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前台依舊是那個紮眼的姑娘,蔣宇拉上口罩徑直走向劉峰的辦公室。
敲門剛要進去,身後一個女孩聲音,“你是誰?”
蔣宇回頭看到一個娃娃臉女孩,他怔了下。女孩有著大眼睛,個子不高,穿著淺藍色背帶褲,白色襯衣顯得她稚嫩。
身後的門打開,劉峰聒噪的聲音揚起來,“蔣宇,你來了。”
蔣宇收回視線,看向劉峰,“嗯。”
女孩把手裡的咖啡送到劉峰麵前,“劉總,你的咖啡。”
“這是劉昕。”劉峰說。
蔣宇看了劉峰一眼,劉峰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侄女。”
蔣宇目光垂下去,進了辦公室,劉峰對著外麵的前台喊道,“打電話問問周柏為什麼還不來,這沒規矩的不想混了!”
蔣宇揉了揉耳朵,覺得劉峰的聲音汙染了整個辦公室。抬起頭,措不及防對上女孩的眼,蔣宇迅速收回視線。
“您就是蔣宇?”劉昕的眼睛發亮。
蔣宇點頭。
女孩生的朝氣蓬勃,性格也活潑,連忙從身上翻出筆,“你能幫我簽個名麼?”
“劉昕?”劉峰回頭吼了一聲,罵道,“乾什麼呢?”
劉昕哼了一聲,敢怒不敢言的站到一邊。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資料。”劉峰把資料遞過來,蔣宇看到最上麵的就是劉昕,十九歲,電影學院大一。
蔣宇抬頭看她,對上了劉昕的笑,他收回視線繼續看資料。
“劉昕演技挺好的。”
“那你打算讓她去徐少的節目表演假唱麼?”
“我會真唱,我唱歌很好。”劉昕聞言就不服了,瞪著蔣宇,“你又沒聽到我唱歌,你怎麼知道我唱歌不好呢?”
蔣宇看著劉昕,蔣宇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他的眼極其漂亮,劉昕的聲音卡在喉嚨裡,臉刷的一下紅了,“我說錯了麼?”
“沒有。”蔣宇說。
另一個人是男的,叫周柏。二十二歲,某個三流音樂學校畢業,參加過的節目都是亂七八糟沒有知名度。
蔣宇對男人沒什麼興趣,就匆匆翻過去。
把資料丟給劉峰,站起來道,“我下午有事,借你的車用用。”
“你不是嫌我的車爛?”劉峰說著還是取了車鑰匙遞給蔣宇,“你的片酬我打給你了,有時間你去查查。”
“好。”
蔣宇接了車鑰匙就往外麵走,劉峰跟上,“我送送你吧。”
兩人下樓,在樓梯裡遇到了周柏。周柏約有一米七五,偏瘦,染著奶奶灰。一臉的羈傲不遜,蔣宇跟他對上視線,覺得劉峰這個選人標準真的是毫無標準。周柏長的實在太任性了,五官全是自由生長,各不相關。
“你怎麼現在才來?”
“睡過頭了。”周柏開口,嗓音很沉。“有什麼事?趕緊說完我還要回去寫詞,最近忙著呢。”
劉峰嘴角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那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寫詞吧,祝你早日飛黃騰達。”
周柏轉身就走,當著他們的麵按上電梯。
蔣宇轉頭看劉峰,“你簽他是不是因為你抖M屬性?”
“他寫的歌還不錯。”劉峰罵道,“就是性格忒不是東西,真想打死他。”
蔣宇往外麵走,他的顏控程度,這周柏除非才華真逆天到獨一無二的地步,不然他是絕對不會簽。
蔣宇轉身按下另一部電梯,對周柏毫無興趣。
“我侄女唱歌還行吧,我拿視頻給你看。”劉峰轉移話題,拿出手機遞給蔣宇看。蔣宇鬼使神差的接了過來,點開視頻。
蔣宇差點把手機給扔了,一小段音樂,她唱錯了三四處。嗓音條件也一般,並不算特殊,這種參加選秀節目沒後台的話,基本上進不了海選。
“彆讓她浪費時間去參加什麼選秀節目。”蔣宇說,“一個節目塞一個人就夠了,多了並不是好事。”
“怎麼說?”
