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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拳 香小陌 4323 字 6個月前

緒越滿,反而不知說什麼,倆人就直來直去。

裴琰說:【你在洛杉磯麼?我過來一趟。】

莊嘯回他:【在片場,離家不遠,什麼事?】

裴琰:【我就待兩天,過來散心,順便瞧瞧你,不介意吧?】

莊嘯:【介意什麼?你來吧。】

裴琰:【明天到了聯係你,請你吃飯。】

裴琰不由自主地浮出笑意,盯著屏幕,打了一個無比幼稚的表情符號,就不期待莊嘯那種人能回複他表情符號了。腦瓜子但凡被一個人占據的時候,容量就不夠了,智商就開始欠費,真忒麼傻/逼。

沒想到莊嘯回了他一個秒拍視頻,把他美得炸暈……

操,那個工作狂正在片場,而且是動作特技組挑燈夜戰。看布景好像就是《遠方星辰的騎士》劇組,空場上豎起幾十米高的模擬太空艙模型架子,穿著黑色鎧甲製服的特技演員在遊走的鏡頭中亂晃,就跟片場鬨鬼似的,遠處燈火一片輝煌。

裴琰盯著看了好幾遍:【哪個是你?】

莊嘯說:【我是拍視頻的!】

裴琰心裡說,你讓旁邊人拍,我就想看你,我看彆人乾嗎?

打出去半行字,還是默默地刪掉了。

……

他們再見麵時,是第二天傍晚,莊嘯下戲之後驅車回家,恰好半道接上了遠道而來的裴先生。

“怎麼就不告訴我航班時刻?”莊嘯從車窗探出頭來,順手撚滅香煙,頭發梳得很整齊。笑容仍是那樣平靜而迷人,讓人一眼看不透心底下,但又總勾得人想要深深看進那雙眼睛,想摸到心。

“不想讓你接機,不耽誤你拍戲。”裴琰就是形單影吊地拎個包,穿著尋常的襯衫仔褲,風塵仆仆。他露出一臉招牌式的吊兒郎當笑容:“出來浪幾天,打擾了啊,感謝收留!”

莊嘯說:“隨便來打擾。”

裴琰沒講客氣:“人生地不熟的,誰都不認識,我還真沒彆的地方能去。”

洛杉磯片場的位置讓這些圈內演員們來去很方便,到點下班,下了班就回家,都住在周邊一兩個小時車距的衛星城裡。那些講究排場擺譜的明星,可能直接乘坐私人飛機回去,莊嘯沒什麼排場,就自己開一輛車。

“你閒著?還是過來辦事?”莊嘯問他:

“老吳又讓我過來試個鏡,見見導演,”裴琰含糊了一句,“八字沒一撇的,不一定能談成。”

他問對方:“明天還去片場麼,我能去探班麼?觀摩一下大製作場麵,反正也閒著。”

莊嘯說:“我把這周歇工假期調到明天了,招待你。”

“夠意思啊。”裴琰用棒球帽捂住半邊臉笑道,“快點根煙,允許你抽一根彆憋著!開窗開窗!”

他轉過頭注視莊嘯在夕陽映襯下英俊的側臉,忍不住問:“你累嗎?我可以開。”

莊嘯說:“不累。”

“哦——車不能借彆人的手開,忘這茬了。”裴琰取笑道,“就兩樣東西不能出借,車不能借彆人開,媳婦不能借彆人用。”

“你這麼說,更不能讓你開。”莊嘯哼了一句,“沒媳婦,就剩這輛破車不離不棄了!”

