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我和他……”寧微瀾躊躇思量著用詞，“我和他缺少一個坦白心跡的機會。”其實，他應該也知道，隻是他不點破，她也不好主動。

謝蝶儀嗯嗯兩聲：“我理解你，有時候感情還真就是看緣分，和早到晚到沒關係。”

寧微瀾但笑不語。

兩人就著這個聊了幾句，話題竟跳到齊昭遠身上，謝蝶儀神秘兮兮地依著寧微瀾耳朵：“跟你說，我那天趕飛機，在貴賓候機室碰上齊導了，他身邊居然有個女的，一直黏著他，唔，就是演《大唐風雲》女二號的那個女人，是個童星，一直沒經紀公司，想進入齊導的工作室。”

寧微瀾窘然，瞟了遠處齊昭遠挺拔背影一眼，問：“然後呢？”

“然後重點來了！”謝蝶儀一激動，聲音不自覺大了幾分，被寧微瀾捂住嘴後，打個手勢示意自己知曉了，“然後進來一個人，好像是什麼十八線的製片人的老婆，拎著那女人的耳朵就開始打，說她小三破壞彆人家庭，罵的可難聽了，然後林易進來，把她們全部趕出去了。”

“就這樣？”

謝蝶儀腦門上劃過一串省略號，朝她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一點都沒有八卦的心，那人纏的可是你老板，萬一真成了那可就是老板娘。算了算了，我不說了，背台詞吧，快到你了。”

拿過劇本，寧微瀾默聲背著，餘光見謝蝶儀離開，她頓住。

纏著他？反正也不會成功的。

所以她沒必要跟著瞎關心啊。

……

這一幕要拍攝的是滾落山坡，先是寧微瀾自己踩空掉下去，隨後齊昭遠再跳下來，兩人一起滾到底部。

台詞她已經很熟悉，重要的是後頭的動作，劇組尋的山坡不抖，但較高，光就站在邊緣看著，寧微瀾就有些發暈。

背對著山坡站著，寧微瀾聽武術指導一遍遍說動作要點，任由場務在她腰間綁好安全繩。

“放輕鬆，”武術指導笑眯眯地檢查了遍鎖扣是否係好，“好了，你先試一次。”

寧微瀾僵硬地點點頭，深呼吸不讓自己回看，可到底心理原因作祟，怎麼都不敢真的踩空，她正懊惱，肩上就被放了一雙手。

抬頭是莊雯。

作者有話要說：　　21：46亂碼修複，你們還亂碼嗎？？？

今天開始到下周三為止暫時日更（￣▽￣）／

第24章

第二十六章：

“本來是打算采用綠幕布的, 但是後期製作終歸沒有實地拍攝來的真實, ”莊雯給她揉揉肩，笑眯眯地指了指山坡, “勘測了好幾處，才選擇這裡，高度是有點高，但勝在不抖, 中途也沒什麼橫生枝節，安全係數高。”

說罷，莊雯湊近了些：“再說，還有齊總在呢, 你怕什麼, 他會保護你的。”

說起來，需要寧微瀾主動的也就踩空倒下這一個動作，後期按照劇本裡的描述，齊昭遠會抱著她一路滾下去。

她正出神，一樣綁好安全繩的齊昭遠走了過來，見她僵著不動，輕易看穿她心中所想, “害怕？”

她窘了一下，沒答話。

莊雯適時插話：“微瀾她恐高，多給她點時間，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就行。”

“恐高？”他略微挑眉，想起上一次她站在高台上拍攝, 不僅要往下跳還要完成動作對台詞，也是像現在這樣一遍遍做心理建設？

周圍不斷有場工走來走去，寧微瀾被他看的有些尷尬，清咳一聲正色：“我試試吧，嗯，先試試。”

她就站在邊緣，回想方才武術指導說過的各大要點，想的專注時，冷不防被輕輕推了一下，她失聲驚叫，沒等摔下去，又被人拉住手腕扯回，整個人順著慣性撞入那人懷中。

懷抱很硬，熟悉的清冽男性氣息圍繞在身邊，她懵了一下，心跳驟然加快，一下一下撞擊似要衝破體外。

他鬆開手，退開了些保持著安全又禮貌的距離，因著之前長時間說話，沉冷的嗓音此刻有些許微啞，像是含了砂礫：“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還記不記得？”

“……記得。”

“一會兒就想象有人推你，”他做了個推的動作，眉目淡淡卻專心，漆黑眼底隻映著她，“自然一些往後倒，這件事沒有這麼難，大膽嘗試，我會護住你。”

喉口發澀，寧微瀾點點頭，鼓足勇氣：“好。”她相信，他會保護她。

正式開拍。

手中握著長劍，鳳煙離哀傷地看著蕭塵淵，一步一步踉蹌往後退，見蕭塵淵有上前的跡象，長劍一提就橫在兩人之間。

“彆過來。”

“煙離，聽我解釋可好？”擔憂她做出傷了自身的事，蕭塵淵停下，發覺她背後的危險，心弦高提，“就站在這兒彆動，我不過來，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鳳煙離賭氣地撇過頭不看他，思及他和莫瑤的糾葛，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你彆解釋，我不想聽。”

“煙離……”

“你總是這樣，自以為做什麼都是為我好，從來不曾問問我是否喜歡，”瞳裡氤氳著霧氣，鳳煙離難受，“塵淵，你為何總想束縛著我，你明知道我討厭那樣的自己。”

