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棧閉門談了一會兒,修士帶著黑犬和被捆縛的楊偉文離開,有人見到他們一路去了北麵荒山之中,其後該修士再未出現過,楊偉文卻及時趕到了大比現場。

大比結束當晚,海上突然狂風暴雨,還有隱隱的雷鳴聲傳入岸上,漁民都說那晚天色極暗、目不視物,雲瀚派出的修士也被困在了碼頭,不得返回紫浮宗。

第二日一早,雲散雨收,天氣晴好,一名名號為文子通的弟子被逐出七星島碼頭,有位不知名的紫浮宗弟子當眾宣布紫浮宗將該名弟子除名,曆數其犯下戕害同門、自甘墮落、墜入邪道三項大罪,廢去紫浮宗功法,終身不許踏入紫浮宗外五百裡之內。據悉,文子通暗害的那位同門原名明克讓,乃黑犬原主人、麻衣修士明克允的兄長。

據說列懸真人在審問出文子通曾對明克讓下毒手後,感歎“人不如狗”,還說若收一個這樣心術不正的弟子,寧如收黑犬為徒——以上應就是瀛台台主收黑犬為徒一說的來源。

編者在了解到以上信息後,打聽到明氏兄弟的家鄉,卻獲悉明家毀於一場大火,明克允曾對親眷說凶手正是明家養子楊偉文,楊偉文恩將仇報,偷盜明家寶物、放火毀屍滅跡在先,才有明克允攜忠犬千裡追凶在後。

被列懸真人扣下的楊偉文據說已經伏法,但明克允的屍體卻似乎並沒有找到,連其兄明克讓也不能確認是否已經殞命,文子通雖然承認嫉妒傷害明克讓,卻始終不肯認殺人罪。

至於文子通其人,也自有一番來曆,他的授業恩師名融騫,乃是紫浮宗第八代掌門導善的徒孫,因導善辭去掌門位,帶領弟子移居焱山島,他們這一支就此退出紫浮宗中樞,變得默默無聞起來。明克讓據傳是融騫師兄景豪的弟子,而景豪一直在外追查明克讓下落,已多年不回紫浮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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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雁君一口氣把自己打的草稿念完,問站在旁邊桌子上聽的青龍:“怎麼樣?沒有遺漏吧?”

“你沒寫海上有人渡劫。”綠鸚鵡伸伸翅膀,指出疏漏,“不過你不是叫我去打聽你爹的事嗎?怎麼你一個字都不提?專寫紫浮宗的醜事?”

“渡劫可以另開一篇。”邱雁君提筆添了個結語,口中敷衍鸚鵡,“這怎麼能是醜事呢?紫浮宗自己把文子通開除了,還向外公告了罪名,我隻不過多添了點細節上去而已,這顯得紫浮宗多麼秉公辦事啊!”

青龍覺得好像有道理,又問:“那你的事呢?絳雲島都跟酈閣反目成仇、要大打出手了,你不澄清一下?”

“澄清什麼?牛粲華把我推進元嬰修士的試煉陣是事實,我要不是有奇遇,這會兒連點兒灰都沒剩下,她本來就是凶手,絳雲島找她沒找錯啊!”

“可是你畢竟沒死啊!”

“那就當我重新投胎了唄!前塵種種都跟我無關,我爹不是好人,酈閣閣主推卸責任、往死人頭上潑臟水也不是好人,牛粲華更是驕縱狠毒,兩撥壞人打架,我為什麼要管?”

智商並不很高的綠鸚鵡無言以對。

邱雁君被邱至瀾無恥的行為激怒,連遠走高飛的計劃都先放下了,現在得知這兩邊正狗咬狗,當然是喜聞樂見了,誰要管他們死活?