“找機會塞她進劇組。”蔣宇頓了下說,“走了選秀的路,再轉電影路會窄,不是所有人都是梅豔芳。”
“那有機會讓她進劇組?”
蔣宇想到那雙眼,揉了揉鼻子,“我幫你看看吧,有機會就帶她進劇組。”
“那行啊。”
蔣宇借劉峰的車是去景雲山,開了四個小時車到了山上,蔣宇當晚就住進了景雲寺。蔣宇先去看了蔣然的墓,下山在觀音殿鄭重的拜了拜。
天色已晚,山裡氣溫很低。蔣宇吃完飯沒有立刻回房間,他走了兩個小時的路到觀景台,拍下景雲寺猶豫了一會兒,發給了穆先成。
夜涼如水,耳邊風聲瑟瑟。蔣宇坐在觀景台的欄杆上點了一支煙,他咬著煙仰起頭看滿天星辰。那天之後,穆先成沒有再見他。
蔣宇知道怎麼回事,他也知道自己得怎麼做,但是他抑製不住惡心。今天是最後一天,他再不主動估計要黃了。
蔣宇呼出煙霧,看著猩紅的煙頭在風裡燃燒,按著手機想再編輯一條信息,但始終都沒發出去。
照片發出去,猶如石沉大海。
蔣宇把一支煙抽完,抬腿跳下欄杆,電話響了起來,他心臟驟然一跳迅速拿起來看到來電是個陌生號碼。蔣宇鬆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蔣少。”徐懷安的聲音落過來,“在哪裡呢?”
“徐哥。”蔣宇笑道,“山上。”
“呦?怎麼上山了?哪座山?”
“景雲。”蔣宇說。
“難怪找不到你。”徐少誇張的寒暄之後,說道,“上次跟你提的事兒怎麼樣?穆總怎麼說?”
“他對你印象很深。”蔣宇又拿出一支煙,側身擋住風,點燃了煙。“有時間見個麵吧。”
“真的麼?”徐少驚喜,“那什麼時候穆總有空?我安排?”
“你定吧。”蔣宇說。
“那好。”徐少說,“我安排好跟你聯係。”
“好。”
“哎對了。”徐少說,“劉峰推薦的那個選手很不錯,適合歌手這個節目。回頭一起吃個飯,我也跟下麵的人打個招呼。”
蔣宇拿下煙彈落煙灰,目光深沉,“那麻煩徐哥了。”
“客氣。”徐少說,“不打擾你清修了。”
掛斷電話,蔣宇把手機揣進口袋大步朝山下走,電話再次響了起來,蔣宇拿起電話看到來電顯示是老董。
穆先成的司機。
☆、V第二更
蔣宇接通了電話, 老董的聲音就落了過來,“在什麼地方?”
蔣宇揣測著老董的意思,這電話和穆先成有沒有關係?“景雲。”
“怎麼在景雲?”老董聲音和藹, 跟個溫和的長輩似的。
蔣宇的皮都繃緊了,可以確定的是這通電話是穆先成讓他打的,“我有個親人葬在這裡,快清明節了, 我來看看。”
“這樣啊。”老董說,“那什麼時候回來?用去接你麼?”
蔣宇腦筋轉的飛快, 思索老董的話, “不用了, 謝謝。”
電話那頭沒有立即掛斷, 老董停頓了很長時間, 說道,“有一段時間沒過來吧?”