眼看著她越退越邊沿，長劍抵地劃出既長又深的一道痕跡，蕭塵淵無法再冷靜，飛身上前就要帶她回來，鳳煙離受驚，抬劍想逼他退開，怎知腳下一腳踩空，不受控製地往後倒去。

“小心！”

一掌揮開她手裡長劍，劍柄落地的同時他撈過她的腰，不料她掙紮的太厲害，蕭塵淵一個不留神，就被她帶著摔倒。下方是個極高的山坡，蕭塵淵伸長手臂將她護在懷裡，一路滾到了儘頭。

……

雖然有他護著，可寧微瀾還是摔得頭昏眼花，方才不小心用力過猛，現在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戲還要繼續。

她在身下，軀體溫熱柔軟，雙手抓著他衣角，萬分嵌和。%e8%83%b8口塞滿了不知何時升起的悸動，他就著這樣極近的姿勢看她，所有以往的心煩意亂，都找到了出口。

突然就很想%e5%90%bb她，非常想。

緊盯著那水色唇瓣，是他不用觸碰就能感知的柔軟，齊昭遠眸心微動，喉結上下滾了滾，壓下這不該在此時有的念頭。

呼吸不穩移開些，四肢儘可能不壓著她，眼角餘光確定她毫發無傷，他表情壓抑依舊，繼續念台詞。

“煙離，是我做錯了，我太想你在身邊，太想為你安排好所有事，卻忘了你不喜歡這般。”他聲音壓得很低很輕，隻在她耳邊說話，暖融氣息不時拂過麵龐，寧微瀾眼眶酸澀，啪啦滾下淚來。

“我以後會改的，你監督我可好？”他微微一笑，抬手拂去她的眼淚，“蕭塵淵說到做到。”

明明隻是演戲，她卻沉浸其中仿若感同身受，寧微瀾捂住臉，很慢地點頭：“好。”

“cut！”

副導演率先鼓起掌，所有的工作人員緊跟其後，這和劇中明顯的氣氛差異，令寧微瀾瞬息之間抽身出來，她被他拉起，低頭抹了抹眼睛，毫無意外一片溼潤。*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腰間的安全繩緊了緊，是上麵的人在提醒拉他們上去，寧微瀾收拾好自己，跟在齊昭遠身後。坡度高，又沒有樹能扶，還沒走至半道就有些困難，她輕喘著想抓繩子，猝不及防手被拉住。

兩人都剛劇烈運動過，手心裡皆浮著一層薄薄細汗，這樣熨帖著，他長指間的薄繭她都能細微感受。

“腳抬高些。”他教她，五指輕輕收緊，將她的手更好地納入掌心。

“……嗯。”

接近頂部的時候，上方有工作人員伸長手臂搭把手，寧微瀾緊跟他上去，恍恍惚惚聽見有人小聲議論，那聲音被風吹得很散，她好不容易才聽清。

“我看過齊昭遠演過的所有電視劇，兩人站一起都沒什麼cp感，”那人嘖嘖道，“不過你覺不覺得他和寧微瀾倒是挺相配的，兩人還是一個公司的，以後有沒有可能發展一下？”

“是挺好的，我也覺得兩人很登對……”

寧微瀾聽得耳根子發熱，有種掩藏的心思被明明白白剖析的感覺，她下意識抬頭去看他，卻不想他也正看著自己，眼神意味不明，她慌了下，抓不準他有沒有聽見，索性裝傻。

“謝謝。”手分開，沒了溫暖空空蕩蕩，她拍掉身上沾染的灰塵，三步並作兩步走遠。

沒有光明正大追隨她的身影，齊昭遠原地站了片刻，在監視器前坐下，屏幕上回放著兩人剛才拍攝的片段，從長劍對指，到抹去眼淚，每一個細節都真實。

身後不遠有人在說話，他聽得出是編劇和莊雯，不過想著自己的事，便沒太注意，直到——

編劇難得來一次片場，除了導演就和莊雯的關係不錯，旁觀齊昭遠和寧微瀾演完之後，拉著她不停感歎兩人配合的真好，完整演繹出了她劇本裡想要的感覺。

莊雯笑笑，自豪地拍了拍%e8%83%b8口：“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的老板和藝人。”

“行了行了，看你那嘚瑟勁，都是你的，嗯？”編劇樂不可支，歎了口氣忽說：“說起來全劇清水的很，看他們這表現，我突然好想增加%e5%90%bb戲。”

“%e5%90%bb戲？”莊雯猛搖頭，瞥了前方齊昭遠一眼，直接否決，“我們齊總從來不接%e5%90%bb戲床戲，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就不要再提了，聽……”

“和誰？”

便是此時此刻，被討論的人忽就回頭，目光淡冷，問的問題卻讓兩人呼吸一滯。還是編劇先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答：

“寧……寧微瀾……”

“可以。”

兩人都：“……”

無視兩個驚愕到眼睛都要瞪出來的人，齊昭遠繼續去看監視器，長腿舒展閒適後靠。

*** ***

準備拍攝七天情侶的綜藝，寧微瀾在化妝間裡，閉著眼任由化妝師塗抹，化妝師最近也在追《九重宮涼》，一直說特彆喜歡寧微瀾在其中的表現。

“謝謝。”她溫柔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