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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錄 八月薇妮 4325 字 6個月前

鋒芒銳利,紛紛刺入!

阿弦大叫一聲,忙不迭地甩手後退。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づ ̄3 ̄)づ╭

上章居然有小夥伴猜中了真相~以後大家可以發揮腦洞儘情猜猜看,不小心猜中會有小紅包哦~忽然想起閨中記的歲月=w=

☆、第43章 鐵石心腸

陡然的刺痛固然讓人無法忍受, 但是令人更加不能忍的, 是耳畔響起的淒厲啼哭,以及種種恐懼的哀告, 一張張陌生而稚嫩的麵孔如同電光似的在眼前閃現。

阿弦猛地甩手後退,誰知牽動了臂上的傷, 一時疼得出了冷汗。

長輩握手,卻被甩開, 這自然是極無禮的。歐老夫人臉上的笑如被冰雪凍住,皺眉看向阿弦。

事出意外,歐夫人急忙走到老夫人身旁:“母親可無礙?”

曹氏卻隻盯著阿弦看,雙眼中滿是驚異之色。

高建跟吳成一前一後地搶到跟前兒,高建扶著問道:“怎麼了?”

歐榮也急忙走過來:“十八兄如何?”

卻見阿弦左手托著右手手腕,右手臂止不住地簌簌發抖。

她驚魂未定, 隻疑心右手已經被刺的千瘡百孔鮮血橫流,但是垂眸看時, 右手卻赫然完好無損, 並無任何傷處。

阿弦駭然無言。

吳成眼利,早就發覺她的右手行動不便,此刻略將衣袖掀起,看見底下裹著的紗布。吳成道:“這是幾時受的傷?”

歐榮看的分明, 心頭釋然——隻以為她方才忽然甩手是因為牽動傷處所致。

上麵的歐老夫人也瞧見了,麵上才又露出一抹笑容,關切問道:“是我不慎碰到了十八子的傷處了麼?可真是對不住了。”

方才雙手相握給阿弦帶來的震駭之感這樣強烈,阿弦仍無法回神, 隻握著手腕道:“沒什麼……”

歐夫人忙對歐榮道:“十八子既然身上有傷,且快請出去好生照料,不得有誤。”

歐榮答應著,便陪著三人仍出了廳。

料峭春寒退後,很快透出由春入夏的意思,方才從桐縣往招縣而來,一路所見漫山遍野已經鬱鬱蔥蔥,綠意盎然。

這會兒日上三竿,地氣蒸騰,風裹著熱氣迎麵吹來,讓人頓生燥意,但對阿弦來說,剛出了冷汗,被風一吹,卻仍像是才從冰河裡撈上來一樣,著實難受。

歐榮掂量著去傳大夫,卻被阿弦止住,高建問道:“真的是傷處有礙麼?”

阿弦搖了搖頭,高建回頭看一眼廳內,又看看阿弦,驀地想到什麼,那臉色就不好了。

歐榮正要領三人去前廳暫歇,從廊下迎麵走來一個留著寸須的青年男子,歐榮急走兩步作揖,口稱“大哥”。

這位自然便是歐家的長公子歐添,掃了一眼阿弦三人,拱手作揖後,才道:“我聽說府衙之人又來?到底是什麼公務?可是我們府裡有什麼人犯了事?”

高建尚未出聲,歐榮道:“沒……不是什麼大事,哥哥不用理會,我會料理。”

歐添哼道:“隻怕不是正事。”

兄友弟恭,歐榮不敢當麵扯謊,何況歐添本也有幾分知情,他看一眼吳成跟高建,目光落在中間的阿弦身上:“我聽說桐縣有個十八子,最是能通靈,這位大概就是了吧?”

歐榮隻好低頭:“是。”

歐添道了聲“失陪”,拉著歐榮轉身走開數步,才沉聲斥道:“你瞞得過老夫人,還指望瞞著我麼?你真是死性不改,以前請那些邪門歪道江湖人士倒也罷了,如今居然主動招惹官府的人,真是生怕彆人不知道我們家宅不寧?生怕那流言蜚語還不夠多麼?”

