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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過去投靠就完事了。她想要的是更加公平一些的合作。在這件事情上,借助唐家樓,明顯效果會好得多。

畢竟唐家樓能夠在這裡立足,而且經營成頭一份,背後必然有大勢力支撐,跟唐家樓合作,也就相當於得到了對方的庇護,而又不需要直接跟對方打交道。

最妙的是他們又將縣衙也拉進來了。這樣就是一個簡單而穩固的三角,彼此製衡,反而會更加穩定。

的確是個很好的選擇。

石頭點頭道,“反正咱們家的東西,從前也是大都在那裡賣,招牌已經打出去了。何況,做生不如做熟嘛!”

其實如果要論熟悉,自然是邱五爺更甚。但是兩人都沒有提名他。一來邱五爺本人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家世背景,明顯是不欲人知的意思,再去打探也沒意思。二來……經過了提親風波之後,關係再走得太近也不好。

尤其在現在說起這個話題的人還是周敏和石頭,就更覺尷尬了。

“有道理,回頭進城的時候可以去問一問。”周敏道,“也許縣衙的這台戲,也可以放在唐家樓來唱。”

“我去吧。”石頭主動道。

“嗯?”雖然這一年來,石頭已經接過了很多擔子,往外跑的事基本上都是他在做,但畢竟都是一些有舊例可循的小事,這一次的事太大,周敏還真有些不放心。但她也沒有直說,而是道,“我本來是想請爹走一趟,若是爹也答應,就讓你去。”

反正自從將這些事情分擔出去之後,周敏享受到了偷懶的好處,就越發的懈怠了。有人主動承擔責任,她巴不得。

既然已經決定,自然宜早不宜遲,趁著吃午飯的功夫,石頭直接將齊老三帶到了小樓後麵,這段時間,一棟小木屋在這裡拔地而起,完全是石頭一個人完成。能夠建出這棟房子,也可以說他的木工活兒勉強出師了。所以齊老三一看到這房子,就笑著說,“終於弄完了?也不知道你跟敏敏神神秘秘,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爹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石頭說,“今天就把這個啞謎給你揭開。”

他說著打開鎖,將門推開,請齊老三進去。

屋子裡的東西有些雜亂,基本上都是一些木板工具之類,看起來沒有任何特彆。倒是在靠著池塘的一麵,又開了一扇門。石頭將門推開,齊老三便發現這裡修了三級台階,直接通向池塘。在台階左邊,直接用石頭從池塘裡砌出了一片半圓形的空間。

齊老三愣了一下,有些遲疑的道,“我記得這裡當時是台階的位置吧?”

因為池塘深挖了三米左右的高度,為了方便上下,他們在挖的時候就留出了台階的位置。畢竟不光是挖池塘的時候要上下,之後種植蓮藕甚至放魚苗和捕魚都有需要。所以池塘挖好之後,不但保留了台階,甚至為了避免被水泡過之後衝毀,還用石頭在外麵砌了一層。

這活兒是齊老三和石頭兩個人一起乾的,他自然印象深刻。

不過當時到處都亂糟糟的,泉水又隻有小小一股,周敏隨便用個什麼東西堵著就完全看不出來了。就算發現地麵有些濡濕,也沒人會多想。

所以發現石頭在台階的位置上砌出了這麼一個單獨的空間,齊老三不免有些意外。反正都是水,單獨隔出一部分豈不是很多餘?

石頭點頭道,“這個水跟池塘裡的不太一樣,爹你可以嘗嘗試試。”

對住在農村的人而言,山泉水都是隨便喝的,井水本質上也是一種地下水,隻要水質好,沒什麼不乾淨的說法。不過這裡現在變成了池塘,所以聽到石頭這句話,齊老三有些奇怪。

石頭見狀,才笑道,“爹放心吧,既然單獨隔開,這水跟池塘裡的當然不是一路。你嘗嘗看,與咱們日常喝的有什麼不同?”

“能有什麼不同?”齊老三聞言,見旁邊還擱著水瓢,便拿過來舀了一點水,嘗了一口,肯定的道,“跟平時喝的差不多,沒什麼不同。”

“沒有不同就對了。”石頭道,“爹你應該也懷疑過吧?雖說去縣城看了大夫,抓了藥,但你的病未免好得太快了。要知道,在去縣城之前,你的身體其實就已經好轉了許多。”

齊老三畢竟是個心思還算靈活的成年人,聽到石頭的話,已經有所明悟。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水瓢,低聲問,“你的意思是,家裡平時喝的就是這種水,我的身體能那麼快好起來,也全賴它?”

“是的。”石頭道,“之前這裡是個天坑。當初我和敏敏就是在這裡采到了靈芝,其後又發現這泉水有些不凡。家裡喝的是這個泉水,地裡種下的莊稼,也全都用泉水浸泡澆灌過,所以才比彆人家的都好。敏敏一直想跟你說這事,隻是一直沒找到好時機。她想買山也好,把房子建在這山上也好,甚至自己單獨住到這裡來,最大的原因就是這靈泉。”

他難得說那麼長一段話,卻是為了替周敏解釋清楚,以免齊老三心裡留下疙瘩。

“原來是這樣。”知道了根本原因,齊老三也就明白之前的那些想法都是自己多慮了。

如果周敏是有彆的秘密,那還需要提防一下。但如果隻是這裡的水好,完全可以推脫出去。真要有人來尋根究底,直接說是這山上風水好,隨便找一道山泉搪塞過去就是。

他之前原本一直覺得是因為周敏有什麼培育莊稼的秘法,還曾經一度懷疑過她的來曆,現在看來,卻著實是他想得太多了。

石頭並不知道自家阿爹腦洞開得這麼大,解釋完了這件事之後,又道,“爹,敏敏之前提的那件事,其實對咱們家來說影響不大,但若真的能夠做成,不單是萬山村,整個大石鎮甚至高順縣都能跟著沾光,也算是造福鄉鄰的好事。”

“我看,要不是因為我反對此事,你們還不會把這泉水透露出來。”齊老三放下水瓢,瞪了兒子一眼,歎道,“你們長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既然都想好了,那就去做,問我做什麼?”