傍晚的夕照透過車窗,麵前灑了一片平凡而生動的光澤。

明明就是每個傍晚一如往常的夕陽的溫度,二十多年來都是如此,卻又偏偏在前路某個轉彎的角落,讓人感覺到與從前不同了。

遊離到繁花錦繡的名利場的邊緣,這裡反而更接近普通人平靜真實的生活。公司裡那些宏偉的演藝規劃、事業上的野心追求,與此時徜徉在回家路上的平淡,暴露出強烈的反差。裴琰當初嘗試闖蕩好萊塢,並且拚命想要結識莊嘯,那時的心態,跟現在相比,早就悄悄偏離了軌道……不過,他現在仍然拚命想要“認識”對方,心態目的完全不一樣了,卻也殊途同歸。

尋常人腦補中的好萊塢大明星的無限風光,對於他和莊嘯這樣的演員,就是表麵上的轟轟烈烈,這條路其實極為辛苦。裴琰自己給自己算過賬了,拋頭顱灑熱血地在片場待幾個月,大病一場,掙到的美金還不如回國接幾個綜藝、假跑假摔。他假若再來,就不是為了名利,他覺著莊嘯也不是為錢。

一部大製作裡,主演拿走千萬美元,配角每人隻有幾十萬,誰是為掙錢來的,早就磕死在這地兒了。

莊嘯帶他回到位於爾灣市的家,然後打電話約了當地一小撥熟人朋友,一起吃個飯。

都是一群中國人,自己人,見麵幾句就聊熟了。找了一家日式酒館,清酒配壽司、海鮮,氛圍很是愜意。裴琰其實隻想見莊嘯,對旁的人沒什麼興趣,但明白莊先生的好意,怕他待著寂寞無聊,帶他出來結識朋友。

裴琰能喝酒。但凡酒桌上脾氣豪爽的人,很容易結交狐朋狗友。

“你不是人生地不熟麼?現在認識人了,下次再來絕不會無家可歸沒地方待。”莊嘯跟他說。

“我才來落腳,你就想甩包袱啊?”裴琰瞅著對方。

“沒甩包袱,我們家沒有酒。”莊嘯說,“半瓶酒都沒有!你去我家把地板撬開,挖空了,也挖不出你想喝的東西。”

裴琰垂下眼睫,一笑,我大老遠地過來你家,我想“撬”的是你們家地板麼?

一起吃飯的朋友裡麵,就有這位膚白大眼的青年,長得相當不錯,名叫梁有暉。莊嘯指著那位,跟裴琰介紹:“你去找他,他家不趁彆的,就有各種酒。”

梁有暉是在加州當地做紅酒生意的,性格開朗愛玩兒,講話很大聲,雙方聊一晚上就熟絡了。梁公子穿得考究,左耳也戴了一枚鑽石耳釘,裴琰悄摸從頭到腳打量了對方幾個回合,發覺對方也暗度陳倉似的打量過他%e8%83%b8口和下半身,心裡就有數了。

長得不錯,%e8%87%80型不錯,一看就特騷,但不是他的口味。

他心裡一晃悠,莊嘯為什麼給他介紹這樣的朋友?

莊嘯是看出來了嗎?

梁有暉很夠意思地自帶了幾瓶好酒,喝得醉眼朦朧:“跟你交往特彆讓我有挫敗感,嘯哥,我這好東西都沒法兒給你上供行賄!你忒麼就是一滴都不沾啊!”

莊嘯眯眼瞧著對方:“不感興趣,不好那口。”

梁有暉笑嗬嗬的:“你究竟好哪一口,我特想知道。”

莊嘯:“沒見過?”

梁有暉搖頭:“真沒見過你好哪一口,我們就沒見過啊!”

莊嘯為他指路裴琰:“你跟老裴在一個桌上喝,能讓你特有成就感,你回國就去做他的生意、賺他的錢。”

梁有暉帶來的幾瓶好酒,都讓裴先生喝見底兒了,來什麼品牌、質地的酒都能招呼。梁有暉挑了一瓶年份金貴、口味最好的,專門倒了一杯推到莊嘯麵前。

“嘯哥,這個酒,真的是好酒。我是做這生意的,我不蒙朋友。

“沒喝過的,沒嘗過這滋味的,虧了,白活了嘛!”

