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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拳 香小陌 4349 字 6個月前

一個,壞了,沒完沒了了,就這個大殿前的風景美角度好,一波又一波遊客在這裡進行到此一遊的合影留念,全都找他幫忙拍照。

“欸同誌,你再退後點兒成不?你得把後麵這個大房子都給我們拍下來啊!”

“彆隻拍大房子,這人也忒小了嘛!”

“多掐幾張麼你,七八個人兒呢俺們萬一有人眨眼了呢,你多拍個七八張,多摁,多摁!……”

“橫著,你彆老是豎著拍,你橫過來啊!”

裴琰躲在宮門的另一側,眼瞅見莊先生在廣場上這一通忙活,被人吆喝得狗腿子三孫子似的,竟然也不發火,很隱忍很有耐性,簡直笑死他了……

莊嘯終於落荒而逃,拎著相機逃回來,裴琰幸災樂禍:“拍照神器啊你,回頭給我也拍幾張美的?”

莊嘯從工裝馬甲兜裡,“哩哩啦啦”掏出一堆小包裝的糖、餅乾、辣條什麼的,丟給裴琰:“人家拿來打發我的,給小孩兒的。”

“什麼就給小孩兒的?”裴琰感到莫名。

“人家問我有沒有孩子,我就隨口說,有,家裡有一個。”莊嘯一笑,“就是給你的,拿走吧孩子。”

小孩兒裴大爺蹲在宮門外,叼著棒棒糖,年輕的臉映著宮牆的紅和晨光的金。誰不願意被身邊人當個寶貝似的寵著啊……

全部鏡頭補完,趁著劇組其他人收攤離開,裴琰對某人勾勾手,莊嘯心領神會一笑。

兩人一前一後,貼著石板甬路的牆根走,在某個拐彎處,莊嘯在後麵咳了一聲。

裴琰回頭。

莊嘯朝旁邊打個眼色。

那是一個幽靜的院落,他們前後腳繞進小門。裴琰剛邁進去,還沒站穩,被人抓著領口扯過去。他猝不及防被捉住了嘴唇,然後是喉結、耳垂、耳朵上曾經的傷口、耳釘……

濕熱溫潤的口腔含著他的耳朵,%e5%90%bb了他很久,然後再重新貼上嘴唇,四目相對,互相撫摸對方身體,慢慢平複呼吸。

清晨,大波遊客還沒摸到後宮這個方位,他們環顧四周。“哪位貴妃娘娘的寢宮啊?”裴琰問。

“反正是皇上睡妃子的地方。”莊嘯說。

“我想睡你啊……”裴琰咬莊嘯的耳朵。昨晚他毫不猶豫地放棄了一個很好的機會,純粹是因為體貼。以前怎麼沒這麼體貼?以前沒碰到他真心喜歡的。

“愛妃您還想睡誰啊?”莊嘯笑著逗他,“就憑你?”

裴琰翻了翻眼皮,噘嘴:“我是你愛妃嗎?我好歹應該是正宮皇後吧?我是‘唯一’的吧?難不成你現在還敢有三宮六院?”

“沒有。”莊嘯說,“你有麼?”

“沒有。”裴琰抖著肩膀一笑,“我也就是想想,怕你打我,哈哈哈。”

“你們那位老板,章總,有三宮六院麼?在你們公司裡?”莊嘯看著裴琰。

這話問得也不算突兀,嘉煌的章紹池是個人物,圈裡流傳各種八卦說法,其中有一種說法就是,這人開影視公司的,就是輕車熟路近水樓台吃遍了人間絕色,網羅佳人已經成為一項流水線式的產業。嘉煌的所有藝人,無論男女,就是章總的“三宮六院”,都是隨叫隨到,誰敢伺候老總不周到?

