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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錄 八月薇妮 4294 字 6個月前

高建躡手躡腳走到門口,便聽阿弦有氣無力道:“您就彆抱怨了,我的頭還疼呢。”

這一句卻是比什麼都靈,老朱頭的語氣立刻轉成了關慰:“還疼呢?唉,可是造孽……是了,之前老參農送的那隻人參,我給你拿出來燉了好不好?這人參燉雞是最補的,我再去陳娘子家裡借一隻雞……”

老朱頭仿佛嗅到了人參燉雞的香味,神魂也徜徉在那香濃的希冀裡。

不防阿弦道:“千萬彆,我消受不了那好東西,且留著罷了。再說,若單為了我再去殺一隻雞,隻怕我好的反而更慢了呢。”

老朱頭愕然:“呸!烏鴉嘴,你消受不起,留給誰消受?又有誰能消受?”

高建正聽得可樂,忽地身後馬蹄聲響,他回頭看了眼,不敢怠慢,忙大大地咳嗽了聲,與此同時,玄影也叫了起來。

裡麵兩人早也聽見動靜,高建才進門,老朱頭便迎了上來,見是他,便笑道:“高小子,你怎麼這會兒來了?”

高建道:“伯伯,我有正事找阿弦。”

老朱頭問:“什麼正事?”

高建道:“刺史大人有一封要緊書信,要派阿弦送去軍屯大營。”

老朱頭驚且意外:“什麼?”急得往回看了眼,又道:“這路程可不短,我們弦子身上且不好呢,還是派彆人去吧。”

高建笑道:“伯伯,這個我可不敢做主,刺史大人指明要阿弦送去的……”又回手指了指牆外,低聲道:“那回軍屯的大人們如今還在外頭等著呢。”

老朱頭滿麵詫異,正思忖中,阿弦從內出來,高建又將來意說明,從腰間搭絆裡掏出一封信:“刺史大人親自叫我送來,還說要讓你小心留意這差事。”

阿弦皺眉間,外頭傳來兩聲馬嘶,又是玄影的叫聲。

老朱頭忙走出去把玄影叫出,歪頭打量的時候,果然見幾個軍漢,雄眉怒眼地騎在馬上,架勢非凡。

老朱頭嚇了一跳,忙竄回來緊緊地拉住阿弦:“這差事不能去,我看那幾個人不是好的,看這模樣,不像是來請人,倒像是來搶人的。”

高建啞然失笑:“伯伯,您怎麼看誰都不像是好人?”

老朱頭眥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麼?”

高建隻得低頭,把嘴藏進衣領裡,眼睛卻逡著阿弦。

阿弦看看高建,又往外看了眼:“既然是袁大人親自吩咐的,我還得去一趟。”

老朱頭急得又要說,阿弦在他手腕上一搭:“如果袁大人真想害我,隻要他一句話而已,又何必再驚動軍屯的人?何況我知道袁大人不是那等惡人,您放心。”

老朱頭滿麵失望跟無奈:“可是……”

高建看出他的擔憂,忙陪笑開解:“其實阿弦去倒也使得,這軍屯裡的好東西最多,若是那邊的大人看阿弦差事辦得好,一高興,賞些什麼東西下來,豈不是好?”

老朱頭啐道:“不開眼的小子,賞你什麼?幾個鴨蛋?”

高建哈哈笑道:“那也成啊,我正饞著呢!”

