譏笑,“是啊……我當然是個廢人。”
他右手雙指一彈,韓羽刷的雙腳淩空,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生生的提了起來。韓羽捂住自己的脖子,眼睛都快凸出來。
“可是我這個廢人,現在殺你,隻需要動動手指頭。”
韓羽掙紮著,雙腿懸在半空不斷的亂踢,因為窒息感憋得臉色都泛起了青紫色,他抖了抖嘴唇:“你……敢……”
“還記得你是怎麼對我的麼,韓羽小師弟?”晏長庚微微笑著歎息。
他也像每一個年幼的孩子一樣,曾經期待過屬於自己的以後。不過,在遇到楊誌和韓羽之後,那些以後就通通沒有了。
慈愛的師父,天真爛漫的師弟,他幾乎快要認為,幸福唾手可得。但是終究應了多年前那人依稀的話,他就像是行走在陰溝中的老鼠,即使再怎麼努力,也不配見到陽光。
現在想來,那些過往也模糊在歲月中,連同著美好的渴望,被時光一齊埋葬,竟也讓他生出了恍惚的錯覺。
當然,也僅僅是錯覺了。
韓羽梗著脖子,沙啞著聲音道:“你……你不敢殺我……”
晏長庚開口:“哦?”
他響指淩空一彈,韓羽頓時渾身動彈不得,甚至連眨眼都做不到,隻能死死盯著晏長庚的方向,漸漸紅了眼角。他突然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理解過這個“大師兄”,從來沒有察覺到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軟弱無能的廢人?任人欺淩的雜種?
不,他分明是來自無間地獄的鬼魅。
真相被血色侵染,利爪劈開後就隻剩下死亡的哀嚎。韓羽在這個時候,突然對自己的師父產生了一種恨意。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他何苦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晏、晏……我錯了……”韓羽蹬著腳,哀求著,“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什麼都給你……彆殺我,彆殺我……”
“殺你?”晏長庚輕笑,“臟了我的手。”
晏長庚如同稚子一般歪了歪頭,一點眸光如墨色流連,其中冰冷一片,沒有絲毫的溫度。蒼虯在他的指示下緩緩□□到了韓羽的身邊,那紫色的瞳仁之中清晰的倒映著韓羽近乎絕望的麵孔。
“不要這樣……求你……”
看吧,最後還不是要哀求他。
“就這樣度過你的一輩子吧,韓師弟。”晏長庚微微仰頭,有些期待道,“真不知道,我們那個‘好師父’會怎麼對待你。”
晏長庚的臉上笑意漸漸擴大,那是一種和他平時掛在臉上的淺淡笑容完全不同的一種笑意。嗜血、殘忍,帶著一種扭曲的滿足和快意,映在這樣的容顏上,如同枯骨之上開出的一朵嬌豔的曼珠沙華。
瀕臨絕望,卻灼灼驚豔。
“我是……”韓羽從半空中重重跌落,趴在地上癡傻著躺著口水,連%e8%88%94到了泥土也絲毫不自知。
漸漸的,晏長庚臉上的表情收斂起來。他眸光一閃,投向另一邊的樹後,冷聲道:“出來。”
樹後的人猶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半個身子。那人穿著一身桃紅色的短褙子,梳著時下人間最受歡迎的發髻,烏鴉色的發間帶著一根雕琢著蝴蝶的金簪,每動一下,蝴蝶的翅膀閃爍,幾乎就要振翅而飛,襯的小小的臉蛋豔若桃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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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長庚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心下也微微驚異,卻很快回過神來,又掛上了平日的淺笑慢條斯理道:“真沒想到小師妹在這裡。”
沈昭昭微微白了張臉,看著已經麵露癡傻的韓羽,抿了抿嘴。
“嚇到了?”晏長庚捕捉到了她的表情,笑著問道。怎麼不會被嚇到?怕是在心中已經將自己拉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中。
沈昭昭抬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也不說話。其實韓羽變成這樣,多半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她看這個人也不順眼,雖然不至於到讓他死的地步,卻也足夠的厭惡。如今見他這副癡傻的模樣,雖然有些同情,卻也沒有誇張到去指責晏長庚或者救他之類。
她隻是,有些吃驚所謂的蒼虯,加上看到這樣的晏長庚心中有些亂。
晏長庚啊晏長庚,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沈昭昭直到剛才仍然是這樣認為,她覺得晏長庚本人倒是沒什麼本領,就像他被廢掉的靈根一樣,始終沒有邁入築基的門檻,因此覺得他需要被自己保護。
但是現在,她卻驚異發現晏長庚這個人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不僅不是全無自保能力,甚至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就如同他身邊那個聽話的“大黑蛇”,在他們進入的蛇窟之中時,那條黑蛇十分的聽話,根本沒有攻擊二人的意思。
他對自己說,蒼虯是在蛇窟中放出來的,可是韓羽卻說這是青羽宗的妖獸。原來,晏長庚在青羽宗的時候就有了這樣的實力?那他這樣隱藏自己的目的,究竟是為什麼呢?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該怎麼辦呢,昭昭兒?”那句宛如情人之間的呢喃之語頓時鑽入了沈昭昭的腦海之中,她卻在那綿綿的絮語間聽到了冰徹入骨的寒意。
看著她掙紮的表情,晏長庚的手已經緩緩搭在了腰間的短笛之上。短笛怎麼也比飛葉更好用罷?
“你真的叫晏長庚麼?”沈昭昭突然小聲問了一句。
晏長庚微愣:“什麼?”
沈昭昭糾結了一下,“這是你的真名字?”
晏長庚握住了短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這樣。”沈昭昭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卻很奇怪。她幾乎不會偽裝這件事情,眼睛中的神色又怎麼瞞得過心細如塵的晏長庚?
晏長庚微微眯起了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沈昭昭真的覺得她看到了未來的魔尊天澤君。那個在屍橫遍野的血河之中,微彈響指,枯骨生花的魔尊,當時他的臉上帶著的,會是那樣的笑容嗎?
“你有沒有彆的名字?”沈昭昭又問。
晏長庚搖頭,安靜的看著她。
但是名字根本對不上,而且,晏長庚分明是修仙界的人,他曾經有著極為可貴的靈根。又怎麼會和魔族扯上關係?沈昭昭搖了搖頭,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卻本能的想要否認這一點。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