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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回來後發現孟香香正站在吳春紅的床邊,小聲喊道:“你起來……”

吳春紅被喊的不耐煩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叫魂呢!還杵這乾嘛,趕緊滾!”

孟香香沒動,哭喪著臉:“輪到我們做飯……”

“嘖!”吳春紅扯過毯子蒙住臉,“煩不煩啊,你自己都可以做了,喊我乾嘛!”

“我那個來了,肚子疼……”

“每天不是這疼就是那疼,乾脆疼死你算了。”

孟香香啜泣著:“你先起來做飯,不然大家都要餓肚子……”

吳春紅沒搭理她,依舊埋頭睡覺。

孟香香看到梁鳶雙手環%e8%83%b8以及戲謔的表情,又低頭望了一眼吳春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深吸了一口氣很快走了出去,沒一會端了一盆水直接澆在吳翠紅的腦袋上。

誰都沒有想到平日裡沉默寡言、膽小怯懦的人竟然能做出這種舉動。

梁鳶有些驚訝外,對她多了幾分欣賞。

吳春紅更是尖叫著要撕爛她的臉。

早上比較安靜,宿舍發出的一點動靜外麵都能聽的清清楚楚,一聽到吵架聲,其他宿舍的瞬間圍過來看熱鬨。

吳春紅拽著孟香香的頭發,孟香香也拽著她的頭發,二人扭打在一起。

一旁的曹曉星對著眾人哭訴道:“孟香香也不知道發什麼瘋,直接端盆涼水倒在春紅的臉上。可憐春紅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拽著頭發毆打。”

平日裡吳春紅在眾人麵前的形象都是柔柔弱弱的,一聽曹曉星這麼說,頓時對著孟香香指指點點。

曹曉星趁熱打鐵,直接汙蔑梁鳶和宋黛:“都是受她們挑撥孟香香才變成這樣。”

張亮扒開人群,一看地上扭打在一起的女同誌,頭立刻大了起來。

他一個大男人最不愛摻合女人之間的事,嘰嘰喳喳能鬨半天。

“彆打了,有什麼話好好說。”

地上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哪裡能聽到他說話。

張亮隻好救助:“梁鳶、宋黛,麻煩你們把她們拉開。”

他覺得都是一個宿舍的,怎麼著關係都差不了,沒想到梁鳶自顧自的收拾自己的東西:“萬一把我的臉刮花怎麼辦?”

張亮無奈的看向宋黛。

宋黛也趕緊搖頭:“我還沒刷牙洗臉呢。”

張亮隻好自己上手去拉人,結果人沒拉開,臉還被撓花了。

知青點和附近的村子共用一口井,天熱的時候,人們一般直接在井口刷牙洗臉,宋黛蹲在地上一邊刷牙一邊歎氣:“還是頭一次見到香香這樣,要是我早就忍不了了。隻是吳春紅下手這麼狠,香香肯定會被打的頭破血流。”

越想越覺得還是得回去看看。

“鳶鳶,我得去幫忙,不能讓香香被揍的這麼慘。”

整個知青點能幫孟香香的隻有她了,她不能見死不救。

梁鳶拉住她的胳膊:“急什麼呀。我看倒未必,說不定被打的那個人是吳春紅呢?”

宋黛僅僅想了一秒就趕緊搖頭:“你都不知道吳春紅平常對香香非打即罵,香香哪裡能打得過她。”

梁鳶洗了把臉:“賭不賭?”

宋黛猶豫了片刻:“賭什麼?”

“輸的人幫贏的人洗三天衣服。”

“行。”

梁鳶勾唇笑了笑:“我賭吳春紅傷的更重。”

二人剛到知青點大門口,就看到眾人圍成一圈。

吳春紅鬼哭狼嚎,聲音大的嚇人:“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在床上好好睡覺被人平白無故潑了盆涼水,現在竟然還把我的臉撓成這樣。”

梁鳶扒開人群一看,吳春紅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上哀嚎,臉上、脖子上被撓了很多條血淋淋的印子,頭發也亂七八糟。

反觀她對麵的孟香香,雖然衣服臟了點,頭發亂了點,但身上沒有多少傷痕。

看到梁鳶,孟香香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話。

吳春紅也注意到了梁鳶,伸手一指:“隊長,都是梁鳶挑撥的,你要為我做主啊。”

張亮快煩死了,一大早吵吵鬨鬨,馬上到上工點了,一群人都還沒有吃飯,眼看大家夥都得餓著肚子上工,他沒好氣道:“那你說她是怎麼挑撥的?為什麼要挑撥你們的關係?對她有什麼好處?”

張亮又不傻,之前就察覺到吳春紅和孟香香的關係不對,但她們都是女生,他又不好多說什麼,現如今竟然直接扯到梁鳶身上去了,人家才來幾天呀。

吳春紅剛想說什麼就被孟香香打斷。

孟香香清了清嗓子:“我沒有被任何人挑撥,今天做的一切都是我早就想做的。既然大家都在,我就把我和吳春紅之間的事都說個明白。我和吳春紅的確有關係,她是我親舅舅的女兒。”

原來孟香香十歲那年父母工廠失火,二人救了不少人出來,最後發現女兒還在工廠於是又折返回去,誰曾想把女兒救出來後,二人已經進氣多出氣少,送到醫院沒多久人就去了。

當時工廠給了孟香香一大筆賠償金,她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沒辦法獨自生活,這時舅舅舅媽便尋了過來,說會好好照顧孟香香。