“我哪知道他沒有有啊?”裴琰一臉無所謂,“我又沒親眼看見過,我可不管他們那些爛事。”

裴先生確實不像那種人……

就這麼個脾氣個色非主流還整天抽瘋的,哪個老板瞧得上這重口味兒也是眼瞎吧。

提到章紹池,裴琰就想起這事,拿出手機翻了翻短信,跟莊嘯說:“劇組殺青正式的慶功宴,安排在後天,就在我們公司大樓,你一起來吧!”

莊嘯頓了一下:“我就不用去了吧。”

裴琰道:“你為什麼不用去?您是主演啊。”

莊嘯說:“你跟邢瑢都在,你們倆牌夠大,我去不去就無所謂了。”

裴琰說:“你得去啊,肯定不能缺你一個啊。而且這次是正式的媒體見麵會,幾家傳媒也都邀請到了……章總特意說的,讓我邀請你,把你帶去!”

莊嘯笑了一聲:“章紹池說讓你帶我去?”

裴琰點頭:“是啊。”

莊嘯搖頭:“我真的不去了,你自己去玩兒吧。”

裴琰:“……”

對麵宮牆下一地落葉,秋風挽不回過季的花紅。莊嘯說:“老裴,我想,過幾天就回洛杉磯。”

裴琰:“……”

“你要回美國?”

他那時臉色就變了,沒想到的。

……

裴琰還沒讀到莊嘯接受記者采訪提過的近期計劃,他還沒清晰地想過這事,就沒想過莊嘯這麼快要離開。

金色葉片掃過莊先生的臉,落在兩人肩上,搖搖欲墜再隨風而走,不會停留,最終被吹到宮牆不知哪個角落。美景都不會常存,花草植物是一茬接一茬,過幾天這裡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裴琰低頭用腳掃著落葉,想了想:“因為最近一些煩心事麼?

“網上那些亂七八糟八卦?狗仔知道你住處了?

“盧婉那事?小薩?瑢瑢?……

“還是你就不願意在北京待著,因為你家裡情況?你也從來沒說過去見見你家人什麼的……我也不好問你到底有什麼不開心的……”

他陷入自言自語,在腦內為對方找到許多理由,哪一條都很夠得上理由。憑什麼拖著莊嘯一定要留在這裡?

“對不起啊……”裴琰說。

“你跟我對不起什麼?”莊嘯望著他。

“都是因為我啊。”裴琰低著頭,“我都明白,你回來拍戲也是為我回來的,是我把你生拉硬拽弄回來的。你也知道我的不可告人目的,我這人是挺自私的,我當初就是想把你勾搭回來,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我想留住你,能留住你嗎?”

裴琰很艱難地看著對方。

莊嘯表情也艱難:“我說回洛杉磯,又不是要跟你分開,你想哪去了?”

裴琰問:“那你回去乾嗎?”

莊嘯說:“回去開工掙錢養家!我下一部戲下個月在紐約開拍,還有一些廣告和商業合同,還有幾棟房子的業務……”

“接通告那是另一回事,你以後打算常駐哪裡?你就不打算留在北京嗎?”裴琰是急脾氣的。

“我想回去。”莊嘯答。

裴琰猛一回身,踹了一腳身後堆積的落葉,讓落葉在眼前隨風飄散。他臉衝牆站著,一陣木然,不知拿什麼表情麵對對方。

沉默許久說不出話,聽風和葉片在身邊窸窸窣窣地呢喃。

“咱倆忒麼算什麼關係?我是你什麼人啊?”裴琰低聲說。

他被一頭冷水潑得有點心涼,這時才發覺有些事情不對勁,和他一門心思向往的追求的,產生嚴重偏差。

他以為,咱倆這會兒算是愛人吧。

你是願意跟我在一起的?咱倆人是認真的?不是玩玩兒兩天就散夥吧?

莊嘯是很想寬慰人,從褲兜裡掏出一把門鑰匙,一把車鑰匙,連帶他家車庫門的電控鑰匙,一共三個鑰匙,遞給裴先生。

莊嘯平靜地說:“你可以隨時過去找我,生活也沒多大區彆。我家鑰匙給你拿著,我其中一輛車的鑰匙,還有車庫門鑰匙。你隨時過來,我的車你都隨便開,我家大門和主臥門都給你敞開著……不能那麼說,應該說,以後那就算‘咱家’,你看這樣成嗎?”

