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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前通過電話。”

雲月嬋微愣了一下,她在這個世界隻打過一通電話,那就是跟江聿風,本來她熱心盼著成一份姻緣,沒想到會無疾而終。這事兒她也就放下了,畢竟工作賺錢才是她人生第一首選,現在對方找上門來是什麼意思?

過了那股熱乎勁兒,雲月嬋也興致缺缺了,她隻是嗯了聲。

江聿風見女孩兒微微垂眉,興致也不高,愈發覺得愧疚,忙道:“對不起,是我說話唐突了。”

雲月嬋想想,兩人也沒說過幾句話,這道歉來的莫名其妙,她道:“為什麼跟我道歉?”

江聿風道:“上次我們打電話你說,說要結婚,我覺得……”

雲月嬋托著下巴探究道:“覺得什麼?”

“沒什麼。”江聿風提了口氣,他瞧著這小姑娘應該是天真浪漫胡說八道,他隻道:“以後彆說那些話了,對姑娘家影響不好。”

原來是因為自己的玩笑話,真古板,雲月嬋微微歪頭,也擺了一本正經的態度道:“你這是來道歉的嗎?我看你的樣子像是來教育人的。”

“我沒資格教育你,確實是來道歉的。”他將手表推到了雲月嬋麵前,“這是我的誠意,希望你喜歡,也希望你原諒我。”

一個大男人拿著個粉色帕子,不由讓雲月嬋抿唇一笑,她掀開,竟然是一條跟自己手腕上一模一樣的表,她又把帕子和上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你的歉意我收到了,東西你收回去吧,我不要。”

“不用客氣,這就是買來送你的。”

雲月嬋晃了晃手腕道:“我已經有了。”

江聿風瞧著她手腕上的手表,又說:“多一條也沒關係,換著戴。”

“一模一樣的換著沒意思。我餓了,有飯吃嗎?”

“有。”

國營飯店的菜上的很快,雲月嬋逛了一上午也餓了,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頤,不愧是國營飯店的菜,好看又好吃,尤其是那香菇肉餡兒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滿嘴流汁。

飯吃的倒是還算舒心,兩人也沒說什麼話。

吃過飯,江聿風結了賬。

雲月嬋提著東西班車站點等,江聿風跟上道:“我幫你提。”

東西有些重,既然有人願意出勞力雲月嬋也樂得其所,她將袋子給了江聿風,兩人並排走著,悶熱的天氣捂的人全身冒汗,沉悶的氛圍壓的人有些難以呼吸,江聿風開口打破了僵局,“你在哪個學校讀書?”

雲月嬋道:“我鄉下人,初中都沒畢業,沒讀書。”

“抱歉。”

雲月嬋不明所以的瞧著他道:“你怎麼老是道歉?”

江聿風瞧著女孩兒紅撲撲的臉蛋兒還帶著幾分稚氣,他心裡竟莫名有些熱,“我把你說的那些話告訴的玲花嫂,影響了你的名聲。”

雲月嬋笑笑道:“我隻是說了些玩笑話,沒什麼。”

倆人說話間到了班車點兒,正好這會兒車過來了,雲月嬋拿過自己的袋子上車,江聿風把那未送出的手表塞進了她口袋裡,等不及雲月嬋拒絕,車門已經關上了。

雲月嬋瞧著窗外的男人,心想,怪不得這人上一世孤獨終老呢,原來是個一根筋。

第十三章

回到家,蘇靜怡還裝沒事兒人似的說自己忙,忘記去約定了。

雲月嬋坐在沙發上道:“嬸嬸,你彆裝了,就是喊我去相親。”

被戳穿的蘇靜怡笑笑,坐在她對麵問道:“怎麼樣?”

雲月嬋胳膊撐在桌子上,托腮道:“黃了。”

“為什麼?”蘇靜怡一臉震驚,“我家姑娘這麼好看,怎麼能黃呢?是不是他有問題。”

雲月嬋搖搖頭道:“玲花嫂說給我介紹對象,說的就是他,還打過電話呢,我玩笑說他要不要結婚,這人回頭竟然跟玲花嫂說了,後來又覺得影響了我的名聲大老遠跑來跟我道歉。”她將手表放在桌上道:“喏,還給買了一塊表呢。”

蘇靜怡恍然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趙玲花叫我安排你們見麵,還讓我彆告訴你,原來還有這一茬。除了道歉呢?”

“吃了個飯,幫我提著東西到車站。”

“就沒了?”

“沒了。”

“沒說再見麵?”

“沒有。”

蘇靜怡嘖了聲,“怪不得玲花嫂著急呢,這麼個榆木疙瘩找對象確實困難。”

雲月嬋笑笑,又說:“嬸嬸,以後這種事兒不用瞞著我,直接說就行。”

蘇靜怡道:“我看你才退婚,怕你怵這事兒。”

“我退婚是因為龍橋不好,對象還是要找的,我不介意。”

“你能這想就好,就是這回讓你白跑了一趟。”

雲月嬋搖搖頭,“也不算,正好我也去郵局看看證明下來了沒,在城裡方便。”

蘇靜怡起身去抽屜裡翻出兩張票來,又說:“坐在家裡也沒什麼意思,我這裡有兩張票,晚上你跟你哥看電影去吧。”

雲月嬋道:“好啊。”她提著包起身道:“那我去我哥單位門口等他,到時候我們直接去電影院。”

——

江聿風沒想到道歉會這麼順利,他本來計劃了五天時間,這一天結束了剩下來四天乾嘛。

“回家看看你爹媽唄,他們肯定想死你了。”褚永言建議道。

車窗外人流滾滾,大家穿著灰色的短袖黑色長褲,女人留著短發又或者紮著辮子,男人是統一的短頭發,有人拖家帶口,還有人嬉笑聊天。

江聿風瞧著外麵道:“我留了一天時間回家,現在回去太早了。”

