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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錄 八月薇妮 4333 字 6個月前

,竟一點效用都沒有?”

“這……”林侍郎無法回答。

阿弦道:“自從來到括州,我心裡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覺著這括州像一個地方。”

兩人齊聲問道:“像是哪裡?”

阿弦道:“豳州。”

當初的豳州,因為地方偏僻又處在交戰之地,地方官無法維持治安,弄得散兵跟馬賊多處滋生作亂,就算朝廷派了再多的人前來,也無法壓製早已經強大的地方勢力,所以竟不明不白地死了好幾個官吏,這種情形,直到袁恕己來到才有所改變。

阿弦道:“可就算是袁少卿那樣能耐之人,也是因為從豳州大營裡借了士兵,才鎮壓住了本地那些為非作歹的豪紳。如今我們又有什麼?”

林侍郎想了會兒:“豳州乃是邊境偏僻之地,不受管教無法無天的化外之民多些,但是括州,到底也算是個富庶地方,應該不至於那般?且當時我們出京,朝廷派了三百兵馬護送,這會兒既然已經到了,我們便可出麵調用,以防萬一。”

阿弦問桓彥範道:“括州的本地兵力有多少?”

桓彥範畢竟是金吾衛之人,來之前是做過研究的:“括州本地的府兵便有萬數,至於地方豪富之輩等私募的團練等,少說也要成百乃至上千。”

林侍郎細細一想,更是啞口無言。

阿弦道:“所以這裡跟豳州的確有所不同,在豳州,大營的兵力壓製全州,所以袁少卿行事勢若破竹,但是括州不成,就算動兵,他們也絕不會聽我們這些遠道而來的。”

桓彥範道:“好,那麼該如何行事?”

阿弦道:“還是那句老話,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說罷這句,又道:“可在此之前,我們要先做一件事。”

***

括州,北閣塔。

這塔原本是本地寺廟所有,因水患之故,和尚們死的死,散的散,寺廟空了,先前便被流民占領。

後來,刺史命將北閣塔重新收拾出來,作為敬齋祈福的所在。

隻不過近來有人傳言,說是這北閣塔裡死了人,夜晚會聽見幽幽鬼哭等的說法。

這北閣塔距離客棧隻有兩條街的距離,在桓彥範跟阿弦趕到之時,天正下起濛濛細雨。

桓彥範道:“你確定要這樣做?你怕跟他們硬抗冒險,如此卻不冒險了麼?”

阿弦不答,隻是衝他一笑,縱身躍起,翻牆入內。

桓彥範無奈道:“可真是個急性子。”想了想,又自個兒笑道:“不過我喜歡。”

他輕輕地一躍而起,也隨著阿弦跳進了寺內。

塔下有兩名守衛,桓彥範飛出兩塊在外頭地上撿到的石子,兩人隻覺得眼前一昏,雙雙暈厥。

桓彥範對阿弦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如何?”

阿弦向他舉起拇指一晃。

當下兩人分頭而行,桓彥範往塔上三層,阿弦卻轉身掠向寺廟深處,

且說桓彥範步步提防,直到推開三層塔的內門之後,他整個人呆住了。

就在塔身之中,居然關押著好些幼小的男童女童,小孩子們不知所措地被用繩子捆在一起,有幾個不知何故已暈了過去。

桓彥範掃視忍著鼓噪的心情,上前將孩童們身上的繩索解開,有幾個小孩子便嚶嚶地哭了起來,有個年長些的孩子大概懂事,滿是稚氣問道:“你是大惡人派來的嗎?”

桓彥範道:“不,我是大好人派來的。”

許多孩子便天真而高興地笑了起來。

桓彥範的心情複雜之極,隻得暫壓下一切,正要領著眾孩童出門,意外地卻發現其中一個暈厥未醒的瘦弱孩童的手腕跟身上,都帶傷痕。

***

與此同時,寺廟深處的靜齋之中。

窗紙上,映出兩道影子,其中一人道:“這次朝廷的賑濟米糧,布匹,錢銀等,實在猶如及時雨一般。”

另一個說道:“此事要做的機密些,切勿走漏風聲。因為前次欽差半路遇害之事,朝中引起軒然大波,不知此事可跟使君等相關?”

先前那人道:“這就未免太看得起我們了,一則鞭長莫及,二則,就算我們再大的膽子,也不至於就猴急的在欽差才出長安就要動手,這不是故意要惹朝廷的注意麼?”

“不是你們則最好。”

“放心就是了。不過……又是什麼人如此大膽呢?”

兩人毫無頭緒,那叫“使君”的便勸酒:“橫豎如今錢銀即將到手,請回頭轉告……”

正說到這裡,忽地聽到外間一陣鼓噪,竟是有人高聲叫道:“有刺客,拿下!”

阿弦正在凝神靜聽裡頭對話,猛然聽到聲音仿佛是從寺塔的方向傳來,她生怕桓彥範有事,也顧不得留意裡頭之人,縱身便要掠回,查看究竟。

誰知身形才一動,就聽到利器破空的聲音傳來,大大超出阿弦意料。

她萬沒想到屋內之人竟會來如此一招,但僅僅一招,便流露高手風範。

阿弦腰肢一扭,幾乎跟裡間射出的那“暗器”擦身而過,“怵”地一聲,腰間的棉袍已給割破,那物卻一直撞落地麵,發出碎裂聲響,原來是一隻瓷杯。

能把輕薄的瓷杯耍弄的如此出神入化,阿弦心中凜然,要逃也已來不及,隨著酒杯落地,裡頭的人也早掠了出來,不偏不倚擋住了阿弦的去路。

阿弦抬頭看時,卻見此人黑巾蒙麵,麵具後的雙眼暗黑冷酷。

目光隔空相碰,這人微微震動,脫口叫道:“十八子……”話剛出口便知失言,此人忙掩口噤聲。

阿弦卻已生疑:“你是誰?”