阿弦見已經妥了,便入內更換衣裳。這邊高建道:“不瞞您老人家說,其實我也還想跟著去呢,隻是刺史大人說隻要阿弦一個人,我是想求還求不得呢。”

高建以為這是美差,故而說了安慰老朱頭,誰知老朱頭聽了這話,臉上越發陰雲密布。

外頭的軍官已等得不耐煩,若不是雷副將吩咐要好生相待,早就發起脾氣了。如今見阿弦換了公服露麵,才各自鬆了口氣,緩和麵色。

其中一人將一匹高頭軍馬牽了過來,請阿弦上馬。阿弦呆了呆,原來這小縣城內馬兒雖有,她卻從來沒騎過,如今見了,不免打怵。

可這會兒再要退縮,卻已晚了。然那馬兒生得威武雄壯,阿弦心裡有些畏懼,又有些喜歡,不由探手過去,試著摸了摸它的脖頸。

手掌心擦過馬匹健碩的肌體,就在一刹那,阿弦的眼前響起風呼雪嘯的聲響,無數的雪片子迎麵拍來,打的她滿麵生疼。

等她能勉強睜眼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在馬上,前方是一條有些狹窄的長路。

風迷馬嘶,雪亂人眼,馬兒也仿佛察覺不祥,不時地扭頭擺尾,發出躁動嗚鳴。

搖搖欲墜,阿弦拚命地想要控製馬兒。

路邊兒的雪被風吹得堆積起來,馬蹄踩入的瞬間,厚厚地雪中忽然探出一隻枯瘦修長的手。

馬兒受驚,猛地竄起。

阿弦猝不及防,身形騰空而起,她大叫一聲,從馬背上跌入路邊兒深深溝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兩隻~~麼麼噠(づ ̄3 ̄)づ

一直跟隨的小夥伴都知道,這是薇妮六部設定之中的第三部,非常龐大的冒險的嘗試。

欣慰的是,前麵打頭的《與花共眠》《閨中記》都已經順利完工,這兩本都是我心頭至愛,雖然過程辛苦而艱難,但結局很光明而完美。

希望現在接棒的這本,也能儘量寫出心中想寫的故事,表達自己所想表達的東西。

這本明天就要入v了,會努力更足三章,同時期待中的那個大轉折也會出現~

從開文之始,已經看到很多熟悉的小夥伴出現,希望你們也會愛上這個故事,希望這趟華麗豐滿的旅程,仍有大家一路相偕而行。

因為有大家在,吵吵嚷嚷,擠擠挨挨,談天論地,說說笑笑,這個故事才不寂寞,作者也不會寂寞~

加油!(づ ̄3 ̄)づ╭~

彆忘了大聲地告訴我,喜歡這本書嗎?

我的專欄,都是完結文,點起收藏吧~

☆、第22章 宿軍屯

往兵屯的路上, 阿弦一直在想當她靠近馬兒之時, 眼前出現的那一幕。

是耶非耶?真是“吉凶難測”。

正如老朱頭所擔憂的一樣,阿弦也懷疑此去兵屯, 是袁恕己彆有用意,但是阿弦卻想錯了, 她以為袁恕己是“公報私仇”。

在巷子裡她倉皇出手——雖然是被他所逼,但那位畢竟是位高高在上的大人, 更何況彆忘了他在軍中的諢號是什麼。

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就算這一次推避過去,以後袁大人自然還有百招預備。

所以倒不如坦然應之。

出了城後,阿弦一直小心謹慎,不時抬頭看天,又走了半個多時辰, 天已黃昏。

她稍微鬆了口氣,因為她記得在“幻象”裡所看見的雖然是陰天, 但卻絕不是夜晚。

雷翔又吩咐過先行官後, 打馬回來,見阿弦貼在馬背上,不由笑問:“十八子,是不慣騎馬?”

阿弦忙坐直了身子:“讓雷將軍見笑了。”

雷翔不以為意, 道:“你畢竟不是久經沙場的人,不習慣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我為難了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阿弦搖頭:以她的身份,雷翔若是不備馬匹, 讓她隨著步兵而行,卻也真的是“人之常情”。雖然雷翔也許是怕她步行的話更耽誤時間,但他肯如此說,倒也可見重視。

阿弦多看了兩眼這位濃眉大眼的副將,問道:“將軍跟我們刺史大人是舊交?”