她跟青龍一起悄悄潛回紫浮宗附近之後,很機靈的沒有自己去打聽各種細節,而是把任務交給了個頭小不太引人注意的鸚鵡。

仙笈界養靈寵的人不少,但一般都是為了幫助自己修行,或者增加自己的戰鬥力才耗費精力和金錢蓄養,像鸚鵡這種陪伴作用大於其他的靈寵,很少有人會想捉來養一養,加上青龍自己拍%e8%83%b8脯說哪怕是結了丹的修士也奈何不了它,還當場把漂亮的綠羽毛變灰,邱雁君就放心的把青龍撒了出去。

青龍變身灰鸚鵡就更不引人注意了,它在漁村和碼頭附近飛了幾圈,回來一一學給邱雁君聽,什麼酈閣一行人在文子通被逐出後匆匆離開七星島碼頭啊,林廣深、郭逾澗帶人在前方攔截,華令宇陪同邱至瀾隨後追上,兩方爆發激烈衝突啊,都是這隻鳥從彆人那裡聽來的。

要說酈閣這家人真是又不要臉又蠢,前一天牛粲華把邱雁君推進試煉陣,第二天一家人就不告而彆,從紫浮宗跑了,可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牛粲華打邱雁君一掌,是華令宇和瀛台弟子親眼所見,基於利害關係,紫浮宗絕不可能袖手旁觀,是一定會出麵的,這時候跑有什麼用?

偏偏牛家人一脈相承的低智商,牛牧笛被堵在半路,還不肯認,竟然說牛粲華之所以打了邱雁君一掌,是因為看不慣邱雁君仗著美色到處勾搭人,從範末語、陸致領到華令宇,都因為被她迷惑而英名蒙羞,還說自家兒子都被邱雁君勾引過,牛粲華忍無可忍才出手,且沒有害人性命的企圖。

聽了這些的邱雁君氣的直罵“放屁”,範末語自己是個彎的還答應聯姻想從絳雲島拿好處、陸致領更是打的十二玉簡的主意才主動接近誘騙她,至於牛家兒子,邱雁君根本都沒正眼看過好嗎?

當時在場的邱至瀾和華令宇當然也忍不了,臨要動手之際,雲瀚趕到,製止了爭鬥,據說還言語擠兌了酈閣,並發表了酈閣如此行徑令人寒心,紫浮宗不屑為之為伍的聲明。

原本的親善關係一刀切斷,一直深居東辰島的雲瀚也名聲大噪,美男子榜隨後更新,將他排在了第三位,後麵諸人按順序遞降,本來掛榜尾的時季鴻就被擠了出去。

說到時季鴻,無論是當日半路攔截酈閣諸人,還是幾日後絳雲島一行人離開紫浮宗回返南大陸,都沒人見到他的身影。難道他掉進海裡,沒能遊上來?

也可能,不是說那晚有人在深海渡劫嗎?貌似還沒成功,外圍有關這事的消息很少,隻說天象異常,似乎是有人要飛升,但可以肯定的是,飛升該有的仙樂齊鳴、祥瑞現世都沒出現。如果是到了渡劫飛升的關口,海中一定比平時更危險,難道時季鴻是遭了無妄之災?

“但他不會那麼點兒背吧?總覺得他不可能輕易就死。”邱雁君不覺嘀咕出聲。

青龍問:“他是誰?”

邱雁君道:“我弟弟。”說完莫名覺得戳中笑點,忍不住笑了笑,到魚袋裡翻出和時季鴻拿走那片絹帕同一批次的、畫了黑心兔子的絹帕來,先展開看了兩眼,並用手指戳了戳“黑心兔子”和“謊話精”兩條評語,正猶豫的時候,突然發現兔子的兩邊長耳朵尖上不知何時各多了一個小字,分彆是“保”和“重”。

這兩個字……他是什麼時候寫的?!麻蛋,沒有互聯網就是這點不好,不自動記錄發表時間!不過從常理推斷,應該不是出事之後吧,出事之後再寫“保重”沒什麼意義,應該寫“安息”才對,呸!沒事兒乾嘛自己咒自己。

那麼說,他早知道會出事?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深海有人渡劫,他又沒有渠道去了解,他這些天都跟自己在一塊啊!或者……是他自己早就打算離開絳雲島了?!

