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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腹部往下滑,很快就覆住了堅硬滾燙的地方。但石頭的反應也很快,幾乎是立刻就將她的手拉開,然後十指相扣,不給她留下任何機會。

“乖娘子,彆鬨。”他低聲的哄道。

周敏咬著唇,小聲的暗示道,“其實下個月我們就成婚了……”

這已經是她所能夠做到的極限了。世俗的標準要求女子矜持且保守,周敏倒不怕這個,但她在石頭麵前其實也很放不開,又多少顧慮石頭的看法,所以隻能做到這一步。

石頭明顯也很心動,半晌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才長出了一口氣,堅定的道,“不行。”

然後將周敏從被子裡撈出來,送回了床上,將兩床被子重新壓上來,不給她動彈的餘地,霸道的命令,“快睡。”

周敏哭笑不得,這怎麼可能睡得著?

火氣這種東西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會有,要知道,她剛剛是真的已經做好了準備的。

但她還是閉上了眼睛,努力放緩呼吸,假裝自己已經睡了過去。片刻後,身上的禁錮一鬆,她聽見石頭走了幾步,回到地鋪上躺了下來。一陣輕微的響動之後,屋裡再次陷入了寧靜。

周敏自己回想了一下方才這番折騰,不由得想笑。她覺得不管自己還是石頭,表現都很傻,但這種狀態,卻又讓人沉浸其中。在愛情裡,每個人不是都一直在犯傻嗎?

她在心裡幸福的歎息了一聲,然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晚安,我的……小郎君。

……

雖然睡得很晚,而且半夜又折騰了一回,但或許是神經還處在興奮的狀態之中,天剛剛微明時,周敏就醒了。

而且清醒得根本不可能再睡一次。

她坐起身,才發現地上的被褥已經被收了起來,石頭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起床的。

周敏想了想,小聲的叫了一聲,“石頭?”

“你叫我什麼?”簡直像是在等著她這一聲呼喚,石頭立刻出現在了門口,但卻沒有進屋,就站在那裡看著她,眼神認真而專注。

周敏臉上又是一熱,改口道,“郎君。”

石頭才轉身離開,沒一會兒就捧了厚厚一疊衣服回來,“快換上吧,我放在火盆上烘熱了的。”

然後不等周敏開口,就放下衣服出去了。

衣服果然烘得很熱,比周敏身體的溫度還要高一些,所以穿上去感覺十分熨帖。周敏想著石頭一件一件替自己挑好衣服然後拿出去烘的表情,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換好衣服,她將被褥整理好,才剛把裝匣找出來,石頭就又進來了。他將周敏按在鏡前坐下,順手打開了匣子,取了梳子在手裡,低聲道,“我來幫你梳頭。”

“你行不行啊?”周敏有些懷疑。

這是個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時代,也不是絕對的不能剪頭發,但是隻能在特定的時間和場合才行。平常基本上不會去碰。所以她的頭發現在已經超過了腰,還有繼續往下長的趨勢,打理起來非常麻煩。

反正周敏自己是練習了很久之後,才勉強掌握了梳頭這項絕技的。而後又跟村裡的小姐妹們一番交流,才學會了用簪釵梳篦在頭上做文章,梳出幾種固定的發型。

所以周敏已經非常深刻的理解為什麼古代會有“梳頭娘子”這種職業了。

好在石頭沒有被現代文化荼毒過,對“行不行”這個問題也沒有任何深入解讀,他解開周敏的頭發,用實際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手指翻飛,很快就在發繩的幫助下結了個飛仙髻。

不過這樣的高髻都需要用發飾承托,周敏正準備提醒,就見石頭從懷裡摸出一隻盒子打開,取出牡丹花型的頭飾,三兩下彆在頭上將發髻撐了起來。

弄了半天,梳頭是假,借故送東西才是真。

周敏伸手扶了一下,確定發髻很穩固,又對著鏡子照了照,才笑著問,“你從哪兒學來的這手藝?”

“我自己琢磨的。”石頭道。

周敏用“你覺得我啥嗎”的眼神看著他,石頭有些無奈,“當真是自己琢磨的。京城裡有許多編發的小冊子賣,我就買了一冊。比照上麵的步驟,要梳好也不難。

“是嗎?”周敏聞言,視線禁不住往他頭上溜,“你該不會平時都用自己的頭發來練手吧?”

“怎麼可能?”石頭絕口不認。

“咳……好吧。”這個問題追究起來也沒意思,周敏就輕輕放過了。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道,“趁著還沒人起來,先回那邊去吧。”

今兒是大年初一,此間風俗是一定要睡足了才好,所以這一天早上,少有人早起。兩人攜手出了門,見四處果然都一片寂靜,才放心的回了家。

……

因為有客人在,所以這個年過得很忙碌,並不怎麼安生。

好在開春之後,天氣就一天天暖和了起來。河麵上那一點浮冰,自然受不住這樣的溫度,沒幾天就化開了。正月初七,欽差朱大人啟程回京,也順便帶走了昌平侯宣斌。

周敏收拾了整整半船的東西給宣斌帶走,投桃報李,他這一路也就走得大張旗鼓,府城和清平鎮上的豪門大戶聽到消息,紛紛來送,便也見識了一番昌平侯對齊家的禮遇。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而表現出這樣的姿態,但既然看見了,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哪怕昌平侯常住京城,以後或許都不會再來,但齊家已經跟他聯係在了一起,等閒不會有人再敢打主意。

