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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錄 八月薇妮 4341 字 6個月前

弦留在府中。

桓彥範先鬆了口氣。

可按照袁恕己的脾氣,要先去崔府一探究竟,但是……想到如今今時不同往日,他又何必這樣“多管閒事”般地去打擾人家,於是作罷。

隻是一大早兒,聽說阿弦還未回來,這才又情不自禁地憂心,忙尋來。

崔曄看向阿弦,阿弦猶豫道:“我昨天……因有件事要請教,所以來找阿叔,不知不覺耽擱了時間才沒有回去。”

原來阿弦因知道袁恕己甚是關心她,如果對他說了沛王的寵奴趙道生用那種下作手段對付她……指不定袁恕己會做出什麼來,何況阿弦雖對趙道生沒什麼好感,但事情若鬨出去,自然會連累到李賢的名聲,因此阿弦不願張揚此事。

而崔曄不言語,也正是隱隱地猜到她會有所決定。

袁恕己卻到底跟她交情不同,阿弦說謊,袁恕己如何能看不出來。

他看看阿弦,見她衣不合體,心中不由微微生冷,竟說道:“你如果真的喜歡他,喜歡到要夜不歸宿的地步……那就跟陛下跟皇後說明,乾脆嫁了過來,豈不比這樣偷偷摸摸地要好的多?畢竟是女孩子,難道真的半點也不把自己的名聲當回事麼?”

阿弦沒想到袁恕己竟會這樣誤會,一時驚呆:“少卿,我、我沒有……”她向來當袁恕己是知己、兄長,如今被他誤解且以冷言相對,竟有些受不住,眼睛立刻紅了。

阿弦忍淚分辯:“不是這樣的。”

袁恕己在氣頭上,無法按捺怒火道:“不是這樣,那又是怎麼樣?你看看你自己的模樣,若是說出去,誰會信你跟他沒有事?!”

崔曄皺眉,正欲出言,目光一動間,陡然色變。

他起身看向門口處。

這會兒阿弦也看見了,不禁後退了步。

袁恕己心頭一沉,忙回身看時,頓時後悔起自己的嘴快來。

此刻在門口處,盧夫人站在彼處,身後跟著兩名丫鬟,三人均呆若木雞。

盧夫人滿麵震驚,怔怔盯著阿弦看了會兒,又看向崔曄,顫聲問道:“曄兒……你……這是真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撒蹄狂奔而來的你們~~麼麼噠(╯3╰)

小桓:一時沒看住,你就出來搞事情

書記:我要端正他們兩個的風氣!

小桓:噗哈哈哈,這是來自單身汪的怨念咩~~~

☆、第263章 想娶她

猝不及防,場麵如此尷尬。

袁恕己大為意外, 待要行禮, 又覺著不是時候,隻得無聲地躬身舉手, 低低含混道:“先行告辭了。”

他邁步往外之際,回頭看了一眼阿弦。

阿弦正也因盧夫人的突然出現而無所適從, 靈魂出竅,驀地對上袁恕己的眼神, 仿佛見了救星,忙也順勢低頭往外。

若是在平時,盧夫人定會出聲挽留, 但此刻心神震動精神恍惚, 竟無法開口,隻顧怔怔看著。

阿弦無法麵對, 經過她身旁的時候隻欠身行了個禮,跟著袁恕己去了。

崔曄走到門口, 轉身看一眼兩人,就被母親攔著。

盧夫人深深呼吸:“你,隨我進來。”

***

且不提夫人攔住崔曄詢問詳細, 隻說阿弦隨著袁恕己徑直出了崔府,袁恕己叫隨從分了一匹馬給她,兩人上馬並轡而行。

起初兩人都未開口,過了片刻,因到了鬨市長街, 袁恕己一抖韁繩放慢了馬速,回頭看了眼阿弦,卻見阿弦垂頭似黯然狀。

袁恕己回想方才的情形,心中懊悔。

終於忍不住,袁恕己道:“我先前所說……並不是有心苛責你,隻是、隻是你畢竟是女孩兒,我怕你吃了虧卻不知道。”

他不大擅長說這些話,艱難說罷,悶悶低頭。

如果沒有盧夫人忽然出現,倒也罷了,這樣一來,等於是他憑空又捅了個漏子出來。

阿弦仍低著頭不做聲,袁恕己道:“你生我的氣了?”

“我沒有,”阿弦低低道,“我知道少卿不是要罵我。”

袁恕己心頭一動:“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的那麼喜歡他?”

阿弦瞥他一眼,沉默片刻輕聲回答:“我是喜歡阿叔,但並不是昨天留宿在崔府的原因。”

袁恕己先前一時惱怒有些失了理智,這會兒認真想想,卻也明白了幾分:“是不是出了事?”

阿弦默默地點了點頭,袁恕己皺眉:“跟在七枝巷發生的命案有關?”

“命案?”阿弦抬頭。

袁恕己見她似一無所知,便把昨日所見現場的情形說了一遍,道:“雖看著像是兩夥人毆鬥至死,但那現場卻像是被人偽造過了的。”

阿弦記得崔曄說過此事交給康伯處置了,但當時她中了迷[yào],後麵的事並不太清楚,想不到居然真的死了這麼多人。

如果跟袁恕己說明真相,隻怕真的牽扯出李賢來,不知道還會不會對康伯有礙,但若不跟他說,他卻仍不免擔心。

阿弦猶豫不決,袁恕己早就看了出來,不禁道:“你現在跟我越來越隔閡生分了,之前在崔府裡一心瞞著我,現在又是這樣,不過……倒也不怪你,不必為難,既然你不說,想必一定有你的理由,我畢竟又非你的親兄長,何況現在有個你貼心親近的人,當然不必我多事了。”

先前在崔府一時怒意勃發,其中何嘗沒有因為阿弦不跟自己說明真相的原因在內。

跟她對崔曄的徹頭徹尾親近信賴相比,他果然什麼都算不上。

袁恕己說罷,打馬往前。

“少卿!”

