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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在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決定,你覺得這期標題是用‘獨家專訪:柏域盛——我就是那個腦子壞掉也摧毀不了的柏域盛’好,還是‘獨家專訪:柏域盛——千山獨行,不必相送,未來與我無關’好。”

時季鴻從頭掃了一遍整篇專訪,道:“如果前輩沒意見,我覺得前者更好。”

邱雁君就拿過筆把標題寫在頂上空白的地方,然後拿去給操縱傀儡的柏域盛看,柏域盛隻掃了一眼,道:“行,就這樣吧。你看這房子蓋的行麼?”

邱雁君這才顧得上看房子,一樣是茅屋,簡陋到隻有住人的基本功能,對她這樣注重享受的人來說,其實不大行,但她看看“那個腦子壞掉也摧毀不了的柏域盛”,還是隻提了一個要求:“能不能在這邊留個窗,我喜歡屋子裡亮一些。”

“好。”柏域盛答的爽快,手一抬,一道白光飛出去,邱雁君隻聽嚓嚓嚓幾聲,一個四四方方的窗子就被切了出來。

她抬手給柏域盛比了個大拇指,說:“那我這就整理謄抄,一會兒您忙完了,我給您畫像。”

很快兩邊各自忙完,時季鴻被打發進去收拾屋子,以便今晚能住人,邱雁君則在河穀高處找了一棵參天大樹給柏域盛做背景,以相對寫意的畫法,直接在複寫絹帕上畫了一幅全身像。

柏域盛自己不挑剔,純粹是配合邱雁君,所以隨她畫成什麼樣,邱雁君雖然覺得自己連柏域盛十分之六七的氣度都沒畫出來,但畫畫不像寫字,用蠶絲絹帕複製比較麻煩,她也是畫成就算。

在她這裡,這第十一期八卦報就算是搞定了,但發行商那裡,總得通知一聲,邱雁君就給唐晉發了個傳訊符,告訴他說自己曾經在曇星宗附近散播過素麵絹帕,現在那些絹帕已經變成了第十一期八卦報,登載的是柏域盛專訪和畫像,叫他有興趣的話,去收一收,並隨信附送了一份文字版副本。

唐晉看到訪問文章,立刻謄抄一份發給唐古華,原版則交給白妍安排人謄抄售賣,同時叫已經去了東大陸的路之棋趕緊去邱雁君說的地方把原版絹帕收回來。

唐古華接到這篇專訪時,正在中州東北端一座高峰上拆洞府,整座山因為他的暴怒都在搖晃,而專訪的到來,正似一桶油澆在他滿腔怒火上。

“神君!邱至瀾藏的玉簡已經被柏域盛拿走,你千萬不要上邱至瀾的當!”

唐古華聽到唐晉傳的這段話,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然而在看完傳訊符帶來的專訪後,他不得不信,一時間更加暴怒,乾脆飛身而出,用精純靈力將山洞炸塌,同時丟下火種點燃樹林,很快整座山就成了一片火海。

“跑?我看你還能往哪跑!”唐古華懸在半空,一雙眼睛映著火光,裡麵滿是瘋狂,“都跟我作對!裡裡外外都當我沒用了是嗎?我這就讓你們看看我唐古華是何人物!哈哈哈哈!”

他一邊狂笑,一邊繼續丟下火種,燒毀了一座山不算,火勢很快還蔓延到周邊山上,距離這裡最近的臨東派以為外敵來襲,飛報中州城。結果唐辰天派了人過去一看,縱火者竟是自封了廣殊神君的唐古華,不由都驚詫不已。

等唐辰天親自去把他爹“請”回家,將事情經過弄清楚,第十一期八卦報也已經傳遍五方大陸,中州以外的其他勢力都在看唐家的笑話,中州治下的十二名門則各懷心思,紛紛傳訊探問。

唐辰天有苦說不出,連妻子尹千柳都不敢透露一字半句,隻能傳訊給唐晉,說:“邱至瀾帶著神君去曜萊峰拿玉簡,不想這狗賊在那裡早就設好機關、藏了替身,趁神君不備,魂魄遁入替身逃跑。我派了人在曜萊峰附近追緝,你也想辦法查一查。”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收到好多雷呀,感謝,麼麼噠!