何況昌平侯臨走時還殷殷囑咐,讓周敏記得將東西送到京城去?雖然不知道“東西”指的是什麼,但有這句話在,齊家就等於多了一條路。令人羨慕嫉妒,卻不敢恨。

這是周敏耍的一個小心機,臨到送客的時候,她才告訴宣斌,自己一直在利用泉水進行作物種子改良。種植改良之後的種子,產量和質量都會有很大的提高。以後每年都會往京城送一批種子。

種子方便攜帶又易於保存,當然比送彆的更方便。而宣斌雖然不能將泉水帶走,但每年在自家莊子裡種植這些作物,也就能夠第一時間享用新鮮采摘的產品。而且自己種植,當然更放心,就算要送進宮去也沒問題。

當然,周敏深諳往來之道,所以同時拜托了宣斌另一件事:那就是為自己尋找雕版印刷的熟練工。

知道周敏是要印書,宣斌拍著%e8%83%b8脯保證肯定給她把人找到,然後第一時間送過來。

把人送走了之後,齊家山這一帶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不過這麼說也不確切,因為對齊家山來說,今年的變化還是挺大的。

首先,阿香招了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做徒弟,跟著她學織布。徒弟管吃管住,一個月500個銅板的工錢。

周敏原本還擔心不會有人來,但事實上,前來報名的小姑娘有十幾個,阿香費了一番功夫,才從中挑出了兩個手腳靈活性格卻沉穩的。因為開織機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最需要耐心和細心,十幾歲的女孩兒卻是性情最跳脫的時候,若是靜不下來,根本就學不了這個。

劉叔和劉勇那邊也一口氣招了四個幫工,預備今年再次擴大種植規模。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過完年之後,家裡就開始籌備婚禮的諸般事宜了。

周敏的針線活兒拖拖拉拉的做了幾個月,還剩一些邊角沒有弄完,被安氏關在家裡做活兒,同時養養身體,從現在開始直到成親,彆的事情都不需要她操心。

雖然周敏曾經是個宅女,但那是因為網絡上的娛樂活動非常豐富,根本不需要出門。而且透過網絡,可以跟無數的人交流,一起玩耍,也根本不會覺得寂寞。

但現在被一個人關在家裡,拒絕任何探視,除了做針線和看書之外沒有任何娛樂活動,周敏隻覺得度日如年。①思①兔①網①

奈何在這件事情上,安氏半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為了避免周敏摸魚,還特意也找了一些針線活兒來做,每天就在小樓這邊守著她,休想偷溜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周敏莫名的回想起上小學的時候,寒暑假結束的最後幾天,玩瘋了的她和哥哥就會被老媽關在房間裡,不寫完暑假作業不許出來。雖然那厚厚的一本習題冊,老師收回去之後既不會批改也不會翻看,就是扔在角落裡接灰。

現在想想,她的拖延症可能早有端倪。

這天早上,周敏正坐在床前百無聊賴的做針線,就聽見了門口的響動聲。透過窗子往外一看,卻是石頭蹲在院子裡,不知在忙活什麼。

這個時間段,安氏還在主屋那邊忙活,要將家裡的牲畜都喂過一遍才會過來。所以周敏立刻扔下簸籮,推開一扇窗,揚聲叫他,“石頭。”

石頭便扔下手裡的東西,跑了過來,站在窗前看著她,問,“這幾日悶壞了吧?”

周敏不答,反問他,“你在做什麼呢?”

“這門口雖然有幾棵樹,但還是有些空曠,我打算種一架葡萄,夏天爬滿了架子,必定十分蔭涼。”石頭道。

周敏有些不解,“怎麼好端端的忽然想起種這個?”

“那還不是因為某人被關了禁閉,看起來很慘,所以尋個由頭來看她?”石頭靠著窗欞笑,“這架子我慢慢搭,怎麼也要搭個十天八天的。”

“這麼好?”周敏又驚又喜,“娘也同意?”

“同意,怎麼不同意?”石頭揶揄的看著她,“娘說葡萄多子多福,種在這裡正合適。”

周敏伸手捶了他一下,然後左右看了看,朝他勾了勾手指,“你過來點兒。”

“做什麼?”石頭湊近了些。

周敏雙手撐在窗框上,探過頭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正要退開,卻被石頭按住了後腦勺,交換了一個綿長的%e5%90%bb。

等她退回來時才發現,安氏正遠遠的朝這裡走來,也不知道剛才那一幕她看到沒有。周敏嚇了一跳,連忙將石頭推開,低聲說了一句“娘來了”,就砰的一聲關上了窗。

好在安氏過來之後,半個字都沒有提起這一幕,不管是真的沒看見還是裝作沒看見,都免去了尷尬。

接下來的幾天,石頭仍舊每天都來,兩人會隔著窗戶交談幾句,但再沒敢親近過。不過有人說話,總歸沒有那麼悶,就連時間好像也過得快了一些。

正月十五這一天,九叔公帶著石頭過來送了聘禮。

說起來複雜,實際上就是把一堆東西從主屋那邊搬到小樓來。不過同時還請了一堆親朋好友,所以倒也顯得熱鬨非凡。

鄉間的婚事,通常而言,幾十兩銀子置辦的聘禮就已經十分體麵了,畢竟有些人家一輩子也未必能攢到那麼多的銀子。但齊老三這次將家裡這幾年的二三百兩銀子都拿了出來,東西裝了十幾抬。引來不少村民圍觀,自然而然也就成為了接下來一段時間裡眾人的談資。

不過齊家山如今在這一片地位穩固,大家多少都要讓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