“最近忙。”蔣宇說。“也怕穆先生不高興。”
穆先成抬頭黑眸直視老董, 麵色陰沉。老董被看的頭皮發麻, 不過語氣仍是未變,道, “那你忙吧。”
“再見。”
掛斷電話,老董回頭低聲說,“蔣宇在景雲寺,說是過去祭奠親人。”~思~兔~在~線~閱~讀~
穆先成目光更冷, 收回視線, 掐了掐眉心, “調頭。”
他回頭看了一眼,“去哪裡?”
穆先成說,“景雲。”
老董一怔,隨即回神,“明天不是要去S市?”
老董跟穆先成開車十幾年了,第一次見穆先成因為私事改了工作計劃。
“讓其他人去。”穆先成身子後仰靠在座位上,掐了掐眉心,“走吧。”
老太太前幾天就帶著孩子去山上了,現在蔣宇也在景雲,還特地給他發了一張照片。蔣宇在他床上就不安生,現在出現在景雲太巧了,穆先成想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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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宇下山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山裡已是深夜,萬籟俱寂。他進了客房,寺廟非常商業化,隻要給足錢,房間還是不錯。
蔣宇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機,山裡信號若隱若現。他刷到醫生在朋友圈裡放了一張景雲的夜景,蔣宇咬著煙眯眼點燃。這步棋很險,但他必須得走。
蔣宇等到十二點,穆先成沒有打電話過來,他起床又刷了牙,躺回床上。蔣宇睡的混沌,電話響了起來,他瞬間清醒迅速拿起電話。並沒有立刻接,蔣宇又閉上眼數了十秒,接通電話,嗓音沙啞,“喂?”
“哪間房?”
“什麼?”
穆先成冷冽嗓音從電話那頭落過來,“彆跟我裝。”
蔣宇咳嗽一陣兒,裹著被子坐起來,“二樓最裡麵這間。”
他掛斷了電話,蔣宇擁被靠在牆上。燈沒有開,他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大約有一分鐘,蔣宇打開了床頭燈。
門被敲響,很輕的一聲,蔣宇心震了下。跳下床,路過鏡子的時候覺得自己過於整齊,抓亂了頭發走過去開門。
他知道穆先成會來,但是沒想到會直接來找他。
打開門蔣宇就看到了穆先成,昏暗的走廊他淩厲身形高大挺拔,居高臨下審視蔣宇,蔣宇皺了下眉很快就鬆開,“您怎麼來了?”
穆先成往裡麵走,蔣宇讓開了位置,關上門。
本來房間還不算小,穆先成進來後,空間立刻就變的狹仄起來。蔣宇揉了揉鼻子,說道,“您路過這裡麼?”
穆先成回頭沉邃黑眸看著蔣宇,“不是你讓我來?”
蔣宇張了張嘴,說道,“我那次在景雲遇到您,我以為您喜歡這裡,上山看景便拍了一張發給您。”
穆先成在房間裡唯一的椅子坐下,蔣宇瞬間有種自己是奴才的感覺。穆先成坐著比站著更讓人不爽,穆先成直接來他房間,這有些難辦。
蔣宇忽然捂著嘴咳嗽起來,咳的兩眼發紅,走到床邊坐下撿起了厚外套穿上,“穆先生。”
穆先成皺眉,怒氣在看到蔣宇那瞬間是散了,他清瘦了,人顯得越加慘白,“感冒還沒好?”
蔣宇嗯了一聲,說道,“所以我來求神拜佛,希望我早日康複。”
穆先成本來要抽煙,看到他咳嗽就把煙盒扔到了桌子上,“你一個人?”
“在這裡沒人認識我。”蔣宇說。“我一個人也可以應付。”
穆先成站起來,蔣宇心裡嚇了一跳,但麵上不動聲色,聲色不改的說道,“現在不早了,您怎麼休息?有訂房間麼?我幫您問問去?”
穆先成抬步走向蔣宇,氣氛陡然逼仄,蔣宇抬頭。
“穆先生。”
穆先成的手落在他的頭上,把蔣宇那亂晃的頭發壓下去,他手指刮過蔣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