褚永言用手背拍了拍他的%e8%83%b8口,他道:“怕催婚?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結婚了,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幸福。”

江聿風挑眉看他,“這話我原封不動的送給你。”

褚永言沾沾自喜道:“我和你不一樣,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出今年,肯定能結婚。”

江聿風不涼不熱的說了句:“恭喜。”

一會兒到了電影院,褚永言買了汽水跟爆米花,這會兒沒什麼人,離電影開場還有很久。

褚永言將東西都扔給江聿風道:“等我一會兒,我去個廁所。”

江聿風嗯了聲,又找了個位置坐下。

雲月嬋來的時候,江聿風還在思考接下來幾天怎麼打發時間呢,直到那抹粉色映入眼簾,他瞬間坐直了身體,眸子都多了幾分精神,但是看到她身邊說說笑笑的男孩兒,他又頗為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兩人說說笑笑,關係很好。

對方臉轉過來,江聿風下意識的擠了個微笑以示招呼,沒想到對方隻是一偏頭,並沒看到自己。

雲天朗下班晚,倆人過來的也晚,電影院已經是人擠人,找不到地方坐,隻能站著排隊。

雲天朗不明所以道:“今天什麼電影這麼多人看?。”

雲月嬋道:“白毛女,新片子。”

雲天朗對電影興致缺缺,抬著手腕看了眼時間道:疼訓君羊四貳兒爾霧九一似柒,每天更新柔柔文,吃肉來“結束估計就十一點了,這門口有一家賣抄手的,紅油很香,特彆好吃,上學的時候我們經常來這裡吃。”

雲月嬋道:“有那個女孩兒嗎?”

“哪個?”

“要送禮物的那個。”

雲天朗瞬間正色道:“都是男孩子,彆瞎說。”

雲月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另一邊的江聿風坐了一會兒坐不住了,已經看見了總該打個招呼,順便把位置讓給她,自己已經站習慣了。他這麼想,便把東西放在座位上占著,徑直走到雲月嬋身邊道:“雲同誌,你去坐那邊,那邊有位置。”

雲月嬋抬頭,竟然是張熟悉的麵孔,電影院內燈光昏暗,愈發顯得對方五官突出,還帶著幾分老乾部的淩厲,格外的帥氣。說完他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占座位的汽水拿開。

雲月嬋過去坐下,道了聲謝。

江聿風說了聲不客氣,又說:“你朋友啊。”

大廳裡人聲鼎沸,江聿風的話被淹沒,雲月嬋並未聽到,他莫名有些尷尬,便提著東西去旁邊站著。

等人走了,雲天朗才蹲在雲月嬋身邊道:“認識啊?”~思~兔~在~線~閱~讀~

人多耳雜,雲月嬋在他耳邊小聲道:“中午才見過,相親對象。”

“相親?”

雲月嬋點點頭。

“成了嗎?”

她又搖搖頭。

雲天朗拉了臉道:“他們怎麼老催你結婚,你這樣的年紀大好青春,正是讀書學習的時候,以後彆去了。”

雲月嬋笑笑,雲天朗這種生在雙職工家的孩子怎麼會懂,農村出來的女孩兒根本沒書可讀,能吃上一口飽飯就不錯了,儘管如此她還是點了點頭。

雲天朗看著雲月嬋那可憐又無奈的表情,他柔聲細語道:“我跟我大學老師關係很好,回頭我跟她說說,有機會能讓你讀個大學。或者你可以去我們醫院打打雜,學點簡單的知識,以後當個護士,咱爺爺是醫生,耳濡目染的你學起來應該也簡單。。”

雲月嬋笑眯眯道:“好。”

她心裡感覺暖融融的,有這樣處處為自己考慮的大哥,真的好幸福啊。

站在牆角的江聿風瞧著雲月嬋跟男孩兒親昵的模樣,一時覺得自己多此一舉,是不是自己讓座造成了兩人的誤會才讓他們表情變幻莫測,剛才應該介紹一下彼此,都怪人太多,吵吵鬨鬨的,說話都聽不清楚。

沒一會兒電影就開場了,雲月嬋跟雲天朗先進了影廳,江聿風還等在原地。

開場十五分鐘褚永言才姍姍來遲。

江聿風道:“乾嘛去了這麼久?”

褚永言齜牙咧嘴道:“拉肚子,難受死我了。”

“還能看電影嗎?”

褚永言擺手道:“能能能,趕緊走吧。”

——

電影淒淒慘慘的開場,贏得了不少人的眼淚,場上不斷有抽泣聲。

褚永言在江聿風耳朵旁道:“你說這白毛女是不是傻,嫁個有錢老頭吃香喝辣多好,非要藏在深山老林裡。”

江聿風道:“你這資本家思想什麼時候能改改。”

褚永言看著電影屏幕嘖嘴搖頭。

江聿風又道:“電影結束了,我們捎倆人回去。”

褚永言豎起大拇指,“活雷鋒!出門就能幫助人,厲害。”

“認識。”

褚永言注意力瞬間從大屏幕轉向江聿風,“認識?除了我你還認識彆人?”

“一個小姑娘。”

褚永言的瞳孔晃了晃,“漂亮嗎?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江聿風挽著胳膊悠悠道:“和她的……對象。”

褚永言瞳孔瞬間回縮,他嘖了聲道:“不送,憑什麼啊,我又不是司機。”

“我開車。”

“我對你這種行為隻有四個字,無話可說。”

等電影散場了,江聿風還滿場找人,大廳裡的人都散沒了他都沒看到雲月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