☆、第132章 心魔

唐晉收到消息, 意外又不意外, 邱至瀾這種人,缺德冒煙的事做多了,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後手, 比較意外的是他居然一直耗到現在才金蟬脫殼, 且時機那麼恰好,八卦報就要公布他藏的玉簡被柏域盛拿走, 他就跑了,也真是有運氣。

“主君多勸勸神君,不必著急發怒,這等小人不值得。且他耗了這麼久才動用替身,顯然那替身的修為不高,遠遠不及邱至瀾原本的身體。更重要的是,他的私藏都被柏域盛拿走了,邱至瀾就算逃出生天也是一無所有, 連絳雲島都不會容他。我這就安排人去撒網捉拿, 那替身有什麼特征沒有?”

這一點唐辰天也問過唐古華,但他根本沒看到替身的樣貌。那間洞府並不大,隻是有點曲折, 不能一眼望到頭,進去以後, 邱至瀾指點著唐古華往裡麵走,到儘頭時,說東西就在牆壁裡封著。唐古華看出牆上有禁製, 也不用邱至瀾說,自己就動手破開了。

沒想到禁製一破,腳下突然騰空,原本的地麵消失不見,露出下麵墓%e7%a9%b4一樣的幽深地洞,地洞裡放了一口開著蓋的棺材,棺材裡還有一具背朝上的屍體。

唐古華反應很快,拎著花盆就飛身後退,偏在這時,身後牆上射出無數暗器,唐古華發現上當,登時大怒,故意拿花盆去擋暗器。花盆是特製的法器,不怕打爛,邱至瀾卻在這時無懼無畏的探頭出來,還在花盆晃動傾斜之時,一舉跳出,摔下了洞%e7%a9%b4。

唐古華再拿花盆去撈,地麵卻在邱至瀾落下後立即合攏,花盆撞在石板地麵上,乓地一聲,撞出無數火花。他知道不對,不管不顧炸開石板後,下麵已經隻剩邱至瀾那副殘缺身體,棺材裡原本的屍體則不翼而飛,殘缺身體也毫無活氣,心跳都停了。

“……神君隻看清那替身套著一件材質特殊的白袍,像是寒山靈蠶與夷麻絲混織的綿紬,保屍身不腐用的。這狗賊雖然早有準備,但借屍還魂沒那麼簡單,屍體就算不腐也會僵化,我想他走不遠,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你在外圍留意一下就行。”

唐辰天這裡答複了唐晉,剛把心腹找來,交代了細節,並強調一旦見到類似的人物,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就有人飛奔來報:“主君,神君發怒,要殺了夫人!”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飛身而起,直撲望仙台——唐古華將主君的位子傳給了兒子,自己也就不再居住於主殿震生殿,但他特彆喜歡震生殿之後的望仙台,就把望仙台留作自己退位後的修煉之所,這麼一來,唐辰天夫婦二人的居所也就與唐古華近在咫尺。

唐辰天之前忙昏了頭,忘了這一茬,父親現在情緒極不穩定,萬一妻子聽說神君回來,趕去探望,言語中提到邱至瀾,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他情急之下顧不得規矩,於重重屋頂之上飛縱而過,到震生殿前時,重重威壓已經強到連他都有些喘不過氣,唐辰天不得已落回地麵,運足功力大吼一聲:“父親!手下留情!”然後繼續努力向望仙台靠近。

好在片刻之後,威壓即消失不見,唐辰天舒一口氣,飛縱過去落到望仙台上時,隻見父親與閉關許久不知何時出關的母親秋麗顏正麵對峙,在秋麗顏身後,尹千柳麵色蒼白的跪倒在地,另一邊角落裡還跪著不知何時進府的二哥唐辰澤。

“這是怎麼回事?”唐辰天目光先盯了盯角落裡的二哥,然後轉向秋麗顏,見母親麵色慘白、嘴角流血,趕緊過去扶住,“母親,你沒事吧?”

