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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不一會兒居然真的睡著了,何小柏也因為生理鐘而開始犯困,不過他還是執著的履行著監督老爸早睡的職責,勉強張開眼睛戳戳何獨秀的臉,小聲叫:“爸爸?”

何獨秀沒什麼反應,腦袋沉沉的貼著他的,睡的正香的樣子。

何小柏放下心,滿足的閉上眼睛,很快睡了過去。

這是柏士卿離開的第一天,何獨秀早睡早起,還給家裡人做了早餐,不知道是因為味道不太好還是擔心何獨秀的身體,何母和巴芙第二天就十分默契的比何獨秀起來的還早,一起做好了一家人的早餐。

柏士卿離開的第五天,也是何獨秀孕期的第三個月零二十五天,在吃午飯的途中,何獨秀何獨秀經曆了第一次孕吐,他扶著洗手台吐得渾身發軟,臉色發白,嚇得何母差點兒就叫了救護車。

爺爺皺著眉把醫生叫到了家裡來,檢查隻是正常的妊娠反應。

連續三天,何獨秀吃什麼吐什麼,被孕吐折磨的整個人都變得蔫蔫的,巴芙取來小塊的格拉磁放在他手裡,都無法終止這次孕吐。

何獨秀手足發軟的走出衛生間窩在沙發上,眼睛濕漉漉的泛著紅,臉色卻是煞白,爺爺把買來的青桔放在他麵前,何獨秀想到柏士卿那個傻子提著一包酸的要死的小青桔出現在辦公室外的時候,伸手取了一個剝皮塞進了嘴裡,方覺得好受一些。

爺爺皺著眉坐在他身邊,問他:“有小柏的時候也這樣嗎?”

“沒。”何獨秀悶聲道:“小柏在肚子裡的時候就很乖。”

“那看來二的這個不好養。”

何獨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當時剛有反應的時候也就是乾嘔而已,哪有現在這樣直接把吃的全都吐出來,他皺著眉把沙發上的抱枕墊在胃部,然後拿了書來看,卻無論如何都看不進去,隻好蔫蔫的看著桌子發呆。

過兩天孩子就四個月了,按照正常來說,怎麼也不可能這個時候開始孕吐,何獨秀想到這些就有些焦躁,越是焦躁越是難受,他把枕頭一丟直接上了樓。

回到了房間內,他跪在毯子上伸開小桌子,把上回跟柏士卿一起塗的填色本取出來塗了一會兒,剛剛塗完一頁抬頭一看,便發現天色暗,何獨秀這才發現居然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三個小時。

他走到窗前望著天際,幻想著柏士卿在星艦的窗口望著宇宙的時候,想象著那些唾手可得的星子,就又發起了呆。

樓下傳來聲音,是何勉把何小柏給接回來了,何獨秀低下頭,正好看到這一幕,何小柏突然在下麵仰起頭,朝他揮了揮小手:“爸爸!”

何勉也抬頭,意外的挑了挑眉。

何獨秀轉身下樓,在客廳內再次跟何勉見麵,後者道:“怎麼臉色這麼差,想柏士卿想的?”

何獨秀翻白眼,理都懶得理他,抬著發軟的雙腿重新坐在沙發邊,把何小柏叫過去低聲跟他說話。

何勉跟爺爺打了招呼,坐在了他身邊,道:“你們那個通訊的小圓盤不是在家呢嗎?想他跟他聯係一下不就得了。”

“我怕會影響到他們在宇宙的信號。”何獨秀瞥他一眼,道:“怎麼今天你接小柏?”

“叔叔陪客戶吃飯,是他老朋友了,我就先回來了。”何勉側頭仔細打量他的神色,嘖嘖道:“可憐呐,你看著就像個棄婦。”

爺爺陡然重重的咳了一聲,何勉笑了笑,道:“說錯話了,彆太在家。”

何小柏不讚同的皺眉:“伯伯不要鬨爸爸。”

何勉溫和的點頭,溫柔而誠摯的道歉:“我錯了。”

何獨秀又有氣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他。

巴芙卻取來了赤目盤,道:“不知道小柏的眼睛能不能打開它,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可以跟士卿聯係了。”

儘管很不想承認,但是何獨秀的神情卻還是振奮了一些。

何小柏嘗試使用赤目盤,那個眼睛倒是亮了一下,可惜的是呼叫的對麵並沒有人應答,何獨秀皺著眉,一直等到晚飯時分,柏士卿那邊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看來小柏不會用。”巴芙溫和的道:“我想士卿那邊穩定下來應該會跟你聯係的。”

何獨秀隻好嗯一聲。

浩瀚無邊的宇宙之中,一艘白色星艦正安穩的停泊在第二個空間點內,此刻的星艦上數不清的軍人都鬨起了毛病,這個毛病不大不小,卻是嚴重的影響到了大家的日常生活。

他們跟何獨秀一樣有氣無力,跳躍空間的壓力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住的,尤其是當星艦行駛的時候,這股空間壓力把人變得像是被小孩兒抓在手裡的橡皮泥一樣,甚至有好奇混進來的‘軍人’當場就爆體而亡了。

這件事情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次迎接摩戈爾星球的人並非那麼簡單。

雷格和各國前來的一些外交大使都臉色難看,因為大使們的身體素質遠遠不如軍人,來的幾個已經重病不起,虛弱的仿佛隨時就會暴斃,在這種情況下,星艦不得不停止繼續向前,而眼看著約定返回的時間將到,柏士卿的神色自然也不是那麼好看。