邱雁君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合理,以時季鴻私底下對邱至瀾的態度,恐怕在絳雲島住了這麼些年已經是極力忍耐的結果。那麼問題來了,他為什麼是這個態度呢?就算邱至瀾偽善,對他也還算不錯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邱至瀾侵害了時季鴻的切身利益,在這個世界能稱得上是切身利益的,要麼是殺人要麼是奪寶。

幸好這貨貌似沒把這仇記在自己身上。邱雁君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提起自己特製的書法筆在帕子邊角空白處寫下四個字:還活著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時間,感謝大家訂閱支持,感謝投雷和營養液的小夥伴!

☆、29、去中州

邱雁君寫完那幾個字, 就把這張絹帕單獨放在一邊,拿出等待她揮灑的素底絹帕,將剛剛潤色過的稿子抄了一遍, 又添了結語, 寫完之後又拿出另一張素帕來照抄——這次她在外麵比較自由, 加大了發行量,散出去的素帕多到一個批次不夠,隻能多抄兩遍了。

抄完之後, 她問旁邊眼巴巴看著的青龍:“說好打個尋人啟事的,你跟鐘華老祖有沒有什麼暗號?我總不能直接寫‘鐘華老祖,你家青龍找你’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在邱雁君下筆寫這篇爆料之前,她已經跟青龍解釋過了她八卦報的發行原理,並主動提出登個尋人啟事,所以青龍這會兒隻歪著頭問:“暗號是什麼?”

“嗯,有沒有什麼彆人看了不懂,鐘華老祖一看就知道是你的話告訴我?我寫上去,如果他看到,就會來找你了——他應該有辦法找你吧。”

“就寫‘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速歸——小青’。”青龍聽完立即就說了這一句。

邱雁君驚訝:“還真有啊!小青……”她嘀咕著寫了上去,嬉笑道,“有沒有小白或者素貞。”

青龍又沒看過《白蛇傳》,當然聽不懂,隻解釋:“這是老祖常說的兩句話,跟本門功法有關, 他就是參不透由盛轉衰,才出門去的。”

“由盛轉衰?什麼功法練到高處還能衰落回去?”邱雁君聽得也糊塗了。

“就是我叫你學的瀛台功法《浮沉經》啊!據說來源於仙人留下的十二玉簡之一……”

邱雁君聽到這兒嚇的直撲過去抓它,綠鸚鵡警覺的很,先一步振翅飛起,質問道:“你想乾什麼?”

“噓!”邱雁君夠不著這隻很機靈的鳥,隻能仰著脖乾跺腳,壓低聲音說它,“你怎麼能隨便把這個說出來!還有,我學的是什麼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青龍居高臨下望著她,也學著壓低聲音:“你也沒問啊!而且瀛台弟子不學這個學什麼?老祖不想隨便收個弟子,這才發願說,若是有朝一日,有人能從試煉陣進去他洞府,他就收為弟子,將一身藝業傾囊相授的。難得有個你進來,雖然是經人指點才破陣的,也不是紫浮宗弟子,但……總之也進來了嘛。”

邱雁君:“……”

這一人一鳥咋都這麼不靠譜呢!既然試煉陣是元嬰修士才能進的,那肯定都早有授業恩師了啊!就算有人踩中這個概率進了洞府,但人家已修成元嬰,誰會改投鐘華門下?就算是同門也不像話啊!主人都這樣,鳥就更不用說了,唉,心累。

“算了,我就是想告訴你,不要隨便把仙人和那四個字說出來。”邱雁君擺擺手,小聲叮囑,“人心險惡,給彆人聽見了不是好玩的。”

鐘華從沒告訴過青龍,不能提十二玉簡和仙人,但人心險惡四個字,還是經常說的,綠鸚鵡就似懂非懂的說:“好吧,不說就不說。”

“那你認識字嗎?”關於十二玉簡,邱雁君還是很好奇的,希望能從鸚鵡這裡再問到一點兒乾貨,就抱著一線希望問。

青龍落回桌上,綠豆眼不耐煩的轉了轉:“我要是識字,那還是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