秋麗顏看都沒看兒子一眼,始終盯著剛從狂暴狀態裡出來的丈夫,緩緩答道:“有沒有事,現在還說不準,得看你爹還瘋不瘋?”

唐古華眼睛轉了轉,從妻子小兒子掃到跪在地上的兒媳婦,然後一句話沒說,轉身就進了台上高閣。

秋麗顏這才清咳一聲,抬袖擦了唇邊血跡,同時身子微微搖晃,倚靠在唐辰天身上,說道:“二公子正事不做,架橋撥火的本事倒是見漲,還不走,等誰送你麼?”

唐辰澤見父親走開已經站了起來,聽見秋麗顏這話,也不還口,隻得意的嗤笑一聲,抬步下望仙台。■思■兔■網■

“我倒覺得,還是送送的好。”唐辰天看他這樣就生氣,轉頭叫人,“汪據!派人送二公子回去,沒我的話,不許再放他進城主府!”

唐辰澤大怒:“唐辰天你好大的膽子!我進府怎麼了?憑什麼不許我來看神君?”

唐辰天還沒來得及發話,高閣之中先傳出唐古華的聲音:“閉嘴!誰許你直呼主君的名字?滾!”

唐辰澤灰溜溜的滾了,秋麗顏也調息真氣,緩了過來,拍拍兒子的手,說:“你和阿柳先回去,我去與神君談。”

唐辰天回頭看了一眼還跪坐著起不來的妻子,略有些遲疑,秋麗顏堅持道:“去吧,好好安慰阿柳。”說著鬆開兒子,也進了高閣。

唐辰天這才走到妻子身邊,半扶半抱的帶她回震生殿。他先給妻子搭脈診斷,確定她沒受什麼傷,才軟語安慰:“神君也是一時氣急,沒想到……”

“沒想到?”尹千柳終於回過了神,誇張的笑起來,“哈哈,居然沒想到?我都想到了,他沒想到?我上次怎麼跟你說的?我是不是說邱至瀾這種禽獸一樣的人,不甘心受死,受儘折磨也還要活著,必有後招?你怎麼說的?你說你一定說服神君立刻殺了他,現在呢?哈,哈哈,你們真是……”

她推開丈夫的手站了起來,神色一變,以從未有過的冷酷語氣說:“原來人真的隻能指望自己。天哥,這樣的日子我過不了了,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唐辰天一驚,站起來攔住妻子,勸道:“阿柳,我知道你很委屈,這事也確實是神君他……”

“你彆說了,這兒離望仙台這麼近,誰知道神君會不會聽見?唐辰澤剛剛有句話說的沒錯,你隻是個坐在主君位上的傀儡,中州真正的主人仍舊是神君,神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向我們夫妻解釋。”尹千柳說到這裡,神色終於軟化了一點,歎道,“說到底,這裡不是你我二人的家,我呆不下去了。”

唐辰天聽的心頭火起,恨不得立刻捉來唐辰澤打一頓,但當務之急仍是尹千柳,可他勸來勸去,卻怎麼也勸不動妻子,隻得退一步說:“那要不你先回雨城住些日子散散心,等我處理好了府中的事,就去接你。”

尹千柳不置可否,唐辰天立刻叫了心腹來,讓他們好好護送尹千柳走,自己則轉頭去了望仙台。

高閣裡,唐古華夫妻的談話正巧陷入僵局,看見他進來,唐古華難免煩心,不耐煩道:“你又來做什麼?你自己管不了妻子,讓她沒大沒小的,還來我這裡擺臉色?”

“兒子不敢。”唐辰天直接跪下,“兒子是來請辭主君之位的。”

唐古華勃然大怒,秋麗顏適時歎了一聲:“邱至瀾最想看到的一幕,果然發生了。”又問丈夫,“就算這樣,你還不承認自己是被這惡賊勾出了心魔、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