他當時跟何獨秀說半個月就回去,可現在眼看著時間都已經過去了一半,星艦卻根本無法繼續行駛,甚至返回去都沒辦法做到——這會立刻引起眾人的反對,因為生病的人極有可能會在又一次跳躍之中失去性命。

雷格無奈之下隻好跟摩戈爾的人遠程通訊,但是相隔太遠,信號卻時好時壞。

柏士卿想要聯係何獨秀,也要考慮會否占用信號流。

他們隻好在宇宙之中休整,等待著生病的人好起來。

所有人的狀態達到最好的時候卻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摩戈爾的人也已經來到了約定好的地方,並揚言,假如地球人的身體素質撐不到的話,他們就會打道回府。

無奈之下,星艦隻好再次開始準備跳躍。

柏士卿站在窗前看著窗外。

並非在宇宙內就能對星子觸手可得,相反,因為距離太近,那些星子都變成了不規則的大石頭,柏士卿看著窗外漂浮著的巨石,心頭卻蒙著一層陰霾。

四個月零二十八天,快五個月了,距離孩子出生還有五個月,如果說早產的話,還隻剩下八個月。

柏士卿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假如時間來不及的話,他會自己駕駛戰艦率先回去。

為了這個最壞的結果,他最近已經開始學習如何駕駛輕型戰艦。

“想秀秀啦?”環貝從他身後走過來,道:“父親說以他們的身體素質,每次跳躍都要歇息一段時間,接下來到目的地還有五個點,加上回去的話,就是十二個點,沒有一年多估計是回不去了。”

“我要在三個月之內回去。”

環貝眨眼:“你以為爸爸為什麼要讓你來?”

柏士卿冷著臉沒有說話。

“其實摩戈爾的皇帝野心也蠻大的,對吧?”

他要求地球所有國家最強悍的軍隊都必須在星艦上麵集合,柏士卿隻能想到兩種可能,一個是因為虛榮,另一個,就是他不滿足地球人的交換條件,也就是說,他並沒有要與這麼偏遠的小星球做邦交的打算——他準備先殲滅地球上最強悍的軍隊,進而占領地球。

而現在,他逼著這一群無法適應的地球人前往第七個空間點,似乎也說明了這一點。

雷格堅決非讓柏士卿來,其實是給他一個機會,給他一個向摩戈爾表示立場的機會,儘管他一直都沒有明說。

柏士卿淡淡道:“野心太大,可能會害死自己的。”

星艦鳴笛拉響了第三次,窗外的一切因為行動起來的星艦而變得模糊起來,雷格卻朝著柏士卿走了過來,他笑著道:“這話不能在陛下麵前說。”

“唐科納斯效忠摩戈爾的皇帝嗎?”

“我們效忠摩戈爾的人類。”雷格道:“我們是為了摩戈爾的平衡而存在的。”

“您讚同他的做法?”

“我可沒有這麼說過。”

“希望沒有。”柏士卿轉身離開了窗前,環貝疑惑道:“哥看上去並沒有那麼仇視地球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雷格也疑惑:“我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他剛說完,柏士卿離開的身影突然又回來了,他冷冷的道:“我要求使用通訊器。”

“說起來我們前段時間接收到了一段信號,是赤目盤發來的。”

柏士卿的眉頭陡然皺起來:“什麼時候?怎麼不告訴我?”

“那段時間艦上所有人的狀態都不是……”

他沒有說完,柏士卿已經飛快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內,環貝看的十分生氣:“他怎麼可以對您這麼無禮!您應該命令我教訓他!”

“你打得過他嗎?”

“……”

“消停吧。”雷格無奈的對小兒子搖搖頭。

何獨秀默默的窩在床上捧著赤目盤發呆。

說好的半個月回來,如今都一個多月了,柏士卿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他知道宇宙廣袤無垠,深不可測,信號肯定也不會很好,這一切都屬於正常現象,但知道歸知道,在對方了無消息的這些日子裡,何獨秀感覺自己度秒如年。

紅色的眼睛亮起來的時候,何獨秀還在想柏士卿是不是迷失在了宇宙裡麵,於是它孤獨的閃爍了好多下,何獨秀才終於反應過來。

赤目盤當時被何小柏開啟過,所以這會兒不需要重啟,他按照巴芙教他的操作,輕輕的將眼睛扭轉過去,麵前的床上陡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幕,柏士卿的身影在上麵凝結成像,真實的就仿佛是正坐在他的床上。

如果不是那個全息影像不是那麼穩定的話。

柏士卿的身影時隱時現,他皺著眉看著麵前的屏幕,道:“秀秀?”

何獨秀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默默的看著對方模糊的身影,心裡突然一陣發酸,他啞聲道:“神神……”

“我在。”柏士卿仔細凝望著他的臉,眉頭又皺了起來,他把星艦上麵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何獨秀,何獨秀聽說了有人爆體之後陡然一顫:“你呢?”

“我沒事。”柏士卿溫聲道:“隻是有些想念你。”

何獨秀眼淚汪汪:“我也……超級想你。”

“怎麼瘦了?”

何獨秀扁著嘴,道:“你不給我做飯,我吃什麼吐什麼,還上火,感冒,發燒……又不能吃藥,你不知道我有多難受。”

柏士卿眼中浮現一抹心疼的神色,他輕聲道:“我保證,很快就回去了。”

“你總是說很快……”何獨秀低聲埋怨,他的手輕輕撫了撫腹部,眼圈紅了起來,道:“醫生說胎兒成長的很快,預產期在八月份,最多再三個月了。”

“我會回去的。”柏士卿抿唇,道:“我一定會回去的。”

何獨秀沉默了一會兒,莫名委屈了起來,他想著當年自己一個人在外麵的那些日子,抬手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