這人見一時失言走漏消息,索性冷笑道:“要你命的人!”

阿弦冷哼道:“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鐺鐺鐺!”

黑夜中敲鑼的噪音仍在急促地繼續,悚然驚魂。

阿弦雖惦記桓彥範,但麵前之人卻不是個好對付的,何況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思量間,人影一晃,是此人閃身掠了過來。

阿弦見那身形幽魅如鬼,心中暗驚。

聽這人跟那使君的對話,像是極有身份,又知道她是十八子,那必定是來自長安了。

難道,長安城裡有人跟括州刺史私通?

可既然被她發現了真相,隻怕對方一定要殺人滅口……而她絕不會就這樣窩囊地死在這種齷齪地方。

“來得好。”阿弦抖擻精神,不再顧慮其他,合掌而上。

她原先本身的武功底子頗佳,當初從桐縣往長安而來的數月,也多蒙受崔曄教導,有道是名師出高徒,阿弦雖不敢自稱高徒,但也終究有所小成。

因阿弦在長安並沒如何施展自身的武功路數,此人又因她的清弱相貌、女子身份先入為主,故而以為會手到擒來,沒想到竟如此難辦!

縱認真應對也隻能同阿弦對個平手,要將阿弦拿下,隻怕要過個百招開外才見真諦。

“此人”的身份的確特殊,且身後估計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的所為,跟阿弦纏鬥這許久,他心裡也漸漸焦躁起來。

看阿弦氣定神閒的模樣,忽道:“崔曄都快死了,你卻還在這裡悠哉悠哉。”

阿弦本有條不紊沉著應對,聽到這句,身子涼了半邊,方才縱身躍起進擊,這句話入耳的瞬間,直接就墜跌地上,一個踉蹌。

那人見此話果然奏效,不由陰笑兩聲。

阿弦雖覺著他興許是在故意地想攪亂她的心神,可是這句話,就如同會動的魔咒,直直地鑽進她的心裡,心頭那一點似曾相識的疼又開始顫動。

“原來你不知道?”這人絮絮善誘,道:“他可是聽說你的噩耗後,就一病不起的呢。”

阿弦抬頭:“你說謊。”她的心跳亂了,麵上卻還鎮定,斬釘截鐵地說道:“你說謊!”▃思▃兔▃網▃

“我說謊?”這人似笑調侃的口%e5%90%bb,“聽說他之前出使羈縻州後本就傷了根本,多虧孫思邈出麵給他吊命而已,啊對了,據我所知,窺基和尚也去探望過,還說他什麼……妄動心頭血之類,損了神氣之類,不知是不是胡話。”

窺基……心頭血……神氣……

那夜晃動的金光複出現眼前,阿弦忽然覺著%e8%83%b8口的那護身符開始發熱,貼著心滾燙,燙的那股疼似彌散開來,四麵八方地開始蔓延。

而眼前之人見言語奏效,時機正好,遂桀桀一笑,縱身而起欲行致命一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大概是連著突擊了兩天有點累,今天格外吃力些~~但還是要用顫唞的手掄起網兜,捉住一個個帶翅膀的~~~(╯3╰)感謝~

麼麼噠,這是吭哧吭哧而來的勞累的二更君~

☆、第197章 知心

阿弦假借“死遁”, 隱秘行事,但在範縣那一場後,她故意留下了“窺英法師”的名號, 便是深知以崔曄之能, 一定會留意到範縣的異樣,而當他看見“窺英”兩字的時候,自是一目了然。

“窺”是窺基的窺,而“英”, 那當然便是英俊的英。

阿弦有這個自信, 崔曄一定會看出其中蹊蹺來的。

畢竟他那樣聰明通透, 無所不能, 又那麼深懂她,甚至是……太懂了。

所以阿弦相信, 就算世人都以為她葬身於那場客棧大火中,崔曄必然會知道真相,以他的心性, 也會相應為她善後所有該善後的, 以及她懂或不懂的一切。

也正因此, 阿弦選擇跟桓彥範林侍郎變裝潛行, 卻並不擔心其他。

但凡事皆有意外。

比如誰也料想不到, 範縣之難的解除,會報在她自己的身上,從而引出地府之險。

此時這蒙麵人所說的話,半真半假。

一則阿弦不信崔曄是因自己的“死訊”而有個如何, 但另一方麵,蒙麵人的話卻有一點戳中阿弦的心,那就是那場黃泉之遊。

雖然不知各種詳細究竟如何,阿弦明白,崔曄也參與其中,卻也正是因為這“不知究竟”,所以此刻聽蒙麵人這般說,竟恍惚驚心起來。

一刹那,眼前亦如流水浮動,照出許多閃爍的影像:

似是在崔府的書房之中,風從窗戶外吹進去,帳幕緩緩而動,燈光搖曳之際,是崔曄坐在書桌後,手持著紫毫筆,正在寫什麼。

忽然,他的動作一停,眉頭微蹙。

下一刻,卻是崔曄伏在桌上,手中還握著那支毛筆,合眸靜息,似乎是睡著了。

阿弦正要細看,勁風撲麵,是那蒙麵人趁機偷襲,阿弦驚心,雙臂一振,本能地往後掠退避開。

麵前卻仍舊似是水波蕩漾,是崔曄無知無覺般伏案而睡。

——阿弦不知自己為什麼竟在這種時候看見如此一幕,卻也隱約知道必不是無緣由的。

她也知道現在並非走神的時候,卻仍著急想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果然,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