梁有暉瞅著莊嘯,以酒誘惑。莊嘯就沒接這茬,手指都沒動彈,撩也沒用,說不喝就是不喝。

嘯哥。

裴琰在心裡默念這倆字,一晚上就念幾十遍了。

他毫不客氣地把那杯紅酒當桌截下,替莊嘯喝了,一飲而儘……

兩人坐在同一條沙發座位裡,緊挨著,廢話也不用多說,就是感覺要比其他人之間更親近一步,儘管並沒有真正的任何親近。

去洗手間解個手的時候,莊嘯跟他說:“梁有暉平常都在朝陽區混,離你很近。這人不錯的,做生意也靠譜。”

裴琰整理褲鏈褲腰,抬頭盯了莊嘯一眼:“他是彎的吧?像。”

“可能是吧,我沒細問過,沒見過他朋友。”莊嘯唇邊沒什麼表情,“他對象好像是天津人,算你半個老鄉?”

裴琰這一口氣吊起來又放下,起起落落幾個回合,又琢磨莊嘯應當是沒看出來,隻是很平常地在酒桌上介紹個朋友。莊嘯對旁人的私生活並不特意關心,也不碎嘴挖掘打探,是他自己想太多了……患得患失的心情,簡直要他的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押寶競猜已有答案,雖然重點情節在下一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出現了一位熟人龍套。如果有沒看過前文的新讀者,梁有暉是上一部《逆水橫刀》中的副cp。

三更完畢明天見。:)

☆、第二十三章 燈塔

第二十三章燈塔

一行人喝得暢快, 臨走還在酒屋門外交換擁抱, 約好第二天去葡萄酒莊見麵再聊。

裴琰上次不請自來地去莊嘯家,是去砸場子, 這次同樣不請自來, 心情迥異, 莊嘯家裡也比上回安靜多了。這是位於城區邊緣半山腰上,一處僻靜的豪宅, 夜晚庭院裡亮起幾盞小燈, 泳池水麵蕩著明暗相間的魚鱗紋。

“你那些兄弟原來不跟你一起住?”裴琰在空曠的客廳裡自在地晃蕩。

“不住一起。”莊嘯說,“他們都有自己房子住, 大部分人平時在國內各地方拍戲, 養家糊口, 小薩也在國內。”

“那我上回來,全都在你家,憋著都要打我?!”裴琰還記著仇。

“你上回運氣不好,就上回人來得特齊, 都憋著要打你!”莊嘯笑了。

“操啊……”裴琰輕車熟路地在客廳裡轉, 坐在那條熟悉的沙發上。

“你上回在沙發上滴了兩滴血, 我已經擦掉了。”莊嘯說。

“呦,我瞧瞧,還能找見爺爺我的痕跡麼!”裴琰立刻起身蹲到沙發麵前尋麼。他耳垂傷口早就好了,曾經豁開的地方留了一道淺白色的疤。有些透著血腥氣味的回憶,都讓他覺著特甜。

深灰色沙發,哪還看的出什麼血跡?他抽風似的把鼻子湊上去嗅嗅, 想要嗅出來的總之已不是他自己的痕跡。

“你也在我衣服上滴了血。”裴琰說,“咱倆一見麵就容易見血。”

莊嘯沏了茶水過來,左手拿著沉甸甸的茶壺,受過傷的右手托兩隻空茶杯,坐下。

裴琰瞄著,一個摧心掌就掏過去,試圖抓那兩隻茶杯!

莊嘯迅速閃了,“當”的一聲,把茶壺往兩人麵前茶幾上一放,卻在裴琰去抓之前按住茶壺蓋。

裴琰不依不饒再去抓茶杯,兩人四隻手繞著那隻茶壺拆了十幾招。莊嘯也有好勝心的,茶壺和茶杯就是不易手,裴琰又摁著茶壺嘴不讓對方倒出水來。倆人折騰半天,水沒有灑,水也倒不出壺嘴,一壺好茶都快涼了……

隨時隨地候著對方,無聲的較量,都很享受,也都不會輕易服輸。

裴琰指頭淩厲,抓了茶杯要從莊嘯手心裡硬拔。

“一月不見,你手指功夫見長了。”莊嘯看著他。

“病床上躺了一個月,我又沒練!”裴琰很誠實地坦白,“我都長胖了!”

他說完就看見莊嘯攥茶杯的那手,手掌心仍貼了很薄一層紗布。

裴琰手