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埋伏,幸好隊裡的人也潛伏在哪裡,不然還不知道他們得糾纏多久。
“陳隊,這是我們這幾個月在新川收集到的資料。”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將手裡一遝文件放在陳洲的桌麵上,陳洲拿起看了一眼。
第一頁的檔案最上方的照片上的人赫然是江義。
“陳隊,你還記得江義嗎,就是那個不小心墜樓身亡的建築設計師,經過我們的調查,發現他並不是意外失足,而是蓄意謀殺。”
陳洲翻了翻文件,沒有立即回應。
“在江義墜樓的那天夜裡,曾有一輛車停在大廈門口,而那位車主的車裡正好安裝了黑匣子。”
陳洲抬起頭來,“黑匣子現在在我們手中嗎?”
“是的,我們現在已經得到了黑匣子,那天夜裡,確實有一群人追著江義進入了大廈,而為首的那人正是……”
“鄭晟。”陳洲開口說道。
那年輕的小夥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
“陳隊,你怎麼知道?”
“這事我們在臨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對了,通知下去,馬上在會議室開會,真正的收尾很快就要開始了。”
“是!”
陳洲捏著文件夾,站起身來,準備朝會議室走去,而恰在此時,一直擱在桌上的電話突然亮了起來。
手機屏幕上閃爍的正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兒。
幾乎是不假思索,他撈過手機,快速的按了接聽鍵。
“喂,陳洲。”
江鹿甜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陳洲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小鹿,你沒出什麼事吧?”
“我沒事呀,我能有什麼事,我看到你給我打的電話了,我之前手機沒電了,這會手機剛充上電。”
陳洲不由的笑了笑,“那就好,沒事就好。”
“對了,陳洲,你安全到新川了嗎?”
“嗯,我已經到了,我現在在局子裡……”
“小鹿,我還要跟你說一件事。”
“嗯,你說。”
“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伯父是被他殺的證據,你相信我,很快他們都會落網,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
說完之後,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沒有傳來江鹿的聲音。
陳洲不由的皺了皺眉,“小鹿?”
“嗯,我在……”
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哽咽。
陳洲喉頭不由動了動,“乖,彆哭,我抱不到你。”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他一說這句話,那頭的江鹿不由的眼淚掉的更凶,但她還是努力的壓抑住自己。
“嗯,我知道了……”
“陳隊,全部人員都已在會議室集合完畢。”
隔著電話,江鹿聽到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聽他那話,便知道,陳洲現在可肯定很忙,也是,他剛回到新川,連休息都來不及休息就趕到了警察局,現在肯定也是一堆的事情都在等著他處理。
“如果有事就先去吧,我沒事的。”她趕緊說道。
“好的,那我先去開會了。”
“嗯,好。”
就在陳洲準備掛電話時,江鹿的聲音傳了過來,她說。
“我很想你。”
陳洲不由的朝上揚了揚嘴唇,開口說道。
“我也想你。”
掛了電話之後,江鹿嘴角的微笑就沒有散過。
她相信陳洲。
一切都會恢複如初。
一切都會過去的,在一個陽光很好的日子裡。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離她不遠處的玻璃杯上,伸手摸了摸,原本溫熱的牛奶已經慢慢的淡下了溫度。
她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深邃起來,情緒交織糾纏在一起。
最後,她鬆開了那杯失了溫度的牛奶。
在這兩天裡,陳洲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跟她通一個電話,但是每次的時間都不會超過十分鐘。
因為他現在真的很忙,他們現在手頭是有證據沒錯,但是這樣證據還不能完全徹徹底底的扳倒錢正明,所以這幾天裡,他們隊裡的人都忙的暈頭轉向,夜裡經常加班,每天睡覺的時間都不超過三個小時。
高考結束的最後那天,江鹿是最後一個從考場出來的,並不是她沒有完成,而是她隻是想更謹慎一點。
因為這場高考會決定著她跟陳洲今後的命運。
陳洲在新川努力著,而她也要在臨城努力著不是嗎?
江鹿走出校門,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不知為何,今天的天空異常的湛藍,陽光很暖。
伸出手掌,落在掌心裡的陽光都是溫柔的。
江鹿不由的深呼吸了一下。
一切都結束了。
*
在高考結束的第二天,她不顧梁淑言的反對,毅然決定搬回去。
吃過早飯之後,江鹿便進屋開始收拾行李。
“我可以進來嗎?”
門外傳來孟萊的聲音。
“進來吧。”江鹿頭也沒抬,說道。
孟萊推開門走了進來。
江鹿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一定要走嗎?”孟萊開口問道。
“不然呢?”
“其實你可以留在這裡的?”
江鹿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笑,“為什麼?”
“其實說實話,我住在這裡,你不會覺得很不方便嗎,畢竟這是你的家不是嗎?”
孟萊走到她的跟前,蹲下`身來,“這也是你的家啊。”
江鹿收拾衣服的手頓了一下,半晌,她不由的笑了起來。
“孟萊,你彆開玩笑了好嗎?這裡怎麼可能是我的家?”