把孟香香手裡的錢都騙走後,舅舅舅媽一家徹底換了張嘴臉。

冬日裡他們一家都在睡覺,她就要起床做飯洗衣服,每次吃的都是他們的剩飯,穿的也是表哥表姐的舊衣服,還時常被他們毆打。

但舅舅舅媽慣會裝腔作勢,在外人麵前對孟香香極好,在家則非打即罵,那幾年她身上沒有一塊好皮。

也幸好他們好臉麵才讓她一直上學。

好景不長,吳春紅第一年下鄉,第二年舅舅舅媽說政策下來,她也必須下鄉。

也是後來才知道,因著父母救人,所以工廠早就給她留好了位置,舅舅舅媽想把那個職位給表哥才找了這麼個理由。

她本以為下鄉後日子會好過一點,沒想到竟然和吳春紅分在一個大隊,二人還分到一起做飯。

吳春紅在家都不願意乾活來這自然也不願意,便全程指揮她來乾。

她也想反抗,可是那些年被打的記憶印象太過深刻,她不敢。

自從梁鳶來了後,她發覺梁鳶能輕易的讓吳春紅吃癟,她羨慕但怯懦。

直到昨天……她一夜沒睡,父母隻有她一個女兒,從出生到父母去世前她沒有吃過一丁點苦,若是他們知道她過成這樣會難過的吧。

她又想起梁鳶說的話。

死很容易,活著很難。

她要是這麼死了,以後還有誰會記得爸爸媽媽?

舅舅舅媽一家會懊惱嗎?

不,他們反而會慶幸。

因為隻要她死了,那些財產和工廠的崗位也就拿的理所當然。

可是,憑什麼?

明明她才十七歲,花一樣的年紀,為什麼要因為那些人渣而死。

他們不想看她好,那她偏偏要活出個人樣。

昨天是她這七年來第一次反抗,不得不說,感覺很爽。

所以今天她沒有再繼續忍。

她這些年包攬了家裡大大小小的活,力氣比吳春紅大多了,能輕易的壓著吳春紅揍。

此言一出,眾人討論紛紛,看吳春紅的眼神也多了幾絲鄙夷。

第十四章

吳春紅哪知道膽小如鼠的孟香香敢把事情全部捅出來,她在鄉下經營了這麼久的柔弱人設,平日裡還有人幫她乾活,若是被拆穿,不忙她乾活事小,知青們會怎麼看她……她臉色煞白解釋道:“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們彆聽她胡說。”

“我胡說?”

孟香香直接把袖子往上捋,隻見白淨的手臂上有不少舊傷,即使過了許多年依舊看得清晰,眾人看到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怪不得即便是在夏天,孟香香也依舊穿著長袖長褲,原來真相竟然如此令人發指。

“天哪,平日裡看她柔柔弱弱的,沒想到背地裡竟然是這種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呀!”

“孟香香這些年過得是什麼日子呀?”

“唉,可憐人!!!”

孟香香雙眼通紅的看著吳春紅,聲音顫唞著:“你們一家人吸了那麼多年的血,現在也該還回來了。我會請假回老家,把真相公之於眾,至於你……我看一眼都嫌惡心。”

隨即,她彎下腰:“實在抱歉,今天耽誤了你們的吃飯時間。”

有幾個女生聽著她剛才的遭遇已經哭的不像樣子,男生們也眼睛通紅。

張亮沉重的開口:“今天事出有因,大家不會怪你,正好都起床了大家不如一起做頓飯。”

有人紛紛附和“好”。

原來沒有負擔是這種感覺,風是涼的,太陽是暖的,花是香的。

孟香香抽了抽鼻子:“謝謝你們。隊長,還有一件事……我不想和她一起做飯,請您把我調走吧,哪怕把我單獨分為一組都無所謂。”

“……我想想啊。”

如今知青點隻有17個人,勢必會有一人單著。

梁鳶舉起手:“隊長,黛黛和孟香香一隊。”

“那你呢?”

“我和……陳澤嶼。”

張亮托著下巴想了想:“我得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角落中睡眼惺忪的陳澤嶼一聽這話立刻精神了,二話不說跑到梁鳶身邊:“隊長,我願意。”

他都如此表態,張亮隻好點頭同意。

陳澤嶼一大早就被亂糟糟的說話聲吵醒,本來想繼續睡,一聽到梁鳶宿舍出事便馬不停蹄的跑了過去,發現與梁鳶無關後又躲在牆角休息。

萬萬沒想到,還能有這種意外驚喜。

這可是梁鳶頭一次主動和他組隊。

他現在恨不得蹦到屋頂上告訴所有人這個好消息。

這麼算下來,以後他和梁鳶每天的相處時間更多,隻要讓梁鳶離不開他,喜歡上他是遲早的事。

17人中多出來的那個人自然是吳春紅,經曆了今天這事,誰都不想和她扯上關係。

有這麼多人幫忙,飯很快就做好了。

孟香香沒去上工,她請了幾天假打算回趟老家。

梁鳶、宋黛、陳澤嶼還沒有銷假,此刻都在宿舍坐著。

孟香香囁嚅道:“梁鳶,多謝你,要不是你……謝謝!”

梁鳶盯著她的行李箱,問了句:“你就這麼打算回去?”

“我想好了,有些事情倒不如早點說清楚,不然拖的時間越長對我越不利。”

“可是你表哥已經頂替了你的位置上了一年班,舅舅舅媽又會做人,就這麼回去說剛才那麼一通話,誰會相信你。”

知青點的人最大的才20多歲,最小的也就17歲。

大家的經曆少,被孟香香那麼一說自然會偏向她,問題婆婆文海棠廢文每日更新,幺汙兒二漆霧二八一是她舅舅舅媽可不是小年輕,與周圍的鄰居也都有十幾年的交情,即便孟香香說的再悲慘,旁人也不會相信。

孟香香紅了眼眶:“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