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1 / 1)

出答案的。

所以說都是閒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當前社會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同落後的社會生產力之間的矛盾。

所以這個主要矛盾決定了,目前的根本任務是集中力量發展社會生產力。

日子雖然好過了很多,但問題卻還遠遠沒有解決,與其把精力放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不如多想想怎麼把這個莊園發展起來,讓它走上正軌。如果到了那一天,這個問題還沒有答案,到時候再糾結也來得及。

想通之後,周敏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她摸索著過去解開了拴在樹上的繩子,正要將繩子挽起來,就聽到了石頭遠遠的叫自己的名字,“敏敏!”

周敏腳下一滑,差點兒摔一跤。

但都這個時候了,她一直沒回去,有人擔心出來找是很正常的。雖說村子裡不會有什麼危險,但這畢竟是山中,春天冬眠的野獸紛紛蘇醒,說不準就有從深山摸到這邊來的。

這麼想著,周敏自然也顧不上什麼彆扭了,找不到人,還不知道他們怎麼著急。她連忙揚聲道,“石頭,我在這兒!”

石頭的聲音消失了一瞬,然後又響起來,“敏敏,你站在那裡彆動!”

周敏答應了一聲,連忙將繩子卷好,又去將栗子角上捆著的結也解開。雖然她不知道栗子的感受,但是角被捆著,估計也不會太舒服。平時拴著是怕它亂跑糟蹋了地裡的莊稼,這會兒就不用擔心了。

還沒等她解開繩子,石頭已經找過來了,看見她,便不管不顧的衝過來直接把人給抱住。

周敏嚇了一跳,想要說點兒什麼,但聽到石頭的喘熄聲和心跳聲,又咽下去了。今天的確是她太任性,做事情沒有考慮後果,讓人擔心。至於所謂的理由,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她可不好意思說出來。

好在石頭很快鬆開了手,問她,“敏敏,你沒事吧?”

“沒事。”周敏說,“正準備回去呢,就聽到了你的聲音。你怎麼跑出來的?是你一個人來還是有彆人?”

“我一個人來的。你這會兒還沒回去,我不放心。”石頭道。

頓了頓,他又說,“今日一早邱五爺就來了,讓人送了不少東西過來,但沒過多久,又說家裡來了急信,匆匆走了。我聽大樹說,你采了茶之後就去了邱五爺那裡,算起來你前腳從那邊出來,後腳邱五爺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大樹說你牽著栗子走的,一天都沒回去,飯也沒吃,究竟出了什麼事?”

他這一番話兼具推理與猜測,但說出來的語氣卻十分篤定,還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氣勢,劈裡啪啦的砸下來,弄得周敏有點暈。

今天的石頭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因為她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了石頭的問話上。周敏本來是打定主意不提這件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但聽到石頭這麼一問,心頭卻還是忍不住生出了疙瘩。

花費一天時間才終於壓下去的那股憋悶無煩躁好像又冒出來了。

“沒什麼事。”她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回答。

但石頭既然問出這個問題,自然是有底氣的,不可能被周敏糊弄過去,“邱五爺身邊那個瑞聲告訴我,他家主子向你提親了,這叫沒什麼事?”

周敏被他這麼一激,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是!邱五爺向我提親了,我也拒絕了!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以什麼身份在問這個問題?!”

石頭呆住,臉色一點一點漲紅起來,“我……”

黑暗中周敏看不清楚他的臉色,但估計也不會太好,她抹了一把臉,“對不起石頭,我心裡有點煩,你彆理我,讓我自己冷靜一會兒。”

但石頭對她這句話充耳不聞,十分認真的道,“敏敏,我認你是我媳婦,你的事我當然不能不管。”

“你認有什麼用?”周敏被他理所當然的態度激怒,立刻皺眉反問。

石頭道,“我知道沒用,但反正我是認的。”

周敏陡然生出一股對牛彈琴的感覺。她知道石頭脾氣倔,但沒想到他固執成這樣。她能聽得出來,石頭這麼說,既不是篤定她一定會嫁給他,也沒有以這個身份洋洋得意,他隻是打心眼兒裡認同這個身份。

就像人一生下來就有爸爸媽媽,或許也有哥哥姐姐,這些既定的身份是無從更改的。對石頭來說,周敏的身份也同樣是如此。他從懂事開始就知道“阿姐”將來會是自己的媳婦,這個認知根深蒂固,要讓他扭轉過來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說承認周敏這個媳婦,也隻是在陳述事實。

周敏這才恍惚的想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石頭已經不再叫她阿姐了,總是敏敏、敏敏的叫。一開始她有些不習慣,但在現代的時候,她自己稱呼哥哥也是一口一個周聰,所以隻覺得石頭應該是長大了,不願讓自己顯得小,因此並沒有將這種稱呼的變化放在心上。

但現在想來,也許石頭覺醒的,不單是作為一個男孩的意識與自尊,同樣也有對彼此關係的認知。

周敏覺得這樣要不得。

“石頭,”她正了正臉色,十分嚴肅的道,“你這麼想是不對的,爹之前也已經答應了不會管我的婚事,你應該把我當成阿姐來看。咱們好好相處不好麼?”