歐榮聽說的嚴厲,隻得唯唯稱是:“哥哥放心,其實已經太平無事了。”

歐添白了他一眼:“速速送他們走,我還有事,就不耽擱了。”

目送歐添去了,歐榮回來:“我哥哥還有急事,讓我好生招待,眼見要正午了,就留各位吃個便飯。”

高建心裡有事,正要推辭。阿弦忽地說道:“歐公子,我想去老夫人拜佛的佛堂去看一看,不知可否?”

歐榮一怔:“這、當然使得,不過十八兄去哪裡做什麼?不是已經災祟消除了麼?”

阿弦看向受傷的手臂,複想起方才被老夫人碰到之時那種針刺之感,阿弦低聲道:“哪裡有這樣容易。”

往佛堂來的路上,高建幾次欲言又止。吳成看了出來:“你怕什麼?若是害怕鬼神,如何還跟著十八子往這裡頭栽?”

高建嘀咕道:“我哪裡是害怕鬼神,我是害怕到手的銀子又飛了。”

吳成道:“這話從何說起?”

“有先例的,”高建想起黃家之事,喃喃道:“我有種不大好的預感。阿弦又要犯傻了。”

頃刻來至佛堂前,歐榮叮囑:“這是極潔淨的地方,老夫人不許人亂闖,十八兄看一回便儘快出來才好。”

阿弦答應,邁步走了進去。

佛堂正中的觀音像垂眸慈目,一片祥和,但殿內卻儼然比外麵更陰冷數倍。

阿弦環顧周遭,正打量中,身後門口有人道:“二弟,你怎麼把人引到這裡來了?”

歐榮道:“嫂子,我們看一看就走了,千萬彆告訴老夫人。”

阿弦回頭,卻見是歐榮的嫂子曹氏,正站在門口,雖是跟歐榮說話,眼睛卻盯著她。

四目相對,曹氏微微遲疑,繼而抬步走了進來,道:“這是我們老夫人禮佛的地方,不許外人進入的,十八子……”

阿弦看著她強笑之態,無可忍:“那孩子一直哭,你為什麼不好生哄著,還要去打她?”

曹氏一愣,嘴角牽動:“十八子……在說什麼?”

阿弦道:“那個頸間戴著連年有餘黃金項圈的孩子,你為什麼要罵她賠錢貨,還咒她死?”

曹氏雙眸睜大,駭然低呼:“你……”

阿弦道:“是,我看見了,是你親生的孩子,你怎麼忍心那樣折磨她?是不是你害死了那孩子?!”

曹氏滿麵驚駭不信,雙眼卻極快紅了起來,大聲叫道:“不是!”

阿弦道:“那又是誰殺死了那孩子?”

曹氏道:“不是我!”她仿佛怕極,步步後退。

阿弦哪裡容她離開,上前拉住:“不是你又是誰?!”

左手碰到曹氏的手,手指忽地感覺她的掌心有個突起。

阿弦垂眸看去,卻見曹氏的手心裡仿佛有一處疤痕,似是被什麼刺傷後留下的,似陳年之傷,如今隻剩下傷疤累累,宛若樹身上的一個疤節。

阿弦盯著這個“疤節”,忽地屏息。

歐榮等原本在門口,見阿弦跟曹氏爭執,目瞪口呆,又見阿弦攔住曹氏,歐榮正欲入內攔勸,身後有人怒喝一聲:“你們在乾什麼?”

來者正是大公子歐添,說話間已經邁步進了佛堂。

歐添把曹氏拉到身後:“十八子你這是何意?”

又怒視歐榮:“不是讓你帶他們走了麼?為什麼又來佛堂搗亂?”