“怎麼不可能,我們以前不是說過嗎,我的家就是……”
“夠了。”
“孟萊,你彆再跟我扯以前了,不覺得好笑嗎?”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的家就是我的家,就是因為這句話,所以就真的把我的家變成你徹徹底底的家不是嗎?”
孟萊咬了咬嘴唇,她看著江鹿,眼眶有些溼潤。
“小鹿,我們就不能和好嗎?”
聞言,江鹿將手裡的衣服放下來。
“和好?”
“怎麼和好?你想要怎麼和好,你能把原來的梁淑言還給我嗎,你能讓一切都恢複到原來的模樣嗎?彆傻了,孟萊,不可能的。”
“我知道不可能,但是隻要改變心態,我們就能跟……”
“你閉嘴吧。”
“改變心態?說的那麼容易,那你怎麼不去改變呢?為什麼要由我去改變?”
“孟萊,彆試圖緩和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的模樣。”
孟萊不由的低頭苦笑。
是啊,她也知道。
她們兩個回不到最初,也走不到最後。
收拾好行李之後,江鹿直徑朝樓下走去。
“小鹿。”
“小鹿。”
梁淑言跟在她的後麵追了出來,一路追她到了車站,她一把抓住江鹿的手臂。
“彆走好嗎?”
江鹿身不由己停下`身來。
“我隻是想回家了而已。”
“可是這裡也是……”
“不是的,這裡不是,從頭到尾就不是。”
清早的人不多,站台邊上就這麼寥寥無幾的乘客。
“你何必這樣呢?”
“我們就跟以前一樣不好嗎,互相不打擾,不好嗎?”江鹿撇開她的手。
“小鹿,你知道你過來,我有多開心嗎,我是真的想和你這樣,一直……”
“我不想,一點都不想。”
“你回去吧,車來了。”
“你一個人,我還是不放心你。”
就在此時,汽車已經到達站台。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又不是第一次一個人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說著,江鹿不再去看梁淑言的表情,拖著行李箱直徑上了車。
上了車之後,江鹿找了位置坐下。
臨窗的位置。
隔著玻璃,恰好就能看到站在外麵的梁淑言。
梁淑言的表情有些呆滯,似乎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就這樣隔著一層玻璃,兩人的視線相對,江鹿在她的眸光裡隱約的看到了淚水。
她哭了嗎?
她是戳中她的傷心事了嗎?
下一秒,江鹿毅然的撇開視線,她不再望向窗口,而是直視著前方。
她有什麼好哭的?
有什麼好傷心難過的?
她現在有一個那麼愛她的老公,還有一個很快出示的小孩,甚至還有一個聽她話的便宜女兒。
看起來那麼幸福美滿。
所以,她有什麼好哭的?
雖是這樣想著,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卻是愣是湧上心頭,像一團破爛的皺巴巴的棉花,死死的堵在心口處。
因為堵的太難受了,就連眼睛都開始酸澀起來。
*
最後一次跟陳洲通電話是在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
她原本是想第二天就去新川找他,在她將這個想法告訴陳洲的時候,被陳洲拒絕了。
他說,錢正明他們的案子現在還沒有結束,所以他不希望她現在就過去,怕再生出什麼事端。
江鹿知道他在擔心自己,於是不得已放棄了這個念頭。
但是距離那次通話已經過去了一個多禮拜,這一個多禮拜,江鹿再也沒有收到任何一個關於陳洲的消息。
不管是給他打電話,還是發信息,所有的消息都似乎石沉大海。
江鹿控製不住的害怕起來,那次陳洲還跟他說已經快要收尾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就沒有了音信。
江鹿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無止境的惶恐,於是她果斷了訂了隔天早晨開往新川的車票。
她等不了了。
再也等不了了,她想見他,非常。
隔天一早,她坐上了開往新川的火車。
江鹿看著窗外越來越快的景物,不由的攥緊了衣角。
陳洲,我來了……
我要來找你了……
第64章
新川。
“錢老, 我們已經缺貨好幾天了, 下麵該怎麼辦?”
錢正明彈了彈煙灰, 吐出一口煙霧。
“上次說想跟我們進行交易的人還在新川嗎?”錢正明的嗓子嘶啞的讓人莫名的心裡發毛。
郭乙珍看著錢正明, 像是在思考著她所說的那些人是誰。
“就是從蠻西來的那幾人。”
“你是說他們?”郭乙珍有些震驚。
“錢老, 你該不會是想跟他們交易吧?”
“有何不可?”
“萬一這是陳洲布置的陷阱怎麼辦?”
“我們觀察那幫人也已經有些時日了,況且他們不僅跟我們進行交易, 同時還跟其他人進行著交易, 這幾場交易下來, 他們都能順利成功,況且聽打探的人回來說,他們明天就會離開新川,如果今晚不交易,估計在短期都不會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