但石頭的反應與她所想的大相徑庭。

“我知道。”他說,“爹也是這麼說。其實原本什麼童養媳的話,就是說給旁人聽的。”

“什麼意思?”突然聽到這句話,周敏有些發愣,意識到這件事裡恐怕還有彆的內情,連忙追問。

石頭道,“當初爹把你撿回來的時候,本來是當女兒養著的。但外公外婆卻很不高興,童養媳的話,也是他們先說出來的。他們說,與其養個不知來路的野丫頭,不如把舅舅家的女兒接過來養,將來親上做親。”

破案了。

周敏就說怎麼安家那一大家子都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緣故。“所以說,當年咱們家和外公家鬨矛盾,還是因為我的緣故?”

“是啊。”石頭道,“當時咱們家的日子還好過,又隻有我一個孩子。外公外婆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娘在家時就被壓得死死的,出嫁了也差不多。當時兩家本來就又不少矛盾,偏偏外公還想著親上加親好把咱們家也攥在手心裡。知道爹把你抱回來,也不知道聽誰攛掇,以為是要當童養媳來養,就來鬨了一場。爹一生氣就說,寧願養個童養媳也絕不會給我定舅舅家的表姐妹。結果這番話就這麼傳出去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也許是石頭描述得太詳細了,周敏忍不住疑惑。

“爹說的。”石頭道。估計是怕他鑽了牛角尖,齊老三最後還是將這番恩怨給解說了一遍,為的就是要讓石頭明白,所謂的“身份”,並不能說明什麼,當年隻是權宜之計,現在更不能勉強周敏。

既然是齊老三親口說的,那八成就是事實。周敏也不由鬆了一口氣,原來所謂“童養媳”,居然是這麼個烏龍……

想來話傳出去了,就算想要解釋,估計也沒人會相信,索性就先這麼著了,久而久之,齊老三自己心裡可能還將周敏當成半個女兒來看待,但安氏和石頭卻不免受到影響,也接受了這種說法。

想到這裡,周敏立刻意識到不對,“你既然知道得這樣清楚,就更該歇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思⊕兔⊕網⊕

“但是我已經認了的事,轉不過來。”石頭道,“敏敏,你的事都隨你自己高興。但要是以後你嫁了彆人,我就把家裡的產業全都陪送,自己去給你做長工。”

周敏本來一肚子的心思,被他這麼一說,竟忍不住氣笑了,“你胡說八道什麼?”這跟威脅她“你如果不你如果不嫁給我我就去死”本質上有什麼區彆?倒是威脅的內容很有新意!

“不是胡說。”石頭卻認真的道,“我就是這麼想的,也會這麼做。”

“你這完全是孩子話,爹娘總不會任你胡鬨。”周敏說,“等你再長大些,或許就不是這樣的念頭了。”

“我說過的話不會變,爹娘總不可能管我一輩子。”石頭固執的道。

說不通,周敏頭疼的歎了一口氣,選擇了結束這個話題,“隨便你吧,這種胡話記著彆到處去說,否則將來你長大了全是黑曆史。天都黑儘了,我們先回家吧。”

石頭也沒有繼續辯解,趕著栗子走在了前麵,周敏這會兒清醒著,自然不會忘記自己的籃子,取了之後連忙跟上去。

今天的天氣好,沒有多少雲彩,所以天完全黑下來之後,滿天星鬥也就都出現了。雖然沒有月亮,星光基本上起不到多少照明的作用,但在這漫天星光之下前行,身邊又還有同伴,畏懼的感覺一去,周敏的心情便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在現代社會,且不說霧霾天氣幾乎將天空全部遮蔽,根本看不見什麼星光,單說城市裡燈火輝煌竟夜不歇,街燈照亮了大地,也將寥寥星光襯得黯然失色,讓人很難注意到。

但此刻,明明天空又高又遠,但周敏行走在這天幕之下,卻莫名覺得每一顆星星都距離自己那麼近。

“石頭,我來教你認星星吧。”周敏興致勃勃的道。

然而實際上,她那點兒貧瘠的星象知識,居然連石頭都比不上。因為周敏能夠認出來的星星,除了北鬥七星和北極星之外,就隻剩下一個獵戶座。相反石頭除了認識這二者之外,居然還知道什麼角宿一,南河三,北河三……除此之外,還能將紫微星也就是北鬥七星所在的紫微垣解說得似模似樣,聽得周敏目瞪口呆。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她忍不住問。

“爹說的。”石頭道,“從前夏天閒來無事的時候,在院子裡納涼,爹就會給我們講這些,還有牛郎織女的故事。”

對了,牛郎織女也是民間傳說來著……果然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不可小覷。他們自有一套自己的知識與理論,隻不過大部分人不在意,也就看不見罷了。

數著星星的時間過得很快,兩人很快回到齊家山下,遠遠看到了山上的火光,那應該是家裡人在等他們回去而特意點燃的,否則平日裡這時候大家應該已經睡了。

見此情景,周敏心裡的慚愧之情又增加了不少,明明是個成年人,居然還會因為這種小事而感情用事,鬨什麼離家出走。——雖然她沒想出走,但結果估計也差不多。

不過,全家人隻有石頭一個出去找人,固然是因為時間並不算太晚,村子裡應該也沒什麼危險,但周敏也不得不承認,這是重視程度的不同。

大抵在齊老三看來,自己一向明理懂事,處事決斷也令人敬服,就算被什麼事耽誤了,應該也是事出有因,不必太擔心。安氏沒什麼主見,至於大山和大樹兩個,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