歐榮惴惴地跟著走了進來,不知情形是怎麼樣,著急心慌,無法作答。

阿弦也不做聲,隻望著歐添身後的曹氏。

高建見歐添來勢洶洶,才想打圓場,吳成不慌不忙道:“大公子,我們此行來貴府,刺史大人也是知情的。”

畢竟“民不與官鬥”,歐添壓著怒火,道:“就算刺史大人知情,但我府內上下安泰,並無什麼禍事命案,就算大人有令,幾位也不能肆意擾民才是。”Θ思Θ兔Θ網Θ

歐添說完,又狠狠地瞪了歐榮一眼,拉著曹氏轉身,將出佛堂的那刻。

阿弦道:“大公子有句話說錯了。”

歐添止步回頭,曹氏卻如行屍走肉,呆呆立在他的身後不動。

阿弦對上歐添雙眼:“這府裡有命案。”黑白分明的雙眼裡透出難以遏製的怒意:“而且不止一宗。”

聽了這句話,在場三人的反應各自不同。

吳成眯起雙眼,高建的心“咯噔”一聲,心底認命地想:“果然又給我猜中了。”

歐榮直著雙眼:“十八子,可是在玩笑呢?”

阿弦冷冷說道:“我也想這是個玩笑,但有人知道這不是玩笑。”

背對著眾人的曹氏身子一抖。

阿弦盯著她的背影,難掩憤怒:“那是你親生的孩子,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害死?為什麼竟能像是沒事人一樣?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鐵石心腸的冷血母親?”

曹氏捂住耳朵:“彆說了!”

歐添更是怒道:“住口!休要在此妖言惑眾!”

阿弦%e8%83%b8口起伏,無法平靜。

剛才攔著曹氏,無意中碰到她掌心的疤痕之時,阿弦見到另一幅場景。

——卻也是在這佛堂裡,是曹氏跪在蒲團上,她低著頭,看似正虔誠拜佛,然而細看,卻見雙眼中不時滴下淚來。

不知過了多久,曹氏忽然大叫一聲,她跳起來,把供桌上的東西儘數扯落,種種瓜果點心滾了一地,點燃的香燭也隨之跌下,那一枚銅燭台上的白蠟斷做兩截,露出底下尖銳的燭托。

曹氏連滾帶爬地衝過去,將那銅燭台拿起,她盯著看了會兒,猛地向著自己的掌心刺落。

刹那間鮮血四濺,曹氏盯著掌心鮮紅的血洞,暈死過去。

在此之前阿弦有意逼問曹氏,問她為什麼要害死自己的孩子,曹氏否認說不是她,但曹氏並沒否認阿弦指出的“殺死”一句。

佛堂內一片寂靜,或者說是“死寂”。

半晌,歐添道:“無稽之談!我府內人人安好,哪裡有什麼人命。你就算是府衙的人,也不可這樣貪贓枉法,我知道我二弟應允了你們一百兩銀子,既然已經給了,就該見好就收,又何必這樣貪心不足還要來榨取。聽說刺史大人很有清正之名,隻怕容不得你們這樣假借人命敲詐錢財,若逼急了,我當前往桐縣,親告刺史!”

阿弦聽到“應允了一百兩銀子”之時,手心不禁有些火辣辣地,高建在旁邊也頗見悻悻之色。

吳成看他兩人一眼,道:“大公子若有異議,隻管上告。但有理不在聲高,如果府內的確並無異常,人正不怕影子斜,又何懼十八子‘假借人命’?”

歐添止步道:“好,那你說,我府內出了什麼人命?”

他看向阿弦,卻見她垂頭無聲。

歐添冷笑道:“裝神弄鬼,不過如此。”他轉身正要出門,忽然聽見身後阿弦道:“小炭。”

歐添正要出門,猛地聽見這句,邁出去的右腳一晃,腳尖撞在門檻上,害他幾乎往前栽倒。

鴉雀無聲中,歐添回頭:“你說什麼?”

“小炭。”阿弦卻並不是看著歐添,也不是看著在場的所有人,而是看向佛堂外樹蔭下的一道影子。

歐添先看向歐榮,卻見歐榮一臉迷惑,歐添放開曹氏,握拳走了回來:“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