雷翔搖頭道:“之前並未打過交道,隻是有些耳聞……”

阿弦笑笑,雷翔瞥過來,他心中實則也有話說,正好兒打開局麵,順勢道:“其實這幾日在桐縣,我也對十八子略有耳聞。”

阿弦問:“將軍聽說了些什麼?”

雷翔道:“我聽說這番涉案裡小麗花那個親生弟弟小典,被凶手拋藏在曹家枯井數日無人察覺,十八子一進曹府,便立刻找到人了?”

阿弦道:“也是運氣。”

雷翔嗬嗬笑了兩聲:“可是我詳細問過曹家的人,都說十八子是徑直奔著那枯井去的,且那凶手招供,此事做的機密之極,除非凶手本人知道。按理說十八子乃是公門之人……”

阿弦道:“大概正因為是公門之人,所以對那些……格外警覺。”

雷翔問:“十八子說的‘那些’指的是什麼?”

阿弦本以為他是聽了傳聞好奇而已,此刻忽見他問的直指症結,才回味過來。

兩個人目光相對,雷翔看著麵前貌若柔弱的少年,想到臨行前袁恕己的叮囑,片刻的沉默過後,道:“其實還有一件事。”

阿弦隻是笑笑。雷翔道:“鬆子嶺那個老參農的女兒,十八子是怎麼找到的?”

阿弦呼了口氣:“這些舊事,被人傳的稀奇古怪,將軍何必在意。”

雷翔道:“這老參農常年於山林裡走動,若說有人能在那長白山底下的山林裡生還走出的話,莫說是桐縣……就算整個豳州,放眼找去也是屈指可數,連他也無法從那林子裡找到的人,十八子一個頭一次去的,竟會找見?”

桐縣之西數裡外,便是林界,綿延數百裡的深山老林,背靠長白山,裡麵自有許多珍禽異獸,並靈芝老參之類,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山參了,一枝絕好的老山參,傳說不僅有延年益壽之效,而且有起死回生之功。

先前邊界平靖之時,除了中原許多大州的商賈,連域外的客人們也蜂擁而來收參。

鬆子嶺的黎大,便是個老山客,其妻早早離世,膝下隻有一個老年得來的閨女阿蘭,含辛茹苦地養大,生得貌美如花,且難得的賢惠,因念父親年老,便在本村擇了個能乾的漢子嫁了,同夫君一塊兒養家奉老。

如雷翔所說,黎大乃是個積年走山找參的老山農,雖然白山底下的深林地形複雜,他卻能憑著多年的經驗跟養就的直覺出入無礙,其他年級略輕些的參農不敢入的地方,他亦來去自如。

去年,阿蘭為給在田裡乾農活的夫君送飯,不知為何卻誤入了林中,眼見天黑卻未歸,黎大等得知消息,整個村子的人入林中找尋,深入林子過半,一無所獲。

因天黑之後林內情形越發複雜,暗中且又有野獸四伏,凶險無比,是以大半數村民退了出去。隻黎大跟女婿等幾個親屬仍不肯放棄。

但是一連找了兩天兩夜,都沒有找到阿蘭,已有人在傳阿蘭死在林中了,之所以什麼蹤跡也找不到,不知是被鬼怪還是野獸等吃光了而已。

黎大跟女婿大哭,雖仍是要繼續找尋,但心裡卻已經透著絕望,這林中的複雜險要,沒有人比黎大更清楚,阿蘭那樣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撐得過兩天兩夜?就算她命大還有一口氣,但若還是苦找不到,她也始終是個死。

正在絕路之時,村子裡一位年長的老嬤向黎大指了一條明路,確切地說,是提到了一個人。

那就是十八子。

黎大這些走山的人,什麼離奇古怪的情形都會遇見,多是信奉神妖怪鬼的,這老嬤年紀近百,從年輕開始,就是方圓百裡有名的巫娘子,哪家的孩童失魂,哪家的女子無端端病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