車都讓你隨便開了,這待遇不就跟媳婦是一樣的麼?

裴琰對著朱紅色的宮牆麵壁,一言不發,眼底映成紅色。

他非常、非常失落。

失落能怎樣?能哭啊還是抱著對方大腿拖住不讓走?

“你當初跟盧小姐怎麼分手的?”他說,“兩地分居麼,能長久嗎?”

莊嘯立刻搖頭:“這根本就兩回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裴琰:“兩回事嗎?”

莊嘯:“你跟彆人能一樣麼?”

裴琰:“那你覺著兩地分居時間長了就不會出事麼?”

“出什麼事?”莊嘯看著他,很坦白的,“你覺著我這種人會去找誰結婚生孩子,還是我會出去再找個男的?你對我這麼不放心?”

“那我就不會再找一個啊?你忒麼怎麼對我就這麼放心啊?!”裴琰瞪著對方,聲調就逐漸高了。

“我跟盧小姐有什麼不一樣?她沒留住你吧,我忒麼也留不住你啊。”

“我有本事留住你嗎?!”

他對莊嘯連續發飆說了好幾句。

從來沒吼過對方,兩人好像還沒有吵過架。

吼完了就覺著自己脾氣太差,這樣糾纏特彆招人煩,可他就是憋不住。他在乎對方。

“我真傻/逼,我還訂了兩個好床墊。

“你公寓裡放一個,我公寓裡放一個。我計劃得特彆美。

“趕緊把訂單取消了吧,不需要了。”

裴琰低著頭摁手機,莊嘯一把拉住他手腕靠近他,突然心疼了。

裴琰迅速想抽開手,抽了一下沒抽出來,就被牢牢攥住了。莊嘯的手指從他手腕上慢慢下滑,捏過突突跳動的脈搏,摸過掌紋,最終cha入他指縫之間,跟他牢牢地十指緊扣。

都很在乎對方,也沒想讓誰傷心了。

他小聲懇求說:“那你能去後天的慶功會嗎?就當是陪我去,給我個麵子?不然人家又笑話我,我CP都不來,都不賞臉,我一個人兒形單影隻的沒意思。”

莊嘯很無奈的,點點頭:“成,我陪你去。”

裴琰低頭噘個嘴,一臉受委屈撒賴要吃糖的德性,莊嘯立刻上手捏住他上下嘴唇,把他捏成個豬樣兒捏笑了,兩人互相捏著玩兒。

裴琰小聲嘟囔:“還以為我昨晚給你搓熱了,搓舒服了,蛋都搓熟了,你爽了就舍不得走呢。”

莊嘯露出笑模樣:“確實爽,舍不得走。”

方才的齟齬已經像一陣風似的過去了,兩人又開啟眉來眼去瞎貧的模式。

裴琰說:“今晚繼續啊?”

莊嘯說:“今晚我給你搓。”

裴琰說:“甭假模假式搓了,真槍實彈吧,老子今晚憋著給你破/處呢!”

莊嘯說:“就憑你?打贏了再說,打不贏就彆想了。”

裴琰大怒:“我勒個操,你在這兒等著我呢?打不贏還不給上?你是不是特彆有把握,覺著我這輩子都打不贏你啊?”

莊嘯一臉很氣人的表情,冷笑道:“我覺得你夠嗆,真打不贏,你上不來了,老子一輩子都是處。”

裴琰氣絕了往後一倒,後腦勺差點磕在牆上,被莊嘯伸手墊了,就磕在莊嘯手上。

莊嘯露出很好看的笑容和酒窩。牆根下親密地私聊,兩人手拉著手,背後映著宮牆秋色,突然在那一刹那,就有種初戀少年才有的萌動……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什麼處不處的,也隻有跟裴先生在一起時,竟然會生發這種心思,覺著相見恨晚,早十年怎麼沒有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