“爹放心。我也好,敏敏也好,根本沒想過要走出去,肯定都會留在村裡的。”石頭道,“這件事老費叔牽頭,縣衙一力促成,再加上我們打算拉進來的唐家樓,有他們三方出力,事情也就十分穩妥了,不需要咱們再做什麼。”

齊老三道,“這話可不能隨便說,你做得了自己的主,還能做得了敏敏的主?”

石頭轉頭往小樓的方向看了一眼,笑著道,“那爹你就等著看吧!”

齊老三哼了一聲,“你特意把我請到這裡來,不光是為了告訴我這泉水的事吧?”

“敏敏說,黃金米的事本來想請爹出麵,但是我想去長長見識。”石頭道。

長見識是假,隻怕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多一些曆練,能夠成長得快一些吧?見這個已經快有自己高的兒子低眉順眼的站在麵前,齊老三目中不由露出了幾分擔憂與同情。

敏敏的所思所想,就算是他們這些大人,有時候也不見得跟得上,何況是石頭?要一路追著她的步伐往前走,必定是非常辛苦的事。

便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不覺得石頭能留得住周敏,也才會有放她自己做主的念頭。哪知道石頭自己反倒認了死理……這事最後若是成還好,若是不成,哪一天周敏一飛衝天,石頭再也追不上的時候,又不知此事該如何收場。

齊老三覺得這完全都是自己的錯誤。

早知道如此,就算當初再被嶽家催逼,他也不會隨便應承下“童養媳”三個字,卻是害了孩子們。

他想了一會兒,轉過身來,輕輕歎了一口氣,在石頭肩上拍了拍,“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去做。無論如何,還有爹在後頭給你撐著呢!”$$思$$兔$$在$$線$$閱$$讀$$

石頭並不明白齊老三的憂慮,對於過分年輕的他而言,這會兒前路一片光明,他帶著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一心隻想闖過去,至於彆的,暫時還想不到。

這樣的一往無前,往往隻有兩個結果,要麼成功,要麼撞到南牆頭破血流。

石頭衷心且熱切的覺得自己必定是前者。

得了齊老三的允許,這天下午石頭就去了一趟齊老費家,將這件事定下。第二天,兩人就乘著牛車進了城。最近這一年,石頭來縣城的頻率不低,對這裡已經相當熟悉了。兩人進了城,他就讓齊大山往唐家樓的方向走。

齊老費不由問,“不是去縣衙嗎?”

“不急。”石頭道,“老費叔,這事兒光是咱們搭台子,萬一有人眼紅,頂不住的。”

“所以你要拉個同夥?”齊老費也是精明人,立刻反應過來,然後讚道,“唐家樓的確不錯。要說咱們征州府,唐家是頭一份呀!有他們在後頭兜底,那就沒問題了。”

“老費叔知道唐家樓的來曆?”石頭聞言大喜,他本來還打算之後再想辦法摸一下,畢竟知己知彼才好辦事,既然齊老費知道,那就省事了。

齊老費謙虛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出來闖蕩過幾年,這些東西也都是道聽途說。”

石頭倒是記得齊老三說過,十幾年前,因為災荒的緣故,萬山村裡的日子不好過,有不少人都出去找活路。隻不過最後在外頭混開的,隻有齊阿光一個罷了。剩下的人災荒過後就都回村裡了。

也難怪齊老費的見識跟一般人不同,還有辦法把兒子齊世雲塞進了縣衙當差。當然,齊世雲自己有能力,這是最重要的。

不過當下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逝,石頭問,“老費叔,那你說說,這唐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從前也讀過幾本書,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君子之澤,五十而斬。就算是世家大族,也不是永遠都鼎盛不衰的,幾代之後往往就沒落了。”齊老費感慨道,“最開始的時候,士族都處在河南山東等地,那是中原腹地,人傑地靈呀!後來漢人跟胡人來往多了,連血脈也逐漸混雜,這人傑地靈的地方,就變成了關中隴右。到如今,江南才是人文薈萃之地。”

“這麼換來換去,所謂的士族也一直在變。倒是咱們征州府幾邊不靠,嘿,這唐家居然能一直從幾百年前延續到現在,少說也有十幾代人,仍然長盛不衰,你說厲不厲害?”

“厲害。”石頭點頭讚同。他近來讀多了史書,自然也知道這世事更迭興衰之道,能夠違逆這種自然規律,將家族一直延續下去,而且始終興盛,可以說是非常難得的。

齊老費道,“以前的事就不說了,從太/祖開國之後,唐家就出了十幾個進士,最高的官做到吏部尚書。他們家不光出讀書種子,經營之道也很有心得。整個征州府都有唐家的產業,遍布各地,可謂是根深葉茂。跟他們家合作,的確省了不少事。”

“既然如此,那這一趟就更要走了。”石頭道。

牛車很快停在了唐家樓門前,但是掌櫃的聽說了兩人的來意之後,麵上卻是現出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