阿弦忙打馬跟上,幸而長街在側無法放馬急奔,阿弦追上前道:“少卿,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可說的?”袁恕己淡淡道。

“那些人的死,的確跟我有關。”阿弦望著他的雙眼,把心一橫。

袁恕己一怔,然後昂首道:“你不願意說,何必勉強。”

阿弦歎道:“少卿隻以為我是跟你隔閡疏遠,卻不知我的心裡從來都當你是知己兄長,從來都沒有變過。”

袁恕己眉睫一動,這才慢慢轉過頭來。

阿弦道:“但是對我來說,並不是每一件事都能跟少卿說的,這其中有許多不得已的原因。如果你一定追問,我也可以告訴。”

目光相對,袁恕己笑了笑:“其實我知道這些,我就隻是生氣罷了,大概是生我自己的氣,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他。”

“少卿為什麼要跟彆人比?”阿弦蹙眉道,“你就是你,於我而言,是無法取代獨一無二的少卿。”

袁恕己眼中光芒閃爍。

天氣極冷,清晨的空氣尤其冷冽,口中呼出的氣息都變成了白霧。

但雖是清早,長安街頭已經人聲鼎沸,各種不同的口音,不同的氣息充斥耳畔身遭。

袁恕己的心裡有一種極鮮明的感覺,半酸半甜,半痛半慰。

對她而言,他是無可取代的知己兄長,或許他該覺著高興,但這也正是讓他痛恨的。

他也知道不該跟崔曄比,但……仍是會忍不住。

袁恕己長長地籲了口氣,抬頭看看湛藍的天際,眼神幾度變幻,終於說道:“那些人,是被誰所殺?總不會是崔曄吧?”

阿弦道:“不是,是康伯。是阿叔叫康伯暗中保護我的。”

袁恕己啞然失笑:這點兒上他就比不上崔曄用心了。

忽然心頭凜然,崔曄所派的人,當然不會是個輕易濫殺的,從事後對現場的安排足可見得。

可是數人身死,情形慘烈,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會惹得崔曄的人不惜一切大開殺戒?

“那些人為何要襲擊你?他們……”袁恕己的心懸了起來,看出了事情蹊蹺之處,“他們對你做了什麼?”@思@兔@網@

阿弦心頭透冷,想不到他這麼快就懷疑到這上頭來了:“沒……有驚無險罷了。”

“如果有驚無險,康伯隻管將你帶回懷貞坊就是了,怎麼……”袁恕己畢竟深知她的為人,見她說的輕描淡寫,他卻更加驚心:“怎麼會把你送去崔曄那裡?”

阿弦咽了口唾沫,說了一個謊言,便要用許多小謊去彌補,阿弦臉上微熱,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怕還有人伏擊,送到阿叔身旁安穩些。”

袁恕己皺眉打量著她,忽然探手過去,將她的袖子掀起來。

卻見手腕上幾道青紫指痕仍未消退。

阿弦一驚,忙把袖子扯下來。

袁恕己卻並未追問,隻是深深地看了阿弦一眼,最後道:“我送你回去吧,虞娘子怕也提心吊膽著呢。”

阿弦見他並未再問,略微鬆了口氣:“是……”忽然又道:“我們方才所說的,少卿彆告訴姐姐,免得她擔心。”

袁恕己微笑道:“我知道。”停了停,輕聲道:“先前你不想告訴我,是不是也怕我擔心?”

阿弦道:“有這個原因在內。”

袁恕己笑道:“傻瓜。”

***

將阿弦送回了懷貞坊,袁恕己並未逗留。

他策馬而出,穿街過巷,不多時來到一處宅邸,卻並不是彆處,正是桓府。

門人入內稟報,不多時桓彥範快步而出,迎了袁恕己,笑道:“少卿今日勤快,這麼早來總不會是有事吧?”

“找個地方說話。”袁恕己道。

桓彥範見果然似說中了,因請他去了自己的小書房裡,將房門掩起:“怎麼了?”

袁恕己道:“昨兒你看了那現場,神色不對,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這……”桓彥範心頭一凜,驀地問道:“小弦子怎麼了?她不是在崔府麼?”

“她沒事,我隻是懷疑那凶殺案子而已。你知道什麼隻管告訴我,萬萬不要隱瞞。”

桓彥範看著他隱帶焦灼的眼神,終於忖度著說道:“其實倒也沒什麼,隻是……有一處叫人想不通的,當時我看那現場地上有些血色印記,看著倒像是……”

眼前出現那地上沾血的仿佛梅花狀的印痕,遲疑不便說出口。

“像是什麼?”袁恕己問道。

桓彥範道:“你彆著急,也不要先動怒,免得自亂陣腳……我看著那印記,有些像是獸類的腳爪踩出來的……”

“獸類?”袁恕己一驚,心頭生寒,“什麼意思?”

桓彥範苦苦一笑:“你記不記得昨兒在沛王府裡,那隻耍把戲的小猴子?我看那血色印記,跟那猴兒的腳爪倒像是差不許多。”

袁恕己深深吸了一口冷氣,然後屏住呼吸。

他忽然想通了阿弦不肯將事情內詳告訴他的另一個原因。

那就是這件事跟沛王李賢相關。

***

且說阿弦回了家中,應付了虞娘子後,正欲回房洗澡更衣,就見康伯從夾道拐了出來。

阿弦站住腳,見左右無人,便道:“昨天多謝康伯及時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